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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宜明【下】

作者:奕辰辰  分類: 奇幻玄幻 | 非套路劇情流 | 俠膽酒心 | 權謀心術 | 金戈鐵馬 | 奕辰辰 | 邊月滿西山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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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月滿西山 第九十一章 宜明【下】

鎮中的獅子樓內。

趙茗茗剛一落座,下層大廳中就傳來了一陣喧囂。

緊接著趙茗茗就有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張公子,失陪一下!”

趙茗茗起身對著張曉陽說道。

張曉陽雖然心里不悅,奈何他總得把持住自己的顏面,于是客氣的點頭答應。

趙茗茗囑咐糖炒栗子留在這雅間中,照顧好那位神秘的小姑娘,不要跟著她一道下去。

糖炒栗子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順從了小姐的心思。

趙茗茗提著劍一步一步的走下樓去,看到大廳的門口處站著一人。

或許是因為他的樣貌太過于怪異的緣故,因此原本熱鬧的大廳,竟是走得零落不堪。

門口處背光。

此人正面都是一片陰影。

可是趙茗茗還是認出了他。

“這么久沒有音信,我以為你已經放棄了。”

“我怎么會放棄呢?情可以斷,仇卻不能忘。”

斷情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與趙茗茗上次在丁州府城郊外的樹林中交手之后,一直杳無音信,趙茗茗以為他已然放下。

但現在看來,卻是自己有些過于天真。

“你離開丁州之后,就去往了博古樓。”

“難道你一直跟著我不成?”

趙茗茗反問道,秀眉微蹙。

這種感覺的確很不好……

一個人晝夜惦記著你,時時刻刻想要了解你的行蹤和音信。

若這是你的愛人,自然是體貼至極。

可斷情人對趙茗茗并沒有任何的愛慕,他有的只有仇恨。

“你是這么多年,我行走五大王域遇到的血統最高貴的狐族異獸。我是不會眼睜睜的讓你溜走。”

隨即闊步走了進來。

廳內剩余的幾人,這才是徹底看清了斷情人的形貌。

尤其是他手上的那柄沾滿血污的刀,任憑誰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掌柜的已經害怕的蜷縮在柜臺之下。

只不過他圓滾滾的身子,卻是很難完全把自己塞進去。

這時候掌柜的卻是開始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平時著實是不該貪嘴!

