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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之輪回軌跡 第十九章 土(其二)(4700)
“嗯……”
這名中年人在聽到土的話語之后,卻是長時間不語,像是在權衡這樣做的收益一般,隨后,他就對旁邊的隨從吩咐了一下,便轉頭看向了土,依舊是和顏悅色的看著她,繼續說道:“原來是遭遇了如此變故的打擊,倒是可以理解,只是這十年來,乾坤世界隕落的門派卻是數不勝數,若要查找,還需一一核對,姑娘若是有心,不如將那自己門派的細節回憶一番,然后交與吾等,再為你主持公道如何?”
說完,他也是直接將這所謂功德之士的介紹,化作一道發出金色光芒的紙質卷軸,讓其從空中慢慢飄過,落入到了少女的手中。
“……我知你心中有惑,所以將此卷軸贈送于你,為你解惑,你可在疑惑解開之后,再做決定也不遲。”
土聽言,卻是有些疑惑的接過了這個沒有讓她感覺到危險的卷軸,但在打開的一瞬間,這卷軸就化為一片青煙消失不見,而她的腦海中開始出現了一系列關于功德是什么,功德的力量體系分級的介紹,不過一瞬間而已,太過大量的信息直涌入他腦海里,頓時她覺得整個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直到數秒以后,她才徹底穩定下來,同時,她也開始回憶思考起這段信息來。
原來,這功德體系和她所修行的武者之路,實際上是兩個完全不相干的體系,不同于她所修行的這武者道路那樣,是根據人一步步修行,從生命本質和特征方面劃分為凡人、宗師、宗師巔峰、武圣、人仙這樣的區別。
在功德體系中,整個力量體系都被簡化了,按照這卷軸的說法,它只會根據功德獲取的大小,提取出位格,再然后分為了士,大士,至人這三個層次,而拋開那不知是何種概念的至人,土已經知曉,光是這士和大士,就已經涵蓋了整個宗師到人仙的全部境界了。
但如果僅僅只是特性不同,還不足夠說明這其中區別,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功德之數,對于功德士們來說,即使不去做任何修行,功德都可以讓他們事事順利,長命數百載,資質過人,功德越多越是如此,除此之外,這功德還可以向天禱告,求天必應,仿佛如意,如果她愿意成為功德之民,那就可以用功德來換取任何他們想要的力量,不管是過去是否有過,或者是幻想出來的,只要能夠付出價值這力量的功德,那么她就可以獲得這力量。
“……不同于我修行的武者之路,而是全憑所謂功德來決定的道路嗎?”
土沒有急著做出選擇,她只是呢喃了兩句,隨后眼睛盯著這被稱之為功德大士的天外之人,似乎想要看出來什么東西來。
誠然,對方給出來的條件足夠優渥,甚至于可以讓她一步登天,可以直接依靠這功德之力將自己推動到那傳說之中的人仙層次,但是她卻依然本能的就察覺到了違和之處。
是的,土一直都不是一個聰明人,至少在常人看來,她確實不是一個聰明人,只是她比起那些自詡聰明的人們比起來,僅僅是多了一些直覺上對于危險和真假的判斷而已,若是用這方世界的武道技藝來說,可名為‘至誠之道’,正是取自‘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正因為這至誠之意,她才本能的感覺到不妥,而這時,她抬起頭來,想要再詢問什么時候,她就看到那儒雅男子此刻也是站立不動,就和那些仆從一樣,全部都立在這荒野之中,一臉肅穆的看向天空,似乎在朝拜著什么東西,緊接著,就見一輪巨大無比的奇異造物閃現又消失,那是一個光看著就讓人渾身戰栗的東西,說不出具體是什么形狀,仿佛比整個天空,比整個世界還要龐大一般。
“功德之輪。”
不需要語言,不需要認知,土忽然間知道了眼前這輪金色光輝到底是什么,這就是功德之輪,雖然不知道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為什么功德之輪會出現在他面前,但是那種獨特的認知感讓她知道,眼前這就是功德之輪,絕對不會有任何的虛假。
此刻,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渾身暖洋洋的,這是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若是有功德之人用測試器就能看到,她此刻渾身上下都有金色光芒冒出,而她甚至從功德之輪上感知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只要她愿意加入功德之輪,那么她不僅會升華成為功德大士,還會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升華為至人,功德至人,從此以后,她就能擁有多元宇宙中的至高權柄,無量威能,無量壽命,不死不休不滅,立地達到此方世界的頂點。
這種感覺,讓土不由自主的想要向這功德之輪移去,盡管她沒有在物理意義上進行移動,但是她本能的知曉,這是一種生命本能的追求,是對更高的壽命,更高的威能,更高的生命狀態,生命本質上的升華等等,這都是她在潛意識里想要得到的東西。
可是……
“那他們呢?”
