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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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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朱興德來到縣衙牢房處。 他才進來,一抬眼就看見了上一任“捕頭”。 心里嗤笑了一聲。 這人是有多蠢,居然在新知縣下命令的時候,猶豫了那么一下。 為何會猶豫。 是太出乎意料了,就沒有應變能力掩飾住真實心理,漏了陷兒?還是常年累月梁主簿的積威給養成的習慣,猶豫是在心里平衡該聽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朱興德只知曉,據說,在他忙碌的這半天里,上一任“捕頭”有急忙挽救。 之后,甭管新知縣再命令什么,這人都會搶著干。 衙門里的其他官員也完全運作了起來,和這人的表現有異曲同工之妙。 先不分析這些人心里有沒有惴惴不安,反正一個個面上卻是對新知縣很恭敬。 可這些官員是不是忘記了,只猶豫的那一瞬,就會在新知縣的心里扎出根刺。 當然了,到底有沒有扎到新知縣的眼,似乎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這種大案子,涉及到是否在挖鐵礦制造武器、是否隱瞞私下禍害無數條徭役的性命,朱興德心里明鏡的,到最后一定會是逐層上報的結果。 先是府城。 府城要是有要護梁主簿的官員,且得了很大好處,官位還挺大,可能會選擇斷尾,想盡一切辦法讓梁主簿盡快伏法砍頭,罪狀會全扣在梁主簿身上。 這也就是他說的,手下的表現,扎不扎到新知縣的眼都不再重要的原因。 因為處理結果一定還包括永甸縣從上至下一定會被清洗一番,甚至府城的官場可能都會有變動。 畢竟除非府城官場全部拿過梁主簿的好處,這才會同心同意來處理這個案子。 但是,怎么可能呢。你見過官場沒有爭斗的嗎? 那么既然不能同心協力,府城某些官員就會利用這件案子,所以他才認為府城官場也會有變化的原因。 至于最好的結果,不是到府城,而是再向上報,到京城。 案子能否到京城,那就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了,要看新知縣的背景和魄力。 總之,他朱興德一個鄉下人能想到的,永甸縣官衙現在在職的這些官員,那都是老油條了,只會比他想的更多。 所以眼下縣衙,看起來風平浪靜不過是表象,只半日時間就變成全面配合新知縣更是無奈之舉,可能一個個內心只是在夾尾巴做人,且在籌謀怎么保住自己。 朱興德在琢磨著這些彎彎繞時,再沒看向那位捕頭。 而是對永甸縣的牢頭說,他要資料。 牢頭很給面子,在朱興德進屋的時候就主動站起身。 不得不屈服于朱興德現在是新任知縣面前的紅人。 真出什么事兒,他干了大半輩子官吏也跑不了。 牢頭心里想的很清楚,眼下屬于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就別想拿官階說事了,還扯不上那個。 動蕩時期。 不說他,估么縣尉大人都不敢在朱興德這里拿官階壓人,以防被這么位新知縣信任的“紅人”盯上。 所以朱興德現在想去官衙哪里就去吧,想干什么,他們就配合吧。 牢頭姓魏,強扯出幾絲笑容:“朱捕頭有何吩咐。” “吩咐談不上。” 朱興德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摞文書,示意牢頭,他要重新整理牢房這里的材料。 牢頭還以為要犯人的。 卻不想,朱興德說,他要看守牢房衙役們的資料。 這幾天誰當職,家庭情況,住在哪里,擺明了就是不信任,還要摻進自己的人手看守牢房。 朱興德重新掀開門簾子,對外招招手:“二哥?” 