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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風云1876 第929章極怒攻心
國與國之間的關系與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一樣的,大洋帝國對加利福利亞共和國掏心掏肺的好,最終不一定能夠換來感激和忠誠。
北韓就是最鮮明的例子,在世界的國與國關系中,這種教訓還少嗎?
所謂:近的臭遠的香,絕對有道理。
也許幾十年后,加利福尼亞共和國與米國走得更近,反而會疏遠大洋帝國,這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兒。
畢竟加利福尼亞共和國是民主選舉制度,總統5年一任,可以連任兩屆,為了政黨和選民的利益,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最佳方案;
就是把亞利桑那地區沿著落基山脈分割出來,丟給加利福尼亞共和國,由他守著這一條米國可能進攻的路線,北方聯邦守著另一條路線鹽湖城,大家分工合作,共同應對米國威脅。
這樣一來,因為有著亞利桑那那么大一塊領土爭議,兩國關系能好得起來才怪?
加利福利亞共和國別無選擇,只有緊緊依靠大洋帝國和太平洋軍事聯盟,才能面對米國這樣的強敵。
想到這里
李福壽自己也不禁樂了起來,暗嘆英國佬把自己帶壞了,什么餿主意都想得出來。
您還別說,這餿主意特管用。
在東閣書房里
李福壽習慣性的站在大幅世界地圖前,瀏覽帝國的疆域和國際形勢,這一次北美戰爭是對他執政方向的大考,也是撥動國際風云能力的終極考驗。
從目前來看,一切都完美極了。
李福壽點燃一根古巴雪茄,任由濃烈的煙霧包圍自己,感覺此刻頭腦特別清醒,能夠清晰的摸準世界動蕩的脈搏,這讓他有一種掌控天下的成功感。
時間進入1909年6月份,歐洲的波斯尼亞危機終于出現了緩和苗頭,法國人再一次掏出血本,貸給沙俄3.5億巨額法郎貸款,終于挽回了尼古拉二世不惜開戰的決定,在波斯尼亞問題上選擇了退讓。
歐洲兩大軍事集團劍拔弩張的對抗危機解除,奧匈帝國心滿意足的拿到了巴爾干地區的兩個省,波斯尼亞和黑賽哥維那。德意志帝國強硬的態度贏得了盟友的尊重,威望進一步提升。
沙俄拿到了大額法郎貸款,心滿意足的拿一部分出來武裝軍隊,另一部分則被高層貴族和實權官員貪墨,吃的腦滿腸肥,
自然也就不會瘋狂叫囂戰爭,
安穩了許多。
尼古拉二世面子里子都得到了滿足,
也就不想大動干戈了。
至于法國人丟進去的這筆大額法郎貸款,沒有人想著去還,反正沙俄是債多不愁,
逼急了就翻臉,誰也拿他沒辦法。
法國人為了喂飽沙俄這個貪婪的盟友,
丟進去太多的法郎貸款,
陷的已經太深了,
根本沒有可能回頭,只能咬著牙繼續喂下去。
大洋帝國借著波斯尼亞危機掩護,
在太平洋和大西洋海戰中連連告捷,徹底摧毀了米國海軍并且登陸東海岸,將戰爭形勢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事已至此
歐洲列強也無意插手北美戰事,
所謂“破鼓眾人捶”,
順勢而為在北美撈一把才是正經王道,
歐亞各國列強對此都沒有什么道德負擔,
大家也不是頭一回做這種事兒了。
想要將當前的戰事翻盤,那可是千難萬難。
英國人做不到,
因為他的陸軍沒有那么強大。
德國人做不到,因為威廉二世的公海艦隊出不了北海,更不可能馳騁大西洋,
在沒有擊敗英國皇家海軍之前,這只能是一個遙遠的夢想。
至于法國人,
即沒有信心挑戰大洋帝國的強盛皇家海軍,也沒有信心戰勝兵強馬壯的皇家陸軍,
而且西貢總督府就在大洋帝國眼皮子底下,隨時能給一下狠的。
所以,
出于維護法美之間100多年的傳統友誼考量,巴黎既沒有參加合伙打劫團,也沒有做出刺激大洋帝國的實際舉動,而是高喊著“以和為貴”原則,聯合一些歐洲小國家試圖展開國際調停,掙一筆國際形象分。
往往這種試圖兩頭賣好的國家政策,兩頭都不落好。
扶桑國這種小角色,
只能跟在帝國后面吃點殘羹剩飯,可惜大清國膽子太小,不敢參加此次13國同盟打劫行動,白白錯過了一次大好機會。
話說現在的宣統皇帝愛新覺羅·溥儀才三歲,
能知道什么好歹?
李福壽正在浮想聯翩之際,聽到書房門口傳來兩聲輕咳,他心中不喜的轉過頭看去,見是秘書處長蔡延干一臉焦急的站在書房門口,便問道;“何事,這樣慌慌張張的?。”
“啟稟陛下,剛剛收到來自廣東的噩耗,微臣不敢擅專,特來稟報。”
“廣東的噩耗?”
