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滄海一粟,天地蜉蝣

大道惟一 第二百九十六章 滄海一粟,天地蜉蝣

彩凰神輦之中，有淡淡卻清澈的聲音，好似溪谷清流淌過，清悅動人。

端坐中央的黑裳少女手中握著一枚暖玉，雙眸晶燦有神，神采奕奕的側耳聆聽著左側青裙少女的聲音。

聽著少女描述著那片充斥著仙家福地，天材地寶，藍天白云，青蔥草地，青山綠水的東陸。

也聽著少女說那道修仙門的出塵脫俗，凡俗國家的繁華更迭。

就連一直安靜侍立在一旁，為兩人斟茶遞水的墨藍裙衫的侍女都聽得如夢似幻。

原來，北荒不是唯一的世界。

在北荒之外，還有這么多的精彩，這么大的天地。

“所以，你是來自東陸？”梁殊臉上露出好奇的色彩，目光之中異色漣漣的問道。

靈初點了點頭，肯定的回答，“是，我來自東陸，不過，北荒之外，不僅僅只有東陸，我曾看過典籍，其中記載，東陸以西，相隔不測之淵，有魔域聳立，魔域之中，又有佛國鎮守，普渡群魔，庇護魔域眾生。東陸以南，十萬大山之后，又有妖族無數，稱霸南陸大地。東陸以東，還有無垠之海浩蕩洶涌不可度量，無垠海外，便是東陸之中，也無太多記載。”

“天地浩渺，不可窺探全貌也，我雖知天地之大，卻自覺依然如同滄海一粟，天地蜉蝣。”

提起此界之大，靈初一直平靜的眼中，也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向往之色，天地之大，令人心馳神往。

東陸仙門，北陸大荒，西陸佛魔，南陸萬妖，還有無垠海外。

皆是神秘莫測之地，非一言可以概之。

“我不曾親眼瞧見過巍巍青山，渺渺綠水，更不曾看過浩瀚大海，萬千繁華，北荒雖大，卻到底只是一隅天地。”梁殊曾經在梁氏的書閣之中看到過青山綠水的畫卷，也看到過浩瀚大海的壯闊，但那都是前人看過的，而非她親眼所見。

梁殊自詡在北荒之中，能夠得知大海，青山的，并不算多，可是，她也只是知道而已。

一旦嫁入玉骨上族，只怕日后只會更加束縛。

梁殊心中清楚，所以感慨也就更深。

不由的，梁殊眼中帶上一絲的憧憬之色，看向那個侃侃而談，笑顏如花，眼中同樣閃爍著憧憬與向往之色的少女，她知道，對于梁殊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對于這個來自東陸的少女而言，卻并非遙不可及的事情。

只不過，梁殊眼中的艷羨和憧憬，只是一瞬之間，下一刻，那雙好看的眸子里，再次浮現出深沉的色彩，若有所思的道，“這等消息，想來在東陸之中，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瞧見的，阿初姑娘背后的家族，或者說門派，想來在東陸之中也不甚平凡。”

對于梁殊的試探之言，靈初只是淡淡的笑著，并不在意，就算被梁殊知道了，也無所謂，北荒和東陸之間，有著絕對的鴻溝。

即使知道了，雙方，也很難對對方造成什么影響。

因為，實在是太遠了。

靈初笑而不語，梁殊自然也不會刨根究底，同樣一笑而過，轉而說起了其他的事情，“我倒是不能與阿初姑娘多說說北荒之外的消息，梁氏族中，對于北荒之外的消息，也是記載甚少，不過，我倒是可以與阿初姑娘說一說，這北荒之中的事情，比如，北荒的邊緣，魔鬼沙。”

北荒邊緣，魔鬼沙。

北荒與東陸唯一的交界之處，也是靈初目前知道的，唯一一處離開北荒的通道。

梁殊話落，眼角看向靈初，卻沒有發現少女如玉的面容之上有任何的神色改變。

捧起手中雪蘭色的花茶，漆黑色描著朵朵金色花卉的杯盞之中，清透的茶水好似雪色冰凝，卻散發著淡淡的白色霧靄，一朵指甲蓋大小的六瓣雪蘭色花朵卷曲著花瓣，在清透的茶水中微微起伏。

輕輕晃動手中漆黑的杯盞，雪蘭色六瓣花朵微微一搖，便有點點碎芒浮現在清透的水中，看起來好似杯中盛滿了星河。

梁殊端起杯盞，朱紅的唇瓣抿了抿杯盞，飲下一口杯中之水，雙眸微微一瞇，臉上的神情極為愉悅，笑著與靈初說道，“阿初姑娘不妨嘗一嘗，這是我暗影上族特有的花茶，以雪蘭蓮花制成，你別看這花朵在水中只有這么小一朵，采摘下來的時候，可是足有巴掌那么大，這么一杯雪蘭花茶，最好便是以泉心水烹煮，味道清甜而回甘，又能滋潤肉身經脈，尋常人可都喝不到的呢。”

說到這兒，梁殊忽然笑了起來，自嘲的說道，“恩，往日里我也很少喝到，雪蘭蓮花十年才長成一朵，又十年才能晾曬好入茶烹煮，即使是我梁氏中人，能夠常喝的，也只有我那族長父親，還有我那個少主兄長，當然，還有那些長老們。”

靈初見梁殊轉移了話題，知道這是一種話術罷了，倒也不甚在意，說與不說，都在梁殊自己，就靈初現在，一窮二白，實力還弱的情況下，還是安靜些的好。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客隨主便的拿起身前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溫溫的，帶著淡香的茶水沁入喉間。

四肢百骸之中，頓時有一股溫潤的氣息浸潤，就好像整個人，在冬日里泡進了溫泉一般，通體舒泰，經脈溫潤。

就連體內的經脈損傷，都有一點點的恢復。

靈初眼底劃過一道流光，這個雪蘭花茶，對于她的傷勢，似乎頗有好處。

“阿初姑娘可是需要這雪蘭花茶？”梁殊極為敏銳，幾乎是在瞬息之間，便察覺到了靈初剎那的變化。

還不等靈初想好，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交換的東西，好打動梁殊，換取雪蘭花茶，就聽見梁殊這般說道。

這個少女，果然很是聰慧。

靈初心中暗暗想到。

“阿蘭。”梁殊沒有接著說道，而是看向安靜侍立一旁的侍女，淡淡的開口。

名叫阿蘭的侍女不動聲色的屈膝行禮，隨后退出了車輦之中，與兩人隔開了一層薄紗。

這層薄紗，可以隔絕包括元嬰修士的神識，這也是兩人能夠自如的在車輦之中交談的底氣所在。

待到車輦之中，只余下兩個容色出眾的少女，靜靜坐著，接著，有聲音響起。

“我想與阿初姑娘做個交易，不知阿初姑娘意下如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