朱老二有點兒懵逼的走進來。 之前,朱老二還挺著急呢,想問堂弟為啥不讓他跟著去抓人,大哥三弟都去了,堂弟唯獨留下他。 要說,此時朱興德的真實心理,望著朱老二也是很無奈。 他恨不得讓自己的兄弟們,全能借著這個機會有點兒出息。 倒沒指望有太大出息。 有多大本事,端多大飯碗。 只希望借著永甸縣眼瞅著會大清洗的節骨眼兒,慢慢的混進去自己人。 牢房這里要有人。 城門那里要有。 城門那里一旦要是能有自己人,往后來回出入會很方便。 還有新任知縣身邊干雜事兒的,要有腦子靈活的。 但無奈于,他的兄弟們全是文盲,一個比一個睜眼瞎。 讓殺人放火、圍捕罪犯、刑訊逼供、一點就通,讓寫字就各個撓頭。都能哭給你看。 岳父倒是識字會寫字,可老丈人歲數大了,朱興德一想到真給岳父弄進來吧,一點兒一點兒朝上爬,指定會看人臉色。 一把歲數給人貓腰倒水的,那不行。 憑啥他爹、那可是他親老丈人要受這份氣? 感覺真弄個文書干干沒啥大意思,又是他岳父,是長輩,身份太明顯,不好插。 就三胖兄弟行,年紀輕輕的能給混進來,說是有突出表現,可三胖在府城呢。 沒辦法了,朱興德只能矬子里拔大個,將他二堂哥挑出來。 朱老二小時候念書那陣就比他強,愣是憑著死記硬背比他多認字。照著文書寫的方面,也能畫明白。 朱興德一邊囑咐朱老二,讓將之后這些天當職的衙役盡快謄抄清楚交給他,尤其是今日的,馬上謄抄出來。 一邊在心里下決心。 不行了,等不了啦,回頭空下來,真應該讓岳父給開個小私塾,就專教他們幾個。 這事兒要迫在眉睫了。 你看多耽誤事,連滿山也啥都不會,依葫蘆畫瓢都寫不了字。 就滿山那身手,明明滿山才是最適合干捕頭的。心細、膽大、話少、公正,心里有桿秤,功夫好,能走南闖北帶刀捕頭不嫌累。 比他合適多了。 可是,你看,誰家捕頭有不認字的?張貼個什么告示都容易搞不清楚,那不扯淡呢嘛。 還有守城門那些吏,哪個不認字? 要么老話說呢,這就叫機會交到手中,咱沒本事握住。書到用時方恨少,認字不分老和少。 “寫吧。” 朱興德拍拍朱老二的肩膀,暗示二哥放松,沒人敢欺負你,踏實的,別一進官衙就哆嗦爛顫。 還行。 朱老二比往常穩重多了。 能不穩重嗎? 他堂弟現在已經不是他堂弟了,是能和青天大老爺說得上話的,心里很有底,誰敢給他臉色看,他就找堂弟告狀。 “我會盡快謄抄出來,爭取一盞茶過后就交給你。” “嗯。”朱興德在離開前,對牢頭友善的點下頭算作打招呼。 朱興德忙啊。 他還要盡快清理外面的。 喊“威武”的這些官吏,倒是不著急排查。 主要是外面當職的那些。今天又是雇的,又有他自己的人,還有陌生的官吏們,這些全要捋清楚。 不過,朱興德忽然站下腳。 有兩名衙役立馬低頭,叫了一聲朱捕頭。 “叫什么。” 倆人報上名字。 朱興德上前摘了這倆人的牌子。 就是他倆當初將外婆打吐血,回去沒多久就病逝了。 “離開這里。” 這倆人面面相覷,還以為讓他們先下值,回頭換班再讓來呢。 這倆人做夢也想不到,朱興德會做夢,在夢里認識他們。 不敢得罪新知縣面前的“紅人”,明明他們下不下職不歸朱捕頭管,也沒敢提出任何異議。 一個時辰后,新知縣身邊真正的紅人墨竹露面了。 墨竹懷里揣著他家少爺寫的密信。 這封信,必須要由他親自去送。 可是,他一旦離開,就等于少爺身邊真是啥人都沒有了,少爺那三腳貓功夫能行嘛。 真是讓人操心,又沒有別的可靠人選去送書信。 所以說,墨竹再次在心里吐槽他家少爺,為啥只帶他一人來,還玩什么暗訪。 另外,他家少爺還讓他在離開前,務必將事情處理妥帖。 他家少爺目下,正在和縣尉和縣衙其他官員議事。 問永甸縣的糧食繳收、問永甸縣歷年稅收,問這些年征徭役情況,以及眼下就在征收,少爺讓徭役的事情挪后。 總之,在忙好些事情。 “朱捕頭。” 朱興德被墨竹叫住。 墨竹開始傳達新任知縣的命令,讓朱興德之后干些什么。 比方說,牢房這里,務必要…… 墨竹還沒有說完。 朱興德遞給他幾張文書。 “這是什么呀?” 墨竹低頭一看,紙張上寫著牢房這里今日明日當值的官吏名單,家庭情況,寫的極為細致。 