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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骨照銀槍 第一章 十年離家歸未得(1)
“南下,蘇州!”
蒼云教眾對教主的命令是言聽計從,不敢違逆。
“師父,我們為什么要去蘇州?”小女孩眨巴眼睛不解。一旁的閻羅王笑著說道:“教主生在蘇州,定是想念了。”
當年一塊“飛龍令”將凌楚瑜召入應天后,一生的命運就此改變。回想起來,已經整整十年了。飽受磨難的他仿佛歸來游子,心情卻不知會不會如同詩句中說的那般。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深夜,眾人皆熟睡,楊排風在刻苦練功,凌楚瑜將“梨花槍”傾囊相授,她自是喜不自收,加倍刻苦。
凌楚瑜喝著美酒,吃著油滋滋的烤雞,見馮易煙心事重重地走來,笑道:“馮先生,莫不是深夜嘴饞?來,一起吃!”便把酒遞給他。
素來滴酒少沾的馮易煙仰頭喝了一口,道:“多謝教主。”凌楚瑜道:“馮先生客氣了,有話直說。”
馮易煙道:“教主,屬下認為如今我們當回蒼云山,整頓教務,訓練士兵,以防那些江湖門派。”
凌楚瑜搖搖頭,道:“今日事后,江湖門派不會再對我教視如大敵,只要不去招惹他們即可。至于教務,內有崔顏操持,外有吳犀把守,無需擔心。先生的徒弟還信不過?”
吳犀之才,凌楚瑜心中有數,心思細膩,是可獨當一面的大將。
馮易煙也并不擔心吳犀之能,說道:“能得教主賞識,是他榮幸。可屬下擔心的是另有他事。今天聞悉八王爺趙德芳死訊,屬下總覺得蹊蹺得很,八王爺正值壯年,豈會突發疾病。”
后世史書或許只用了“寢疾薨”簡簡單單三個字記錄趙德芳之死,但其中深意到底如何,恐怕無人知曉。
凌楚瑜嘆道:“馮先生,我明白你心中憂慮,可此事乃皇家秘事,你我一介平民,豈能觸碰得了。王爺是得了什么病死的,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只要我們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他頓了頓,道:“做什么事都成,可別做讓人害怕的事。”
馮易煙咂舌道:“教主,你的意思是……”凌楚瑜搖搖手,道:“喝酒,喝酒!”
從京城到蘇州并不遠,中途跨長江。楊排風年紀尚輕,又從未出過遠門,鞍馬勞頓實在受不了,可她性子又烈,說什么也不坐馬車,凌楚瑜只好從長江搭船,走水路到蘇州。
一路上眾人游山玩水,可把楊排風樂壞了,新鮮稀奇的東西總是能吸引小女孩的目光。
抵達蘇州后,凌楚瑜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回憶涌上心頭來。尋著記憶中的大道,來到一個大莊院前,門前綠蔭萌萌,頗具江南風情。
門前仆從見來者甚多,不禁訝異,急忙上前道:“諸位好漢,可是前來托鏢?鏢局不在這。”他又細心說了一遍鏢局地址。
仆從看著眼生,面對來問,凌楚瑜一時間心酸,不知如何作答。沉默半晌,才緩緩說道:“不知凌姑娘在不在府上。”那仆從恍然道:“尊客是說小姐啊,不知尊姓大名?”
“我······”凌楚瑜又欲言又止。
仆從越瞧越奇怪,此時從府內走出一人來,衣著鮮亮,俊朗非凡,地位顯而易見。那人問道:“何事?”
