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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桌女生竟是我的頭號黑粉 109 子非狗,安知狗之樂?
這個上午,面對拼命吸取精髓的樊清峰,李言固然不能止步不前。
但進步,又談何容易。
如果只是抱著決心就能變強的話,寫書未免也太簡單了。
在作家這條路上,更多的時候,守住自己僅有的畝三分地都已經很吃力了。
《惡少》連載至今,12.5萬字,那熟悉的感覺似乎還是來了。
李言這才發現,這次的寫作并非沒有“疲乏期”。
只是之前想得多了些,疲乏也便來得晚了些。
眼下,雖然情節沒出問題,大綱也沒有偏。
但是自然而又有趣的故事,已近乎寫盡……
肚子里剩下的貨,也很難維持開篇的趣味了。
現在按照大綱推進情節,經常會有味同嚼蠟的感覺,偶爾還會很像流水賬。
這么寫下去,讀者也會很快感覺到枯燥,繼而慢性死亡。
太監自然是不可能太監的,但想保持有趣,真的好難啊……
要不要設計個引爆點,強行拉波情節?
比如……被敵對財閥的殺手盯上了?
或者家族安排訂婚?
接著可轉向退婚或者贅婿情節……
雖然爛俗,但卻是最容易代入的。
繼續這么校園日常,要頂不住了啊。
苦惱躊躇了小半天,李言終是點開了QQ。
他知道安西很忙,平常并不想打擾,但真遇到困境的話。
教練,是唯能信任的那個人了。
然而,李言并不知道,教練其實也很失落。
辦公桌前,他正盯著電腦屏幕,悶悶不樂地吃著蓋飯。
叮叮叮
QQ響了。
他迫不及待放下了筷子,望向了閃爍的圖標。
是只白熊。
看清這個后,他便又拿起了筷子,權當沒看見。
看著如此焦躁的李格非,飛猿自然端著蓋飯,滑著辦公椅湊了過來。
“不是不要二胎了么,怎么還這么焦慮?”
“別的事……”安西耷拉著臉道,“狗子,兩個禮拜沒跟我說話了。”
“???”飛猿整張臉都惡心了起來,“你神經病啊……那么多作者呢,你還嫌不夠忙?”
“不樣的。”李格非沖屏幕努了努嘴,“大多數作者都是聊天打屁,要么就問推薦,有效對話沒多少,但跟狗子說話,每次都能有言傳身教的提高。”
“別扯了,天下鴿子般飛,這不正好有作者跟你說話呢么,我瞅瞅。”
飛猿這便放下了餐盒,握著鼠標點開了閃爍的白熊頭像
杜停杯:教練,我想通了。
杜停杯:堅持更新了12天的我,并不快樂。
杜停杯:如果不快樂,這切又有什么意義呢?
杜停杯:全勤的意義,應當是維持作者創作的快樂。
杜停杯:但我發現,全勤其實是種枷鎖。
杜停杯:是誰,規定了作者天要寫4000字?
杜停杯:沒有人規定,是枷鎖,是我們主動為自己拷上的,名為全勤的枷鎖。
杜停杯:所以教練,我其實并不需要全勤。
杜停杯: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艸!鴿子騎臉拉屎???”飛猿像是看到了精神污染樣關掉了對話框,“怎么還沒封殺他?!”
“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李格非嘆道,“這只鴿,就隨他飛吧,只求勤奮努力的作者還記得聯系我就好……”
“行了行了,別念叨了。”飛猿說著點開頁,“吃飯的時候看點開心的,今天有爐石黃金賽來著……我瞅瞅……啊,正在打16進8,好耶!”
他這便將比賽直播點成全屏,拿起餐盒津津有味邊吃邊看了起來。
李格非倒也來了興趣,抬了抬眼鏡,重新拿起了筷子:
“爐石啊?好幾年沒玩了,也不知道現在都是啥卡組了。”
“我也不知道,瞎看唄,看個開心。”
游戲果然是個好東西,比賽直播畫面亮起,俗世的煩惱便都煙消云散。
爐石傳說的LOGO過后,鏡頭由遠至近推到了比賽現場,兩名選手左右,正緊張地握著鼠標熱手。
很快,畫面切到了右邊的眼鏡寸頭選手身上。
解說也跟著介紹起來。
“這誰啊?都不認識啊。”李格非打量著選手說道。
“嗨,瞎看唄。”飛猿樂呵呵說道。
“瞎看瞎看……”
很快,畫面又切到了左邊的選手。
這位選手靜如處子,長發飄逸。
此時,這個精致的古風美男,正在聚精會神地扎馬尾,好似要迎接場死戰。
李格非和飛猿同時手抖,吃飯的嘴,也徹底定格了。
兩個解說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位是人氣很高的黑馬選手,白馬嘯西風!”
