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與神之約

血色圣歌 第771章 與神之約

做出了這個承諾，墨嵐卻反而輕松不少：“承諾我也做了，放過他吧？”

神明久久沒有回應，似乎也沒有想到用米迦勒感化墨嵐的政策如此成功。特意跑到天界來，冒著生命危險和自己談判，然后輕易許下如此沉重的諾言。

這一切是為了米迦勒么？

還是說他早就已經決定背負這一切，只不過今日才對自己言說呢？

所以，這是為了滄歌？

“你信任米迦勒，我卻不能信任你。”

神明的一切情感都已經創造了這個世界，所以即使墨嵐如此說，他也只會冰冷的站在最高的道德和理智的巔峰進行評判。

墨嵐不明白神明的意思。

神明于是很耐心的解釋道：“鎮壓萬惡之源無比兇險，我無法相信你能擁有保持本心的能力。一旦你鎮壓失敗，必會淪為萬惡之源的傀儡，屆時再想將你鎮壓，九界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墨嵐好不耐煩，說了這么多白玩么？

“那你想怎樣？”

神諭終于重新落在被忽視許久的米迦勒身上：“放開本源，讓米迦勒以光耀圣劍挾制。一旦你鎮壓萬惡之源失敗為禍九界，我會命令米迦勒直接將你處死。如若你鎮壓成功保持本心仍然愿意與天界共進退，我會讓米迦勒收回對你的挾制。”

好一手誅心之舉。

放開本源任憑挾制，便是將自己的生死完全交付在天界的手中，甚至是將整個血界的存亡交付出去，因為墨嵐如今已經很清楚，所謂血界本源實際上就是該隱的魔法本源而已。

墨嵐就是該隱，放開本源就意味著，不論墨嵐將來有多么強大，都不可能再和天界抗衡。

你不是信任米迦勒么？那就交付自己的生死，乃至整個血界的存亡啊！這點魄力若是都沒有，你還談什么信任？

墨嵐真是被架住了。

該隱永生不滅，那就是因為他的本源已經成了血界本源。但是如若本源被滅，不管是墨嵐還是血界，自然都不復存在。

他怎能用血界去賭。

這是一場死局。神明明知道墨嵐不會答應，墨嵐卻也再沒有發言的立場。

剛剛的一切承諾和肺腑之言，倒好像成了笑話一般。

墨嵐正不知該說什么，米迦勒卻忽然間從地上站起來，直接拔出自己的光耀圣劍，沒有給墨嵐繼續猶豫的時間：“你信我。”

墨嵐看著米迦勒，他身上被天譴留下的傷痕因為無法恢復仍然在淋漓著鮮血，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目光卻異常堅定：“信我，第十界危機仍在，父神不會用你我二人作賭。”

米迦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神明提出的條件無比苛刻，事實上很明顯就是不希望墨嵐去做這件事的。之前還默許了撒拉的胡鬧，或許父神早有安排。

他本不該多嘴，更不該多此一舉，但他還是站起來了。

在繼位大天使長的一萬年，米迦勒還從不曾如此沖動任性。

但是今日，或許是被天譴劈多了腦子不太好，他站了起來，說了這句話，并且不后悔。

墨嵐也沒想到，米迦勒會當著神明的面說出這話。這算什么？就像最初給自己的承諾一樣，如若到時候神明翻臉不認人，他無法違背神明的指令，就和自己一起死？

他曾經想過米迦勒這么多年的所作所為都只不過是為了爭取自己的立場而已，畢竟米迦勒是個老陰禍而不是隨便付出真感情的傻白甜，可是爭取自己爭取到這個地步，也是絕無僅有。

罷了。

“待我集齊九界印記，該如何復活滄歌？”

不論有沒有異次元的存在，墨嵐都一定要集齊九界印記，而想要獲得冥界印記，就一定得鎮壓萬惡之源。這些事或早或晚，他本就逃不掉。

而且，墨嵐對自己有信心。

神明回應了墨嵐的問題：“九界印記集齊，便可為滄歌重塑神格，到時只需將九枚印記賦予滄歌沉湎在十八層冥界的半幅殘魂之中，就可以喚醒滄歌的自我修復機制，讓他重生。”

墨嵐用力點頭，然后看向米迦勒，放開自己的本源：“明白了，來吧。”

米迦勒沖動，他就不沖動了？

墨嵐從來都是一個沖動的人，他并不知道之前的該隱如何，但是至少作為墨嵐的這一百多年，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從來都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不管是當初為了尹天靈，還是如今為了滄歌。

是因為有了滄歌才有了他的今天，為了滄歌，他可以賭上一切。

“米迦勒，動手吧。”

直到跟著墨嵐走出神殿，米迦勒還是有點懵。

一萬年了，自從繼任大天使長的位子，他還從未有哪一天和今天一樣難以置信。

身上的傷勢因為神明結束懲戒已經開始恢復，米迦勒看著走在前面的墨嵐，心中百感交集。

最開始他確實是因為和滄歌的契約，為了穩控萬惡之源的新寄主而和墨嵐產生聯系，并且在確認他的性格弱點之后選擇了和墨嵐打感情牌，以心交心，獲取墨嵐的信任。

只是后來，他以真心換真心的路越走越深，自己投入的真心也越來越多，看著墨嵐陽光跳脫全心全意信任自己，莫名其妙也走偏了。

按理說墨嵐是黑暗派系的人，是萬惡之源的寄主，天界對他可以安撫可以穩控可以包容，卻萬萬不可能同行。就算是米迦勒之前盛怒之下和撒拉大打出手，更多的也是為了九界安危而不是為了什么向墨嵐示好。

