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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藤心事——中學時代 第三百六十一章 最浪漫的事-手放開
蘇淺淺?
劉睿宣怔了怔,下意識地眨了一下眼睛。
童年記憶里的那個隔壁班的女生?
來來天天盯著看,并提醒他看的那個女生,模糊得快要沒了印象,他只記得,那個女生扎著高馬尾,喜歡在窗前走過,不經意地看他一眼,然后,笑了一下,便紅著臉地走開了。
他對蘇淺淺最后的印象是,她考上了靜云一中初中部,那個他連做夢都想要去的地方。
“你還記得她嘛?”
歐陽馥淺輕輕地推了推劉睿宣,原本輕柔的聲音變得有些甕聲甕氣了。
“有些印象,但是,記不太清楚了。”
劉睿宣抬手抹了一下臉,抹出一片清涼。
“不記得了?”
歐陽馥淺重復了一遍,輕輕地推開了劉睿宣,往后退了兩步,把頭別向了一邊。
“記不清楚了。”
劉睿宣心下一顫,看著后退的歐陽馥淺,又看到她臉上有流星一閃。
“哦。”歐陽馥淺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輕咬了一下嘴唇,朝劉睿宣看了一眼,“記不清楚了,是什么意思?”
“啊?”劉睿宣怔了怔,“什么意思?”
記不清楚了,就是不記得的意思呀!
表姐,這什么意思!
忽然問起那個蘇淺淺來做什么呢?
劉睿宣有些錯愕地看向歐陽馥淺,迎上她看過來的帶著詢問的眼神,這是一定要說嘛?
咳咳,一個念頭忽然從腦中閃現。
莫不是表姐吃醋了吧?
或者說,來來后來把蘇淺淺的事告訴表姐了?
但是,他好像和蘇淺淺并未有過交集,只是偶爾他一抬眼的時候,看到了窗外走過的臉紅的她而已。
劉睿宣很認真的想了想,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表姐原來也是個小心眼的女生呀!
他喜歡!
“有些印象,”劉睿宣很認真的回憶道,“三年級下學期的時候,我曾看到她從我的窗前經過,然后微微一笑,便離開了。”
說那話的時候,看到歐陽馥淺臉上的表情頓了頓,表姐真吃醋了?
不不不,劉睿宣立刻補充了一句,“我并沒有注意到,是來來提醒我的時候,我才發現的,我沒有特意去看她的。”
明明想讓表姐吃醋一下的,但是,又真心的希望表姐不要誤會!
畢竟,他們之間,隔了十年的光陰流轉。
十年不變得太多,但,能改變得也太多!
“還有嘛?”
歐陽馥淺又問了一句,抬手理了一下被風吹過的長發。
“沒有了。”劉睿宣應了一聲,看到歐陽馥淺臉上閃過的疑慮,又補充了一句,“她成績好像很好,最后去了靜云一中的初中部。”
靜云一中初中部呵!
劉睿宣的心里微微地涼,蘇淺淺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去了靜云一中的初中部,那個他醒著哭著喊著都想要去的地方呵!
有時候他也會怪命運的不公平!
為什么自己偏偏沒趕上!
這一錯過,便是十年!
他,用了近乎十年的時間,才走到表姐的面前。
十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十年呵?
劉睿宣的心里微微地顫,下一個十年,表姐陪他一起走過嘛?
一陣暖風拂過,吹起了他額前的長發,也吹起了歐陽馥淺的長發,在風中飄揚了一下,又緩緩地落了下來,襯托得她愈發得清美,就像那掛在西天邊的那一彎纖細的上弦月,那近遙遠卻又是那樣近呵!
劉睿宣微微地眨了一眼睛,抬手理了一下額前被風吹過的長發。
他們為什么要把這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呢。
蘇淺淺是誰,又關他和表姐什么事呢?
“蘇淺淺在我的記憶里只有這些印象了。”劉睿宣走上前來,扶住了歐陽馥淺的柔弱的雙肩,“而你,卻讓我整整走了十年,才走到你的面前,好久不見。”
歐陽馥淺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劉睿宣,沒有做聲。
看著歐陽馥淺那淡然若笑的面容,劉睿宣忽然覺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表姐一定是誤會了!