“哈哈哈,明明叫白馬,卻是黑馬。”
“等等?你不認識他嗎?他是著名的大神啊!”
“嗯?是真人么?我當然知道白馬嘯西風,《刀》我也看過,但這個是冒名的吧?”
“不是的,我查證過了,是本尊!”
“臥去!!!”
伴著他們的解說,鏡頭給了個大特寫。
畫面的白馬嘯西風,已經扎好了小辮。
他的臉上,充滿了種從未有過的認真。
豆大的汗珠就在他的額頭上,清晰可見。
辦公區,同時響起了安西的咆哮。
“你媽的!打爐石比碼字還拼命?!”
“冷靜,格非你冷靜啊……”
“或許是另種推廣呢……”
“推個毛!關了,你快給我關了!”
“好好好……”
即便關了頁,李格非也依舊揉著心口,血壓時間是下不去了。
飛猿在旁揉著他的香肩勸道:“白馬也是太屌了……隨便打個爐石都16強……”
“氣煞我也,氣煞我也!”李格非痛罵道,“那么多作者恨不能小時掰成兩小時用,這個逼竟然打職業聯賽……可惡!”
“沒辦法啊……這就是天才吧。”飛猿也是無力嘆,“也挺好,這樣不正給普通人超越他的機會了嘛。”
話音剛落,QQ再次閃爍起來。
李格非心口又是疼。
“關了,QQ也關了,把杜停杯給我刪了!”
“這個好,我幫你!”飛猿說著便點了過去,“等等……這是野犬啊。”
“!!!狗子?狗子理我了??”
血壓,頓時就不重要了。
李格非把拍開了飛猿的手,搶過鼠標點開了對話,而后又拉著椅子湊回桌前,定睛瞧便樂了:“啊哈哈哈,可算遇到困擾啦。”
話罷,他便癡笑著敲起了鍵盤。
飛猿看著他,終是嘆了口氣。
安西……怕是憋了好久了吧……
要不要勸勸?
算了,誰讓他那么開心呢……
子非狗,安知狗之樂?
對李言來說,寫作遇到瓶頸的時候,情節面臨抉擇的關鍵,麻煩下編輯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對樊清峰來說,不恥下問,其實是有些難的。
想想看,個聯的副主席,向個小站的編輯請教寫作技巧,這不是鬧笑話呢么?
但,這只是從前的想法。
現在的樊清峰,已逐漸將自己當個新人看待了。
發初期,自己固有的采,的確驚艷了無數讀者。
但隨著內容的深入,讀者們漸漸地,已經無法承受這思想的重量了。
想要繼續以載道,就必須化繁為簡,用絡讀者喜愛的敘事手法,引發他們的思考。
在這方面,樊清峰的確只是個新人。
痛下了番決心后,樊清峰終是撥通了小島的號碼。
小島那邊有些嘈雜,大約是在餐廳。
不過他接到電話倒是很興奮。
“樊老師,又需要修整章節么?”小島頗為期待地問道,“昨天那章口氣拉了不少追讀回來呢,又有新的可千萬先給我看啊。”
聽到這個,樊清峰有些失望。
這家伙把自己也當成那種無底線的創作者了。
這可得說清楚,劃清界限。
樊清峰連忙解釋起來:
“那只是試驗性創作,如若喧賓奪主,難免貽笑大方。”
“這次,是想向你請教敘事多元性的事情。”
“你知道,《隕落與新生》雖然看似是長篇,但其實是由很多短篇串聯起來的。”
“這也就給了我很好的機會,可以在不同的篇章,嘗試不同的風格。”
“這點,說來慚愧。”
“我個人的風與敘事方式,這些年已經有些僵化了。”
“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
小島聽得也是愣愣的,反應了半天才問道。
“樊老師,您是認真的么?”
