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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徒弟天下無敵 第一百一十章 循環
陸塵迷茫地眨了眨眼,發現自己的身形出現在了之前的地方。
剛剛被褚禾玉震碎的觸手碎塊消失不見,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周邊的黑暗中傳來陣陣風嘯聲,巨大的觸手蜂擁而至。
事發突然,沒有任何征兆,讓陸塵足足愣了一會。
就是這短短的一怔,讓一根觸手結結實實抽在了腰部,那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他悶哼一聲,回過神來,劍光霎時紛飛,將周圍涌來的觸手斬了個粉碎。
褚禾玉的身影出現在墻角,他一揮手,空氣中的裂紋呈水波一樣的狀態彌漫開來,震碎了其余剩下的觸手。
“怎么回事?”
他望向陸塵,眼神中有些疑惑。
陸塵大張著嘴,望著眼前的景象,有些驚恐地思索著。
“剛才的是幻覺?”
他看了看褚禾玉,又馬上搖了搖頭,“不對,不像是幻覺,這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只是......只是重新發生了一遍。”
老人面色有些難看,他本就不是師兄那樣深謀遠慮的人,盡管近些年收斂了不少,在無量山耳濡目染改變了些氣質,但是以前那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
再加上修煉的功法與術都是為了和人面對面肉搏的,一路走過來,紅山礦區的詭異景象本來就讓他惡心得不得了。
而現在好不容易進了礦洞,本以為終于能見到背后搞鬼的東西了,結果卻是更加的詭異,讓人有種渾身力量,但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而除此之外,還有更讓人難受的事情。
褚禾玉握了握拳,面色陰冷。
“我剛剛嘗試了一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地方用不了術。”他低沉地說道,“只剩下一身靈氣而已。”
陸塵愣了愣,嘆息一聲。
“不管如此,我們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其余人,雖然不太清楚蘇言的具體境界,但是保護宋云荷,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不過其他人,可就不好說了。”
他神情嚴峻,一揮手,在旁邊的石壁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可那東西既然把我們分開了,那很可能就代表,它本身沒有把握一次解決所有人。”
“這觸手雖然麻煩,但是威力倒也不是很大,不像是本體,更可能是為了牽制我們而搞出來的東西。”他踢了踢地上觸手的碎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今早上看見那個東西就應該在別處。”
“找找看吧,光是呆著這里也不是個辦法。”
陸塵說完,又摸了摸剛才自己劃在墻壁上的劍痕,微微蹙眉。褚禾玉點點頭表示同意,兩人無言的向前走去,可是剛剛要轉過礦洞通道的回彎,一陣吱吱嘎嘎的輕響從身后傳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過頭。
聲響從黑暗中傳來,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那里行走。
陸塵抬起墮兔長劍,劍身反射著點點銀光,照亮了前方微小的一塊道路。
“早知道就學點制造光線的法術了,現在倒好,在礦洞里跟個瞎子一樣......”
他有些憋屈地吐槽道,但是一旁的褚禾玉沒有理他。
“噓,禁聲。”
老人凝視著前方的黑暗,手指微微并攏成拳。
身后礦洞的通道中,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
這聲音是那么的真實,那么的熟悉,就像是正常普通人類的咳嗽聲音一樣,帶著點顫音,虛弱地像是得了肺病。
黑暗中走出一個黑頭發的男人。
他頭發極長,甚至垂到了后腰,蓬松雜亂的劉海遮住了眼簾,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男人沒有穿鞋,身上僅存的一個寬松的破舊袍子盡是破洞,從痕跡看上去有好些年頭了;他非常高大,身上衣服破洞上露出的肌肉遒勁,散發著攝人的力量感。
男人輕輕咳嗽了兩聲,走上前,站在了距離兩人幾步之外的距離。
他用手微微撩開劉海,漆黑的發絲下,透漏著有些迷茫的眼神。
陸塵咽了咽口水,與褚禾玉對視一眼。
他本以為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會是個怪物,不如說,他已經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也不奢望在這鬼地方會有什么別的好東西出來了。
只是沒想到是,出來的卻是個人。
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不盡沒讓他感到放松,反而又平添了一層詭異的感覺,整個紅山礦區只有自己這一行人,其余進來的工人士兵死的死,傷的傷,根本不可能這樣完好的站在這里。
毫發無損,身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也沒有任何收到攻擊的痕跡。
這肯定不正常好吧,更別說,這人看起來像是從史前的洞穴中走出來的一樣。
褚禾玉沒有多說,他輕輕推開陸塵,低語道:“讓開。”
“欸?欸,好的。”
陸塵走到一邊,緊張地望向老人;后者毫無懼意,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直到距離那男人面前一步遠的距離時,才停了下來。
“你倒是說話啊。”
靈氣在袖袍中涌動,帶著明顯的勁風。
“在這礦洞中肆無忌憚的出現,肯定不是個普通人了吧,那你是什么,背后搗鬼的那個?”他呵呵一笑,“你和那個紅色的妖怪,是一伙的吧。”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撥開眼簾,似乎有些迷茫地望著眼前的老人。
褚禾玉也沒有動,只是袖臂中積攢的靈氣愈發澎湃,甚至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一齊微微扭曲了起來。
良久,那男人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你們,強嗎?”
