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荷城不大,世界很小

我真的不是客串奶爸 第2章 荷城不大,世界很小

“爸，媽，我給你們買了雞蛋堡。”楊靖回到家，一邊將另外兩個雞蛋堡放在飯桌上，一邊模仿著原先胖子的語氣，佯裝隨意地說了一句。

不得不小心翼翼，因為楊靖的父親楊定武是荷城一名老刑警！

雖然已經到了退休年齡，只是作為技術顧問被返聘回去，頭發也白了一半，但楊定武還是虎背熊腰，能沖能打，甚至楊靖都覺得這個老爺子六十三歲的高齡，身體素質比自己這個才三十歲、又胖又虛的死胖子還要好上一倍……

最主要的是，楊定武常年跟那些罪犯打交道，養成了一雙火眼金睛，楊靖都有些擔心自己哪里表現得不對的，會讓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露了餡。

不過，楊定武沒理會他，自顧自地坐在飯桌前面看報紙。

因為楊靖跟老板鬧翻回來的事，楊定武還生著氣！

老一輩人覺得有一個安穩的工作是很重要的事，而楊靖他居然自己撂了擔子，都沒跟家里商量就跑了回來。而且楊靖回來這么久，也沒看他要出去找工作的意思！

老爺子工作很忙的，經常早出晚歸，他們的接觸也僅限于晚上回來吃飯那一陣子，后面楊靖又躲回自己的房間里做視頻、打游戲了！

缺乏了解和溝通，所以在楊定武的印象里，兒子就是什么也沒做，典型的啃老族，跟同事們提起來就特別沒有面子。

當然，現在楊靖壓根不在意父親跟自己的冷戰。

他在異界就是一個孤兒，從小有什么事都得自己扛著，啥時候感受過有父有母的溫暖呢？

現在，至少楊靖是有一個關愛著他的大家庭——除了爸爸、媽媽，他還有一個姐姐！

這不，姐姐楊秋茹就忽然從廚房里冒了出來，一臉責怪地問道：“楊楊，你昨晚去哪里了？媽打你電話也打不通！都多少歲的人了？還叫媽這樣擔心你！”

楊秋茹比楊靖大十歲，今年都四十了，她生了兩個兒子，最大的都在讀高中了！

畢竟年齡差距擺在那里，以前楊靖總覺得跟姐姐有代溝。而且因為楊靖是自己三十多歲才生的孩子，母親陶建芝以前總是格外寵愛，百依百順，反倒是楊秋茹會替父親管一管他。

都說長兄如父，其實長姐也如母，現在已經邁入中年人行列的楊秋茹嘮叨起來，楊靖都覺得跟老媽子一樣，特別令人頭大！

今天她怎么來了？哦，對，今天是周末了……周末的時候，楊秋茹經常會過來幫忙做飯，陪陪父母，有時候還會帶兩個外孫過來玩。

今天他們應該沒一起過來，不然家里早就很熱鬧了！

當然，楊秋茹住得也不遠，都在荷城的濱海區，騎電動小踏板都只要十來分鐘。只是平時孩子要上學，她也挺忙的，就周末能過來。

“我去一個朋友家玩了。”楊靖沒說自己是跑到海邊去“尋找元靈”，只是編了一句謊言，簡單地回答一句。

以前楊靖也沒少去找朋友玩，不過都是宅男，聚在一起也不可能干出什么大事，基本上都是窩在朋友的肥仔快樂屋里面開黑打游戲……

畢竟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楊靖擔心自己眼神出賣了自己，沒敢跟姐姐直視，猶豫了一下后，便將本來留給自己吃的那兩個雞蛋堡，再勻出來一個，遞過去：“這個給你吃。”

“你還給我買了？本來是自己要吃兩個的吧？”楊秋茹好笑地看著他，說道，“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歡吃這個，之前有一個同事帶給我吃，我都說不要。她平時有空也會自己做這個雞蛋堡去賣，掙錢不容易，唉……”

“你同事還賣雞蛋堡？這東西能掙多少錢？”陶建芝本來還想讓女兒勸一勸楊靖的，這會兒被楊秋茹岔開了話題。

“就是咯！掙的都是一塊、兩塊的辛苦錢，但我也不好說她，這個姑娘太可憐了！媽，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小蕓。”楊秋茹跟母親說道。

“小蕓？我記得了，就是那個老公家暴、出軌，然后自己帶孩子過生活的姑娘？她可真的是不容易！怎么還去賣雞蛋堡？不是物業的工作做得好好的嗎？”陶建芝唏噓起來。

“不是老公，是前夫，不對，都不算前夫。哎，他們都還沒扯過證，連酒都沒擺，就是以前打工時候認識！小蕓也傻傻的，稀里糊涂地就跟了這個人渣，還好她沒有一傻到底，后面自己很有勇氣，帶著孩子走了出來。”楊秋茹說起這件事，就氣打不過一處來。

“那個男人真不是東西，以前他還追來荷城騷擾小蕓，都不知道搶了小蕓多少錢。幸好去年他出了一次車禍，哪里都去不了，小蕓才能有一點安寧的時候。然后小蕓就是為了攢點錢給她女兒以后上學，才每天早上、晚上去賣雞蛋堡……”

“哎，分都分了，還來騷擾人家做什么？下次他再敢來，你跟你那個同事說，要她留證據，然后叫你爸找人抓他！對待家暴就得這樣……”