沒有人聽到此刻土在心中提出的詢問,但是那名個名為功德之輪,高到讓她都無法想象,抵達了生命彼岸的偉大造物,在這一刻卻有些出乎了土的預料,隨著一陣溫和的光芒的注入,她這個小小武者,在無意之中,就得到了這個偉大造物的回應,也讓她在這恍惚之間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是以前的乾坤世界,中央之洲的靈脈之處。
中州,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方地域,正是位于乾坤大陸處在中心位置的一片遼闊土地。
而這名為太初山的靈脈,方圓千里,橫跨數洲,正是整個乾坤世界風水龍脈之地中的一脈。
太初聯盟。
這是一共由兩百多個宗師級高手,包括三十個世家、門派、組織的成員所組成的超級聯盟,當然,其中的宗師高手并不全部都是來自這些世家、門派、組織的,也有一些散人也是加入到聯盟中,更有一些依靠關系,依靠利益,依靠親緣等等加入進來的,當然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特例的,完全憑借著自己心中的‘義’加入的人,比如說土的父親,只是從數目上而言,僅有少少幾個而已。
此刻,土的父親正手握一只精美的毛筆,他一揮而就,寫出了一個大大的靜字,這字蒼勁有力,筆老墨透,從字而看,明明只是一個中年人的外貌,卻給人一種觀遍了人生百態的感覺,字形圓潤而不圓滑,寫完這字后,他就放下了毛筆,靜靜的看著這字,良久后,方才嘆了口氣。
在他的身旁,此刻正坐著一名老者,這老者恭敬的說道:“老爺功力日益精進,這字也是寫的極好,那怕是我這未曾習武之人看了也覺得心中靜了下來,可為何老爺卻在此嘆息?”
這個時候,這位中年人卻是和老者都待在一間不大的靜室之中,這靜室是這靈脈之巔的核心,而在這靜室外則是各種古代廳堂,以及別的廣場房間之類,所有的房間以及周邊土地,構成了這個古樸建筑群,理論來說,這是只有大富大貴之人,才可能擁有的土地。
中年人慢慢的站了起來,他走到窗戶旁看向了外面,在那里大堂明亮,隱約有喧嘩聲傳來,儼然是在進行著聚會,在他那超越凡人的耳力作用下,他能夠很清楚的聽到,那些實力最低都是宗師,有了一絲氣勢的武者們正在吃喝交談,交流著相互之間的武學,同時商量如何擊敗某某魔門人員去揚名等等。
這時,中年人才轉過頭來,看向這老者說道:“當今之世,實在太過安逸,如今那惡獸潮群的誕生,卻還在執著于和那魔門爭奪個名分,明明危機已經臨近,可惜……”
老者愣了一下,隨后恭謹的說道:“老爺,若是如此,您又為何出關呢?要知道,您在三年之前已經到達武圣之境,離那武圣巔峰更是只有一步之遙,如果現在放棄沖關,豈不是損失巨大?而且,小姐她還只有五歲,自從母親離世之后,卻是離不開您……”
“因為放心不下。”
中年人沉默半餉,搖了搖頭道:“這次的事情我是不得不出手,因為牽連實在太大,繼續這樣鬧下去,我擔心整個這惡獸潮群會鋪天蓋地而來。誠然,在之前我測試的時候,那惡獸對我無害,我也能讓門派置身事外,可那些被惡獸攻擊之人又有何辜?那功德大士打著協助我們的名號,卻讓我察覺到其中貓膩,近日……我便要去向其討要一番說法。”
老者聞言,也是默然,隨后朝中年人鞠了一躬,隨后說道:“原來如此,只是老奴不懂,老爺為何不發動整個門派以及朝廷的力量,卻要孤身犯險?”