他輕輕地低語道。
“嗯?”
“你們,強嗎?”
他重復了一遍,眼神格外純凈地望向兩人。
“要是你們很強的話,那可以不可以跟我打一場?”
他聲音帶著磁性的沙啞,聲調極其平穩,“我雖然沒有姓名,但他們稱我為上貳,如果愿意的話,你們可以這樣叫我。”
褚禾玉依舊沒有說話,只不過老人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冷笑,眼中閃爍著凌冽的怒火。
“貳你媽啊,傻狗。”
他一拳轟出,礦洞里響徹起一陣轟隆的爆響。
宛若臺風登陸一般的恐怖威力,一陣讓人膝蓋發顫的颶風席卷了黑暗的礦洞,地面上青紫色觸手的碎塊被猛然吹起,繼而在空中被震得粉碎。
兩側巖壁傳來一陣陣嗚咽似的刺耳聲響,承受了超乎尋常的威力,褚禾玉的拳頭打在男人臉上,盡是刮起的拳風便撕裂著方圓洞窟中的厚重崖壁。
大地皸裂,發出咔嚓咔嚓的驚恐聲響;整個礦洞搖搖欲墜,連接著的整座群山開始微微的搖晃。
濃郁的沙塵石土碎塊隨著狂風卷起,形成的厚重煙霧升騰。
到了九境,修習道法的是偽仙,以此有了傳承廣的劍仙一類名稱。
而對于那些錘煉肉身、修武境的人,便被稱之為圣。
褚禾玉十幾年前便修成了當世間唯二的武圣,取其名字中最后一字,璞玉大圣。
陸塵轉身飛速將長劍插在巖石中,緊握著劍柄,勉強沒有被風吹走。
他望向前方的場景,怒吼道:“喂,老頭,你這么打礦洞要是塌了怎么辦,還找不找人了?”
