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光

現代病人修行錄 19.光

“你仔細看看周圍！”林兀欲有些疲憊的躺在座椅上。

夏梓秋聽話的看向周圍，不認識樹木，不認識花草，還有變得破破爛爛的車子，他大腦總算重新開始運轉：“這是那？”

“不知道。”林兀欲揉著自己的頭。

“……”夏梓秋平靜的盯著他面前，眼神有些空洞，看起來似乎在思考。

林兀欲開始繪聲繪色的告訴他，他們如何如何來到這里，司機如何如何死去，這里如何如何不能呼吸。

夏梓秋聽完，眼神更加空洞了：“這真的不是在做夢么？”

“我剛剛那一巴掌不夠痛？要不我再來一巴掌？”林兀欲看著他，揚了揚自己手。

“別別別！剛剛那一巴掌可疼了！”夏梓秋果斷拒絕道，他說：“未知才會帶給人恐懼啊。我們老呆在這里也不是辦法，不如先出去看看？”

就這樣，樹林里出現了兩個將頭挨在一起的人，聽著近在耳邊風呼吸，林兀欲本能的感到不適，兩個大老爺們挨在一起也太別扭了，但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這樹雖然不知道什么品種，但好硬啊。”夏梓秋敲了敲面前的樹。

“你看這草，簡直不像草，非常的柔軟。”

“這紫色的圓球是果子不？能吃嘛？”

“這石頭倒和我們世界的石頭像，幾乎差不多。”

逛了一圈，兩人只采集了一些紫色的果子，回到車上，兩人一起開始懷疑人生。

“我已經不想知道這是那了，我只想知道我們能不能活下去。”夏梓秋擔憂的說道。

“會吧。”

“感覺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也許這個世界和我們世界一樣，有飛機！”

“我們坐飛機的時候中途跳回去？”

“對。”

“哈哈……”

兩人尷尬的談笑著。

兩個人繼續坐在車里思考人生，倒不是他們不想在探索周圍，而是叫個人的腦袋靠在一起走實在是太累了。

“咕嚕咕嚕”林兀欲的肚皮率先叫了起來，他和夏梓秋對視一眼，轉頭看了看他們摘的紫色果實。

紫色果實是用林兀欲外套包著摘的，是夏梓秋讓他那么做，他怕那果子有毒。

“周圍只有這個紫色的果子……”夏梓秋緩緩說道。

“我倒覺得不一定是果子。”林兀欲回道。

兩個人又雙雙沉默了。

“我覺得解決我們呼吸才比較重要。”林兀欲提議道。

“那你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夏梓秋希翼的問道。

兩人又雙雙沉默了。

“不如我們還是繼續探索一下？”夏梓秋再次提議。

“天要黑了。”

“哈？天黑就天黑唄。”

“……”林兀欲別開頭，忍住自己要翻白眼的沖動，他說：“我們在叢林里，也許會有野獸！”

“也許我們應該找棵樹爬上去，樹上比我們現在安全些吧？”

“確實，如果你能憋氣直接爬上去的話。”林兀欲瞄了眼外面高大的樹木。

“唉，那我們現在干什么？坐在這里等死？”夏梓秋無奈的說道。

“平靜情緒，思考。”

“思考不出來。”

“你看看樹。”林兀欲突然靈光一閃，有個念頭快速閃過，他試圖抓住，但是沒有成功。

“樹怎么了？很大，很硬，很高……”夏梓秋陸續的點評著。

“這里的樹是怎么長大的？”

“不知道。”

兩個人又沉默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沉默，似乎沒辦法更向前更進一步，他們只能在原地踏步。

外面的天逐漸暗下，林兀欲有些驚訝，這里原來也是會天黑的，可是逐漸，林兀欲感到不妙了。

如果白天只有有點小冷的話，那迅速降下來的天空就像是制冷機，周圍的溫度飛速的下降著。

“嘶！越來越冷了怎么辦？”夏梓秋沒主見的問道。

“還可以忍受，希望不會再繼續降。”林兀欲回道。

事與愿違，天完全黑下去的時候，地上已經可以看到冰霜了，溫度依舊在持續下降著。

林兀欲和夏梓秋縮在一團，他們的體溫也在飛速的下降著，黑暗降臨，周圍反而亮了起來，是他們摘的紫色的果子散發著微弱的光打在他們臉上。

“這……這玩意果然不是吃的……是夜明果啊！”夏梓秋牙齒打顫的說道。

“嗯，幸好我們沒吃。”

“啊……啊啊切！”林兀欲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哥！”勇突然從他們頭上跳了下來，林兀欲用手接住它。

“怎么了？”

“空氣！有空氣了！你們可以呼吸了！”

