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聊齋詭語 第172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當初放蒙奇離開的時候，李修年曾經說過，讓他做個好人，不要再做山賊。

因為他的性格實在是太過懦弱，別說是打劫別人了，只要別被別人打劫就算不錯了。

但是，他當初說這句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蒙奇竟然會有這么大的改變。

現在的他，儼然一副山賊頭子的樣子。

不過，不管他變得怎么樣，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李修年與他只是萍水相逢一場，奉勸他一句，他無論是生是死都與他無關。

所以，李修年現在質問他只是嚇唬一下而已，并沒有打算真的與他在這件事情上面計較。

不過，聽到李修年這么說，還是把蒙奇嚇了一大跳。

他連忙開口解釋，說自己也是被逼無奈，現在世道這么亂，人人自危，他也是沒有辦法才這么做……

他也想做個好人，但才剛剛從山賊窩離開沒多久，就被抓去當苦力，后來好不容易從兵營里逃走，又遇上流竄的土匪，為了活命，只能跟著他們走……

蒙奇向李修年大吐苦水，講述了自己這半年的悲慘經歷。

聽完他的敘述，李修年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會變化這么大，原來這半年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

不過，現在的蒙奇可不是以前那個膽小的蒙奇，他的話李修年并沒有全信。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添油加醋，以苦肉計來騙取他的同情心。

因此，見他一張嘴就說個不停，李修年不由有些不耐煩地開口說道：“行啦，你也別跟我在這里裝可憐，對你的事情，我并不關心。我只問你幾個問題，只要你如實回答，我便不會為難你。”

聽到李修年這么說，蒙奇這才松了口氣，道：“恩公有什么問題盡管問，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修年道：“你說你去過大荒山，現在那里是誰的地盤，蛇妖大軍有沒有攻來？”

蒙奇回答道：“半年前，卡魯伊帶著一群樹人打敗了黑牛族，統一了大荒山。并且以此為據點，到處招兵買馬，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抓去的。”

“后來，蛇妖大軍席卷而來，大荒山的軍隊只堅守了不到一夜就被擊潰。卡魯伊被殺，樹人族和黑牛族的人全都投降，跟隨蛇妖大軍去攻打蒼云城。”

得知樹人族的人還活著，李修年心中懸著的石頭這才落地，接著開口問道：“我記得蒼云城是白虎王的地盤，蛇妖大軍這可是公然與他叫板，結果如何？”

蒙奇有些感慨地開口說道：“當初我也覺得蛇妖大軍難以與白虎王的軍隊抗衡，但是，后來我才知道，蒼云城的城主死于一場意外的暴亂之中。”

“而年輕的少城主和其他守城的老將害怕擔責任，一直瞞而不報。沒了老暴熊在，那里的軍隊就只是一盤散沙。蛇妖大軍一來，他們便聞風喪膽，連夜落荒而逃。”

“蛇妖大軍幾乎兵不血刃，便輕輕松松取下一城。我還聽說白虎王派了一只軍隊前來討伐，結果同樣沒能打贏蛇妖大軍。”

“現在那里固若金湯，連白虎王也奈何不得。那蛇妖也是著實厲害，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是妖皇后代呢！”

聽蒙奇夸得這么厲害，李修年不禁有些好奇，道：“你見過那只蛇妖嗎，他長什么樣子，頭上有沒有角？”

“這個嘛，小人倒是沒見過，當時只顧著逃跑，哪里敢回頭去看。不過，我聽人說，那蛇妖是個女的，脾氣暴得很。卡魯伊只是罵了他幾句，就被打得灰飛煙滅，連個骨頭渣都不剩，實在是太可怕了！”

“原來是只女蛇妖，倒是有趣的很……”