可是今日墨嵐卻對自己展開本源……竟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搞什么啊！你這樣坦蕩，不顯得老子之前太小人了么？

“墨嵐。”

墨嵐停下腳步，卻似乎不想多說什么，也沒有看他：“少廢話了，神明不是讓你跟我去血界全力助我提升了么？別的話就不必說了。”有些事情雖然只隔著一層窗戶紙，但是也比戳破要好。

米迦勒一頓。

看來這孩子也不是真的傻白甜一無所知，只是他明明知曉一切，卻還是選擇相信自己。

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剛剛的話已經沒有必要說出，但是米迦勒還是開口了：“是想告訴你，剛剛威廉沒有說出口的話，是融系。也是神明讓我告訴你的。”

剛剛在加百列殿，墨嵐和威廉話到興頭，威廉脫口而出當年的該隱并非以黑魔法入道，卻被神明生生攔截后面的內容。但是如今，神明授意米迦勒，改變剛剛的決定。

墨嵐回過頭，舍得告訴自己了？

“融系？什么意思？”

米迦勒已經重新找回萬事穩妥持重的自己，恢復大天使長應有的圣潔表情：“我可以教你。”

“切！”墨嵐也笑出聲，心中忽然間很放松很放松：“我說，像我這樣牛批的黑暗派系也是曠古絕后了吧？我可是在神殿里和神明談條件。”

“差得遠呢！路西法都不必說了，連瑪門都進過神殿，還輪得到你曠古絕后。”

墨嵐覺得新鮮：“瑪門？瑪門上九重天做什么？他都不是墮天使吧？他不是惡魔種族么？”

米迦勒也沒瞞著：“就是讓你憤憤不平的里米塔的事。里米塔夭折之后，瑪門沖冠一怒闖上九重天，那時候剛好撒拉從人界歷練回歸，我被她牽制，一時不查，讓瑪門進了天界。”

未婚妻一尸兩命，瑪門本就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思沖上九重天，他根本沒想全身而退。可是以瑪門的實力，在九重天上全力爆發，引爆的黑暗能量將害死絕大多數年幼的天使，因為天使種族本就經不得任何一點點的污染。

雖然用九重天上的天使種子們兌掉瑪門或許天界還占了便宜，之后說不定大戰還能取得優勢，可是天使們終究不是那樣絕情的種族，更何況能出現在九重天的年幼天使本就不是尋常孩子。

在米迦勒的堅持下，神明最終沒有放任熾天使和瑪門硬拼逼迫他同歸于盡，而是召集了滄歌前來。滄歌應下了米迦勒的請求把瑪門制服關進了神殿，然后收取米迦勒一支根源之羽作為質押。

有那一根金色羽毛在，米迦勒的實力會被壓制10，天界就算誅殺瑪門也不可能在和魔界的戰爭中占據優勢。滄歌要求那枚羽毛可以換取米迦勒一個承諾，本就是想用在天界和魔界的戰場上。

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路西法親自上九重天和神明接洽，并且帶走了瑪門，天界和魔界的大戰最終沒有開啟，而那枚金色的根源之羽，卻成了墨嵐得到米迦勒庇護的籌碼。

原來還有這段往事……

墨嵐連連點頭，沒想到啊沒想到。最開始聽米迦勒說，這個羽毛可以要求米迦勒做任何一件事，包括在一場勢均力敵的戰爭之中米迦勒不出手，他還覺得是玩笑。

如今看來，這確實就是滄歌當初索要這根羽毛的目的啊！

你們舍不得小孩子，滄歌可以出手相助。可是如若天界想借此機會除去瑪門取得對峙魔界的優勢，滄歌絕不會坐視。

“果然是滄歌能做出來的事。”墨嵐覺得自己的八卦之心再一次被點燃了：“可是路西法進了神殿，就那么好端端把瑪門帶走了？什么事都沒發生？他總不會放開本源給你控制吧？”

米迦勒一臉坦然：“當然也是做了交易，他答應神明，在十三級以前，不會針對天界的新生頂級戰力，也就是撒拉。”

光明和黑暗相伴而生，天界和魔界同時出現了新的尖端戰力。可是魔界的里米塔已經身死，這個平衡卻已經動搖，路西法承諾放任撒拉成長，代表這一局魔界認輸了。

為了自己的親信瑪門冒這么大的風險，也確實是路西法能做出來的事。

墨嵐翻了一百個白眼：“想不到他不肯出手幫我還有這么一重理由。不過撒拉和你也不怎么對付么！你們天界也算不得優勢。”

米迦勒攬住墨嵐的肩膀：“所以啊，咱們才是一伙的，不是么？”

墨嵐挑眉，卻并沒有拒絕米迦勒的接近：“我若記得不錯撒拉已經十三級了吧？路西法應該可以針對她了。”

“是啊，可他竟然還是什么都不做，放任獸界和血界變成如今的樣子，你說他是何居心？”

米迦勒順著墨嵐一通說，倒是給墨嵐整不會了。等等等等，怎么越說越不對勁了，為什么他現在好像光明派系的人一樣？路西法成了大反派？

米迦勒繼續笑，也不戳穿自己：“有什么嘛！反正神明下令讓我全力助你，至少這一段時間，咱們就是一個派系的，對不對？”

“說也是，神諭的效力我還是信的，但是這一次你不能故意折磨我。”

“好我保證”

“我覺得你的語氣不對。”

“哪里不對，很正常好吧？”

“不，你不正常。”

“很正常啦，你放心啦”

兩個人有說有笑，消失在神殿的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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