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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諸天只求生 第六百零一章 與魔辯論
難以辨別,根本分不出真假!
滿不在乎,不以為意……在他的臉上,黑霧人只能看到這種神情,不經意間瞥見他斜放身側的長劍,黑霧人意有所指道:“那日一戰,我能看出你未盡全力,縱然是與‘神’一戰我也未見你拔劍,你會使劍可對?”
任意回道:“他只是自稱為‘神’,并未真是天上的神明,所謂移天神訣亦不過只是窺得‘天境’一二,其實他沒甚特別之處,沒甚了不起的本事,他不足叫我高看一眼,不足令我拔劍!”
黑霧人忽然發現,這人身上有一種不可理喻的自信,這種自信仿佛熔進了身子里,更來自他靈魂深處;但事實上,‘神’真是敗在了他手,以己所見他也確實尤有余力,那一戰他也未曾拔劍。
他定然知劍,甚至興許其劍法之造詣,遠超其那種足匹敵“摩訶無量”的掌法,這人武道修為究竟多高?為何兩百年來自己從未聽聞世上有這么個人!
他太神秘,也太叫人驚惶了。
黑霧人問道:“任何人都有其來歷,可我敢肯定,兩百年來世上絕無你這樣的人。”
任意突然笑道:“你如何肯定兩百年來世事皆被你所悉?”
黑霧里的人,雙目射出冷芒道:“你可知本座是誰?”
任意淡淡道:“‘魔’白素貞!”
猝然間,黑霧里的人愣住了,赫見此際她已把籠罩身上黑霧驅散,一身黑紗羅裙曳地,一首五黑發亮而又柔順的發絲,以及美艷不可方物的容顏。
動人心魄的語聲從她玉口吐出:“不想到,你一直知曉我的身份,百年來我從未露出自己的真實面貌,但當下卻被你一口道出……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任意又闔上了眼,沐浴秋曦,懶懶地道:“就當我世事洞悉吧,不想多作解釋。”
‘魔’白素貞緩緩道:“我見你,一是想知擊敗他的是一個怎樣的人,二是想知你會不會成為他那樣的人,此刻我已知曉,你絕不會是第二個‘神’。”
任意悠然道:“然后你還想知道些什么?”
一雙明如星辰,亮如璀璨的美眸盯注前人,‘魔’白素貞道:“你沒有他那樣的野心,那你到底有何目的,或是說你敗之‘神’后,又想做些什么?”
任意語聲幽幽地道:“等一人,或兩人,亦是三人,甚可是天下人所有人。我在等,等這世上站出人來,來至任某面前,與我一戰!”
盡管在心中早已預想了無數種答案,‘魔’白素貞亦是不曾預到他會如此回答自己的問題。等一個、兩個、三個,甚至全天下的人,只為蕓蕓眾生有足與其一戰的人出現?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
“你只為于此?”
任意喟嘆道:“這種事情你如何能懂?”
‘魔’白素貞忽然咬牙切齒道:“你為何不能做些更有意義地事?如今天下有多少黎民百姓受不住茍捐雜稅而賣身為奴,任人勞役;為何百姓每日皆在貧賤中過活,而統治天下的人竟高踞富麗皇宮,擁三千佳麗。你可有想過改變這天下不公的格局?”
任意云輕風淡地道:“未想過,我已道志不在此!”
‘魔’白素貞平緩心境,開口勸道:“天下萬萬民生殺大權盡操一人之手,同樣是人,脫下龍袍,卸下身份,還不是一個‘凡人’,天子與百姓又有何區別?百姓疾苦,天子無眼,所以本座想改變這格局,本座想你助我。”
任意閉著嘴,一言不發。
‘魔’白素貞不死心道:“本座并不是想自己成為主宰神州之人,我只愿將所有的田地歸還給天下萬民,將皇權官勢全部瓦解,一切就由萬民自己做主,不再受他人所支配,不在身不由已……”
她說著一瞥任意,似想他身上得到他的認同。
可惜,得到的不過是聲輕笑,笑的有些譏誚。
任意笑著道:“兩軍對壘,士卒相若,一軍有將帥統籌,一軍則各自為陣,你道兩軍對戰下,結果為何?”
勝負不言而喻!
‘魔’白素貞當然知曉結果如何,她恨道:“我自然不是要天下無人治統,而是要罷黜他們的特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乃流傳千古的假話,我要制定律法,不問出身,不分貴賤,無論男女及老幼,皆要遵守,而律法則可以懲戒所有人。”
任意忽然來了興致,他放下輕撫黑雪與白墨的雙手,不理一旁“吱吱”不滿,“喳喳”亂叫的一禽一獸,睜開眼問道:“那你的律法代表什么?”
‘魔’白素貞沉聲道:“公正嚴明,一視同仁,守正不阿!它將代表公平、公正,代表著正義!”
任意臉上露出莫名的笑意,道:“一人失足落水,岸上途徑一人,眼見落水之人要溺水而亡,岸上之人甚通水性卻見死不救,目睹人沉入水底。我問你,你制定的律法該如何判岸上之人?”
‘魔’白素貞肅然道:“論罪處理,不義之罪。”
任意又道:“那要是不通水性之人該如何?入水救人怕自己也會溺亡,不入水中救人卻要負不義之罪!”
‘魔’白素貞神情不耐道:“他無能力救人,自不會論罪以處。”
任意攤手笑道:“那你又如何裁定他知不知水性?”
‘魔’白素貞微微怔住了,蛾眉微蹙作出思索之狀。
“你定是想著可以求證那人知不知水性,但如何求證?知曉他通水性的人可違心作證,也興許他通水性并不為人所知,無論如何求證都可能有錯漏之處,縱然你將他丟入水中,他亦能表現的不會水性,要是進而逼迫,其人真不會水溺亡了又如何算?”
‘魔’白素貞咬牙道:“那便不以論罪而處。”
任意笑意更濃了,他好整以暇道:“你制定的律法,你說律法要代表著正義,可見死不救乃不義之舉,那律法怎么代表正義?”
‘魔’白素貞已被問住,她想破了頭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任意淡淡道:“無論多‘正義’多‘縝密’的律法,都有無情錯漏之時,律法之作用,只不過是制定著秩序,維護著秩序,它可為正義,卻不能全然代表正義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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