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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從瓶山開始 第二百九十四章 浮棺
位于海柳船三叉戟號正前方的水柱顯然比他們船下這根更粗更高,也更大。
就算此時李長清站在船頭的最高處,足有二百丈的高空,對面的水柱在他眼中也猶如天河倒懸、漫漫無邊。
而那小半艘鋼鐵巨輪,正從水墻中緩緩探出,如同一艘在天空的海船,行駛到了垂直的水墻瀑布處,眼瞅著就要墜下將三叉戟號整個壓癟。
此情此景,天地間似乎出現了三片海,下面是無垠的珊瑚螺旋海域,中層是李長清等人所乘的海柳船三叉戟號竭力也無法逃出的水柱,而最上層海,則是懸掛在天空中央,望之令人窒息。
天空的海上,不僅那半艘鋼鐵巨輪的船頭,更有無數從深海翻上來的沉積物,如斷錨、鯨骨、鯢鰲等等,都被成千上萬噸的海浪沖上天云,隨時都會從高空墜落。
海柳船三叉戟號在它們面前,顯得格外脆弱渺小,猶如不小心闖入狼群的羊羔,弱小、可憐又無助。
莫名的,李長清想起了《出師表》的一句話。
“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就在此時,只聽頭頂轟隆聲愈演愈烈,只頃刻間,便有無數深海沉積物從天而降,勢如流星。
首當其沖的,便是那半艘長滿水草污銹的巨輪船頭!
在這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李長清悍然出手,仰首一聲清嘯,吐出一枚亮銀色的劍丸。
宿邙劍丸甫一出世,便輕微地顫抖起來,神物有靈,面對這猶如天崩的絕望場面,竟顯得格外地興奮!
緊接著,隨著李長清心念急轉,劍丸如電直射蒼穹,化作一道劃破黑暗的刺目光箭。
一分十,十變百,百化千,千成萬!
不過須臾之間,原本看上去勢單力薄的宿邙劍變化成了漫天劍雨,裹挾著天地間無量的罡靈,將掉落下來的所有深海沉淀物盡數籠罩在內,頃刻間絞成了粉碎!
不論是上百米的魚龍、堪比卡車頭的鰲蝦,還是堅硬如鐵的沉船巨輪,在鋒利無匹的劍光面前,都猶如泡沫般不堪一擊,一觸即碎。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漫天的劍雨非但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反而籠罩的范圍越來越廣,逐漸將最上方的“天海”也攘擴在內。
此時,海底這段時間積攢的海氣已盡數激發殆盡,所有的上水龍忽然被抽上半空,三部分海水從中分離,厚重的水墻遮蔽了一切天空。
烏云四合,海面上漆黑無邊,一眨眼的功夫,咫尺間便已不能辨認。
而在這短暫的靜止中,劍氣化作的劍雨恍如唯一的光,將方圓數十海里的水面照得波光粼粼。
李長清凌虛而立,周身雨霧繚繞,在漫天劍雨的映襯下,雖仍是一副平平無奇的漁民裝扮,卻依舊顯得猶如天人。
他仰頭凝視著遮住天空的海水,面上無悲無喜,張嘴輕輕吐出一個“破”字。
下一刻,時空仿佛凝固。
伴著一聲清亮的長吟,宿邙劍萬劍歸一,漫天的金色劍雨陡然凝聚成一柄渾身亮銀的神劍,化作一道五爪真龍騰入頭頂的天海。
只一息,便斬出十萬八千道劍芒,將無量海水盡數切碎,化作漫天飛雨,洋洋灑落。
劍落,海湮。
亮銀色的神劍重新化為劍丸,歡快地輕吟著重歸于宿主丹田,李長清身上神異也緩緩退去,身子漸漸從空中飄落,輕輕落回到海柳船三叉戟號的甲板。
水柱破碎之后,失去托舉的海柳船再度墜入大海,操縱室里之前剛經歷過超重的阮黑師徒三人,還沒緩過神來,便再一次遭遇了突然的失重。
而且相比前一次,失重的感覺更加使人心慌,所幸有李長清在側護佑,才沒讓這三個倒霉蛋撞的頭破血流。
轟的一聲,海柳船三叉戟號重新落在海面上,激起無數浪花,不小的沖擊力將船艙內的貨物裝備甩得七零八落。
罕見的龍上水來的突然,去的也快,海水被劍芒絞碎之后,便化作漫天暴雨,傾盆而下,將立在船頭的李長清淋成了落湯雞,顯得十分狼狽,很符合死里逃生的狀態。
伴隨著暴雨如注,海上忽又刮起了狂風,海面上波濤起伏,連帶著三叉戟號也晃動個不停,躲在船艙里的師徒三個不知自己剛才究竟經歷了怎樣的大起大落,雖被巨力甩得頭昏腦脹,但也能大約感受到外面的情況,知道這是熬過去了。
阮黑還以為是媽祖娘娘聽到了他虔誠的呼喚,真的顯靈了,不由心中無比激動,知道自己這兩個徒弟的小命兒暫時算是保住了!