同是女人，陶建芝跟楊秋茹都被激起了惻隱之心，她們把楊靖晾在一邊，共同聲討起了那個渣男。

楊靖見狀，果斷選擇開溜。

……

不過，楊靖在自己的房間里也沒能清靜多久！

“咚咚，楊楊，我能進來嗎？”楊秋茹敲門進來，看到滿頭大汗的楊靖，眼神有些古怪，“你剛才在干嘛？”

一個宅男躲在房間里，干什么能弄了一身臭汗？

“我剛剛在做俯臥撐。”楊靖老實地回答，雖然練習自己拳腳功夫的事情還不能說，但減肥的計劃楊靖沒打算瞞著家人，他們肯定會看到的。

“你會做俯臥撐？真的假的？”楊秋茹卻是一臉的不相信。

自己弟弟是什么一副德行，她還是很了解的，那是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怎么可能會主動鍛煉？除非，除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不過，這個事楊秋茹不打算刨根問底，她過來找弟弟談心，主要還是受母親的委托，要再跟弟弟講一講他工作，以及婚姻的問題！

“……你已經三十歲了，也別怪老姐總是說你，別人三十歲都已經成家立業，你姐我三十歲的時候，坤坤（楊秋茹的小兒子）都兩歲了！

你呢？你們九零后不急著結婚我不怪你，但你現在都沒有一份正經的工作，也不打算談戀愛，找女朋友。就算要給你介紹對象，別人聽說你沒有工作，都說：茹姐，還是算了吧，我想找一個穩定一點的。

這是個死循環！你說是不是？你自己想一想，不是咱們小城市想法傳統，而是現實就是這樣，你說大家該不該替你感到著急咯？”

楊秋茹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

但她今天說得太多了，自己一口氣，痛快說完了，才覺得不對！

咦，怎么今天楊楊沒有一點反應？

平時他不是自己一開口就不耐煩、要趕人了嗎？

怎么今天定定地坐在那里，聽得那么認真？

其實，她還是想多了，楊靖雖然不像以前胖子那樣沒有耐性，但他也是聽不進去姐姐說的這些“大道理”的！

畢竟，在異界，有了修煉功法后，人類的壽命是很長的！

什么三十歲就要結婚，什么三十歲就要成家立業，這些條條框框根本不存在！

特別是對“楊”這樣的賞金獵人來說，三十歲、四十歲，甚至五十歲都是跟魔獸搏斗的大好時光，賞金獵人們就要殺魔獸、賺金幣、花天酒地，一個人無牽無掛，這樣不好嗎？

干嘛要早早地結婚，給自己上一道枷鎖？

當然，這個世界的人情世故不一樣，楊靖不會再用自己以前的眼光去衡量其他人的想法。

面對姐姐的嘮叨，他只能是眼觀鼻、鼻觀心，看似聽得很認真，其實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嗯，我知道了。”楊靖順從的反應，讓楊秋茹感到無所適從，甚至稀里糊涂地走出來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對弟弟有沒有作用。

哎，先想辦法給他找個合適的工作吧！

……

荷城不大，這世界也很小。

楊靖之前路過的菜市場門口，梁曉蕓滿懷歉意地跟還在陸陸續續過來買雞蛋堡的客人們說道：“不好意思，今天的都賣完了，明天我盡量多備一點雞蛋……”

收拾好攤位后，梁曉蕓轉頭看向還在那拿著手機的女兒，有些愧疚地說道：“晚晚，我們回家了。”

小女孩抬頭看看媽媽，眼睛很明亮，不過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將手機遞回給媽媽。起身的時候，她還很懂事地將小板凳收起來，幫媽媽把它掛到手推車上。

梁曉蕓和女兒租住在菜市場后面的這個城中村里，密密麻麻、高矮不一的樓房跟那些規劃齊整、寬敞漂亮的小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因為租金便宜，一個一室一廳的小房間才幾百塊一個月，城中村里還是住了許多像梁曉蕓這樣沒什么錢的打工人。

也有不少村里上了年紀的老人。

“小蕓回來了？”

“今天周末沒帶晚晚出去玩？”

梁曉蕓的人緣還是很好的，在樓下遇到了房東奶奶，以及幾個住在附近的老人，她們都很關心地問了起來。

“沒有，這兩天還是要上班，因為下周晚晚生日，我跟同事換了一下班，這樣到時候就可以帶她去公園玩。”梁曉蕓柔柔地笑道。

她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就是平時生活的擔子壓在她的肩膀上太重了，眉心總有一些解不開的愁意。

“你不要總是惦記著孩子，有時候也要考慮一下自己以后怎么辦，你還年輕。”

“就是，上次說給你介紹那個彭軍，你考慮得怎么樣了？人家年紀是大了點，也結過婚，但人挺老實的，知道疼人……”

幾個老奶奶其實都是好心，她們平時看著梁曉蕓一個人帶孩子，還要起早貪黑地賺錢，都替她感到心疼。這不，她們沒什么事做，就天天張羅著，要給梁曉蕓介紹一些靠譜的、離過婚的男人。

為什么要離過婚的？因為梁曉蕓生過孩子，在小城市里，誰敢給沒結過婚的男人介紹這樣的對象？——可以說這是偏見，但這也是現實……

但梁曉蕓壓根沒有給女兒找個后爸的念頭，只見她勉強地笑了笑，推了推女兒：“晚晚，你先上去。”

晚晚乖乖地走上樓梯，不過她沒有繼續往上走，而是將她小小的身軀隱藏到了上去二樓的樓梯口，然后眼睛亮晶晶地從扶手的縫隙里望向樓下，悄悄地偷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