一副牢房這里要是有人敢私下對梁主簿這面動點小手腳,朱捕頭立馬就會抄當職官吏的家。 還明晃晃的寫著哪些是信任的人。 這就不用問了,一看就知,這說明信任的臨時守牢房人員是朱捕頭的人。 “咳,知縣大人說,還有……” 朱興德又遞過去幾張紙,說陸續的還在整理。 墨竹看眼朱興德,只能接過。 “還?” 朱興德打斷墨竹的話,示意墨竹跟他在衙門里轉一圈兒,可別浪費時間了,文書上寫的,不如親眼去看。看完趕緊進去和知縣大人匯報一下,然后拿著這些名單留檔。 而墨竹跟在朱興德身側轉完一圈兒服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他不放心的幾個關鍵處,朱興德通通都已經派自己人把守了。 據說,即便梁主簿、郭頂、徐三早已落網,兩個城門出口處還有朱捕頭的“自己人”沒撤回來。 問其原因。 朱興德答:不想有人趁機出城給府城那面送信。 墨竹摸了摸懷里的書信。 瞇眼看向朱興德,心想:一個在鄉下長大的,居然能將官場的事想的那么遠。 “朱捕頭,墨竹要離開幾日,回京一趟。大概三日后,我們少爺的其他親隨才會趕到。墨竹不放心少爺……” 好嘛,又被打斷。 且朱興德沒擺什么朱不朱捕頭的譜,別看這位墨竹是位下人。 像是對待小兄弟似的坦誠說: “墨竹老弟請放心,你走后,這幾日,伺候知縣大人穿衣梳洗方面的小廝,已經在來的路上。 不是我私心作祟,只用自己人。 是眼下特殊情況,大人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我只能用信得過的人,而不是在城里亂找,或是指派這官衙里的哪位衙役充當。 不知根不知底細,最好不好沾大人的身。 叫來的那位小廝,是咱們縣下面游寒村里正的孫兒,他們家三代為里正,家風清明,也和我岳父家沾點兒親。過后大人的親隨們到,我再讓他回村。” 為此,朱興德告訴墨竹,他還會讓左里正的孫兒在伺候完大人入睡之后,緊急去牢里學習。 向伺候梁賊人的小廝學習,咋給梳洗穿衣。 那個“師傅”,他都給綁來啦,扔牢里正等著。到時候找幾件新衣裳,臉盆子什么送進去,讓二柱子享受一把給當模特,左里正的孫兒一邊學習,一邊先伺候二柱子一回。 畢竟目前條件不允許,也是沒辦法。 朱興德繼續道:“至于吃飯做飯,我也不打算用這里的伙夫。” 大人的伙夫,由他岳母充當。 梁賊人這種重刑犯的伙夫,由他岳父暫時給客串。 還是那句話,到啥時候說啥話,現在就這條件,麻煩墨竹老弟能和知縣大人解釋一番。 讓墨竹挑了下眉的是,面前這位朱興德心細到什么樣呢,最后還暗示了一句,大致意思是,他朱家、左家、羅家幾十口子性命從攔知縣大人那刻起,就同進退。 墨竹懂,實際上,朱興德是想讓他傳達給少爺,請相信他。 也是直到這一刻,墨竹才拿朱興德當自己人,且徹徹底底在心里服氣了。 你看,他還沒等安排讓干些啥呢,朱捕頭就給辦妥了。 他還沒等操心的囑咐些啥呢,朱捕頭三言兩語就給安排完了。 這說明啥? 這人早早就想到了他的前面,所以他才要啥就能給啥。都不用點一點的。 而就像朱興德這種人,他不當捕頭誰當。 在墨竹看來,通過接觸和剛才那些事兒,甚至捕頭都不是朱興德的終點,這人早晚不是池中之物。 成為他家少爺的左右手更是板上釘釘。 畢竟再沒有比用朱興德更順手的人選。 這位朱興德干捕頭能干出個樣,干少爺身邊的管事,墨竹認為也能干的明明白白。 有種人叫朱興德,你讓他干什么都放心。 墨竹離開后,朱興德再次來到牢房。 狗剩子被打的渾身是凝固的血跡。 自從進了牢里,就今日沒挨打。 他在耗子亂竄的牢房里,死寂一般閉著眼。 “剩子。” 狗剩子嗖的一下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朱興德一步步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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