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動作

續緣聊齋 (三十九)動作

天色陰暗，估計要不多久就會黑下。余道踉踉蹌蹌地在山間小道上走著，發現遠處有一個小黑點，似乎是一座山神廟。

當他走入山神廟中，才發現廟中燃有火光。不過他并不在意，徑直向廟堂內走去。

廟中有一個火堆，火堆邊圍著三個男人，正在烤火。聽到動靜，紛紛向余道看來。

當看到余道是獨身一人，三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這時其中一個人說：“道士，這處山神廟是我等休息的地方。你若想留下過夜，須得交出些錢財作留宿費用。”

余道正在扒拉枯枝碎片，整理休息的地方。他聽見那人的話，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沒有理會。

山神廟里面的氣氛冷了下來，火堆邊突然站起來一個人，這人面容黝黑，穿著一身粗布短褐，山民打扮，他手持著一柄鐮刀，罵道：“哈兒，聾了嗎！”

他說著，還想要往余道這邊走。但是剛才說話那人伸手攔住了他，說：“道士，你惹得我兄弟三人不快，占了我等的休息空間，少不得些許錢財當作過夜花費。”

余道聽見這話，終于停下手上動作。他抬頭看三人，拍拍袖子，淡淡地說：“當真？”

火堆邊的三個人對視一眼，當中的那人笑著說：“當真。”

余道看著三人，沉默了一個呼吸，說：“善。”他輕輕拍腰間葫蘆，一道黑芒突然噴出來，出現在他身前。

三個男人見到這一幕，紛紛驚駭，大叫到：“妖人！”

拿著鐮刀的那個人立刻就要向奔過來，但是黑芒咻的一卷，他立刻被吞入葫蘆里面，再無半點聲息。

另外一個人也從背后拿出了一柄斧子，他見到這一幕，面色驚恐，手上的斧頭啪的就落在了地上。可是沒等他言語，黑芒又是一卷，將他也吞入葫蘆里面。

只剩中間那人了，他身子一軟，大叫：“饒命……”但是話沒說完，同樣被吞入葫蘆里面。

這前前后后，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山神廟里面頓時就剩下余道一個人。

余道料理完一切，心神一陣通透，盤坐下來。他望著破掉一個大口子的山神廟屋頂，兀自說：“人，貴在自知。”

說完，吐出一口濁氣，回憶心中的太陰正法，緩緩進入了修煉狀態。整整三刻鐘后，他慢慢睜開眼，表情松軟一些，連續奔逃讓他的身體和精神一直處于緊繃狀態。

放松些許后，余道感受著丹田內的真氣，除去腹中那一噬腸蠱，此刻真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

濟水，陰風怒號，濁浪滔天。平日里布滿大大小小水道的漁船全部被拉上了岸，不敢停留在水面。

漁民也不敢隨意出船，近日，都在傳聞龍王爺震怒了。

一眼望不見對岸的濟水，淫雨霏霏，星月隱去，驚風駭浪不時卷起，一股凝重的氣氛彌漫在這一片天地。

水面下，水晶宮依舊屹立，神光耀耀，水中無數妖兵妖將從四面八方趕來，匯聚在水晶宮前。

之間水晶宮前無端立起一座浩大的點將臺，一柄大幡蕩開無數水波，散發著幽幽藍光。這柄大幡無時無刻在散發出一股波動，傳遞著某種訊息。

幡面繡著無數水中大妖神形，點將臺下數列妖將，竟然全部都是妖氣境的存在，更有甚者，隱隱要脫離妖氣境的范疇，將要踏足妖丹境界。這些赫然都是濟水河分流的妖將，駐守著無數水域支流。

外圍，則是漫天的水族，蝦，龜，鰻，鯉......全部都是成了妖的水妖，里三層外三層，將龍宮護得死死，這些都是妖將帶來隊伍，正在龍宮外等候調遣。

龍宮中，最中心的一座大殿。

龍王一人端坐在高臺之上，一身古樸常服，不復常日里雍容華貴的裝扮。

高臺下，二十余奇形怪狀，面目猙獰的大妖，盡數披甲執銳，恭恭敬敬的站著，等候吩咐。另一邊，古先生為首，領著數位道人，和龍宮中的文武大臣在大殿中心立著，也是等候龍王調遣。敖乙也是一身披掛，孤身一人立于一旁，他此次前來倒是帶了一隊道兵，瀾江龍宮是要出大力的，卻不好顯露。

龍王看著臺下眾多屬下，神色不變，抬起右手，只見黑黝黝的袖口一件靈寶滴溜溜的轉出，赫然是一塊玉璧。與此同時，蜀中整條濟水包括諸多支流水中都拂過一陣無形波動，凡是試探者，不屬于水族者，都好像被什么掃描了全身，偽裝破去，暴露身形。

水中無數水妖也仿佛心有所感，紛紛隨著指引而去，無數斗法，殺戮在蜀中濟水出現。有善于觀氣者睜開法眼，只見蜀中密密麻麻的氣運之中一條黑龍本來蜷縮在一地，仿若沉睡，現如今忽地醒來，張牙舞爪，直接將占據了半邊天。

“汝等自行分配，隨丞相去寶庫挑選兵甲，盡快出發。”

大殿上空那玉璧靈光無限，體積巨漲，已然變成一副巨大的水圖，濟水全脈清晰宛若掌紋放大數倍。龍王感應著靈寶的反饋，指了十幾處較為麻煩的地方，讓麾下這二十余大妖前去解決，這二十余大妖個個桀驁不馴，兇殘無比，盡是成丹境界，便是三災境人類也可一戰。

為首一獠牙兇獰的水猿，雙手抱拳，“領命。”

龍王話畢，文武大臣中閃出一人，是龍宮丞相，急忙領著這二十余大妖去往寶庫去了。

“古先生，中原區域還是須得你等出手。”

龍王循著感應，發現途經中原的水域也是較為麻煩，十二上宗，有三宗在中原，更有眾多洞天福地，勢力復雜且麻煩。還是古先生等人族修士前往比較方便。

“是。”

話音一落，古先生帶著身后一眾供奉身形一閃，消失了。

龍王又看向敖乙，說：“侄兒，南荒主要河域你前去巡查。至于南荒支流與江南分流，無需需前去，自有人手。”

南荒和江南的部分水域也是沒辦法，情況復雜，一邊是無數老怪物，一邊是眾多洞天福地和修仙家族，交易了出去，無傷大雅，只要水神之位還是捏在手里，氣運根基不會受損。

此次大動作，便是引得蜀，中原，南荒，江南矚目，說不得源頭天山區域也會注意。白蓮倒是好打算，這一次須得斷它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