褚禾玉哼了一聲。
“我可不管那些有的沒的,從昨天到現在,這破地方就一直裝神弄鬼的,現在還給我搞出來這么一個瘋子。”老人怒罵道,“不發火,真以為我們無量山的好欺負是不是。”
他收回拳頭,突然神情有些發怔。
飄蕩的煙塵散去,從中露出那個男人的身影。
他依舊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沒有摔倒,沒有向后飛去,沒有被一拳轟爛掉頭,他只是像尊雕像一樣佇立在那里,剛才被褚禾玉拳頭擊打的位置沒有絲毫區別。
頭骨沒有斷裂,沒有鮮血橫流,只是那接觸的地方微微有些發紅,像是在記錄著剛才一拳的痕跡罷了。
陸塵瞪大眼睛,感到心臟露了一拍。
褚禾玉的拳有多重,他可是結結實實感受過的。
那是自己剛加入無量山的那天,剛突破七境,覺得十分的驕傲,在他這個年紀能有如此的修為,莫說整個武朝,哪怕放到全大陸上上下下有記載的所有年歲,都算是天賦頂尖的一批。
當時出于四分玩笑,五分認真,一分不服的態度,陸塵說讓褚禾玉打自己一拳。
于是他站在無量山的廣場上,用盡了全部靈氣手段防御,只為了試試這傳說中璞玉大圣到底有多重的拳。
三天后,陸塵在宗門的醫館里醒來,渾身骨頭斷裂一般的疼痛,趴在那里一個勁的呻吟,足足有十天半個月不能自理。
而褚禾玉似乎只是輕飄飄地揮了一下拳而已。
剛才在洞中,雖然沒有用術,但那一拳也可謂是用了不少靈氣的全力一擊,如果徑直打在山崖上,陸塵相信綿延的紅山會瞬間崩塌,沒有絲毫疑問的那種。
可打在眼前男人的身上,卻像是沒事一樣。
看起來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只是靜靜站在那里,無喜無悲,依舊是之前的那幅不知情緒的表情。
他微微伸出手,摸了摸剛才被打到的位置。
“喔,你比之前那個用槍的,要強啊。”
他輕輕說道,微微轉身,掏向老人的胸口。
空氣中傳來一陣奇特的波紋,陸塵便看見老人的后背處微微突起,繼而衣服破碎,一只手猛地貫穿而出。
那手中握著一顆跳動的心臟。
血液噴涌而出,點點猩紅濺射到了陸塵的臉上。
他微微愣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耳邊響起轟鳴的莫名聲響,周圍的一切像是變慢了一樣,飛濺的血珠在空氣中緩慢地飛舞,雜音全部消失,耳中沒有任何多余的響動。
褚禾玉不可置信地低下頭,望向自己胸口的位置,那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只是他的手已經穿過了老人的身軀,貫穿了個通透。
他嘴唇有些發白。
男人抽出手,胳膊上沾染著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跡。
“不過嘛,好像也就只有這樣而已。”
他似乎有些失望地說道,靜靜凝視著褚禾玉的雙眼。
地底,洞窟內。
那渾身猩紅的怪物沒有看向地上斷裂的手臂,它歪著頭,望向蘇言。
后者一言不發,只是握著那柄餐霞。
“你看,為了你,我可是設計了很久了呢。”它咯咯笑道,“雖然不知道主上為什么格外偏愛你,但那覺醒的術,還是有些麻煩的。”
蘇言瞇起眼睛。
“我們術不能用,是你搞的鬼?”
“啊,不是我,不是我......是主上另一位忠實的仆從,我是叁,他是貳,那是他身為人類的能力,能讓你們的術全部無效。”
它微微翹著手指,細長的詭異手指指了指自己。
“所以如果你不能用術,不能回溯時間,那剩下的便全是我的能力。”
“我可以死亡后回溯到死亡前的時間,而你在被無效化之后,便永遠無法回到,那個我已經死亡的現實。”
“蘇言,你很強。”它撿起地上的胳膊,卻又隨手扔到一邊,“可你只能不斷的殺死我,再回到原本的時間,不斷地殺死,不斷的重復......”
說到這里,那東西的聲音變得尖細,聽起來格外的癲狂。
“你將永遠被困在這個循環里。”它大笑起來,“而每一次的死亡只會讓我不斷變強,不斷適應你的攻擊,直到我將你殺死的那一刻,才是這循環真正的結束。”
蘇言沒有說話,腦中回憶著剛才的細節。
這東西沒有說謊,正如它自己所說的一樣,剛才那一劍確確實實殺死了它,身體斷裂成了碎塊,再死不過了。
可在這之后,時間回到了它死亡前的地方,自己卻沒法用術將時間回溯到之前。
如果真像他所說的一樣,那這個礦洞中,不止這怪物一個,它是叁,那便還有一個相等甚至更強的貳不知在什么地方......
而盡管是一樣的軀體、一樣的劍意,但是這次卻沒能將其殺死,只是斷掉了一根手臂罷了。
這東西在變化,在成長。
它在......學習。
這可怕的念頭在心中慢慢生成后,蘇言便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然而它卻不緊不慢的站在那里,端詳著兩人。
“要是殺了你,主上就會更愛我了吧。”
它輕輕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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