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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六百二十七章 殺人,還要‘誅心’
落葉已散盡,樹木已斷空,百丈方面只遺留下無數道劍痕,再無一處完整事物。
弦音劍被任意收回到了鞘中,他負手而立,神情十分淡然的望向不遠處的那人……
只聽的“嘣”地一聲,清脆而又厚重的響音,劍鋒忽然斷落,插入地底。獨孤劍低頭望著斷裂的無雙劍,他此刻所有的自信忽然像曝露在烈日下的春雪,在消融、在融化。
決戰之前,他有著無比堅固的信心,就如同一直陪伴他的無雙一般,無堅不摧!
而一戰過后,那種自信也亦如無雙劍一樣,崩斷碎裂,化為無形!
盯著自己的斷劍看了良久,獨孤劍終于抬起了頭,凝望了過去,道:“我……我敗了!”他的聲音很嘶啞,開口講話也好似十分艱難,喉嚨蠕動半天才講出這句話來。
任意頷首,繼而輕嘆了一聲,道:“不錯,你已敗了!”
凝注那人的臉,獨孤劍面色復雜地道:“你……你勝了卻……卻好似并不太滿足。還……還在嘆息!”
任意語聲幽幽道:“因為如今我更寂寞了!”
獨孤劍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道:“是啊,世間誰還能你論足。”
任意淡淡道:“總會有的。”
獨孤劍似乎仍還有些不敢置信的道:“連……連劍廿三也不敵你……”
任意平靜地道:“還差一點。”
獨孤劍問道:“還差……還差多少?”
任意忽然有些沉默,他久久都未應話,而獨孤家則死死盯著他,仿佛一定要知曉后邊的答案。不只是他,二十丈外的無名,亦然想知悉答案。
滅天絕地劍廿三,已是一招將萬物凝結不動,任其宰割的劍法,這樣的劍法若還是敗了,那世間誰還可以戰勝魔尊?
即便劍廿三敗了,那與魔尊的劍法還差多少呢?
沉默了半晌,任意的臉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神情,緩緩而道:“要是在我二人未戰之前,你的劍廿三敗若能再有領悟,再進一步的話,或許卻有可能勝于我,可現在……”
“劍廿三再進一步么?”獨孤劍喃喃自語,轉而再追問道:“現在……再又如何?”
任意突然苦笑,嘆息道:“現在已再無可能。”
獨孤劍嘴角已溢出鮮血,他咽喉也出現一縷劍痕,但他仍是追問道:“為……為何再……再無可能?”
任意又輕嘆了一聲,道:“我有四式劍法,為天一一劍、天籟一劍、天衍一劍以及天外一劍,合稱‘天劍四訣’,四式劍法自是一劍勝過一劍,與你一戰我已使出了第四劍,所以縱然你‘滅天絕地劍廿三’不敵我‘天外一劍’,可若能還有所得,再進得一步地話,或許就能擊敗我。”
獨孤劍神情激動道:“可你卻……你卻又說再無可能!”
任意搖頭道:“事情本該是這樣的,但我因與你一戰,在見著你的劍法后,如今卻是已叫我從自己原本的‘天劍四訣’,又悟出了第五式劍法。所以劍廿三已無勝我的可能!”
他字語清晰的落下,每一個字都入得劍圣與無名耳中,而在兩人聽完他講的話后,全已目瞪口呆。任他們想破腦袋也絕想不到,他竟會道出這樣的一個答案。
獨孤劍已不能再張口說話了,剛才血未流下是還未及流下,此刻他咽喉處正流淌著鮮紅的血液,那是被貫穿咽喉的劍傷。
再無氣力立足,再無力氣講話,獨孤劍終于倒下。
任意望向倒下的尸首,有著無限惆悵,沒再久留,他轉身一步跨出,人影一消。
無名仍處在目瞪口呆中,似乎那個他給出的答案,不只是令無名始料未及那般簡單,更多的是一種神乎其神的,不堪設想的匪夷所思。
他怎么辦到的,他如何辦到的,這樣的他該如何戰勝?!
這似乎是個無解的答案,無名想不出來,他邁動步子走向獨孤劍的尸首,最后抱起了尸首也離開了這里。
山峰上,邀月木立在這里,直接那人出現。
任意一出現在她面前,就見她星眸美目中,竟泛著晶瑩的閃光,一臉古怪道:“你剛……你剛莫不是落淚了?”
邀月瞪著他道:“誰會為你抹淚,你在做夢么。”
任意的目光凝注在她那張容色絕麗,秀美絕俗的俏臉上,像是要在她臉上看出些什么來。
被這么死死的盯著瞧,邀月的臉霎時霞云滿布,雖她拼命的板著臉,想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嫣紅不褪,任她如何想冷著臉也冷不下來。
這一副三分羞澀,七分難堪的樣子,卻有一股特別的風情。
邀月羞惱道:“你看夠了么?”
任意凝視著她半晌,忽然問道:“我該說看夠了,還是沒看夠?”
邀月面上的紅云終于散盡,冷冷地道:“這些話,你應該留著去跟那個妖女去講。”
任意點頭道:“那我去與婠婠說。”
他說完立即轉身。
邀月急的跺腳,怒道:“不許去!”
人又轉了過來。
剛說出那三字時邀月已立即后悔了,可再如何后悔也來不及了,望著正對自己正笑吟吟的人,褪盡的紅霞又浮現在了她的臉上,嬌艷的似乎能滴出血來。
任意笑道:“好了,不再逗你了,咱們現在就回去。”
邀月櫻唇微微一動,似乎想說什么,可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只輕輕的“嗯”了應下一聲。
在距那片被夷為平地的樹林百丈之外的一個山丘上,還有兩個人見證了這場虛空對決,一個面目模糊的樵夫,以及二十來歲的青年。
說樵夫面目模糊,只因他面上,根本分出五官,在那張臉上赫然長滿無數淌著血膿的毒瘡,讓人根本無法看清他的臉!
一個人怎會滿臉毒瘡?
一切都緣于他窺得天機后,卻又泄露了天機,他滿臉毒瘡仿佛就是天遣一般,而他也正是江湖第一神相,泥菩薩。
至于泥菩薩身邊的青年,乃天下會飛云堂堂主,步驚云!
兩年前泥菩薩留下“九天龍吟驚天變,風云際會淺水游”的批言于雄霸后,便脫離了天地會的掌控,此次步驚云也正是受了雄霸之命,外出追捕泥菩薩。
他二人卻也不曾想到,會在坐船途經江州之時,見證這一場驚世之戰!
步驚云望向恢復清明的天空,不禁道:“這就是驚惶之惶么?”
泥菩薩喃喃道:“他本不該屬于世間,世間本不該有他那樣的人,可偏偏他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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