雖然這獅子樓在他的打理之下,井井有條,蒸蒸日上。

但也讓他自己的肚子和屁股一天天大了起來。

以至于現在低頭穿鞋竟是都需要他人協助。

就在掌柜的奮力吸氣,想要收起肚子,把自己的整個身軀徹底放進柜臺下時,那跑堂的小二一路磕磕碰碰,六神無主的沖了過來。

他看到掌柜的正在費力的躲藏,不但沒有幫忙,反而是揪住掌柜的身上的長衫,往外拉扯。

掌柜的本就因為姿勢別扭而很難保持平衡。

這杯跑堂的小二再一拉扯,整個身子真像個啤酒一般,滴溜溜的鼓包了出來。

隨即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活脫脫的像是個王八翻蓋。

跑堂小兒見狀可是不含糊。

只見他不帶任何喘息的,自顧自躲到了柜臺之下。

也不知這兩人對這柜臺究竟有什么執念,竟是也不像旁人那般拍跑出門去躲事,也不一頭鉆后堂,從角門離開,卻是就拼死拼活的要把自己塞進這柜臺之下。

掌柜的躺在地上,滿臉愁容。

怎奈他著實沒有那跑堂小二伸手靈光。

無論是掌柜的年齡還是身形,都要差的遠了……

他只得伸手夠向身邊的桌子腿,而后先把自己的身子側過來。

光是這個動作,卻是都讓他休息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重重的喘著粗氣。

趙茗茗看到了這掌柜的窘態,很想上去幫幫他。

可是斷情人就這般有恃無恐的橫刀在前,卻是讓她不敢有絲毫分神。

終于,掌柜的憑借自己的努力重新站了起來。

還不忘伸手拍拍長衫上沾染的泥土。

獅子樓的掌柜只要是亮相在人前,那就一定得是體體面面的。

不過額頭的汗水,和驚慌的神色還是出賣了他。

都在想旁人宣告者,這位掌柜的沒有看上去的那么鎮定。

柜臺下已經被跑堂小二據為己有,眼下最好的去處就是躲到后堂中去。

掌柜的不知道解下來這座獅子樓的大廳中究竟會發生什么,但一個菜雞提著刀,一位美女拿著劍。

怎么看都不會是能好好喝茶說話的樣子。

但這掌柜的也著實負責。

他仍舊走到柜臺前,抽出了抽屜,整個端走。

里面有今天到現在為止的賬單和錢款,身為掌柜的他有理由也有責任必須保管好。

不過在他取出抽屜的時候,抬腿狠狠的朝躲在下面的跑堂小二踢了幾腳。

那跑堂小二忍不住哼哼了幾聲,讓趙茗茗覺得有些可笑。

“你看看這人,連一點銀錢都放不下。你又為何要勸我放下報仇?”

斷情人看著掌柜的蹲著抽屜走進了后堂,隨后仰著下巴說道。

“他是這獅子樓的掌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銀錢和賬單雖然也有他的一份在里面,可是保管好這些東西就是他在這里的意義和責任。但是你的意義又在哪里?你如此做法卻是又對誰負責?”

趙茗茗問道。

若是可以,她實在不想和斷情人動手。

一則是斷情人的武道修為很高。

二則是她心底里對斷情人的遭遇也很是同情……

是個可憐人。

對這樣的可憐人,趙茗茗很難下死手。

其實上次和斷情人一戰之后,趙茗茗已下定了決心,準備在回到列山之后問一問自己的父親,這件事的始末與真相。

但這些話卻是不能對斷情人說。

趙茗茗畢竟是列山山主之女,論血統也是異獸王族。

要是這般直白的告訴了斷情人,豈不是自認理虧或不如而低頭?

有損家族與九山顏面的事情,趙茗茗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斷情人聽了趙茗茗的那一番話,并沒有開口回答。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說不清。

意義,責任。

這字眼他熟悉的很,但卻從來沒有放在自己的身上細細思考過。

若是真要說起來,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報仇。

報仇的意義就是報仇,報仇的責任也是報仇。

可是這么一番話,讓斷情人著實是難以啟齒。

對于這件事,斷情人和趙茗茗考慮的都沒有錯。

只不過一個是注重于眼下,一個是想的更加深遠。

來日方長,報仇之后,生活總得是要繼續下去的。

到那時,斷情人又該以何種態度面對這一年四季,日升月落?

可是趙茗茗卻忽略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在自從斷情人下定決心要報仇之后,他的生活已經永遠的停止在了那一夜。

無限的悔恨支撐這他猶如行尸走肉般的身軀,讓他一步一步的走遍天涯海角去尋仇。

若是有一日,他真的大仇得報。

一定也會回到當時的那一夜去,選擇和自己的摯愛一同結束這慘淡的生命。

趙茗茗看到斷情人沒有接話,一位自己的言語卻是對他有些觸動。

又哪里知道,現在的斷情人,根本就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保留下來,只有活下的的本能而已。

