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馬明

現代病人修行錄 11.馬明

“叮咚～”

“終于放學了，可惜還要上晚自習，要是像某人一樣就好了。”一名同學不動聲色瞄了一眼不用上晚修的林兀欲，用眼神表示了強烈的羨慕嫉妒恨！

“有時間羨慕我，不如努力學習。”林兀欲背起書包，回了他一句。

“哼，明明是靠關系。”

“是啊，你知道就好。”林兀欲走到門口，笑著對他說：“你知道我關系有關系，成績有成績，可千萬別和我比，因為，你比不起。”

說完，林兀欲瀟灑的走了。

那個同學咬著牙坐下，還得接受林玲的補刀：“林兀欲有特權怎么了，人家本來就生病，而且，就算不來上課也比某些成天呆在教室的人成績好！”

“成績好有屁用啊！”那人低聲嘟嚷。

“成績好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我知道成績不好的人，現在正在羨慕嫉妒恨。”

“哼。”隨著一聲冷哼，在也沒人反駁林玲了。

林兀欲放學并沒有回家，而是先去看了醫生，先去看了眼科醫生，得到他眼睛一切都正常的結論，然后才去了心理醫生那里。

推開門，隨著風鈴聲響起，一整花香襲來，林兀欲感覺到久違的放松。

心理醫生的助手停下翻書的手，淺嘗一口咖啡，對林兀欲點頭：“杜雙醫生等你很久了，你今天比往常晚一切，是好事還是壞事？”

助手單一話語的擔心很明顯，他很擔心這個小男孩又受到別的創傷，在心理有創傷時，身體帶來的創傷也會折射在心理上。

“是好事。下午好，單助手。”林兀欲放下書包，盡管他們是因為金錢利益相捆綁，但是他給予林兀欲的也是最純正的關心。

“那就好，你有段時間沒來了，我既擔心又高興。”單一摟著林兀欲走進心理輔導室門口，輕敲兩下門，便走開了。

杜雙睡眼朦朧的打開門，迎進林兀欲走進去：“先坐吧，我喝茶醒醒神。”

杜雙這種心理醫生，一般一天只接待一位客人，杜雙怕自己接觸的病人太多，會轉換自己的思維。

做心理并不簡單，雖然錢多，但是也很容易踩進他人的精神陷阱，免得自己也跟著陷進去，所以開始之前要讓自己完全保持清醒。

“你最近過的怎么樣？”杜雙喝完茶坐在桌子上擦著眼鏡。

“過的很好。”

林兀欲淡然的語氣讓杜雙一愣，林兀欲的語氣現在非常像一個成年人。

“你今天是來做心理疏導還是心理治療的？”

“……”林兀欲盯著天花板出神。

杜雙也沒打擾他，就坐在那里安安靜靜的看書，良久，林兀欲復雜的回過神來：“你這里讓我覺得很安靜。”

“向來如此，心理醫生本來就會給人帶來平靜。”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如果我和別人看到的不一樣，怎么辦？”

“這個問題問的好。”杜雙放下書“其實每個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樣的，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就像有些人覺得這件衣服好看，有些人卻覺得很丑，但并不是只有一個人會覺得那件衣服‘好看’或‘丑’。只要不做那個唯一，就沒什么好怕的。”

“如果我就是唯一吶？”

“那你就比較厲害了，你開辟了第三個選擇，你覺得那件衣服‘一般般’而已。”

“我明白了。”林兀欲站了起來，他看著眼前的杜雙，他的耳邊有一張嘴一直一張一合著，林兀欲不知道那是什么，不由得多看一眼。

杜雙也看著他，兩人互盯了好久，杜雙先開口了：“我是按時收費的，錢可一分不能少。”

“……”林兀欲頭也不回的走了。

風鈴的聲音再次傳來，林兀欲走出來心理診所。

杜雙抱著胳膊走出來，站在單一面前道：“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單一優雅的喝著咖啡，說：“好消息。”

“好消息是那小子以后不會再來了。”杜雙聳了聳肩：“他已經不需要心理醫生了。”

“呼”單一放下咖啡：“自己走出來了，真厲害。”

“里面還不是有我的功勞。”杜雙低聲嘟嚷。

他也有一份功勞好吧！

“那我大概知道壞消息了，你說的對，壞消息總是令人不愉快。”單一睜著閃亮的眸子看著杜雙，兩人異口同聲道：“我們少了一位上帝！”

兩人相視而笑，杜雙無奈的聳聳肩，單一卻將目光移到書本上“有時候我并不是那么希望有人打開診所的門。”

“我也不希望，但是有時候他打開門才是正確的選擇了。”

“如果所有人都沒有病……”

“那我們可能會吃不上飯，你可以下班了。”

踏踏……踏踏……

杜雙重進走進他的專屬治療室，將今天和林兀欲的對話記錄下來。

……

街上的人群依舊，所有人都在行走著，只有林兀欲現在路邊看著他們。

有的人孤獨一人行色匆匆；有的人成雙成隊粘的如膠似漆；有的人被簇擁其中卻令人難以接觸。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

