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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前女友報復我 第550章 遷徙
四盞聚光燈交織成熾白的光渦,將舞臺中央的男女籠罩在近乎神圣的光暈里,恍若命運欽點的眷侶。
而在光芒無法觸及的暗處,舞臺下的漆暗一角,柏木茉優苦澀垂首。從北原賢人當眾告白的第一聲開始,到雨宮雅柊在萬眾矚目中含淚獻吻,每個畫面都像慢鏡頭般烙進她的視網膜。
“你可真是個混蛋罪犯”
“難怪始終回避我的話”
柏木茉優低頭盯著腳上都沒來得及換下的室內鞋,低語自嘲道:“說什么欠我一回,可讓我做這種事情,你覺得一回真的夠嗎?你要讓我記恨你往后一生么。”她胸口堵堵地,像卡住一塊石頭那樣哽得難受。
“而且,怎么偏偏是今天。”柏木茉優喉頭顫動,努力壓抑著卡在喉嚨的哽咽感涌上眼眶,“.混蛋,你讓我往后怎么面對絮風。”
她梗著脖子,轉身離開這個令她極度討厭又萬分后悔的現場。
“不止我,往后一生,絮風也會狠狠地記住這一天。””
“一切都完了。”
她低頭走向體育館門口,盡量讓自己維持一點體面,別在這個地方失控。
身后的安靜結束過后,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突然炸響,幾千人軒然大波,震烈地驚呼聲,捧場地口哨聲,吵鬧地議論聲,金發女生背對他們離去,直到臨近體育館門口,她突有所感地步步駐足,僵滯地抬頭看向前方。
冬夜的月光像一層冷霜,覆在高梨絮風的肩頭。她只身獨站在體育館門口,表情怔怔柏木茉優身后的熱鬧光景。
看到這個樣子的絮風,一瞬間像逃避似地,柏木茉優倏忽挪開目光。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高梨絮風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要被夜風吹散。可這句夢囈般的低語卻成為壓垮柏木茉優的最后稻草,她喉嚨再也梗不住了,苦楚、自責、愧疚.壓抑不住的情緒一股腦沖上來,眼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淚珠簌簌滑落。
“對不起,對不起”柏木茉優的淚水失控地往下墜,哭地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更不敢說。
某種意義上,是她親手造成了這一切——將她身后的那一幕熱烈光景,親手鑄成了一柄刺向摯友的殘酷利刃。
緩緩回過神的高梨絮風也慢慢注意到了前方的金發淚人。
看到茉優飲泣吞聲地不停擦拭淚水,不明所以的高梨絮風以為茉優在為她難過。
高梨絮風勉強打起精神,走上前,雙手輕輕攏過茉優的肩膀,溫柔地拍打金發女生,努力讓自己一副正常的語氣安慰對方:“茉優,我都沒哭呢。沒必要為我難受啦,我可比茉優想象中要堅強得多。”
“看,茉優,我現在真的沒有事情。”高梨絮風輕捧起茉優濕潤的臉蛋,食指為她擦拭淚痕,強顏歡笑道:“我都過說過了,其實一開始,我就做好了被拒絕的心理準備,只不過.只不過今天就是稍微超出了那么一絲絲的預料而已。”
高梨絮風沒想到,她說完,茉優竟哭地更加猛烈,更加無法抑制。
“對,對不起絮風,真的,對不起。”柏木茉優聲淚俱下,嗓音失聲,甚至不敢抬頭看絮風的眼睛。
“哪有對不起,”她一哭,高梨絮風也漸漸壓抑不住哽咽了,明明心如刀絞,卻強忍著脆弱的情緒,像堅強的大姐姐安慰妹妹,溫柔輕拍茉優的肩后,哽哽咽咽地說道:“我真的沒關系,而且茉優已經提醒過我許多次,茉優真的別自責——”
話音突然哽住,高梨絮風的余光敏銳注意到,那個聚光燈匯聚,萬眾矚目的舞臺上,“剛剛結束擁吻的男生”,他的目光在搜尋之中投向了這邊。
當北原賢人的目光投過來的一剎那,高梨絮風匆忙將茉優按入懷里,用身體筑成隔絕視線的屏障。
她抱著茉優轉身,帶茉優走向體育館門口的外面。
“回家吧,茉優。”高梨絮風低聲說到,聲音輕得像是怕驚碎什么,“明天就是寒假了。”
夜晚的校園熄滅了大多數的燈光。
茉優一直在哭,抽泣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高梨絮風抑制苦楚,輕拍著茉優的肩膀,兩個人一起沿著暗淡的體育館大路,往峰高的校門遷徙。
校門外路邊停著一輛熟悉的私家車。
高梨絮風駐足,意料之中地喃喃了一句“媽媽。”
她牽著啜泣不止的金發女生走向私家車,打開車門,先幫茉優進車,自己再落座關門。
主駕駛室,高梨媽媽通過后視鏡觀察著坐上后車廂的兩位少女,一度欲言又止,又冥思苦想幾秒,才側身去看她們,語氣盡量輕松一些地問道:“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夜宵?”