只是不知李老板怎么樣了,是否還有命在?
之前在繩上,李長清從群鯊口下救了他一命,老漢一直銘記在心,此時推算出大劫已過,稍微穩住身形,掃了一旁滾成一團的倆徒弟,便火急火燎地推開艙門,踉蹌著跑了出去。
“李...李老板!你莫事罷!”
老漢連滾帶爬跑到甲板上,見空無一人,有些傻眼,心里不由便慌了,還以為李長清是被剛才落水的巨力甩到了海里,正準備跳海救人,卻忽聽身后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我沒事,就是濕透了,有點冷。”
“李老板!”
阮黑聞聲猛地扭頭,只見一個熟悉的人正擰著濕漉漉的衣服,面色有些難看,頓時又驚又喜。
“老板你沒事就好!”
這時,隨著噔噔噔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古猜和多鈴也互相攙扶著從操縱室里跑了出來,見到師父和李長清安然無恙,紛紛松了口氣。
多鈴拍著一馬平川的胸脯,黑溜溜的大眼睛略帶驚慌地望著四周波濤洶涌的海面,煞白的俏臉驚魂未定,輕聲喃喃道:
“媽祖娘娘保佑,我們竟然活下來了......”
小姑娘還是頭一次親歷如此險境,之前被水柱沖到天上去的時候還以為這次是兇多吉少了,沒想到竟幸運的活了下來。
“是啊,這次真是驚險,差一點這海柳船就被海浪打碎,咱們也要葬身魚腹了,沒想到竟能在風暴中毫發無損,說來真是走了大運啊!”
李長清將擰干的衣服重新披上,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一臉的心有余悸。
而另一旁,老漢阮黑已經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整個人匍匐在甲板上,掏出放在胸口的黑色貝殼,忘情地親吻起來,口中含糊不清地不停念叨著:
“媽祖娘娘顯靈,媽祖娘娘顯靈......”
李長清瞅了這老頭一眼,莫名有些好笑,心里不禁吐槽道:
媽祖娘娘可救不了你,你這老小子能活下來,除了還得感謝三清祖師讓你遇到貧道,還要感謝這海柳船足夠結實!
要是晚幾年遇到胡八一那三個不靠譜的小子,估計就該你大限將至了!
他心里是這么想,但表面上也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感慨道:
“是啊,多虧媽祖娘娘保佑了......”
兩人身旁的多鈴也連連點頭,只是雙手合十無比感激地低著頭,看那樣子心里想的跟他師父沒啥區別。
唯有少年古猜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抬頭,望著頭頂天空那如魚鱗一般破碎的陰云,張著嘴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日后。
平靜的海面上,三叉戟號緩緩地破浪而行。
“龍上水”過后,附近海底蘊藏的海氣已被消耗殆盡,因此這幾日過得十分平穩,平穩的阮黑師徒三人都有些不太適應了,就好像得了被迫害妄想癥,總感覺過于安穩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兩天前,海柳船三叉戟號已平緩地駛過了螺旋海域西側的暗礁群,這就代表著他們已經徹底進入這片神秘海域的核心區域。
距離魚符所在的南海海眼歸墟和當年紅姑娘失蹤的地點已經不遠了。
雖然之前在迷霧中耽擱了一會,但總歸沒有偏離航線太遠,只比預期浪費了一天左右的時間,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就在阮黑于李長清蹲在甲板上商議通往歸墟的具體航路時,一旁的古猜忽然指著海面叫了起來:
“師父,李老板!你們快過來看,那是什么!”
