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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開福地洞天 第192章 十王旒殊、妖靈入侵
福地,是一片廣闊疆域的中心。
正中屬于圣王內宮,然后是內城,供核心子弟繁衍修行。再然后向外擴散,是重巒疊嶂、山川湖河、古老遺跡等等。
再若向外廣泛延伸,才是福地各家靈山的領域。以及更為廣大的凡間俗世,億萬子民。
福地內的靈山,就相當于外圍各家靈山的投影。由于靈山底蘊的存在,經千萬年積累繁衍,投影成真,內外輝映。
所謂“陸地神仙”,就是掌控所有靈山底蘊及繁衍的當權者。圣王不出,陸地神仙便是當世最強。
一般來說,九境圣王更多相當于精神支柱、圖騰。因為每一位圣王皆是醉心天道,寄望晉升天仙,飛升宇外星河。
圣王、陸地神仙、小乘尊者、靈山神將構建出相輔相成的宏大體系,也是人間界古往今來屹立的根基體系。
想要闖破福地而出,首先必須闖出內城,再然后是浩大繁盛的內部靈山,再之后又要面臨外圍靈山
此刻,某個幽暗山坳的蔥郁大樹上。
一個朦朧身影隨風搖曳,若隱若現。一時似花草飄散,一時又似枝葉流離
瑤芝芝遁身于“繁花千訣”的掩飾下,觀望著周圍的環境。片刻后,暗嘆一聲,離開了大樹頂端。
她依然保持著若隱若現,飛速遁入一個隱蔽石窟內。
隨即散去法訣,恢復了身穿白裙的窈窕姿態,她蹙眉緩步行走,細細琢磨著對策。
逃出農祇福地的計劃,遠比瑤芝芝想像的更難。況且現在又是農祇福地封鎖期間,更是難上加難。
除非福地的小乘尊者或者陸地神仙,視若無睹,并不出手,瑤芝芝還有一線希望。
再然后,就只能希望福地內亂,無人管轄,瑤芝芝可以大搖大擺地離去。
可惜無論哪一點,都是不可能的
瑤芝芝感到煩惱,抬眼望向石窟內的一塊巖石,就更是煩惱上的煩惱。
巖石上,盤膝坐著一位秀麗無儔的女子,穿著月色裙衫,氣質冷清,正是姜泥。
“為什么偏偏撞上她”瑤芝芝有些不滿地撇撇嘴,刻意遠離姜泥,在另一塊巖石上坐下。
也確實是巧,瑤芝芝一路出逃,奮力逃出了內城,鉆進復雜的內部靈山區域,卻好巧不巧碰到了姜泥。
姜泥也在逃,二人迫不得已聯手。由于“繁花千訣”是醫家幻術,“月讀”更是幻術中的出眾神通,二人聯手居然效果頗佳。
眼看即將逃出內部靈山,卻又被福地的搜索阻止,不得已藏身在石窟內,苦思對策。
瑤芝芝也已經知道,姜泥出逃的情況和她一樣,都是逃婚。
二女起先同病相憐,但到了現在,卻又相互計較。
“你為什么不去嫁與葦馱,免得我一路奔波逃亡”
如此心聲,瑤芝芝和姜泥,都是一模一樣。
“喂,聽說你的‘月讀’之術,若是在小乘尊者境界,或是陸地神仙,便可籠天蔽地,稱之‘搜星月降’,乃是幻術大成神通?”
瑤芝芝扯了個話頭,打破沉默。
姜泥知道這是瑤芝芝在找心理安慰,緩緩搖頭道:
“我境界不夠,暫且達不到你說的要求”
姜泥說著,抬眼注視瑤芝芝,語氣加重說道:
“你我出了大荒遺川嶼之后,回到福地皆已晉升圓滿神將。若是不顧一切,拼全力沖破封鎖,也有許多把握。”
“只是你我須合力聯手,不可分心。想問問你,你可愿意搏一搏?”
瑤芝芝聽完姜泥所言,眨了眨眼,也是盯著姜泥,似笑非笑道:
“姜姐姐,咱們皆在農祇福地種心,方有了圓滿神將之境。若是不顧一切合力沖破,那便是公然叛逆,你可要想好了。”
二女回到福地后,各自在長輩安排下,挑選了適合靈山,已經成就了圓滿神將。
說起來,比陳浮生還快了一步。
但二女皆是農祇福地種心,相當于綁定了農祇福地。若真是撕破臉,福地圣王震怒,頃刻便能毀了二女的根基。
如此叛逆行徑,不可能逃得脫。
瑤芝芝又加一句:
“若成叛逆,你我靈山底蘊被剝奪,形同廢將,立刻便是跌落境界”
姜泥依然是臉色冷淡漠然,平靜說道:
“叛逆又如何,只要咱們出了農祇福地,那便海闊天空。什么長老會決議,也不必放在心上。”
瑤芝芝看出姜泥的決心,只是笑了笑,說道:
“你若廢了,天下何處可去?嫦門也留不得你,叛逆便是與圣王作對,哪一家福地都視你如禍患!”