“蘇淺淺只是從我窗外路過,而表姐你,”劉睿宣目不轉睛地盯著歐陽馥淺,“表姐你卻是從我的心上經過。”
他說得很明白了嘛?
劉睿宣很清楚地記得,當他說完那話時,歐陽馥淺的臉色變了一下,瞬間,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淺笑安然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按到了他的心口上。
“是這里嘛?”
嗯?看著歐陽馥淺探過來的手,劉睿宣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是這里嘛?”歐陽馥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劉睿宣低下頭來,看到歐陽馥淺不知何時已從他上衣的口袋里把學生證拿了出來,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他的心口。
他忽然想起一句不知道從哪里聽到的話或者是歌曲來:“把愛收進胸前左邊口袋,
不想用言語拉扯所以選擇不責怪,感情就像候車月臺有人走有人來,我的心是一個站牌寫著等待。”
歐陽馥淺輕拍的手停了下來,朝劉睿宣看了過來:“你說什么?”
劉睿宣握住了那張學生證,也握住了歐陽馥淺的手,緊緊地貼到了自己的心口上,又重復了一遍:“把愛收進胸前左邊口袋,我的心是一個站牌寫著等待,等著歐陽馥淺來給我個交待。”
“呵。”歐陽馥淺頷首低笑了起來,“手放開。”
“啊?”劉睿宣怔了一下,手放開?
他才不要放呢!
他要一輩子都這樣握著表姐的手不放開!
“不放。”劉睿宣低笑了著,伸手把歐馥淺拉了過來,低語道,“我不放,你說過的,余生,執子之手,共賞城里的月光。”
“呵,”歐陽馥淺微微地別過頭去,輕笑了一聲,又回過頭來,“手放開。”
“不放。”劉睿宣笑著應了一聲,雙手握住了放在他左邊口袋上的學生證,還有歐陽馥淺那柔弱無骨的纖纖素手,“我不會放開的。”
歐陽馥淺看了看被握住的手,又朝劉睿宣看了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輕地哼了起來:
“每當天黑推開窗我對著夜幕發呆看著往事一幕一幕再次演出你我的愛我把電視機打開聽著別人的對白也許那些故事可以給我一個交代。”
劉睿宣心里一怔,表姐的歌聲真好聽!
多年前的記憶瞬間又復活了起來,那時的他們,在林間在草地一起嬉戲打鬧,聽著表姐唱著童年,唱著破浪鼓。
而他,來來,還有秀秀,還有澈澈便一旁安靜地聽著,然后,使勁地鼓掌,拍得手都要紅了。
表姐,這是在唱歌嘛?
劉睿宣歐陽馥陽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迎上她看過來的明亮的眼眸,卻驚奇地發現,那原本閃著星星的眼睛,好像有點黯淡了。
劉睿宣眨了眨眼睛,是他看錯了吧。
也許,此處的燈光太昏暗!
劉睿宣抬頭朝上方的路燈看了過去,卻聽得表姐輕憂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你要的愛我學不來眼睜睜看情變壞人怔怔看情感概不能給你未來我還你現在安靜結束也是另一種對待當眼淚流下來傷已超載分開也是另一種明白我給你最后的疼愛是手放開。”
劉睿宣目不轉睛地盯著歐陽馥淺,只覺得她的臉上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和記憶里的表姐有點兒不太一樣。
也許是因為這歌聲的原因。
歌聲?
劉睿宣忽然想起,這歌詞好像有點兒熟悉!
不經意地往歐陽馥淺的身后一瞟,看到了四五米站著的洛妍。
我去!這么大姑娘,居然不懂得回避嘛?
別人在約會,她居然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忽然想起,那是之前洛妍臨別前哼的歌——《手放開》。
只是,表姐此刻唱這首歌是什么意思?
“手放開。”歐陽馥淺聲音又響了起來。
劉睿宣連忙收回視線,應了一聲:“我知道了,這首歌的歌名是手放開。”
“嗯。”歐陽馥淺點了點頭,目光朝被握著的雙手看了過去,“現在可以把手放開了嘛?”
