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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大唐王 第116章 罪名
自滿清渡江南下后,原本積聚于南京避難的宗室們,便要么被殺,要么各展神通,逃散各地。
其中有一批人,便是投奔同為藩王的隆武皇帝,一直以來便是居于福州城中。
在隆武皇帝兵敗自盡之后,他們中一部分更是浮海而來廣州,再次投奔同為藩王的唐王系紹武皇帝。
自紹武皇帝登基以來,尤其是在連續擊敗永歷皇帝,和福建李成棟之后,表現出足夠強大的實力后,隨后陸續抵達廣州城的藩王數量,已經達到了二十余位!
這些藩王們大多都是倉促之間逃離封地,各種不動產什么的幾乎全部扔給了滿清,甚至許多人連自家多年的積累也沒能及時帶走,只來的及卷上一些細軟,便即倉皇逃離封地。
有明一代,藩王都是地方大害,甚至論起對土地的兼并來說,藩王干的一點也不比士紳差。其中最頂尖的福王,甚至整個河南的田地都不夠他一家用的,還得從山東等地劃部分田地賦稅予他。
雖然這些被封賞下來的田地,他們只有賦稅收益,并沒有實際控制權,但卻架不住這些藩王祖祖輩輩不斷的蠶食,甚至有些封王比較早的藩王,都已經讓封地變成了真正的封地,除了沒有治權和軍權,整個府縣所有田地全是自己家的。
如今滿清大軍一到,這些人辛苦積累的家業一朝化成了灰,甚至滿清還能利用這些田地分發給流民,或者以極低的價格賣于士紳們,不僅很快得到了各地的局勢、民心,甚至還拉攏到大批從中受益的士紳為他們賣力效忠。
紹武皇帝需要他們支持自己稱帝,而這些藩王也需要紹武皇帝給予他們保護,雙方是相互依存的關系。平日間,除了偶爾進宮磕個頭,表示一下忠心外,其他時候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這個世道最不公平的地方,就在于這些人天生就擁有特權,更是有著過人的眼光和消息渠道。
雖然再不可能有官身和往日的地位,但生活卻依然還是要繼續下去的,因此坐吃山空那是肯定不行的,就算單為兒孫計,就必須要找出一條康莊大道。
這個時代人們置業的首選,當然是田地。不過廣東的田地原本就不多,而且因為涌來的難民和大明遺官遺民實在太多,導致廣東的地價也不斷的攀升著。
一來地價不斷上漲,二來廣東也不一定就絕對安全,剛剛丟了自己封地田地教訓還在,因此這些藩王對于購買田地為不動產的興趣委實不大。
傳統模式不行了,那自然要轉換思路,不過模式也是現成的,那便是經商。
之前的藩王哪個沒有在封地有眾多的產業,雖然可能藩王自己不懂這些東西,但不要緊,他們手下懂這東西的人多的是,實在不行,還可以高價對外聘請。
不過這畢竟是廣州城,是紹武皇帝的眼皮底下,再像之前在封地那般,肆無忌憚的黑白通吃,那顯然是不成了。
但若是在這廣州城買賣商鋪,老老實實經營,那不僅成本極高,而且在惡性競爭之下,收益率也委實差的可以,沒有個幾十年的打熬,根本不可能收回成本。
這樣漫長的回本時間,顯然不符合向來賺快錢賺習慣了的藩王們的思維方式。
不過也沒問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權與錢本就是一體兩面的存在,只要你有足夠的特權,那錢就會自動找上門來。
因為藩王產業是不需要納稅的存在,最重要的是,也沒有敢于盤查勒索藩王產業的地方官吏,而這種雁過拔毛的地方官吏才是商人們最大的行商成本和障礙。
因此與各路藩王合作的商人,從大明開國以來就沒有停止過,而且還向來都是供大于求!
這一次廣東一下子有了二十多位曾經高不可攀的藩王,想要合作的商人更是多如牛毛。
在紹武皇帝決定在廣東開啟市舶司之后,敏銳的商人們,立即嗅出其中的不對了,風聲剛剛露出來少許,便有無數商人再次涌向各個藩王的臨時王府,想要開展更加密切的合作,開出的合作條件更是一個比一個有誘惑力,一個比一個有誠意。
不僅僅是這些商人們,這些時日來,還有一些大縉紳也難得的拜訪各路王爺,這些提出的愿望更激進,口舌如簧一般游說著各路王爺,希望他們能夠進言,廢除市舶司。
不過對于這些翻來覆去大變祖宗成法,國不與民爭利等套話,一點真金金銀也不愿出的貨色們,王爺們顯然沒有任何興趣的,更不可能因為幾句義正辭嚴的官話,就為他們火中取栗。
這次這些王爺們聯名上書,也不是為了這些縉紳們,而是他們想向紹武皇帝求一些旗號,用以區別他們的船隊。
雖然整篇奏章說的極為客氣有禮,但要求免稅的潛在意思,卻是不斷的撲面而來。
對此紹武皇帝是很生氣,相當的生氣。
他生氣的理由也十分充分有理,因為他自己都沒有享受到免稅的待遇,前一生所交的各類包括智商稅在內的稅,已經足夠令他悲傷了,這一生好不容易有了制定稅收政策,報復回來的機會,又怎么會讓人將幸福建立在自己的悲傷上面?!
皇帝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既然你們這幫子所謂親戚一點也不上道,那說不得要好好替老朱管教你們一二了。
這兩天朱聿鐭考慮的便是如何收拾這幫孫子,不過想收拾這幫孫子卻不是那么容易的,普通的罪名根本拿不出手,在后世比較嚴重的逃稅漏稅,在這個時代都他媽的是合法的。
甚至欺男霸女這種普通人干了說不定掉腦袋的事情,別說在藩王那里根本就不叫事,就算在文武大員那里也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情。
大明收拾藩王的罪行就那么幾條,擅離藩地,對朝廷心懷怨望,或者陰結死士,蓄意謀反等等。
擅離藩地就不用多考慮了,畢竟唐王系也曾這么干過,甚至還被關進鳳陽過,根本不好意思說別人。
對朝廷心懷怨望,這理由雖然還不錯,但總會給人莫須有的罪名,難免會讓人不服。
殺傷力最大的蓄意謀反,更是完全不成立,這些人若是在封地時一呼百應還能硬按上這個罪名,但如今一家老小凄凄慘慘的背井離鄉來到廣州城,卻沒有任何憑仗的在皇帝眼皮下造反,這種罪名顯然是侮辱大家的智商。
唯一罪名便是這個可大可小的陰結死士一條了,你可以解釋成為招募王府護衛,也可以說其是培養刺客,意圖不軌!
更妙的是,這事情還牽扯到一些朱聿鐭想動手卻沒找到理由的大縉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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