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來頭不小

續緣聊齋 (八十二)來頭不小

“師兄？”

楚申頓時感到松了口氣，還真別說，寒江此刻就是他的底氣。

果不其然，眾人面前虛空一陣漣漪，一位青色道袍，面容剛毅的中年道士顯現出身形來。

“嗯？此地陰氣怎么如此重？”

寒江看著場中大大小小的狐妖，還有被圍在中間的楚申，嘴角閃過一絲戲謔。只是他突然出現在這里，濃郁的陰氣還是讓他有些訝然，濃郁的像水一樣。

而楚申和眾狐妖身上都有一層看不見的光芒環繞，抵抗著陰氣。

寒江看著那神色拘謹，甚至有些畏懼的老狐貍，有點不滿，居然帶著胎動修為的楚申到如此地方。不過看著其腰上流光閃閃的佩環，還是微微點頭，還知道做些防護，否則他剛一照面就要斬了這老狐貍的頭。

“楚申，交代完了沒？”

寒江身形一閃，就到了楚申面前，眾狐妖紛紛被莫名的氣勢駭動，退讓在一旁。

“師兄，交代完了，只是還有一事。”

楚申臉上苦笑，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他有點怕寒江不耐煩了，換做是他，也會怪自己這么多屁事。

“這就是楚公子的師兄？”

“是，就是他斬了薛郡君。”

“怎么辦，他回答應嗎？”

“希望會吧。”

眾狐女紛紛用神識，法器傳音，她們不敢說一句話，生怕觸怒了眼前的這道人，亦或惹得其不快。

辛十三娘此刻卻是牽住了辛十四娘的手，微微抱住她，心中歉然。后者則是眼眶紅紅，偷偷的打量著場中的二人，手中的香巾已經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

“說。”

寒江已經約莫猜測到了什么，只是他不想管這些事情，這也有考校楚申的意思在里面，他若是再多情就直接帶走。

“師兄可否看看那？是什么怪癥么?”

楚申咂咂嘴，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了請求，情分這玩意兒越用越少，唉。

寒江看著眼前的少年郎，雖然后者眼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眼神清澈，身上的志氣卻是崢嶸，相比在錦官城之時，更是多了意氣風發的感覺。

“嗯。”

想到這，寒江有些滿意的點點頭，資質極佳，心性也符合要求，今年的宗門試煉定是一匹黑馬。

他轉過頭去，卻是直接忽略了那戰戰兢兢，欲言又止的老狐妖，至于那些狐女，寒江看都不帶看的，他見過的女人還少么？他年輕時也是一風流少年，恣意人間時，不知留過多少緣分。

只見寒江雙目泛氣金色，在他的視界里，種種氣機交感，那水晶棺里的老狐妖氣血十分正常，只是似乎神意毫無。

“似乎神魂有損。”

觀察了一會，在眾人期待的眼光里，寒江轉身淡淡說道。

此言一出，那老狐貍卻是再也繃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上真。”

這老狐貍還算有點理智，沒有說什么求求你救救我妻子這種蠢話，只是跪伏在地上，哭喊一聲“上真”，便再無言語。

寒江好像沒聽見一般，神色自然，他看著楚申，淡淡道：

“神魂之傷，無法救治。”

楚申心里松了口氣，要是寒江訓斥他一頓，他還真的會尷尬的不知說些什么好。只是，唉，眾狐女都已經跟著跪成一片了。

“你起來，和我過來，你們也都起來。”

楚申不管寒江訝異的眼神，徑直走了過去，將那嬌弱的人兒拉起身來，抱在懷里，然后對著這群狐女說道。

眾狐女卻是遲疑著，不敢動作。

“嘖，都起來，沒聽見嗎。”

楚申聲音低沉，卻是有些惱怒。

“謝公子。”

辛十三娘心中苦澀，帶著眾狐女起身。只是剛起來，她們又看著跪伏在地的辛老翁，頓時淚雨連連，悄然吞咽心酸。

“師兄，這是辛十四娘。”

楚申半拉半抱的把小狐貍帶到寒江面前，他眼里帶著對寒江的敬重，但卻不卑微。沒辦法，寒江明顯吃這套，而且他看不得小狐貍受苦。

小狐貍此刻心中百味雜陳，心中既有苦澀，又升起暖意，但是目及自己的父親，心中又騰起無力的悲哀。

“好小子，我看看，”寒江眉毛一挑，這小子膽子還真是大，他打開法目，仔細地看著眼前地狐女，“嗯！？這血脈？”

寒假本來有些戲謔地神情突變，有些凝重，他上前一步，手中卻是出現一方青銅小鏡。

楚申嚇了一跳，連忙將同樣驚慌地小狐貍抱在懷里，緊緊護住。

“師兄？怎么了？”

寒江無奈，這小子還挺護女人。

“她的血脈有異狀，還不放開。”

“哦哦。”

楚申不好意思地笑笑，嚇他一跳，他還以為寒江拿出什么法器要除妖一樣。

只見這面小鏡子被寒江握在手心，隨著其手腕一轉，上面似乎有著圈圈環扣一般。

“嗡~”

只見那小鏡突然大放光芒，一股無形地力量將楚申彈開，辛十四娘慌張地看著楚申，正要跑過去，卻被那光芒定住了一般。

“哦？吾的后輩嗎？”

突然小鏡中傳出一道慵懶的女聲，恍若天外魔音一般，牽人心魂，勾動欲念。楚申，眾狐妖全部面容呆滯起來，眼神恍惚不止。便是寒江都心神一陣搖曳。

場中的陰氣頓時好像遇見熱油的冰雪，瞬間散去，一絲不剩。只見虛空中一陣漣漪，緩緩出現了一方光門。

“距離這么遠？青羊宮的小子，幫我把她們送來吧。”

光門中突然又傳出聲音，那聲音的主人似乎有些惱怒，對著寒江吩咐道。

“好的，前輩。”

寒江苦笑一聲，答應下來。

只見那光門緩緩消失，寒江吐了口氣，沒想到還真給他碰到了。

他手中煞氣涌動，將已經廢去的小鏡磨成粉末，而后看著場中的狐妖，道：

“你們倒是有來頭啊。”

眾狐女一臉懵，她們剛才瞬間失去了意識，甚至腦海里出現了種種幻覺。而能夠行動的辛十四娘則是充耳不聞，她連忙跑到躺在地上的楚申身邊，將其扶在懷里。

楚申剛才可是沒有失去意識，他雖然身體不由自主，但是意識卻著幻海，看到了一切。他有些不知說什么，而小狐貍已經一臉驚慌，帶著哭腔的抱起了他，好像在說些什么。

“你別，咳咳。”

楚申剛想說，別哭了。只是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這才發覺五臟六腑好像移了位置一樣，自己好像被那光芒重傷了。

腦袋嗡嗡的，小狐貍怎么變成兩個了？

楚申眼前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