不知他走了多遠的路,這會兒有些饑渴難耐。

斷情人扭頭看向旁邊的桌子。

方才在慌亂中離開獅子樓的人中,有很多還未吃完。

距離他最近的桌子上,還有一條完整的魚,冒著熱氣,似是杠杠的端上來不久。

斷情人盯著那條魚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抽動了兩三次。

終究還是走了過去。

坐到桌邊后,把自己的刀夾在了兩腿中間,隨便拿了一雙筷子開始吃魚。

會吃魚的人都知道,魚鰓下魚鰭上那一小塊的位置,肉質最為鮮嫩。

而不會吃魚的人,往往都先去吃那魚脊背。

不外乎其他,只是因為看著肉多。

但斷情人吃魚,卻說不上會吃,也說不上不會吃。

他顯示一筷子卡斷了魚頭,張大嘴,整個放了進去。

就這么大嚼著,也不怕魚頭上的硬骨。

趙茗茗站在一旁看著都極為揪心,可是斷情人卻好似沒事兒人一般,嚼了一會后就這么全部咽了下去。

斷情人就這么一點點的把整條魚全部吃完之后,在自己裹身的被子上擦了擦嘴。

那條被子本就已經骯臟的看不出樣子,但當斷情人嘴角的魚塘沾染在上面之后,卻是又多了一抹深黑。

“你……為何不穿衣服。”

趙茗茗問道。

雖然不是每個女人都愛干凈。

但這世上臟男人可是要比臟女人多得多。

前幾次遇見斷情人的時候,都是夜里。

黑蒙蒙的一片,趙茗茗看的也不真切。

現在一瞧,這被子怕是已經粘連在他的身上,脫都脫不下來。

“這是我結婚的時候,師傅送我的龍鳳被。”

伸手摸了摸被子的正面。

那個位置剛好在他的肚子前,趙茗茗借著光,隱約可以看到上面的花紋。

“龍鳳被?”

趙茗茗疑惑的問道。

她對人間這些禮儀和習俗不甚知曉。

一直覺得這龍鳳都是以前皇朝是皇家門兒里用的東西。

“新婚父親入洞房的當晚,一定要點龍鳳燭,蓋龍鳳被的。”

眼神驟然溫柔了起來。

聽到入洞房三個字,趙茗茗卻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入洞房之后會發生什么事情。

說起來,在她年紀尚小的時候,也幻想過自己入洞房的場景。

不過那時的她,卻是覺得新娘子的衣裳很好看罷了。

這么多年,卻是頭一回有個男人當著她的面,說出了入洞房三個字。

“你是誰!”

就在趙茗茗盯著斷情人身上的龍鳳被,努力在腦中還原著它本來的樣子時,張曉陽卻是帶著他的幾個狗腿子從樓梯上下來,對這斷情人厲聲質問道。

“哈哈哈……你看這叫花子!竟然還帶著刀!這是要不來錢,就改劫道嗎?”

待張曉陽走近,看清了斷情人之后,頓時大笑著對身后的狗腿子說道。

趙茗茗嘆了一口氣。

斷情人的這般模樣,也著實怪不得被人笑話……

他明明可以更體面一些的。

況且這體面和報仇本就不是互相沖突的事情。

雖然斷情人對趙茗茗解釋過,他的心已經死了。

對任何其他的事都沒有興趣,也不會思考。

餓了,渴了,都會時常感覺不到。

跟不用說這梳洗打扮,買新衣服了。

張曉陽身后的狗腿子們附和著,把斷情人從上朝下的諷刺了一遍,接著就看到空蕩蕩的大廳,掌柜的以及跑堂小二都不見了蹤影,不由得很是生氣。

“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張曉陽厲聲問道。

仍舊是那幅大少爺的派頭。

“少東家……這人一進門……卻是把客官都嚇跑了!”

跑堂小二聽到了張曉陽的聲音,這才顫巍巍的從柜臺鉆出來,露了半個腦袋說道。

“吳掌柜呢?他也跑了嗎?!”

張曉陽問道。

“掌柜的他……他把錢盒還有賬單拿走后,就去了后堂,再沒出來。”

跑堂小二說道。

他卻是又動起了自己的心思……

若是那吳掌柜因此得罪了少東家,那他這掌柜還能做得下去嗎?

這么一來,他這個跑堂小二的地位豈不是水漲船高?

危急時刻,仍然在獅子樓中與少東家患難與共,就算是當不成掌柜的,起碼也能混個管事兒做做。

“他媽的……”

張曉陽咒罵了一句。

覺得這吳掌柜真是忒不成人!