林兀欲看夠了，走進一家小面館，吃起了晚餐，這個時候的林爸林媽還沒下班，回去也只有空蕩蕩的一個人。

“老板，三碗牛肉面！”

林兀欲抬起頭，叫面的人正坐在他前面的桌子上，看那人穿著，好像是云城高中的校服，此刻他正對著空氣開心的說著話。

“你好不容易來找我玩，對不起，我還要上課，只能陪你吃碗牛肉面了。”

沒關系，我就是來看看你。

“那你快吃，這家牛肉面特別好吃！”馬明將一碗牛肉面推到那個女鬼面前，自己開始狂吃海塞自己面前的兩碗面。

好。

在馬明的眼里，他的青梅竹馬此刻正在優雅小口的嗦著面，在林兀欲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只見女鬼伸出猩紅的長舌頭，飛快的掃過面，也不知道卷走什么東西，飛快的吞了下去。

我吃飽了。女鬼用紙巾擦了擦嘴。

“啊，你吃這么少啊？”馬明看了一眼基本上沒怎么動過的面，心理嘀咕道：難道是面不好吃？嗯！真香！

女孩家本來吃的就少。女鬼說道。

“也是。”馬明最后把湯和面都吃的干干凈凈，恨不得在舔個盤子，他自以為不動聲色的看了一下女鬼面前的面，最終還是拍拍肚子，遺憾的嘆氣。

那樣不好。直覺警告馬明。

平時他都吃三碗面的，今天均了一碗給青梅竹馬，所以他，沒吃飽！可沒辦法，家里不富裕，總不能把明天早餐錢抽出來補吧！

“我要回學校了，要我送你去車站么？”馬明問道。

不用了，你先走吧。女鬼淡淡的說道。

馬明也沒客氣，將錢付給老板之后，直接跑了，女鬼也沒停留，跟著也出去了。

服務生將碗端到后臺，跟廚師吐槽：“剛剛那人一直對著空氣說話，真是慎得慌。這碗面都沒被動過……”

“倒了吧，不干凈。”

“不干凈？噫！”服務生聞了一下，聞到了強烈的一股口水味，一點原來的牛肉面的香氣都沒有，皺著眉把面倒進垃圾桶，嘴里嘀咕著：“什么毛病，單獨往一碗面里吐口水，對我們家面味道有意見？”

另一邊的林兀欲看完女鬼吃飯實在是覺得食物難以下咽，也結完帳走了出去，雖然知道那人被女鬼盯上了，但林兀欲卻沒有想過管，畢竟和他沒什么關系。

但緣份二字真是妙不可言，林兀欲沒想到，他居然在公交車站又遇到馬明，身邊還跟著那個女鬼。

林兀欲悄然無息的主動離他們遠一點。

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馬明也不知怎么就看見林兀欲眼睛就發亮：“我記得你！你也經常在那家面館吃面！那家面館很好吃對吧！”

馬明自來熟的攬住林兀欲的肩膀，林兀欲沒躲開，在女鬼的注視下打了個寒顫：“你認錯了，我第一次在那家面館吃飯。”

“啊，是么。”馬明撓了撓頭。

“嗯。”林兀欲無生的移開腳步。

“這樣啊，我總覺得你很面熟。”馬明又湊了過來。

林兀欲嘆息一聲，算了算了，假裝看不見女鬼就好了。

“我不覺得你面熟。”

“可我真覺得你面熟，看見你就有一種莫明的親切感，你坐幾號公交車？”

“112號。”林兀欲報了去他家的那班公交車。

“好巧，我也坐112號公交車。”馬明開心的說道。

林兀欲皺起眉頭，覺得奇怪，按說馬明所在的高中做112號公交車根本到不了，難道是要轉車？

等了一會，公交車緩緩駛來，林兀欲和馬明都上了公交車，馬明就像牛皮糖一樣粘著林兀欲和他套近乎。

林兀欲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

也不知道怎么是，陸續車上的人都下車了，林兀欲覺得奇怪，按說平時這個點人應該爆滿才對，怎么今天人這么少？

慢慢的，連續幾個站都沒在上人，林兀欲看了一眼車內的時間。

12:00

壞了么？林兀欲皺起眉頭，云城的公交車都是老型號的，時間經常錯位也很正常，可看著周圍的景色似乎越來越偏，林兀欲還是忍不住上前問司機

“司機大哥，這是去哪啊？不是原來的線路啊？”

“沒油了，去加油站加油。”

林兀欲這才放下心，到了加油點，司機讓林兀欲和馬明下車等一下，就駛去加油了。

等了十五分鐘，112號車緩緩駛來，在他們面前停下，上車一看，林兀欲愣住。

司機不是原來的司機，車也不是原來的車，可車牌確實是112號，不僅如此，這輛車擠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