“因為我若是發動他們,成功還好說,但如果最后還失敗,就是牽連了他們啊……”
中年人又嘆了一口氣,但還是說道:“俠者有大有小,大者為國為民,為之以秩序,可以惠及千百萬人,可以仁義于天下,小者行俠仗義,縱然有時會失了偏頗,但也能對最不穩定的混亂之地帶來基礎的秩序,所以,即便有著自我私心,但滿腔熱血還在這,我當真是舍不得讓他們亂來……”
“嘿嘿……”
這個時候,一個笑聲從屋頂上傳來,老者臉色大變,立刻就要呼聲喝起,而中年人卻是一揮手阻止了他,只是看著屋頂,淡然說道:“既有客從遠方來,何不下來一敘,我保證這屋中絕無陷阱,若有,不等客人出手,我直接打破便是。”
“好,好個太初聯盟魁首,倒是坦坦蕩蕩,可惜,若非你要阻我等大計,我還真不介意將你收入功德集團……”
聲音落時,一道金光就從屋外閃了進來,老者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看時,一個容貌普通的儒雅男子出現在了這個身著武服的中年人面前……
“原來如此,今天早上時我就感覺到心神激蕩,分明是心中靈覺示警,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感覺到禍福,更是可以感覺到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比如我就有預感,今天晚上我必與客人有一見,所以我就特意在這靜室內等待客人了,只是沒有想到,客人倒是坦蕩,直接承認了這些陰謀全是自己所為,那么想來,是志在所得了?”
老者幾次想要說話,但都沒能開口,他見得這中年人只是揮手,他已明白其志,為二人準備了茶具,又泡了壺茶,之后再為二人倒滿,這時,這名儒雅男子也是毫不客氣,直接坐在了中年人的對面,舉杯致意,然后一飲而盡,這才說道:“雖是九成九勝算,但我為你的大俠仁義而敬,聽得出來,感覺得到,你是真心的行大俠之義,絕非虛言相欺。”
中年人聽后,沒有立刻回話,只是滿飲一杯,隨后反問道:“那又如何?空有俠者之道,在這功德大勢面前,卻恍若螳臂當車,但想來你也知道,我這人天生就是個硬骨頭,不知道妥協,不過我倒是想要知道,你們口口聲聲所謂的勸善,當真自己也信?”
儒雅男子一笑,他就說道:“是,勸善的力量,向上的本質,這就是功德了,功德本身并不算是善,而行功德大道的我們才是善……那你可有想過,那被你口中的‘惡獸’討伐的無辜之人,或者說是‘罪民’,到底是從何而來呢?”
中年人不語,這時,儒雅男子卻是繼續笑道:“不錯……功德是勸善,但是掌握功德的人卻不一定是向善,人心本質上是灰色的,有好也有壞,而功德卻論行不論心,因此就有了惡人成為了功德之民,功德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向上的階梯,就是貨幣,其實就是想要扭轉這一切,可惜依然無甚效果,因為功德本質上是工具,真正使用他的人是善,那么功德就善,是惡,那么功德,以及這惡獸,就是赤裸裸吃人的東西,罪民們,就是被吃掉的那些人。很可笑,是不是?”
儒雅男子就這么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似乎根本不打算掩飾這些。然而中年人聽到這里,卻是忍不住問道:“既然你們都能知道這些,為何卻不改變呢?”
儒雅男子此刻卻是嘆息了聲道:“因為,至人無己啊,當然還有機會,不過你卻不能知曉了,總之……”
說完,他卻是認真肅穆的抱拳對這中年人說道:“……話已至此,我就不再多言,也該送你上路了。”
聽到這里,中年人也是還了一個抱拳,然后就擺出了準備戰斗的拳架之勢,冷冷說道:“既如此,這黃泉路上可未必只有我一人……放馬過來便是!”
而就在這中年人擺出拳架之時,這一切的幻影都化作了不存在的泡沫,只剩下少女依舊獨立于此。
土沒有說話,也說不出話來,她現在心中一時情緒激蕩,了解到了父親死亡的真相之后,她對這個世界,以及功德之輪這個‘東西’的想法,可以說即是生氣,又是悲哀。
她氣的,不僅僅是父親的死,更是將整個世界放大到了她都難以理解,難以想象的‘多元宇宙’的程度之后,人們依然是爾虞我詐的局限性,悲的則是這被帶上了‘上善’之說的功德,卻也不過和那些披著一層光鮮亮麗的偽君子一般,只是徒有其表而已,用來欺騙蕓蕓眾生的托詞而已。
(難道說,所謂的善惡,只是基于我現在自己個人的理解?這個世界之外,對于善惡的定義,已經完全不同了嗎?)
疑惑、不解,土在心中默默質問功德之輪,這是一種來自心靈的拷問,一種從心靈層面發動的審視,是不會因為土的所想,所為而弄虛作假的,當然,也無法弄虛作假。
于是,功德之輪再一次散發出溫和的光芒,而隨著信息的再度涌入腦海,土知道了更多的,她所未曾見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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