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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國之上 第兩百八十一章:晚輩陸嫁嫁
洛書樓里,李鶴與老人的談話還在繼續。
“火種是什么?”李鶴問道。
老人搖頭道:“我也沒有辦法解釋。那只是石板上的一個符號,我曾經給裘自觀看過,他和我的看法一樣,那個符號意思不明,但象征的是新生和希望,所以我們將其譯為火種。”
李鶴道:“那你怎么確定它與太初的第七神有關?”
老人說道:“痕跡。它的內壁上留存著獨特的痕跡,那種痕跡獨有的氣息與我過去千年所發現的,不謀而合。”
李鶴沉思片刻,問道:“也就是說,火種是類似于胚胎一樣的東西?第七神可以借助火種獲得新生?”
老人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明白一點,如果說第七神的胚胎依舊留存于世,那么六神絕不會放過它的,它們連真正的第七神都能殺死,怎么可能放過它的胚胎。”
李鶴點頭,覺得有理。
寧長久沉思片刻,問了另一個問題:“那月亮與太陽呢?如果說所有與我們有關的主星都在這里留下了它的影,那么距離我們最近的,尚且完好的月與日,它們又代表了什么?”
寧長久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思沒由來地緊張了些。
他對于月亮并不了解,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上古時期確實有一個遠古的太陽國,那個名為十目國的古老國度,如今的遺址就藏在自己的金烏之中。
老人嘆息道:“你們的問題真多。”
李鶴笑道:“如今裘自觀走了,放眼整個天下,哪還有比老先生您更懂星空的人?”
老人睜著他唯一殘存的眼,透過山體的天井看向漆黑的夜幕。
“月亮的神……我不確定它是否存在,或許在第七神更早之前,它就已經被殺死了。”老人說著他的猜測:“至于太陽……太陽沒有孕育出自己的神。”
寧長久心中一驚:“怎么可能?”
寧長久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他抿唇不語,看著老人褶皺的笑臉,微微緊張。
老人看著他,笑了起來:“我的感覺果然沒錯,我確實在你身上,嗅到了一絲太陽的氣息。”
“晚輩偶得機緣……”寧長久想要解釋。
老人移開了視線,打斷了他的話語,道:“太陽沒有自己的神……因為任何神都沒有辦法在太陽里面生存,你若不相信我的話語,可以等夜晚過去,我將我的鏡借給你,讓你靠近些看看太陽,那是真正絕望的畫面……哎,希望明天別是陰天。”
寧長久對于近觀太陽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從老人的話語中捕捉到了另一個細節,他也由此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您的意思是,那些神實際上是它們的星所孕育的,而非這顆星上的生靈得到權柄而成?”
“兩者都有可能,但我更傾向于外來神靈的說法。”老人笑了笑,道:“若有機會,希望你可以見一見天藏、燭龍它們,它們之巨大,之強大與這顆星上的其余所有生靈都截然不同,而且任何稀有的古龍,它們都應有繁衍的后裔,但六神無法繁衍,它們的血肉、鱗片、利齒或許可以化作嶄新的生命,但它們無法真真切切地繁衍……”
李鶴同樣恍然。
太初六神沒有自己的同類!它們是神祇,自誕生起便與其余生靈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而這些神祇,來自于外面的星星!
“它們是其他星的星主?”李鶴立刻明白了過來。
老人點了點頭:“據我猜測是這樣的。我們的主星與金木水火土冥,是這片星域里,除了太陽之外最為巨大的星,而其余六星孕育出了屬于自己的神主,它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遠億萬里而來,居住到了這顆星上。而它們力量的源頭,便是獨屬于自己的,一整顆星的映照。”
隨著老人的話語緩緩說出,他的身前,睜開了一片幽暗的星圖,璀璨的星圖上,以太陽為中心,七顆星星圍繞著它旋轉著。
“這就是太初六神的由來么?”李鶴看著那副星圖,緩緩開口。
過往,哪怕裘自觀時時炫耀自己的學問,他對于這些也并沒有興趣,此刻他才終于發現,除了懷中的劍以外,浩瀚而渺遠的星空里,竟隱藏著這么巨大的秘密。
未知是恐懼,也是誘惑。
難怪裘自觀不顧一切也要飛升……
“那么太陽呢?”寧長久回到了最初的問題:“太陽沒有神明,為什么會有金烏之類的記載?”
老人說道:“首先你要明白,金烏并不是唯一的。三足金烏是洪荒時期稀有而強大的神鳥,但哪怕是流傳至今的神話里,它們也至少有九只。而金烏……在我看來,它并不是太陽國的神,而是竊取了太陽權柄的生靈。”
“金烏是太陽權柄的竊賊?”李鶴疑惑道:“太陽沒有神靈,為何會有權柄?”