得知蛇妖是女的，李修年不由想起曾經在蒼云城的地下賭館里與他有過短暫露水情緣的那個蛇姬，那滋味到現在他都難以忘記。

打探到了樹人族的消息，他便不再多問，放任蒙奇等人離去。隨后騰空而起，向著蒼云城的方向疾駛而去。

三天后，一座石頭小城出現他的面前。

交了銀幣之后，李修年沒有受到阻攔，順利進城。

李修年來過一次蒼云城，對這里還算熟悉。

不過，改換了主人之后，這里的變化還是蠻大的。

尤其是在大街上巡邏的士兵，他們出現的頻率和數量明顯要比之前多出了很多。

李修年不知道那圖司空等人在那里，但想必那些士兵應該會知道。

不過，要是直接去問，肯定會被當成密探抓起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李修年想要等到晚上再行動，到時候隨便抓一個落單的士兵問一下，應該可以問出樹人族居住的地方。

李修年就近找了一個客棧，住了下來。

時候尚早，他閑著無聊，便到街上閑逛。

而就在他剛剛出門不久之后，肩膀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緊跟著自他身后傳了過來：

“李大哥，還真的是你，你不是在南方大沼澤開荒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聞言，李修年回過頭來，這才發現說話之人竟是闊別許久的桃夭，頓時面露喜色，道：

“好久不見啊，桃夭姑娘，你怎么也在這里？”

兩人相視一笑，問著同樣的問題。

李修年首先開口解釋道：“開荒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便先離開了。”

“倒是你，不是說要回家嗎？怎么又跑出來了，不會又是偷偷離家出走的吧？”

被李修年這么一說，桃夭不禁想起了兩人初次見面的場景，那時雖然很狼狽，卻是她最難忘的時光。

一想到李修年曾經拉著她的手，兩人一起并肩作戰，一起逃命，一起上天，一起所經歷的那些難忘的時刻，她的心便不由得再次變得熱切起來。

只見她微微紅著臉，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嬌羞的樣子，對李修年開口說道：“李大哥就莫要取笑人家了，上次的事情已經給了我深刻的教訓，我哪里還敢再一個人偷偷跑出來，這一次我是跟著姐姐一起來的。”

“你姐姐也來了嗎？她人呢，我怎么沒看到？”

九音和金翅大鵬救過他一次，還順路送他們到南方，是李修年在這妖界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

他即將離開，要是能夠再見上一面，李修年想要與她好好說聲感謝，不留下遺憾。

見李修年一見面就提起她的姐姐，對她的事情好像并不怎么關心，桃夭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但她還是竭力克制著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苦笑著開口說道：

“姐姐可是大忙人，天天待在城主府里處理各種事務。別說你是，就算是我，想要見她一面也難。”

李修年并沒有發現桃夭心情的變化，因為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桃夭說的這句話上面。

聽她這么說，李修年不由微微皺起眉頭，一臉詫異地開口道：“你姐姐怎么會在城主府里……”

“不對，聽你這話的意思，難不成你姐姐就是這陣子風頭正盛，一直出現在各種傳聞里的蛇妖大軍的首領、妖皇的后代？”

見李修年這么吃驚，桃夭也有一些驚訝，道：“怎么，李大哥還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

李修年笑著搖頭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不過，如果你姐姐真是蛇妖大軍的首領，那我還真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們！”

見李修年有事相求，桃夭自信地開口說道：“李大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事情盡管開口，不用跟我客氣。”

“在這蒼云城里，我雖然做不了主，但姐姐的面子還是很好使的。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說也一樣，用不著驚動姐姐。”

桃夭既然都這么說了，李修年便沒有跟她客套，而是直截了當地開口說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這次過來，是找樹人族的那圖司空前輩有點事情，不知你可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

“原來你是來找那圖司空前輩的，剛剛我還看到他呢，現在我就帶你過去。”

說罷，桃夭便帶著李修年離開。

沒過多久，兩人來到一處僻靜小街。

街尾有一間小酒館，館中坐著一人，正在無聊地合著悶酒，不是那圖司空又是誰。

李修年連忙加快步伐走上去，笑著與他打了一聲招呼，道：“真是好久不見啊，那圖前輩，這大白天的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喝酒？”

