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愛憐是世界第一喜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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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保育園里的幾個大人小孩告別之后，晴川兄妹也告辭離開了。

從園里出來之后，晴川愛憐就一直沒有說話，小手抱住哥哥的脖子，軟綿綿的小身子蜷縮在哥哥的懷抱里。

安靜的將小腦袋埋在哥哥晴川靜司鎖骨間，原本開朗、清脆的聲音也沒有再出現。

看著愛憐失落的樣子，晴川靜司的內心就忍不住懊悔和難受。

他很后悔為什么當愛憐三歲的時候，同時也是第一次問自己「哥哥，為什么麻麻從來不來見愛憐和哥哥？」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自己沒有說實話。

那個時候，就算是用「媽媽已經去天國了」這句殘忍的話回答，這樣的回答也好過當時晴川靜司他所說的。

「因為媽媽要努力賺錢呀，哥哥和愛憐還小，媽媽要努力賺錢才能養得起哥哥和愛憐吶。」

這是一個謊言。

至于晴川靜司會撒謊，并不是他心里還殘存著對那個女人會浪子回頭，回到他和愛憐身邊做好一個母親的責任的希冀。

而是，他害怕愛憐會變得自卑。

晴川靜司連認真想一下都不需要簡簡單單的都能想象得到。

假如當初自己真的回答了「媽媽去了天國了」，那么得到這個答案的晴川愛憐是不可能成為現在這個活潑開朗、仿佛世界的寵兒一般、墜落凡間的小天使。

即便是晴川愛憐再怎么可愛、再怎么的溫柔。

即便是生活在晴川愛憐身邊都是一些好人，但不知覺投向晴川愛憐的憐惜的視線都會讓這個心地善良、心思敏銳的小姑娘在心里帶上一層重重的鐐銬。

更何況，晴川靜司不敢賭、也賭不起，沒有爸爸媽媽的晴川愛憐能不能在大家都有父母的人群中承擔得住成為「異類」的壓力。

晴川愛憐不是晴川靜司，不是她哥哥那樣有過一段孤兒人生的人，晴川愛憐只是一個小孩，一個溫柔、善良、心思玲瓏的小孩子。

畢竟，他和愛憐，他們都在一個「大家都要一樣，不一樣的都要被排斥」的國度生存。

所以現在晴川靜司再后悔，若是能回到那天，晴川靜司也是會這么回答愛憐。

「能瞞一天是一天吧，起碼也要讓愛憐大一點再說吧。」

抬手輕輕摸了摸妹妹小腦袋上柔順的黑發，晴川靜司聲音溫柔的在愛憐的耳邊輕聲喊道。

“愛憐，想要去哪間家庭餐廳吃飯？”

“今晚去哪間都可以喔~交給愛憐決定，好不好？”

晴川愛憐沒有說話，晴川靜司也不著急，只是稍微放慢一點腳步，手掌輕輕的拍著晴川愛憐嬌嫩的后背，口中小聲的哼著歌謠的調子。

大概走了快有一百米，不遠處公交站的牌子也慢慢進入到晴川靜司的視線里。

“真的？”

“真的愛憐想去哪間都可以嗎？”

奶聲奶氣的童音像棉花一樣鉆進了晴川靜司的耳朵里，癢癢的。

“嗯。今晚讓我的愛憐決定去哪，啊，就算是W記都可以喔~”

“不要，愛憐不想去W記。”

支棱起身子，晴川愛憐抱著哥哥的脖子，將自己的小臉蛋貼在哥哥的臉龐上，蹭啊蹭啊蹭，小聲對哥哥的耳朵說道。

“愛憐想吃漢堡肉！大大的肉！”

“好好。”

只要愛憐開心，什么都可以。

“那我們去「gasto」還是「薩利亞」？愛憐你想去哪間？”

“「薩利亞」！”

“好，我們就去「薩利亞」！哥哥給你再點一杯水果巴菲！好不好？”

“好~~~~”

.........

晚上八點半。

從連鎖餐廳「薩利亞」出來，將小手放進哥哥手心里的晴川愛憐開心的唱起了今天老師的歌謠，一蹦一跳的和哥哥一起回家。

“啦啦啦，晚霞中的紅蜻蜓呀？你在哪里吶？童年時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吶？提起小籃來到山上，桑樹綠如陰，采到桑果放進小籃，難道是夢影.......”

雖然晴川愛憐的年紀小，學習這首已經流傳許久的紅蜻蜓時間短，難免有幾句歌詞唱著唱著就跑調了，甚至唱到后面，愛憐連歌詞都唱錯了。

但在那玲瓏剔透、仿佛有一陣奶香味的軟綿綿的童音，還有發自內心，讓人不經意間忍不住翹起嘴角的童心面前。

小歌星晴川愛憐演唱過程中的小瑕疵，更凸顯幾分蘊含在歌謠之中的優美抒情。

看著妹妹將失落一掃而空，重新變回那個人見人愛、樂觀積極、溫柔善良的小天使，晴川靜司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翹。

嗯嗯，果然還是美食和甜點最能讓小天使開心起來。

正當晴川靜司為打起精神來的妹妹感到高興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牽著的手突然間被人拉了拉。

疑惑的他低頭朝著一旁望去，只見原本在唱歌的晴川愛憐突然停下來，向他揮了揮小手，示意哥哥快蹲下來。

“怎么啦？”

一邊笑問，晴川靜司一邊順著愛憐的意思，蹲下了身子。

“哥哥哥哥，愛憐有悄悄話想要對哥哥說！”

雖然嘴上說悄悄話，但是晴川愛憐說這句話的時候的聲音還是很大聲，連一些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回頭望向這對兄妹倆。

晴川靜司也不在意這些路人的目光，而是很配合的將自己的耳朵湊到愛憐的小嘴邊，表情嚴肅認真的準備著。

晴川愛憐小心翼翼的往自己和哥哥身邊張望了一下，看上去就好像真的有人在偷聽她對哥哥說話的樣子。

就是假如不遠處，陪著丈夫和孩子散步的夫人，她和她丈夫能將笑瞇瞇的注視這對兄妹的視線稍微往旁邊挪挪就好了。

不然，這么認真檢查有沒有偷看的晴川愛憐不就顯得很敷衍了？

“哥哥，愛憐的悄悄話就是。”

很大聲，晴川靜司廢了老鼻子勁了才忍住沒笑出聲。

就是硬扯著嘴角，不讓它抽抽的感覺有點難受。

“哥哥，愛憐最最最最喜歡哥哥啦！！”

好大聲，大聲到晴川愛憐話里蘊含的依賴和眷戀，無一不傳達到在場的所有人的心中。

晴川愛憐真的很愛自己的哥哥，如果這個世界上有評選是最愛晴川靜司這一個獎項的話，那么這個第一名肯定是晴川愛憐莫屬了。

晴川愛憐零到一歲的時候的回憶里并沒有晴川靜司，但這些回憶晴川愛憐也記不清了。

她只知道，在她的小腦袋瓜里還記得的記憶里。

只有晴川靜司照顧陪伴著晴川愛憐，也是只有晴川靜司寵著愛著晴川愛憐。

雖然有些時候，哥哥會對愛憐很嚴格，不讓自己多吃一根棒棒糖。

雖然有些時候，哥哥會對愛憐發大火，是因為她自己不聽話著涼了。

但是。

無論愛憐睡著之后有多晚，哥哥他都一定會幫愛憐蓋被子。

無論愛憐難過之后有多傷心，哥哥他都一定會讓愛憐開心的笑出來。

所以。

“哥哥！”

“愛憐是世界第一喜歡哥哥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