“你這么一說，沒有你我們確實可以呼吸了，夏梓秋！我們可以呼吸了！。”林兀欲猛吸兩口清新的空氣，夏梓秋聞言，也猛的吸了一口，頓時冷氣竄了進去。

“呼吸倒是可以呼吸了，但我們快要被凍死了。”

林兀欲把勇放進衣服里，雖然樹人并不是像人類那樣怕熱怕冷，但溫度太低，它還是會死去。

“呼……哈……”一陣冷風呼嘯而來，周圍已經開始結起了冰。

也許他們都會葬身在這。

風卷著不知名的文字來到勇的身邊，勇從開心，雀躍，到失望，這是一個陌生的世界，就連風帶來的秘密都是陌生的。

他根本聽不懂風訴說了什么。

“對不起哥，是我太沒用了。”勇自責的說道。

“不是你的錯。”林兀欲摸了摸勇的頭：“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和司機一樣窒息了。”

林兀欲讓勇好好休息，他揮動自己有些僵硬的手，仿佛自身僅有的熱氣都消散了，他徒手拿起散發著微弱光的自熱果實，面色凝重。

“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別……別著急吃……”夏梓秋試圖阻止，但都是徒勞的，林兀欲下定了決心，一口氣吞了下去。

既然重生了，他見到了樹人，看見過魔鬼，又來到這里，如果是天意，他就不會死。

紫色的果子就像是爆漿珍珠，里面全是紅色的液體，林兀欲嘴巴沒裝完，流了出來。這可嚇壞了夏梓秋，他以為那是血，手忙腳亂的幫林兀欲擦點。

“呼……”林兀欲將汁水全部咽下，深吸一口氣。

一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林兀欲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在回溫，不一會，他的全身都有點發熱，有一種溫度升高的錯覺，可看著依舊瑟瑟發抖緊張看著他的夏梓秋，林兀欲才確信，是因為那顆果子。

“夏梓秋，我感覺我要死了！”林兀欲做出悲痛的模樣，他將紫色果子遞給他，說：“反正你也太凍死了，我們一起當飽死鬼吧！”

夏梓秋復雜的看著他，最終閉上眼睛吞了下去。

抱著大家要死一起死的心態，夏梓秋緊緊抱住林兀欲：“啊啊啊啊！大家同歸于盡吧！”

過了良久，林兀欲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騙你的！這果子沒毒！你現在好點了么？”

夏梓秋感受到自己體溫正在回溫，頓時一副恨不得掐死林兀欲的樣子：“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不知道啊。”林兀欲笑著說，遞了一顆給勇，把剩下的果子裝進了口袋里，他們現在看著迅速已經形成被冰包裹的樹木，開始真正的探索。

夏梓秋原本提議分開探索，被林兀欲拒絕了，在不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世界至少，他不能讓夏梓秋獨自行動，怕他會遇到危險。

他們一路走著，沒有遇到任何生物，除了一開始摘的紫色果子，他們再也沒摘到同樣的果子。

他們在黑暗中摸索，卻一無所獲。

“踏……踏……踏……”黑暗里只有他們的腳步聲。

突然，黑暗之中遠遠的亮起了光，林兀欲和夏梓秋又欣喜又緊張，將紫色的果子揣進口袋，悄咪咪摸了過去。

走近一看，什么都沒有。

“奇怪，這里明明有光。”夏梓秋在光里來回晃悠。

林兀欲也覺得奇怪，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沒看到產生光的東西，可光總不會無緣無語存在吧。

找了一會，確實沒有什么東西，林兀欲只好和夏梓秋繼續走著。

他們這一走，卻發現那光也跟了上來，他們快，光就快，他們慢，光就慢。

“不會是這個世界的鬼火吧？”夏梓秋疑惑的說道。

“也許是，看起來沒什么危害，要是在我們前面幾好了，就可以照路……”林兀欲的話戛然而止，那團光漂到了他們前面。

夏梓秋頓時寒毛都立起來了。

林兀欲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團光，他緩緩遮住左邊正常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團光，果然發現了東西。

那團光里有一個淺黃色的輪廓，看起來像一個肥兔子，有兩個小小的耳朵和翅膀，光就是它散發出來的。

“你為什么要跟著我們？”林兀欲問它。

良久，它沒有回應。

林兀欲只好作罷，讓他跟著，也許是沒有智商的小東西。林兀欲伸出手，想抓一下它，但除了空氣什么都沒有。

林兀欲干脆直接給他取了名字：光。光沒有別的反應，林兀欲放它是默認了。

林兀欲的表現有些奇怪，但夏梓秋始終沒有多問一句。

不得不說，和夏梓秋這種人做朋友，只會讓人感覺到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