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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戰無聲 第158章:一記響亮的耳光
岡村寧次大概不會想到,他辛辛苦苦,一番作秀,想要在這個新年的第一天對外拋出一個大新聞的。
結果風頭全讓一個人給搶了去。
藤原敏夫!
同樣是日本人,他還發作不了,因為人家已經死了,而且死的是慘不忍睹,法醫官驗傷之后,甚至想將其復原都做不到。
不光是日方的法醫官,就連中方的仵作也都紛紛避而不見,給再多錢都不干。
案件發現即告破!
殺人者都把自己姓名寫在墻上了。
這是仇殺。
毫無疑問。
但這是多大的仇恨,才能讓殺人者動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將藤原敏夫殺死?很快,對藤原敏夫還有些記憶的人,馬上就把一樁公案給翻了出來。
這殺人犯的名字都寫在墻上了,這還不好聯想嗎?
普通老百姓可能一時間還想不起來,但當年經歷過的警察和報道過這樁公案的報社和記者,那還能想不到?
于是,一樁四年前少年當街刺殺藤原敏夫的案子很快就傳遍了江城夏口的大街小巷,而再進一步,少年刺殺藤原敏夫的原因也被傳了出來。
四年前,藤原敏夫用卑劣的手段吞并了與他合作的郭家,并跟郭家大兒媳搞在了一起,當然,傳言多說這郭家大兒媳不知廉恥,眼看郭家不行了,就勾.引這個日本人藤原敏夫,結果被夫家發現了……
這女人眼看事情敗露,身敗名裂,受不了千夫所指,就投江自殺了。
這個故事,明顯邏輯不通,一個女人她都能拉下面勾.引比她丈夫又老又丑的男人,又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何必要去自殺呢?
還有郭家的做法當時也令人詬病,出了這個事兒后,差一點兒就破產的郭家居然茍延殘喘了下來。
這里面沒有私下交易,實在不能令外人心腹。
而這個投江自殺的女人,最終連尸首都沒有打撈上來,當時這個案子在江城引起很大的轟動。
那個后來當街刺殺藤原敏夫的少年手持的武器就是一把鐵錘,
少年就叫楊帆。
而投江自殺的女子,就是少年的姐姐,叫楊云。
這個案子,很多人記憶猶新,少年因謀殺罪被判入獄三年,因為沒有造成實質的傷害,刺殺被藤原敏夫的保鏢阻攔了下來,這個案子才從輕判的。
而當時參與庭審旁聽的人回憶說,當時那個日本人藤原敏夫請的律師是要求當庭判處楊帆死刑,最低也得是終身監禁。
但是審理此案的法官并沒有聽從,藤原敏夫甚至還因此去找江城的日本領事館讓領事出面找江城方面提出嚴正抗議。
判決一度被認為會翻船的,但最終還是審案的那個法官頂住了來自各方的壓力,堅持給判了三年。
算起來,楊帆的刑期早就該過去了。
四年前,楊帆沒能殺的了這個藤原敏夫,四年后,他居然以如此酷烈的手段將其殺死,一時間震驚整個江城。
“怎么樣,楊帆,大仇得報是什么感覺?”第二天一早,羅耀就來到通達車行,來看楊帆。
滿倉告訴他,楊帆昨晚回來后,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然后今天早上,他去叫人出來吃飯,也沒有應答。
但是,人還在房間內,這是確鑿無疑的。
羅耀敲了門,楊帆開門讓他進去了。
進去之后,楊帆就抱著腿,蜷縮著坐在床上,羅耀一看床上折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就知道他一宿都沒睡。
“秦先生,我不想這么做,可我當時控制不住自己……”楊帆雙手抽了出來,肉眼可見他雙手還在輕微的顫抖。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是你壓抑了多年的情緒的一次爆發,如果一直壓抑在心里,得不到紓解的話,很可能會影響到你的思維和性格。”羅耀點了點頭,“現在,你發泄出來了,雖然一時間難以接受,但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
“是這樣的嗎?”
“當然,一個人的負面情緒積壓太多,是會影響到身心健康的。”羅耀肯定的說道,“你不要考慮太多,該吃吃,該喝喝,剩下的事情,我來辦。”
“秦先生,如果需要有人去為藤原敏夫償命的話,我愿意……”
“你想多了,殺藤原敏夫不光是為了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還有我們也想要這個人渣去死。”羅耀笑道,“再怎么說,我也不可能做那切磨殺驢的事情。”
“秦先生,我娘她……”
“放心吧,你娘在鄉下過的很好,我會安排人近期送她去湘城,到了那里,日本人休想找到她了。”羅耀道。
“謝謝秦先生。”
“不要叫我秦先生了,我虛長你幾歲,以后叫我一聲‘耀哥’吧。”羅耀很喜歡楊帆這個“知恩圖報”的年輕人,他今年才不到二十歲,是有著大好前途的。
“耀哥,我把慧小姐打暈了,丟在飯店的床上,她沒事吧?”楊帆響起被自己打暈的宮慧,詢問道。
“放心吧,沒事的,她能應付這件事。”羅耀笑道。
“哦……”
“走,吃飯去吧。”
“奎木狼,給楊帆的新身份弄好了嗎?”看著楊帆吃飯的當口,羅耀把滿倉叫過來詢問一聲。
“好了,楊帆兄弟坐了三年牢,出獄后,平素也很少出門,除了熟悉他的左鄰右舍,也沒多少人認識他,所以,只要盡量避開他過去的生活圈子,被認出來的幾率非常小,我們還可以對他的形象稍微做一些改變,只要一段時間過去,事情的熱度降下來了,就更加安全了。”滿倉道。
“你給他設計了一個什么身份?”