樊清峰有些嗔怒:“這什么話?我在領域本就是個新人,說了不恥下問,就是不恥下問。”
“那您……等等,我換個地方……”
幾十秒后,小島似乎是進了樓道,聲音也跟著沉穩了下來。
“既然您誠心詢問,我也認真作答。”
“姑且就拿您當新人應對了。”
“通常來說,我是建議作者盡快形成自己的風格的,也就是您說的僵化。”
“包括傳統作家,每個人也有自己獨特的風,不至于千變萬化。”
“具體到,這里還牽扯到了感割裂的問題。”
“比如本書的前幾章,是輕快爽朗的,如果你筆鋒轉,突然壓抑沉重了,那樣只會趕跑讀者。”
“反之同理,如果本書是沉重的主題,寫著寫著突然輕佻起來,也會讓讀者很失望。”
“所以對于您,我個人建議您保持最初的風格,不要太著意‘多元化’。”
樊清峰咀嚼著這些話,大體上是認可的。
只是……
小了。
格局小了。
他這便說道:
“小島先生,你的這些建議,對普通作者來說的確是真知灼見。”
“但我,不圖名,二不圖利。”
“我只想寫出有明確意義和思想的作品。”
“并且盡可能保證作品的可讀性,盡量不落俗套。”
“拿《隕落與新生》來說,不同的歷史時代,不同的人物,理應對應不同的敘事風格。”
“這正巧是個進行多元嘗試的機會,我也正好深入挖掘下自己。”
“這便是我的態度了。”
對面的小島,再次陷入愣愣的狀態。
不愧是樊老師……
明明都是很有志氣的話,卻又令人總想笑……
短暫的沉吟過后,小島還是決定認真對待。
這樣的樊老師,又有誰能拒絕呢?
“我理解了,樊老師。”
“既然如此,我建議您更多的作品。”
“如果想學習賣座的典范,那順著暢銷榜看就可以了。”
“如果不在乎是否叫座,更注重多元,那我可以把起航金牌編輯的私人書單發給您。”
“要的就是這個!”樊清峰當即應道,“不瞞你說,賣座的那些我的確有些瞧不上,像什么《神鬼荒》,與其看它,不如回去看金庸。”
小島忙答道。
“哈哈,那畢竟是最通俗的作品,可能確實入不了您的法眼。”
“不過金牌編輯的書單您放心。”
“定都是非常獨特的野心之作。”
“只是有些小眾或生不逢時,水平定都不差的。”
樊清峰越聽越來勁:“好!倒要看看絡學的滄海遺珠有多亮堂。”
“那我這就去要,您稍安勿躁。”
“多謝了,小島先生!”
“客氣了,樊老師,很榮幸能指導您這樣敢于突破的創作者。”
餐廳樓道,小島掛了電話,微微震顫地轉向了旁邊的夏娜。
“太詭異了……有種剛入行……指導熱血新人的感覺。”
“你……你也瘋了?”夏娜呆瞪著他,有些惡心,“你也是,野犬也是,李格非也是,怎么跟樊清峰扯上關系,都會變得這么不正常?你們都犯的什么病啊?”
“我想,是二病吧。”小島沉沉點了點頭,收起了電話,整個人的神情也跟著嚴肅了起來,“你不懂的,這是只有男人才會犯的病。”
“走,拿書單去。”小島就這么酷酷地插兜走向電梯間。
夏娜忙追了上去:“等等,金牌編輯是格非?”
“不然呢?”小島笑道。
“不行!不給!你這是資敵!”夏娜把拽住了他。
小島回過頭,小眼兒瞇:“搞清楚,樊老師現在是我們三組的人。”
“你也搞清楚,格非是我們十組的人。”
“哎哎哎,分這么清楚干什么……”
“別人無所謂,跟你必須分清楚。”
“呦呦呦,誰啊,大周末的,哭哭啼啼的求我接盤樊清峰?”
“不是說好了不許再提的么!”
“好,把安西書單給我就不提。”
“我生氣了,找泰山告狀去。”
“我跟泰山喝的酒比你喝的水還多,告我?”
“嗤!!”
物降物,夏娜最后還是選擇了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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