李福壽心中有所猜想,將信將疑的拿過電報看了一眼后神色立刻嚴厲起來,他強自想平復心中的波瀾,卻忍不住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秘書處長蔡延干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李福壽,當即嚇得肝膽欲裂,失聲驚叫了起來;“快來人啊,快去傳太醫……”
焚香繚繞,簾幕低垂
李福壽悠悠醒來以后,發現自己躺在寢宮里,身邊是幾位太醫院的老醫生正在忙碌著,床邊跪了一地的嬪妃,皇子,皇孫,都在心驚膽戰的侍疾。
“陛下醒來了。”李孝祖輕輕一聲驚呼,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
他害怕極了,當看到陛下倒下的那一刻,李孝祖感覺帝國的天就塌了一般,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緊緊攥住了心臟,讓人幾乎窒息。
眾人七手八腳的將陛下抱上床,李孝祖事后渾身顫抖個不停,整個人被巨大的恐懼籠罩,好長時間都停不下來。
聽到李孝祖輕呼聲,眾人連忙看了過來,發現當今圣上緩緩醒轉過來,又驚又喜的低呼成一片,很多嬪妃皇子忍不住流下淚來,啜泣一片。
“都哭什么,老子還沒死呢?”
李福壽皺著眉頭罵了一句,感覺嘴里面含著個什么東西,冰涼提神但是妨礙說話,便隨口吐了出來。
皇后顧氏溫柔的拿絹帕擦了一下,將口里含的藥拿走了,坐在床邊,輕聲言道;“陛下龍體欠安,御醫探查之后診斷乃是極怒攻心之癥,需要清心靜氣,好生調養才行。”
首相范仲齋在床腳處探出頭來,老臉上依稀淚痕未干,眼眶紅紅的說道;“再大的事情也請陛下放一放,老臣已經派人去查了,不久之后定會有結果。
現今一切以陛下龍體為重,臣等跪請圣安,莫要以俗事為念。
這偌大的帝國,不可一日無主,陛下就是照耀帝國上空的太陽,身系千萬民眾福祉,萬萬要保重龍體啊!
臣等不才,不能夠為君上分憂,真正萬死莫贖也!”
首相范仲齋說到這里已然老淚縱橫,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在他身后
內閣一干重臣面色滄然的跪了一地,再也不顧及帝國取消跪禮的規定,全都是大禮參拜。
如今躺在病床上的不但是當今圣上,更是他們諄諄教導的恩師,雖無恩師之名,但有恩師之實,按照華夏傳統持弟子禮侍疾,原就是應當應份之事。
極度壓抑的氛圍充斥在寢宮里,無人敢于大聲喧嘩。
“扶我起來。”
“陛下不可,您要安心靜養。”
“別說了,扶我起來。”
李福壽掙扎著坐起來,感覺身上依然有些虛弱無力,腦袋也有些昏沉沉的,可能是剛才昏厥的些許后遺癥,別的就沒有什么癥狀了。
他看著屋里屋外跪下的黑壓壓一大片人,就覺得有些鬧心,抬手示意道;“諸位愛卿都請起來,我這是一時焦慮上頭,沒什么大礙,都起來吧。”
“臣等無力為君上分憂,心中慚愧莫名,請陛下允許我等持弟子禮,隨近處侍疾。”
“一派胡言,快起來吧,我大洋帝國從重臣到朔民皆是錚錚鐵骨,頭可斷,血可流,膝蓋是絕對不能軟的,全都起來吧,切莫要再做此惺惺婦人之態。”李福壽有些中氣不足的訓斥道。
眾臣一個個不情愿的站起來,莫如峰上將聽見陛下中氣不足的訓斥,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肆意在面龐流淌。
好男兒流血不流淚,只緣未到傷心處。
他多想聽見陛下疾言厲色的訓斥,中氣十足的咆哮聲響徹朝堂,那是多么幸福!
當聽見陛下忽然倒下的消息,在場的那個重臣有一個算一個,那個感覺就當真就是天塌了一樣,在極度恐懼籠罩下,莫如峰上將感覺到雙腳虛弱無力,其他人也沒好上多少。
帝國一路走到今天的輝煌,全都靠著當今圣上一力支撐。
無人想到過……萬一陛下不在了怎么辦?
所有人都沒想到過這個問題,感覺中陛下一直是那樣的精力充沛,風神飄逸,似乎還能領導帝國20年30年甚至更久的樣子,竟然無人注意到陛下如今已49歲了,到了知天命的年紀。
這一次忽然倒下,讓人察覺到帝國最大的危機,也就是軟肋,那就是沒有英明陛下領導該怎么辦?
莫如峰不敢去想,一念至此心中便痛徹心扉,淚水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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