剛才北原同學用校園廣播喊出的那幾句話,至少讓方圓一公里內的住戶都聽得清清楚楚。高梨絮風微微低下頭,低聲說了句“有點困了,媽媽。”
高梨媽媽頷首,回身坐直,雙手落在方向盤上,啟動車輛。
“那我們就回家。絮風,茉優。”
后排,才平緩了一點點啜泣勁的金發女生,不知是被剛才的對話刺激到了,又還是其它原因,再次繃不住情緒,失控哭泣起來。
行駛途中,高梨媽媽眼睛瞟著后視鏡里的金發女生,再次欲言又止。她有些不理解現狀。
女兒的樣子很好懂,顯而易見地在竭力壓抑難過的情緒,不想被媽媽看到自己在愛情中一敗涂地的難堪,可是茉優她為什么這么痛苦,難以自控地崩潰式的痛哭,居然比絮風更像是一個狼狽的失戀者。
“茉優她”高梨媽媽擔憂地問出口。
“沒,我,我只是,”柏木茉優哽咽難言地搶說道,“只是.”一切根本無法解釋,所有說不出口的難言之隱,只能全部化作更加難以抑制的嗚咽,更加泣不成聲。
茉優哭得說不出話,高梨絮風只能不得已強笑迎人地對媽媽說道:“原本精心計劃好的對北原同學告白的日子,喜歡的人卻先對別人告白了,是不是有一點狼狽呢。茉優她在為我感到難過吧。”
說完,高梨絮風側目看低著頭不停擦眼淚的金發女生。
雖然她對媽媽那樣解釋,可是,她心里也不太理解,明明在今夜自己才應該是最難過的人吧,但茉優的樣子,為什么看起來比她還要痛苦太多太多。
高梨媽媽沉默片刻,指尖輕輕敲打著方向盤。夜色中,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人生就像這條蜿蜒的公路,沒有誰能永遠筆直前行。那些讓你輾轉難眠的心事,那些看似無解的難題特別是愛情這道坎,其實每個人都得跌跌撞撞地跨過去。”
高梨媽媽從后視鏡里看了眼女兒紅腫的眼睛,聲音又放柔了幾分:“媽媽年輕時也以為,有些傷口永遠都不會愈合。”高梨媽媽伸開汽車的暖風,繼續說道:“但你知道嗎?后來我才明白,那些讓我們流淚的愛情,其實都是在給真正對的人讓路。現在你可能覺得天都塌了,可等到某天清晨醒來,你會發現心已經不疼了。那時候你就會感激這段經歷——它讓你更清楚自己要什么樣的幸福。”
高梨絮風無言沉默,媽媽們說的大道理無可否認,她內心也承認,但是這些道理,距離現在的她太遠了太大了,像隔著厚厚的毛玻璃看世界,模糊得讓人摸不著邊際,不是現在的她能夠真正感觸到的東西。
不過,她還是謝謝媽媽的安慰,心里懂得現在的媽媽肯定也為她而難過、難受。
“媽媽,我明白——”高梨絮風話還沒說完,身旁的茉優突然哭泣得更可憐了,她只好趕緊收口,安慰地輕輕拍打茉優的肩膀。
高梨媽媽意外,安慰女兒的話,好像沒對絮風產生什么效用,卻對茉優造成了極大殺傷。
“到底怎么回事”高梨媽媽內心不禁十分困惑。
眼見后視鏡里的金發女生哭得愈演愈烈,高梨媽媽只好迅速轉移話題。
“對了,茉優,絮風,昨晚我跟昭之商量,等你們放寒假,一起去夏威夷過冬,計劃都已經做好了,你們覺得怎么樣?”
“寒假去夏威夷過冬.”高梨絮風思緒一瞬發散,又迅速收回來。換作以往,她肯定非常高興,可現在,卻實在提不起什么心情,不過她并不抗拒,也認為自己需要一個旅行來療愈自己的機會。
高梨絮風遞去紙巾,柔聲對金發女生說道:“聽到了嗎茉優,一起去夏威夷吧。”
柏木茉優當然聽到了,她再次拭去眼淚,搖了搖頭。
她很想去很想去,很想陪絮風一起去,可現在的她去不了。
蠱病毒的副作用,讓她無時無刻都困意重重,一覺睡去很久很久。
高梨絮風握住金發女生的手,挽留道:“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曬太陽,一起游泳,如果茉優能一起去,肯定可以玩得更開心。”
柏木茉優再一次哭著搖了搖頭。如果她去了,很可能,反而會讓絮風更加擔心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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