老人道:“權柄不與神祇掛鉤,哪怕是太初六神,權柄也不見得是與生俱來的東西,更可能是星辰后天賜予的。要不然圣人也不會說出那句‘托法則以神祇,非賦神祇以法則’。”
寧長久問道:“所以,當初是有九只金烏,一齊竊取了太陽的權柄?”
老人道:“或許是這樣的,但也不要看不起竊賊……太陽的權柄絕不比其余六神弱小,就像是月亮,它雖然遠不及其余幾顆星辰那么大,但它距離我們最近,若是月亮有它自己的神,那它在我們這顆星上所能展現的力量,或許能比太初六神更加強大。”
寧長久陷入了沉思。
這個老人所說出的理論,幾乎顛覆了他過去的認知。
太初六神是六顆星辰孕育的主神、這顆星上也許有第七神、第七神或已死去并留下了火種、月亮的神或也死去、太陽沒有自己的神、金烏和十目國主,都可能是權柄的竊賊。
可是這些又代表了什么呢?
世界的秘密就像是一個層層相套的盒子,你站在最中心,解開了一個,得到的不是答案,而是新的疑惑。
寧長久的腦海中立刻翻滾起了另外的問題:太初六神為誰所殺,星辰為誰所毀,火種的目的是什么,太陽的權柄又散落在何處……還有,這些與不可觀又有什么聯系?
寧長久的思維陷入疑云,老人忽然笑著開口,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其實我不太喜歡現在的月亮。”
“為什么?”李鶴與寧長久異口同聲地問道。
老人說道:“因為月亮和我最初看到的不一樣了……千年前它很漂亮,像是一塊雪白的,沒有瑕疵的鏡子,現在它越來越丑了。”
越來越丑?
月亮怎么會變丑呢?
寧長久正欲追問,忽然間,光用山體的中央落了下來,
月食和星食一同結束了。
一座赤色的山峰上,司命收回了她那比黑夜更濃郁的劍氣。
星光落到了她宛若天神已柔刀雕塑的眉間,將那清澈的冰眸點得清亮。
她用黑劍剖開了巨獸的胸膛,劍尖如串糖葫蘆般刺出了那顆妖丹。
她將妖丹遞給了陸嫁嫁,道:“吃。”
陸嫁嫁想要接過她遞來的劍柄,司命卻輕輕抽回了手。
“嗯?”陸嫁嫁微惑。
司命唇角勾起,冰眸中的月光釀成了笑意,她話語柔媚道:“來,姐姐喂你吃。”
陸嫁嫁蛾眉輕蹙,她咬唇道:“這像什么話?當我是小姑娘么。”
司命笑道:“與我相比,你不就是小姑娘么?”
陸嫁嫁不知如何反駁,便引用了一句當初寧長久所說的,她曾嗤之以鼻的歪理邪說:“容貌年輕就永遠年輕,我們差不了多少的。”
司命笑了笑,她將劍遞給了陸嫁嫁,道:“好了,多吃一些,在最短的時間里把境界提到紫庭巔峰,要不然你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陸嫁嫁嗯了一聲,她咬住了妖丹,放入口中,融化其中濃郁的靈力,嚼碎咽下。
這樣的天材地寶,放在五百年后皆是有價無市的神物。
這位姐姐人真的很好……
可惜出了洛書,她應該就永遠也見不到她了。
“以后還能再見到你就好了。”陸嫁嫁由衷道。
陸嫁嫁希望她能在這段歷史里擁有一個好的結局,這樣她或許就是如今某個宗門的老祖,以五道巔峰的境界活到現在或許也不成問題,那樣等出去之后,她還有機會見到她。
雖然現實中的那個她定然不認識自己。
陸嫁嫁幽幽嘆息。
司命走到她的身邊,道:“你還年輕,天賦又高,只要活下去,人生總會有相逢之時的。”
司命話雖如此,但她心里知道,她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自己對于她的好一是對于她救命之恩的報答,二是確實起了收徒之念,于是看待她便像是看待自己的親妹妹一樣了。
她也知道,這些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眼前這個栩栩如生的人,或許早已不存在了,她的柔軟所傾注的,只是一個虛幻而美麗的影。
陸嫁嫁嗯了一聲,輕輕地走在她的身邊。
這場天地異象已經過去,她去到了很多的地方,將赤云山附近來來回回地搜尋了個遍,依舊沒有找到寧長久的蹤跡。
司命將黑劍收到了身后。
她說道:“先去玄武湖休憩一下吧,我順便將那劍法的最后一式傳授于你。”
[新]“好。”陸嫁嫁輕輕頷首。
這一路上,司命傳授了她許多的劍術道法,幾乎是傾囊相授的。
她們一起來到了玄武湖邊。
星月之食已經結束,天空中星斗澄澈,溫柔的海浪像是起伏的綢緞,在連綿荒山外的大海間輕輕地起伏跌宕著。
星光漾碎在海水里,熒光冥冥,柔緩的浪潮時而推上沙灘,海面撲面,書寫著荒亂年代里難得的寂靜。
這是赤云山后的大湖,遼闊如海。
這一片山峰原本是豢龍者的領地,豢龍者死去之后,此處便真正陷入了荒涼。