姜泥不知想到什么,也是淡然一笑:
“嫦門不留,那我便去寶騎鎮。”
她的話音中有一絲柔軟,似乎天下之大,寶騎鎮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最應該去的地方。
瑤芝芝自然是知道寶騎鎮,不禁也是笑了笑。但她隨即又收起笑容,暗暗摸了摸腰間藏好的玩偶。
“哼,你去寶騎鎮,我也去寶騎鎮。還要比你先去一步,更快一步”
瑤芝芝如此想著,嘴角又再泛起笑意,握著玩偶,又再暗暗想到:
“也不知陳白師兄,還在不在寶騎鎮”
距離瑤芝芝和姜泥藏身山川不遠的地方。
一片暗淡的沼澤地里。
霎那間,自泥土里,一朵嬌艷的花骨朵,驟然突出。
隨即,花骨朵迎風怒放。
枝上攀藤,藤上增葉,繁復多變,花蕊綻開。
不過片刻,無數枝節藤蔓托舉而生的嬌艷花朵,凌空而起,搖曳多姿。
花朵的每一片花瓣,猶如美人臉目,美艷絕倫。
只是此刻天色將暗,四周沼澤腥晦污臟,這一朵嬌艷的花兒突兀而出,顯得詭異無比,令人悚然。
一雙白皙如玉的纖足,從花蕊里邁出,輕輕踩在污穢的沼泥上。
隨即,秀美誘人的玉足前行,漸漸走出一位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姿態極優雅的絕色妖嬈女子。
這女子云鬢高挽,僅披一件薄如蟬翼的輕紗,絕妙之處隱約浮現,令人血脈賁張。
女子額前眉心,虛浮一片花草狀圖案,色澤時紅時暗,更襯托得她的美艷容顏逾發的妖異,不似人間。
“呵,農祇福地”
嬌艷女子目光眺望,似乎眼前的重巒疊嶂并不能阻止目力,已經望出百里千里之外。
“人間、人界果然是美妙。吾若能占此根基之地,九境圣王唾手可成!”
她喃喃低語,眼中遠望,既有羨慕,又有野欲,
這個嬌艷女子正是“近古十兇”之一——
十王“旒殊”。
她所說“九境圣王唾手可成”,其實也不算是大話。
近古十兇皆是妖靈王族王血,與人界不同。不論冥界或是昊界,非人類種族,皆以血脈為根基。
毫不夸張的說,王族妖靈,出身就是“預備役圣王”,遠比人間界的圣子、儲君等等天才有根基底氣。
畢竟人間界還須修煉,還須種種運氣機緣。
萬年前,中州中興大世,卻被“前古十兇”攪亂天下,甚至有顛覆的危險。人皇挾人間大勢,無數修行者前赴后繼,再才平定十兇之亂。
以此歷史,足以證明“十兇”的實力和兇殘。
旒殊眺望周圍環境,玉足緩緩前行,每一步,都落下妖異晶瑩的花瓣。
花瓣在泥中幻化、變動,又再茁壯成長,眨眼間便形成一個個身形各異,外貌俊美如妖的仆從。
這些仆從,看似與人族一樣,但卻雌雄同體,男女難辯。每一個皆是身軀優美,氣質超群。
不過片刻,已經有三四十個仆從,尾隨在旒殊身后,恭敬有禮,沉默隨行。
旒殊緩緩止步,目光一掠,看向身后的仆從。
其中一個高挑的仆從上前一步,仿佛是首領,躬身道:
“十王,既已來到農祇福地,奴婢請問從哪一方開始殺戮?”
“殺戮”兩個字說得很輕松、很平常,似乎在這些妖靈奴仆看來,農祇福地不過如此,盡可殺戮。
其實,妖靈之族的戰斗意義就是“殺戮”,特別是針對人間界。
因為在妖靈眼中,任何非我族類皆是卑賤、塵泥,而人間界的人族,更是最卑賤低下的螻蟻泥灰。
在每一個妖靈的心目中,只有高貴的妖靈,才是三界的統治者。非妖靈者,要么為奴、要么殺戮,皆是理所當然。
但在三界歷史上,恰恰又是妖靈一族的歷史最為復雜不堪。所以也造就了妖靈極為特殊、扭曲的怪誕心理。
十王旒殊的目光掠過仆從,再次望向廣遠的山川,隱隱有些不屑,低語道:
“爾等先熟悉環境,契合血脈,力求一戰覆滅農祇福地,為吾所有。”
眾妖靈仆從躬身領命,全都默默調息,凝聚精神。
妖靈族的特點,便是可以附身修行者,十大派系的修行精義,皆可掌控通曉。
這也是旒殊入侵農祇福地的底氣。
對于“十兇”來說,單一的福地并無多少威脅。
畢竟面對“近古十兇”,陸地神仙由于忌憚,并不敢出戰。
除非是幾個福地聯手驅逐,而且需要大量圓滿神將當炮灰,以及少量手段強橫的小乘尊者打底。
圣王不出、陸地神仙不出,“十兇”入侵任何一個福地,都是立于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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