“聶虎,祖籍山西太原,家里過去是開鏢局的,后來破敗了,淪落至江城,在碼頭上抗麻袋,做苦力……”
“你是不是打算讓他真去碼頭上做一段時間苦力?”羅耀驚訝的問道。
“看情況,如果有這個必要的話,倒是可以讓他去碼頭做一段時間的苦力,也算是檢驗一下他這個身份能否被人認出來。”滿倉解釋道。
“身份可以用這個,碼頭人很雜,現在沒有必要冒這個風險。”羅耀道,“布置的假線索如何,能把日本人的破案方向引向歧途嗎?”
“這個就不好說了,按照正常的思維邏輯,他們能查到的只能是楊帆殺人之后,抱著一條小舢板游過了長江,在對岸的我們也留了一些痕跡,引向了山里,就看日本人查到這些線索,會不會相信了。”滿倉道。
“嗯,就先這樣吧,讓貓頭鷹隨時關注這個案子的進展。”羅耀吩咐道。
“我知道了。”
“我不能多待,得走了,有什么事情,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
“這幾天,讓他不要出門,熟悉一下新身份,告訴他,殺一個藤原敏夫并不是他人生意義的終點。”
江城日軍特務部,會議室。
氣氛有些壓抑,一大早起來,多門二郎就接到了藤原敏夫被殺的消息,真是有些觸不及防。
而且這不是暗殺。
是明著殺。
藤原敏夫是外務省的情報人員,雖然他是一個商人,但他在外務省是拿特別津貼的,為帝國提供了諸多有關江城的情報。
雖然他在某些方面有些劣跡,但他對大日本帝國是做出過貢獻的,是一位有功勞的帝國公民。
這樣的一個人,居然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死在了自己開設的包房內。
而且,所有保鏢也無一生還。
除了一個中國女人。
而這個中國女人看起來,根本就是藤原敏夫的獵物,她是被藤原敏夫帶去飯店的,在這之前已經被下了藥。
若不是她的蘇醒,很有可能他們還要在更晚一些時候才能發現藤原敏夫的死亡。
“部長閣下,初步調查結果就是這樣!”吉野少佐站起來匯報自己現場勘查結果,并做了總結性的發言。
“武島君,你怎么看?”
“這個案子很明顯,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這么做,那吉野君所看到的,就是整個案件的真相。”武島茂德站起來,微微一頷首。
“故意?”
“藤原的安保措施十分嚴密,一般人想要靠近非常困難,而昨天夜里的這場刺殺,明顯是精心設計的,若只是這個楊帆一個人,我很難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武島茂德說道。
“杉田科長,你的意見呢?”多門二郎又向杉田幸太郎發問道。
“我也認同武島課長的判斷,這個叫楊帆的人怎么就知道藤原先生昨天晚上會出現在揚子江飯店?”杉田幸太郎道,“這是其一,其二,他是怎么潛入揚子江飯店的,我覺得若是沒有人幫助,他是做不到的。”
“藤原先生在揚子江飯店有一個長期包房,這個有心人想要打聽,不難。”吉野少佐生硬的道。
多門二郎點了點頭,只要守住了這個包房,不愁藤原敏夫不出現。
中國不是有句成句,叫做:守株待兔。
“但是,我問過揚子江飯店所有人員,沒有一個認識你楊帆的,他又是怎么無聲無息混進去的呢?”
“揚子江飯店可不是憲兵隊,他的安保并不是那么嚴密,白天先要潛入進去有點困難,但晚上的話,就容易多了。”吉野少佐似乎跟杉田幸太郎杠上了。
“吉野君認為這只是一樁普通的仇殺嗎?”
“是的,我已經對楊帆做了一些調查很了解,此案的緣由要從四年前的一件案子說起……”吉野少佐鄭重跟所有人把楊帆跟藤原敏夫的恩怨解釋了一遍。
“如此一來,此案并無什么特別內情,就是一樁普通的謀殺案?”多門二郎也松了一口氣,如果藤原敏夫的案子涉及情報的話,那問題就嚴重的多。
而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謀殺案,起因還是因為他自己過去在江城做的一些為人不齒的事情。
那這就是咎由自取了。
“部長閣下,法醫驗傷的報告也可以真是我的判斷。”吉野少佐道,“藤原先生頭部的創傷是被錘子擊打所致,而一般人類的頭骨是非常堅硬的,即便是暴擊,想要砸碎的話,普通人的力量也做不到,而本案的兇手是一名打鐵的鐵匠,此人從小學習打鐵,力氣非常大,這一點與藤原先生頭部的傷情完全吻合。”
武道茂德和杉田幸太郎都沉默了,盡管他們內心都覺得這個案子有內情,可沒有證據支持他們的猜測。
“嗯,既然證據充分,那此案就算告破,下發通緝令,全城通緝殺人犯楊帆,務必將其捉拿歸案,以慰藤原君的在天之靈!”多門二郎覺得這個案子也沒有必要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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