仆從答道:“姑爺,這些貴客想要見小姐。”
“姑爺?”凌楚瑜心里犯疑,整個凌家只有凌紗兒一個女子,難不成是妹妹嫁人了。仔細一瞧,來者樣貌可辯,心里欣慰道:“妹子終究是嫁給他了。”
那人朝他拱手,恭敬道:“不知兄臺······”他頓了頓,似乎見了意想不到的人,神情激動,顫聲道:“你······大······”已經語無倫次。
“翔龍,能獨當一面了。還娶了我妹妹,你可以啊!”凌楚瑜朝他胸口使勁一錘,似乎有些不甘。
楊翔龍喜道:“大師兄,你還活著,我們還以為你······”凌楚瑜道:“你大師兄我命賤,閻王不收。”楊翔龍眼含熱淚,道:“大師兄,你等著,我這就去稟告岳父大人。”說罷轉身就往里跑。
凌楚瑜緩緩步入府內,一切都是原樣,只是多了一些大紅花袍和帶喜燈籠,看來妹妹是最近才出的嫁。來到正廳外,只見凌柏川和蘇婉如在妹子的攙扶下站立。多年未見,二老鬢角已白。
“爹、娘,不孝子叩首!”
蘇婉如最是心疼,疾步上前將他扶起,泣聲道:“來,讓娘好好看看。”溫熱的雙手撫摸臉頰,擦去滾燙淚珠。
凌柏川看著他身后的秦之槐等人,似乎明白什么,上前道:“兒子剛回來,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給外人看了笑話。”
蘇婉如哭聲難停,道:“我兒子回來了,就不能哭了,我才不管別人。”凌柏川急忙招呼眾人入內,又命人安排幾桌宴席,開懷暢飲。席間歡樂,凌柏川江湖閱歷豐富,而秦之槐等人也見多識廣,眾人談吐甚健,而蘇婉如則不停給兒子夾菜,生怕餓了。而凌紗兒多年不見兄長,纏在身邊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深夜,凌楚瑜隨著父親來到書房,許久沒有父子相談了,沏上今年剛采摘的碧螺春,茶香裊裊。
凌楚瑜道:“孩兒不孝,兩狼山被敵軍包圍,僥幸逃生,隨后流落五臺山,未得稟報,害得爹娘擔心。”
凌柏川道:“你能活著已是萬幸,不然你娘真的傷心死了。”
他被困清涼山,消息閉塞,根本沒有知曉他還生還,不禁內疚,害得爹娘擔心。
凌柏川道:“看來你已知曉你的身世了。這些年我都瞞著你,就是為了遵循你生父遺愿,讓你平凡過一生。”凌楚瑜搖頭道:“世事無常。爹,孩兒到現在都難以置信,越是有意讓我避開,可這命運似乎有一種神秘力量,冥冥中指引著我。”
凌楚瑜將自己在五臺山碰到的事以及做了蒼云教教主的事說了,凌柏川嘆道:“天意,都是天意。當初駱師姐把你帶來蘇州,就是為了躲避一切。可你身上流的血脈,讓你遲早擔起大任,這都是宿命。”
命運之說,玄之又玄,但真的降臨在自己身上,誰又說得清,誰又道得明。
凌楚瑜道:“所謂命運,不過是自己愿不愿意做而已。倘若真的愿意,結果也就不這么重要了。”凌柏川微微吃驚,笑道:“不易,你真的長大了。”
父子二人談了一會,屋外叩門聲傳來,蘇婉如手捧食盒而入,里面是一壺酒和幾個小菜,十分精致。凌楚瑜聞了聞,贊道:“許久沒嘗娘的手藝了。”蘇婉如笑道:“那就多留幾日,娘每日都給你做。”
多留幾日,言下之意就是知道他遲早離開,凌楚瑜心中難舍,道:“那我就多陪陪娘。”凌柏川笑道:“只怕酒無好酒,菜無好菜。”凌楚瑜不解,卻聽蘇婉如道:“不易,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跟王姑娘的婚事也得談了。不過那個聞人姑娘我看也不錯,不如兩個你都娶了吧。”
一陣嘮叨,凌楚瑜大感頭疼,不知如何應對。又忽想不對,爹娘怎么知道聞人清。原來五臺山一別,聞人清返回太行山,沿途改道蘇州,親往凌家鏢局,告之他尚在人世的消息。而凌柏川夫婦為了他的安全,也沒向外人提起。
三人嘮了一夜家常,夜深才散。凌楚瑜回到房中難眠,便悄悄出了凌府,往燈火闌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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