兩人被他的聲音吸引,紛紛望去,便見前方不遠處的海域上忽然變的漆黑如墨,黑色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看上去十分詭異莫測。
“喲,這莫不是海底巖層里的煤炭石油漏了,怎么這么黑!”
李長清頂著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挑了挑眉開始瞎猜。
“不像。”
阮黑嚴肅地搖了搖頭。
“李老板你有所不知,這珊瑚螺旋海底的洼洼里天然就有很多黑水,都是滾燙沸騰的,和尋常的海水完全不同,水溫比你們泡的溫泉還要熱上十倍!就算是那些深海的魚龍巨物也不敢靠近!”
“有些道理。”
李長清聽后點了點頭,覺得此言靠譜。
他身為風水大師,自然也知道海底,尤其是這里的海底因為有大量的海氣凝結,導致海水出現異色也屬正常。
“不過,海底也會有棺材嗎?”
“棺材?!”
阮黑聞言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李長清微笑著朝黑潮的中央努了努嘴,這才恍然,繼而面露驚色。
“那、那是...一具白色的棺材!”
古猜和多鈴也注意到了黑潮中的異常,紛紛看去,只見那不遠處的海面上果然有具白色的石槨隨著洋流漂動,就在黑潮的中心位置。
“李老板,老漢做了這么多年蛋民,在南洋海上闖了幾十年,還從沒見過海面上漂棺材的,其中必有古怪,咱們還是盡快離開為妙!”
阮黑忌憚地盯著白色石槨,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笑話!”
李長清瞥了老頭一眼,不屑地冷哼一聲,把大手一揮,頗為“霸氣”地道:
“你以為老子是誰?把船靠過去!”
等海柳船三叉戟號行駛到近前,船上幾人看得更為真切。
但見那長方形的棺槨平平整整,見棱見角,體積很大,異于尋常的石棺,看模樣估摸著裝兩三個粽子都不成問題。
石槨槨壁雕刻精細,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詭異符號,還有些地方裹了一層灰白斑駁的珊瑚蟲,有幾條粗大的鏈條固定著石棺,閉得嚴絲合縫,生滿水銹的鎖鏈將石棺于海面下的一個東西牢牢綁在了一起。
石棺之所以能在海中起起伏伏,應該便是因為底下那個比四張八仙桌面還大的黑色物體。
“龍王爺送到嘴邊的‘青頭’,咱們若是不取豈不壞了神仙的好意!”
李長清說完不等阮黑勸阻,便從一旁拽來鉤索丟下勾住石槨,招呼古猜來一起將之拖了上來。
這倒不完全是因為他頭鐵,主要還是因為那石槨上的雕刻,和之前在珊瑚廟島上收購的古玉很像,都是古代恨天人的手筆。
“李老板,接下來怎么做?”
阮黑雖然不贊同撈出石槨,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反對,只得委婉地詢問金主的意見。
“還能咋辦?自然是開棺啦!”
李長清嘬了幾口煙槍,語氣淡然,將撬棺取尸說的好像喝水吃飯一般,惹得古猜和多鈴頻頻側目。
“撈都撈上來了,不打開難道只擺著看嗎?”
說著,他俯身將石槨翻了過來,使其正面朝上,過程中不小心看到側面八卦圖形,愣了一下。
“這好像是...易經里面的一副卦圖,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震上震下,震驚百里’。”
李長清自言自語著,忽然來了些興致,見另外三人一臉迷茫,便隨口解釋道:
“我們華夏的古人認為,天地萬物都有自己的‘象’,正所謂‘物生有象,象生有數’,八卦里所有的卦數都是由此而來,這石槨內側用或長或短的魚骨標記分別代表震卦各駁,很顯然是一副卦圖,是屬于‘震驚百里’中的一卦。”
“奧,原來是這樣...”
三人聞言,擺出一副聽懂了,又沒完全聽懂的模樣,看得李長清直搖頭。
“孺子不可教也。”
“李老板,我們都是粗人,不懂的那些高深的卦術,您見多識廣,可知此卦和解?”
阮黑試探著問道。
“復雜的說了你們也聽不明白,你們只需要知道,這是上天給我們的預警,提醒我們要小心謹慎,今后說不準還有意想不到的災禍發生!”
李長清半真半假地忽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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