司命走到了湖邊,玉足輕輕地自繡鞋中褪出,白皙如玉的玲瓏秀足落到了潮濕而柔軟的沙灘上,清澈的湖水涌了上來,沒過了她的足背,瑩潤如玉的足趾好似湖水中浸泡的珍珠。
她散著銀發的發,黑袍拂動風里,向著湖中緩緩走去。
湖水漸漸漫過了她的腳踝,她回身望去,看著陸嫁嫁,輕輕笑道:“過來,我教你最后的劍法。”
陸嫁嫁也走了過去。
她踩上了柔軟微潮的沙灘,俯下身子,輕輕褪去了自己的繡鞋,她右臂微屈,拎著繡鞋,左手則輕輕地提起了雪白的裙裳,她的長發自左肩垂落,柔軟地披在胸前,秀亮的青絲映照著月輝。
她擰轉了些腰肢,將鞋子扔在了遠離湖水的地方,然后雙手提著些裙擺,赤嫩的玉足淌過湖水,緩緩走到了司命的身邊。
司命看著她的模樣,再次輕聲慨嘆道:“你不該生在這個年代的。”
陸嫁嫁道:“前輩也是。”
司命微笑不語。
陸嫁嫁看著她幾乎與月光同色的銀發,問道:“前輩真的是人么?”
“嗯?什么意思?”司命話語清冷。
陸嫁嫁解釋道:“只是好奇,雪瓷前輩的模樣倒更像是傳說中的精靈族。”
司命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不是精靈,我是神。”
陸嫁嫁微驚,旋即明白過來,五道巔峰的,哪一個不是自稱神明的呢?這位前輩的境界與五道巔峰想來也差不離太多了。
“嗯,雪瓷是神仙姐姐。”陸嫁嫁笑容柔和。
司命道:“那你就是神仙妹妹了。”
陸嫁嫁輕輕搖頭,“我現在遠遠比不得你的。”
司命頷首道:“確實比不得,你這樣的小仙子,年紀輕輕竟失了身子,我與你可不同,我千年來紅丸尚在,可比你矜持得多。”
雖同為女子,但說起這個,陸嫁嫁依舊覺得有些別扭,她抬起頭,也不想給寧長久辯解了,她好奇問道:“前輩這般國色天香之色,你的那位主人……竟連你的紅丸都沒有取?”
司命想了想,道:“這一點我也覺得奇怪。”
陸嫁嫁換位思考了下,得出了結論,道:“你那主人要么是那里有問題,要么就是真的……禽獸不如。”
司命笑意更盛,道:“是啊,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陸嫁嫁忍不住又問道:“那他平日里都是怎么對你的呢?”
司命道:“還能怎么對呢?一個禽獸不如的人會怎么對待自己的奴?”
陸嫁嫁稍稍想了想那些她曾聽聞過的事,立刻咬牙切齒,心想那人若是死了便無法追究,可那人如果活到了自己所在的年代,她一定要給雪瓷姐姐報仇雪恥!
“這個奴紋真的無解么?”陸嫁嫁不甘地問道。
司命輕嘆道:“唯有他本人能解。”
陸嫁嫁立刻道:“那你可千萬不要被他以解奴紋的說法騙了去!你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以后可千萬不能再和他見面了!”
“嗯,我知道的。”司命這樣說著,但她心中卻想著此次事了,自己便去一趟南州,再見他一面,順便看看他的嬌妻,讓他明白一下后院失火的滋味。
司命踩在柔軟的細沙上,足尖輕輕滌水。
“好了,不要浪費時間了,你要找你的夫君,我也要去往一個遙遠的地方,抓緊時間,我將最后劍法交給你。”司命說道。
陸嫁嫁本就在天窟峰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老師,她對于尊師重道的理解是很正面的。如今這位雪瓷前輩真真是自己的良師益友,所以每當對方教授自己技藝時,她的態度都很端正,就像是嚴謹好學的弟子,這種態度與寧長久傳授她技法時是截然不同的。
赤云山外,玄武湖中,好似湖神忽然蘇醒,卷起雪浪千重。
漫天交錯的劍氣蓋過了璀璨的星空,湖水如凝霜雪,一片茫茫的白色。
陸嫁嫁劍靈同體圓融完美,對于劍招的吸收亦是渾然天成。
就連司命都有些驚嘆于陸嫁嫁的天賦。
像這般天資聰穎者,她上一個見到的,還是寧長久。
當然,雖同為天才,他們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寧長久這少年人雖還湊合,也沒利用奴紋做太多的事,但總讓人覺得可恨。這個姓陸的妹妹卻是溫柔可人,哪怕一向心思清冷的自己都對她喜歡得緊。
“我活了千年,你的天賦之高,哪怕是我都覺得罕見。”司命傳授完了劍法,忍不住柔聲夸贊道。
陸嫁嫁與她涉過冰涼的湖水,向著沙灘上走去,她也笑道:“比不得雪瓷前輩樣樣絕世。”
司命看著她柔美的臉頰,微笑道:“這般甜的嘴可千萬別讓你那可惡夫君做壞事啊。”
陸嫁嫁下意識地摸索了一下自己的唇,不知想到了什么,仙靨微紅,低聲道:“怎么會呢?”