說著，李修年轉頭望向正在擦拭柜臺的店小二，道：“小哥，勞煩給我來一壺桃花釀。”

看到李修年，那圖司空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喜之色，緊跟著也不只是想起了什么，心頭忽然一跳，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勉強起來。

他知道，該來的總還是來了……

之前走的時候，為了騙李修年幫助紅葉等人到南方開荒，他撒了一個謊，告訴他自己知道人妖兩界之間的另外一條通道。

他們當時定好的時間是半年，而事實上，半年根本就不夠。按照他的預計，最起碼也要一年才能在南方的迷霧沼澤里面開辟出一片凈土。

而一年，足夠改變很多東西。

比如，若是現在，再給他半年的時間，他就可以突破現在的境界，達到地妖之境。

到時就算李修年找上門來，他也不怕。

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李修年竟然會來得這么快。

對于李修年的人品，他還是相信的。

要是沒有開荒成功，他是不會離開的。

而看他的表情和神態，也不像是開荒失敗的樣子。

那圖司空心頭有些無奈，要是李修年晚一點來就好了，偏偏挑在這個時候，在他出現突破征兆的時候，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嗎？

他還不能死，現在正是樹人族崛起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九音已經許諾過他，只要他們愿意盡心輔佐，來日若能統一妖族，便將他們樹人族列為九大天妖族之首，這可是比他們的祖先還要輝煌的榮譽。

而九音也非常大方，賜予了他們非常豐厚的資源，幫助他們快速進階，一個個修為全都有所突破。

那圖司空一開始還在懷疑，但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開始慢慢相信，九音應該就是妖皇的后代。

因為她身邊有很多的追隨者，一個個神通廣大，甚至比她還要厲害。若不是昔日妖皇有所安排，這些高手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追隨她。

而她也不愧是妖皇的后代，小小年紀便展現出超乎年紀的領導力和凝聚力。在她的治理下，蛇妖大軍紀律嚴明，戰斗英勇，完全不是像卡魯伊這樣小打小鬧的起義軍可以比擬的。

那圖司空相信，憑借九音的能力，假以時日，一定會成長為與八大妖王抗衡甚至是平起平坐的存在的。

所以，他絕不能讓李修年在這個時候攪了這個局。

他得想辦法解決掉這個麻煩，而方法顯然只有一個。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那圖司空不想這么做。

但現在，除了這個辦法，他又能夠怎么樣呢？

難道還能寄希望于李修年心地善良，不會與他計較嗎？

現在對他們樹人族來說，乃是最為重要的時刻，那圖司空身負重任，由不得他出現半點閃失。

因此，就算明知道這樣做不對，是會遭天譴的，那圖司空也不后悔。

因為他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只能這么做了……

他臉上的笑容重新變得燦爛起來，然后站起來，給李修年讓了一個位置，熱情地開口說道：

“李老弟，你怎么來了，我猜你一定會有好消息要告訴我，對不對？”

李修年并不知道那圖司空此刻內心的想法，更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通道一事其實是騙他的。

能夠這么順利地找到那圖司空，他此刻心里非常高興，笑著開口說道：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前輩，不錯，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要告訴您，我和紅葉以及那圖魯族長已經找到了在迷霧沼澤里面正常生活的辦法。”

“不僅如此，我們還發現了噬金蟲，將部落修建在它們巢穴附近，不會有其他強大的妖獸前來侵擾……”

李修年與那圖司空邊喝酒邊聊，講述了自己和樹人族這大半年所發生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作家這個身份的緣故，李修年故事講得波瀾起伏，還不經意地留下了一些懸念，每每說到驚險和關鍵處，一旁的桃夭也跟著緊張起來。

不過，她的關注點更多的還是他與紅葉之間相處的事情。得知兩人并沒有在一起的時候，她方才暗暗松了口氣。

不過，有一件事情她不知道的是，李修年和紅葉該做的事情其實已經都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