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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榮利用小榮輕輕地將子彈頭從大皇子額頭中一點點拔出，而他的精神力正在掃描整個頭顱，將一些淤血連同子彈頭一塊兒取了出來，只有少量的血流出。

還有很多血管，孔榮又經過一番相同的操作，將它們粘合在一起，至于余下的，都是一些血肉組織的毛細血管，沒什么大礙。

做完這一切，大皇子額頭上的洞口也彌合了，只留下一條細線，只要冰消融掉，他基本沒事了。

周雪冰凍完道，“孔榮，你不去當醫生可惜了。”

孔榮聽了笑笑，“我當醫生也許能救幾條生命出來，然而對于醫學不會有半點貢獻，我這樣的手段并非是來自醫學。我覺得對醫學有害無益。”

“你永遠這么冷靜。”

孔榮走到洗手臺，一邊洗手一邊苦笑，“主要是現實太殘酷，我只能冷靜地當一個看客。”

周雪聽了沉默，三人誰也沒作聲，只有嘩嘩的流水聲，孔榮關了水龍頭，擦干凈手，點了一支煙抽。

過了一會兒，大皇子醒來了，孔榮過去查看了他的狀況，將其扶起來，“殿下，你中槍了，現在沒事了。”

“本王要打電話。”大皇子有氣無力地道。

“好，我讓人將你的手下叫進來。”

大皇子突然抓住了孔榮的手，關節泛白，眼睛虛弱又堅定地望著他，“孔先生，你帶我去打電話。”

孔榮嘆了口氣，“殿下——”

這時候，門突然被撞開，呂榮霖等手下沖進來，看到大皇子醒來激動地沖過來，將孔榮擠出了外面，“殿下，您醒了，嗚嗚——”

個個激動地都要哭了，大皇子卻憤怒、無力地擺著手想從人縫之中找孔榮，然而眾人七嘴八舌地抓著他激動地哭，孔榮看著一堆人圍著他嘆息一聲出去了。

“跟我來——嘻嘻——”

走廊里沒人，空蕩的聲音響起，墻上一條細長的線條領著孔榮向前，正是項英，她帶著孔榮走進一間房子從墻上落下，“先生，公主等你電話。”

孔榮拿起電話，深吸一口氣，“是我，孔榮。”

那頭驚喜地道，“是你呀，寶寶剛在在我肚里動了，我將話筒捂在肚子上，你對他說幾句話。”

孔榮滿頭疑惑聽到她說孩子，頓時將念頭收拾起來，大腦急轉著該怎么說，有點猝不及防，那頭已經聽不見聲音了，將話筒放在了肚子上，孔榮只好對著話筒道，“嗨——”

他頓了一下，“嗨，你好，我是你父親——”他不知道再說什么了。

那頭魏雅接過話筒，嬌笑著道，“你對孩子說了什么？”

“我說我是他父親。”

“你覺得男孩，還是女孩？”

“我喜歡女孩，但他是男孩。”

魏雅訝然地道，“你確定？”

“嗯。”

魏雅再次笑道，“這下好了，他是我們的孩子，你我的孩子，也是大公的孩子，他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他的爹爹可了不起，擁有圣十字天生靈魂透明的人，但愿他像你一樣。”

“像我？”孔榮自嘲一笑，“我希望他活得簡單一點。”

“可能嗎，孔榮？”魏雅道，“你我都不簡單，他會簡單嗎？還是你說將來他的養母袁圓簡單？”

“至少不被人所耍弄吧？”

“呵呵，誰敢耍弄我兒子？”魏雅道，“我大哥是個倔強的人，希望他這一次長個教訓，也多謝你救了他，他是孩子的舅舅，為了親人委屈一點，孔榮你說算是耍弄嗎？”

孔榮回答不出，問道，“我想至少要知道真相，自己去選擇，而不是被人脅迫著去救人、去演戲，被人糊弄。”

“孔榮，你是孩子父親，我是孩子母親，我們不會為敵，都是為了孩子，你說對嗎？”

“也許吧。”

“我父親依舊控制著當今陛下，這是我發現的秘密，原本不錯的陛下開始再干什么，你應該很清楚，大魏國不能坍塌，你愿意看到它滅亡嗎？”

“所以，你、東方青、袁圓甚至包括周雪、我的前員工劉娜一些人都結成了同盟？”

那頭愣住了，過了半晌問道，“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你想多了，我掛了，好好休息吧，我覺得你神經有點緊張。”

魏雅掛了電話，大口地喘了口氣，握了握拳頭，“該死，若不是你孩子父親，本宮——哎吆——臭小子不老實——你踢我——”

另一頭，孔榮握著拳頭無力地張開，感覺自己周身就是一張網，無論走到那里，都被這張網都困著。

他可以離開青木市，他可以看到天空，可以去遠方，就是擺脫不了這張網，這張網看不見，卻比蛛網一樣堅固，限制著他的自由，想掙脫也掙脫不開。

孔榮看著電話，猶豫了一下給袁圓打了過去，“圓圓，你在干什么？”

“哦，孔哥，剛醒來，天快亮了。”

孔榮透過窗戶看到確實天邊泛起了白色，天確實快亮了。

“我準備去草地上跑跑步，對了，孔哥，聽說陛下打算對暗夜古堡動手，是嗎？”

孔榮有點茫然，如果之前是可能，那么現在是必然了，皇子自身都不安全了，可見兩派勢同水火，只需要一個導火索就會亮明陣營。

這個導火索很可能是暗夜古堡。這個傳說是由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古堡將會被炮轟，袁圓代表著舊勢力將保護她的財產。

“對，你要小心，一個古堡，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為你建立更好的古堡。”

“孔哥，它對我的意義不一樣。”

聊了兩句，孔榮掛了電話，感覺每個人都有牽掛，都有必死守護的東西和爭取的東西，可他好像什么也沒有。

他感覺和別人活在兩個世界之中，細思之下，有時候會感到害怕，覺得自己置身于世界之外，孤獨地漂流著。

孔榮出來，被請到了大皇子的房間，大皇子額頭上的冰塊消失了，傷口神奇地愈合了，呂榮霖道，“孔先生，還請幫殿下檢查一下。”

孔榮木然地點點頭，看了看，“沒事了，殿下。”

“多謝孔先生了。”大皇子笑著道，“若不是先生，本王真死了。對了，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孔先生呢，哦，這樣好了，我到時候獎勵袁圓大公就好了，當然孔先生的人情我會記著。”

“我的榮幸。”

大皇子雖然笑著，但那笑容有點牽強。但大家看上去都很開心的樣子。

“我想我可以走了。”孔榮將帽子脫下，對大皇子行了一禮，離開了。出來，天亮了，天邊有了紅霞，朝日即將沖出云海，意味著新的一天，可孔榮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路邊，劉嬋已經坐在了駕駛室內，后面還坐著劉娜，孔榮過來，兩人正聊著，他上了車直接對往后一躺，“陛下，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