他哪里知道,這吳掌柜為了讓獅子樓的損失降低刀最少,帶著錢盒跟賬本從后堂的角門出去后,徑直去了張家府邸。

張曉陽說白了只是個少東家而已,投胎投的好罷了。

遇到這樣的事情,還得他爹,張老爺子出面定奪。

“你這叫花子攪擾了我家這么多桌生意,想怎么了解?”

張曉陽說道。

“張公子,他是來找我的……獅子樓若是有什么損失,我來承擔!”

同時一把拉住了張曉陽。

即便斷情人不會傷害其余的無辜之人,可是趙茗茗也難以保證在背這般嘲諷之后,斷情人會不會突然爆起,一刀砍了張曉陽的腦袋。

“小姐您怎么會認識這樣的叫花子?”

張曉陽疑惑的問道。

這倒是讓趙茗茗一陣為難……

畢竟他與斷情人之間的關系,很難用言語來形容清楚。

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又難免會被旁人知曉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我的債主!”

思忖了半晌,趙茗茗只能如實說道。

冤有頭,債有主。

斷情人聽聞趙茗茗竟然這樣說,雙眸之中閃過一陣異色。

趙茗茗這般態度,卻是承認了那一夜發生的事情,的確是她的族人不對……

雖然和趙茗茗沒有直接關系,可是她身為山主之女,種族內的一切事物都和她難逃關系。

趙茗茗也覺得,債主這兩個詞,很是妥帖恰當。

“小姐您是欠了錢,還是……”

張曉陽問道。

后半句話,他本想說是欠了情。

可一轉念又覺得,趙茗茗這樣國色天香的美人兒,怎么會跟一個叫花子攪和在一起,于是就沒有說出口。

“欠了情,還有命。”

張曉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沒有想到趙茗茗和眼前這位叫花子的糾葛竟是這么深刻。

不過,眼下豈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英雄救美,端的是最易獲取芳心!

“拿我的劍來!”

張曉陽豪邁的說道。

身后一名狗腿子立馬遞過來一柄裝飾華麗的長劍。

劍鞘上還鑲了一圈金邊兒,劍柄上有兩個碩大的寶石點綴。

如此浮夸的長劍,放在宅子中當個風水寶器還可以。

哪里能用來打斗殺人呢?

關鍵時刻,劍柄上的那兩顆寶石,恐怕都會別在腰間,拔都拔不出來。

“滾,我不想殺你!”

語氣冰涼。

他雖然斷情,但終究也是個活人。

活人不是泥塑,哪能沒有脾氣?

先前被張曉陽這一群人徹頭徹尾的嘲諷了一番,斷情人早就起了殺心。

只不過一直在按捺罷了。

“一個叫花子還這么大口氣!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知道這是誰嗎?!”

張曉陽還未動身,站在他身后的一名狗腿子卻是先冒了出來。

這也是常理。

狗腿子不就是在這種場合下,狐假虎威的替主子出頭?

這一幕趙茗茗卻是極為眼熟……

想當初在澄心堂中,她就見過了一次,還是劉睿影出面給他解了圍,把那一幫自持甚高的讀書人好好教訓了一番。

想到劉睿影,趙茗茗心中竟是咯噔一下。

這莫名其妙的心悸,來的甚是突然。

趙茗茗只覺得一陣恍惚,慢慢才緩過身來。

她回頭看向張曉陽一群人,發現糖炒栗子并不在其中。

這倒是讓她心下稍安。

這小丫頭,古靈精怪的,歪主意一大堆。

但到了關鍵時候,還算得上是聽話。

“砰砰砰!”

那位長仗勢欺人的狗腿子竟是凌空飛起,跌落在了一旁的桌上。

獅子樓的桌椅,質量極好。

但桌上的杯盤碗筷卻是都被他下墜的身子砸的粉碎……

碎瓷片透過衣衫,扎在肉里,頓時一片猩紅,摻雜著血污。

“張少!他……他竟然敢動手!”

