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天晴浪高好戰時

江戶旅人 114.天晴浪高好戰時

很顯然，普廷雅和畢里列夫并不清楚幕府開了兩條鐵甲艦回來。畢里列夫一直在海上漂，不知道很正常。普廷雅則是在天津和上海上躥下跳，沒有關注法國第一條鐵甲艦下水的事情。

至于額爾金和葛羅，不可能專門把這個事情告訴普廷雅的。雖然大伙兒一道來清國發財，可是關系也沒好到這種地步。

對于阿禮國的說法，兩人雖然有幾分猜測，可是怎么想都覺得不應該啊。所以他們只是禮送阿禮國離開，并未當場表態。

或許有人要問，沙俄駐日本公使呢？前任公使扎沃伊科少將回國，現任公使還沒來，就這么簡單。不過不出意外話，最近這兩個月就要到了。扎沃伊科回去有段時日咯，估摸著新任公使已經飄到印度洋啦。

俄國公使館剩下的小貓兩三只，到是知道幕府有鐵甲艦，可是他們只想著給圣彼得堡傳信，卻沒有給普廷雅傳信。普廷雅是處置清國事務的特使，又不是處置日本事務的特使，和他們根本沒有上下級關系，他們也沒有上報的義務。

既然眼前所見，幕府就這小貓兩三只，我為什么要怕？

“難道英國人要插手？”畢里列夫擔憂英國人會親自下場，克里米亞戰爭不就是英國人幫奧斯曼打得嘛。

帶英作為世界第一的攪屎棍，十處響鑼，九處有他。現在英國在日本有很多的侵略利益，順手保護一下德川幕府，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太可能，他們的軍隊已經離開了契丹，這時候或許都繞過馬六甲了。”普廷雅聽了這話，先是擔憂了一下，但是想想不可能。

他是親眼看著額爾金伯爵和葛羅兩人，勾肩搭背，帶著軍艦大兵離開上海的。怎么可能突然又轉回日本呢？

“那？”畢里列夫不明覺厲了。

“難道日本已經通知了香港？”普廷雅說出一個猜想，但又很快否決。

香港駐扎有帶英帝國東印度艦隊香港中隊，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中隊，但那是帶英皇家海軍的中隊，把普廷雅這點海軍拎起來打還是輕易地。

都說了嘛，帶英的海軍，就是世界第二加上世界第三一起來的，可能也就能夠打一個平手。遑論是后面那些根本沒多少艦船的國家咯，都不夠帶英一個海軍中隊掃的。

兩人最終決定靜觀其變，反正從他們的理解來看，幕府是沒有壓著他們這支部隊隨便打的能力的。于是，在他們遲疑的一天之后，該來的都來了。

新銳法蘭西造鐵甲艦登場！

以兩條中型炮艦為前驅，幕府海軍之中堅，在東亞首屈一指的巨大戰艦，開足馬力，沖入了對馬海峽。

“告知露西亞領兵之人，對馬乃我疆界。再行無理屯聚，幕府海陸天兵已至，必不教他走脫了一人一船！”

松平齊宣站在鐵甲艦甲板之上，遙望對面的沙俄海軍。雖然俄軍陣列森嚴，卻也不過爾爾。

“承知！”左右馬弁齊聲應和，立刻就有小火輪向俄軍駛去。

“以吾觀之，露西亞兵馬，如土雞瓦犬爾。”豪氣萬分的松平齊宣，轉頭望向松平齊宣和助六。

“露兵猖狂，當以雷霆震懾！”助六聽到松平齊宣的話，心中亦是膽氣橫生。

“太郎左衛門，尋機鳴炮，以壯我軍聲威。”

“好！”

龐大的船隊一分為二，載運陸軍的運輸船和補給船，在部分護衛船只的保護下，準備登陸對馬島。而幕府海軍之菁華的兩艘鐵甲艦，一馬當先。

敵前大回轉！

距離俄國海軍不足三千米的距離，幕府海軍在兩艘鐵甲艦的帶領下，當即轉隊，以左舷面敵。船舷一側炮門統統打開，旗艦上升起招搖旗，命令全隊海軍進入作戰狀態。

原本陣列在側的第一分遣艦隊，也得到了命令，鍋爐加壓，馬力全開，接上幕府海軍主力的隊列，準備同俄國海軍接戰。

等到這個時候，普廷雅和畢里列夫才知道阿禮國所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可惜，他們兩個知道的稍微有些晚，因為幕府海軍已經開到。而松平齊宣的警告也伴隨著飄揚的德川三葉葵，一并送到。

幕府海軍已經擺出了作戰姿態，打還是不打？

如果這回幕府來真的怎么辦？他們已經開始搶占有利位置了，俄國海軍要是再不動，這真要打起來，那就要輸定啦。

先導的炮艦回天丸在接到旗艦的旗號之后，率先鳴響號炮，示意整支艦隊校準火炮射程，做好開炮前的準備。

或許是兩艘鐵甲艦對俄軍士兵帶來的壓力過於絕大，五千七百噸的船體，遠勝于那些一千噸八百噸的小船。陽光下反射著瘆人寒光的熟鐵裝甲，更是令人充滿擔憂。

在幕府海軍的信號炮開炮之后，不過半分鐘，俄國海軍炮艦福爾齊尼克號（軍艦ヲフルチニックを）以艦首炮直接對回天丸開火。

好賊子！

不僅不趕緊退讓，居然向我主動攻擊！

幕府海軍的軍官，那都是帶英帝國畢業的，一個個心氣比誰都高。若是沒有兩條鐵甲艦，可能還會忍一忍，現在有了兩條鐵甲艦，這幫“精英”們早就按捺不住了。

前后軍艦之上，不斷飛揚起求戰的旗號。原本只想威懾一下俄軍的松平齊宣，見俄軍主動攻擊，又見眾心可用，當即傳令升旗。

1861年4月2日午前11時，大戰開場！

一直呈戰斗警戒態勢的俄軍海軍率先開炮，隨后也鼓帆燒爐，準備趁著幕府海軍敵前回轉的空隙，集火攻擊幕府的旗艦，打掉幕府海軍的中樞，然后再相機處置其他的艦船。

雙方試探的炮火不斷射擊，當諸元校準完畢之后，開花爆破彈便齊齊換上。對于任何一條木制戰艦，開花彈都是致命的大殺器。只要擊中船體，就意味著大火和嚴重的殉爆。

正在此時，對馬海峽的另一側，六艘英法兩國的戰艦，也匆匆趕到戰場，正好親眼望見鐵甲艦的海戰首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