“不可以。”劉睿宣笑了起來,語氣里帶著點撒嬌又帶著點任性。
“小睿。”歐陽馥淺眨了眨眼睛,把頭別一邊,幽幽地說道,“其實,我……”
“我知道。”劉睿宣搶過話來,深深地看向歐陽馥淺,“我懂。”
“你懂什么?”歐陽馥淺回過頭來,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來,“你不懂的。”
“不,我懂的。”劉睿宣脫口而出,“你在吃醋。”
歐陽馥淺怔了一下,瞬間,低笑了起來,點了點頭,抬起左手輕輕地放到了劉睿宣的手上:“你說對了,我是在吃醋。”
嘿!劉睿宣眼睛不自覺地睜大了許多,心底滑過一陣清悅的和鳴。
表姐在吃醋!
他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
他在表姐的心里有著很重的份量,就如同表姐在他的心里的份量一樣。
“為什么要吃醋呢?”劉睿宣一個沒忍住問了出來。
說完,忽然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這個問題問得太弱智,吃醋當然是因為,表姐在乎他了!
“因為在乎。”歐陽馥淺眨了一下眼睛,幽幽地說道,“我甚至有些嫉妒了。”
“嫉妒?”劉睿宣低笑了一下,反手握住了歐陽地馥淺的左手,一并放到了自己的左邊口袋上,“你聽,這才是最真實的存在。蘇淺淺,只是偶爾從窗外掠過,你,卻一直在這里。”
歐陽馥淺頷首低笑,好大一會應了一聲,“我知道。”
之后,她便低頭不語了。
劉睿宣便那樣靜靜地握著歐陽馥淺的手,靜靜地看著斂眉低首的她,縱使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依然心生雀躍。
多年后的現在,終于,再見!
而現在,他真真實實的握著表姐的手,在和表姐,約會!
沉默了一會,歐陽馥淺忽然轉過頭去,朝右邊的那彎纖細的上弦月看了過去,橘黃色的燈光籠了下來,她整個人便籠上了一層清越的美。
也許你有相似的感覺:我們生命中的這一刻絲毫不差地在某一刻出現過,怎么也記不起來,我們是那樣的熟悉和身不由已,以至于分不清前生今生與來世。
就在歐陽馥淺轉過頭的那一剎那,劉睿宣的心又微微地一顫,又看到她的臉龐有流星的一閃,又疑心是那一滴淚,于是又驚心不已。
“表姐。”劉睿宣輕輕地喚了一聲。
歐陽馥淺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
有風拂過,吹起了她的長發。
劉睿宣抬手輕輕地將那輕舞飛揚的長發小心地理了又理,忽然想起那句,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話來,少年,待我長發及腰,娶我可好?
他已經成長高大帥氣的少年了。
而表姐,她的長發也快要及腰了。
劉睿宣的心里閃過一絲莫然的情緒,有點兒喜悅又有點兒難過,輕輕地又喚了一聲:“表姐。”
歐陽馥淺轉過頭來。
據小道消息,如果你態度足夠強更,女孩子總會遷就你的,他啞然失笑。
就那樣,歐陽馥淺回地頭來,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做聲。
他亦如此,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歐陽馥淺,時間,瞬間,靜止,定格。
這樣美麗的夜晚和美麗的女子,你有什么理由有什么勇氣去大聲的說話,去破壞這份難得的美麗與寧靜呢?
然而,劉睿宣忽然發現,歐陽馥淺原本淡然淺笑的面龐,變得很憂郁,像一塊你眼睜睜地看著一寸一寸壓向你心頭的大石,難以抗拒。
也許真的發生了一場致命的異常錯誤吧?
他大禍臨頭地想著。
他強作鎮靜,指著左邊的滿架薔薇笑著說:“還記得小時候,我和來來偷偷地爬到隔壁李家村王老伯的院子,摘花的情景嘛?差點從墻頭上跌下來,后來,還被你教育了一頓,我……”
他講不下去了。
歐陽馥淺已抬起頭,看著他,滿目滿臉的,都是淚水。
“松手吧,小睿,”那多的淚水,聲音竟那樣的平靜。
“如果你一定需要一個理由,”歐陽馥淺抽出那張學生證,“也許,這可以算做一個。”
他停下所有的動作與思維,看著歐陽馥淺,卻聽到了,這一生,他都不愿意聽到的話音。
歐陽馥說:“手放開吧,小睿,我不是歐陽馥淺,我是蘇淺淺,偶爾從你窗前路過的那個蘇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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