此人躺在桌上嚎叫著,還不忘把自己的主子也拖下水。

張曉陽卻是冷汗直冒,吃驚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根本沒有看到這斷情人是如何出手的。

人家依舊好端端的坐在那里。

自己這邊的人,往前走了沒兩步,竟是就飛了起來,落在了桌上。

“你們還是快些離開!這是我和他的恩怨,這些損失我也會賠償的!”

張曉陽咬緊牙關。

心想在這鎮子中,還從未有人如此不給他面子,讓他下不來臺!

現在已經不單單是什么英雄救美,獲得芳心了這么簡單了,若是他不挺身而出,為自己人討回公道,那日后他還怎么在這鎮中混下去?

樹倒猢猻散,自己不做點什么,定然讓他們全然心涼。

眼看自己就要威信掃地,張曉陽這一口氣卻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

斷情人一臉平靜。

獅子樓空曠的大廳中,唯有那人的哀嚎之聲,余音繞梁,久久不散。

“快把他扶下來!”

張曉陽低聲吩咐道。

身后的人卻是面面相覷,誰都不敢上前。

方才還在被他們盡情奚落的這位叫花子,此刻卻是如同神魔一般,不可侵犯。

張曉陽回頭對這幾人怒目而視,這才有兩人緩慢的拖著腳步,極不情愿的走上前去。

這兩人目不轉睛的盯著斷情人,彎著腰,撅著屁股。

一副時時刻刻都準備后撤逃走的樣子。

張曉陽只覺得甚是丟人!

尤其這場景還全都被趙茗茗看在眼里。

“快著點!”

張曉陽一聲大吼,卻是讓那兩人身子一震。

可腳下的步子如同灌了鉛一般,說什么也不再朝前一步,而是平拼命的伸出手去,夠到了那人的衣衫。

“刺啦!”

那衣衫已經被鐘桌面上的碎瓷片切割的極為薄弱,根本經不住這般大力的拖拽。

衣衫連帶著褲子,全都斷成了兩截,被拉扯掉。

桌上的這人也瞬時滾落在地,臉朝下趴著不動彈。

可是他的屁股卻真真切切的暴露無遺。

趙茗茗勉強忍住了笑意,把頭偏向一邊。

張曉陽卻是再也忍不住。

怒而拔劍之后,身形一閃,朝著斷情人撲過去。

這一式身法著實稱得上漂亮!

趙茗茗也沒想到這位紈绔子弟,竟是還能使得出如此漂亮的身法來。

張曉陽的劍尖距離朝著斷情人的面門襲殺而至。

他卻仍舊不動如山。

這一招劍法,可是張家老爺子花了大價錢,請來名師傳授給自己兒子的。

起碼在這座小鎮上是自保無虞。

待著劍鋒距離斷情人筆尖已經不足三寸時,他的身子,連帶著坐下的板凳,忽然朝旁側平移了出去。

卻是讓張曉陽這一劍撲了空。

“我已經讓你兩招,事不過三!”

“我才出了一劍,怎么是兩招?你這叫花子數數都不會,還能討來吃食嗎?”

張曉陽氣急敗壞的說道。

斷情人指了指還在地上趴著的那名狗腿子,接著又指了指張曉陽手中的劍。

那狗腿子趴在地上,卻是連那慘叫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一人還脫下了自己的外衣,蓋在他的身上,把他暴露在外的不雅之處遮蓋住。

張曉陽卻根本不懼斷情人的威脅,挽了個劍花竟是又要再度出劍。

斷情人搖了搖頭,雙腿一松,夾在其間的刀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手上。

他對張曉陽已經起了殺心。

待這一劍臨近。張曉陽也就到此為止。

趙茗茗不想無辜之人遭受牽連,霎時也出劍想要阻攔。

門口處閃過一道微弱的銀光。

竟是一根銀色繡花針,針鼻上穿著一條常常的金線。

銀針直奔張曉陽的劍鋒而去。

毫不費力的帶著金線在劍鋒上饒了幾圈之后,針尖貫穿了劍身。

張曉陽的劍就這么停住。

斷情人眼見如此,握緊了刀柄的手重新放開,將刀再度夾在兩腿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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