“你聽得懂?”司命疑惑。
“不懂。”陸嫁嫁立刻無辜眨眼。
司命笑了笑。
她走到了岸邊,猶豫片刻,還是輕輕套上了自己的鞋,將那如玉的足遮掩其中。
陸嫁嫁也穿好了鞋,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濕潤處以劍火烘干。
司命的目光在她的衣裳隆起的前襟處游移了一會兒,冰眸幽幽,欲言又止。
陸嫁嫁抬起頭,道:“前輩怎么了?”
“沒事。”司命說道:“先前教你的七種術法和三種劍法是真正的神術,你千萬不要傳授給任何人,哪怕是你夫君。”
陸嫁嫁點頭道:“聽前輩的就是。”
司命立在原地,微笑著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她解下了腰間的妖狐面具,將面具遞給了她,囑咐道:“你生得這般漂亮,境界又不夠高,一人在外很是危險,拿這面具遮一下臉,可以省去許多麻煩的,還有你那……嗯,最好也深藏不露一些,太醒目了也不好。”
陸嫁嫁指尖輕觸面具,眸光閃動,她這次沒有因為司命帶著微微挑弄般的玩笑話語羞惱,而是問道:“前輩是要走了?”
司命點點頭:“時間差不多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陸嫁嫁問:“你要去哪里?”
司命指了指上空,道:“我的道境已經復原,我要飛升離開了。”
“飛升?”陸嫁嫁面色劇變,脫口而出道:“不要飛升!”
“什么?”司命疑惑。
陸嫁嫁抓住了她想要刻畫天碑的手,認真道:“不要飛升!會死的!”
司命道:“你這個境界,懂什么?”
陸嫁嫁連忙道:“這是圣人說的!就是他們口中那個圣人,而且……而且到了這里之后,我親眼目睹了一個五道巔峰的飛升者死去,我與夫君也是因此走散的。”
她語速很快地將豢龍者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司命神色微微凝重,她聽完之后沉默了會,道:“或許他的天碑是錯的。”
陸嫁嫁道:“可前輩的就一定是對的了么?”
司命傲然點頭。
她曾是神國的神官,對于自己的天碑有著無比的自信。
陸嫁嫁憂道:“豢龍者也覺得自己是對的,絕不可能出錯,可他最后死了……他連同著他的天碑一起死了。我覺得,這個世界根本無法飛升而出,它的答案不是飛升。”
司命微微蹙眉,問道:“答案?什么答案?天地給修道者唯一的答案不就是飛升么?”
陸嫁嫁用力搖頭:“不是的,飛升者或許都死了,而且……”
她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說出:“而且這個世界,它不是真實的世界!”
司命神色一震,她盯著陸嫁嫁,目光如炬,道:“你說什么?”
陸嫁嫁看著她的眼睛,可以理解她的震驚,她認真道:“前輩,雖然這有可能顛覆你的認知,但我還是決定告訴你……其實,我們現在所在的世界,并不是真正的世界,我們在一本書里,那本書是洛書,記載著千年歷史,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五百年前就發生了的事情了。外面的世界根本不是什么仙廷,而是五百年后的世界,但這里的人都是虛假的,都是洛書創造出的……前輩,你也一樣的。虛假的人又怎么可能飛升呢?”
司命看著她,絕美的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司命欲言又止。
陸嫁嫁盯著她的眼睛,認真保證道:“雪瓷前輩,你可能覺得我是瘋了,但是我可以用性命擔保這是真的,我沒辦法看著你去死……”
司命看著她的眼眸。
靜靜地看了許久。
“前輩……還是不相信我?”陸嫁嫁抿緊了唇,神色緊張。
但令她奇怪的是,雪瓷的關注點卻不在虛假的世界上。
她看著自己,嗓音清冷道:“先前你說自己姓陸,那么……你的全名是什么?”
陸嫁嫁不知她為何會這么問,認真答道:“晚輩陸嫁嫁,嫁娶的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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