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暗涌

聊齋劍仙 第四百八十八章:暗涌

清晨，朝陽初升，玉虛山，云海茫茫，霞光萬道，成群的白鶴靈禽翱翔群山云海間，更有千丈飛瀑從山巔垂落而下，猶如銀河直落九天，一派仙家盛景。

這時候，一道虹光自遠處向玉虛山飛來，那是一個仙風道骨的白袍道人，駕馭一道長虹，從遠處天際向玉虛山御空飛來。

“太真脈主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賜教。”

玉虛山內，一道聲音隨之響起，緊接著也見一個身形清瘦、氣質出塵的道人自玉虛山內御空飛出，正是道門玉虛一脈的脈主玉虛道人。

而遠處駕馭長虹飛來的道人，則正是道門太真一脈脈首太真道人。

“玉虛脈主。”

見玉虛的身影出現，太真的身影臨近后也隨之停下，看向玉虛一拱手行了個道門禮儀開口道。

“如今天下爭龍，大勢已明，唯唐王與無雙侯之爭，而天命在李，如此情況，玉虛一脈還不出手嗎，我道門三脈一體，當一起輔佐唐王，順應天命。”

太真道人看向玉虛道人開口道，卻是如今他道門雖然和佛門一起支持李唐，但是他道門三脈中的玉虛一脈在玉虛道人的帶領下卻并沒有參與進來，并沒有如他們一樣一起支持李唐來對付無雙侯陳川。

“太真脈主是來做說客的？”

玉虛道人聞言則是臉色平靜不變，看向太真道。

“不錯，如今天下三分，局勢已明，衛家雖有衛無雙，但并無不算大威脅，唯有無雙侯陳川，此次唐王欲徹底除去無雙侯陳川，一統天下，匡扶亂世，我道門，也當順應天命。”

太真道人也不否認，再次道。

玉虛道人聞言卻搖了搖頭，看向太真道。

“昔日妖主入侵我玉虛山，若非無雙侯出手，我玉虛山就算最后能擋住，但也少不了流血犧牲，不知要死多少門中子弟，此情此恩，我玉虛山不能忘，今天下爭龍，我玉虛山將會關閉山門，不會參與其中，既不會逆天而行，但也不能恩將仇報。”

昔日妖主率領諸多妖王入侵懸空山欲奪妖皇鐘時，若非陳川出手，就算他玉虛山最后能撐到太真、上清兩脈的人來支援，但也絕對少不了死傷慘重，而正是因為陳川的出手，當日他玉虛山才會徹底成功的抵擋住妖族而無人死亡，不管當時的陳川是不是另有算計，但是這份恩情，卻是實打實的。

所以今日天下爭龍，他玉虛山并沒有參加去協助李唐，因為他玉虛山做不出這種恩將仇報的事情。

而且再一個，玉虛道人心中也不想與佛門合作，自古以來，他道門和佛門雖然都是正道魁首，但有道是一山還不容二虎，同為正道魁首，那究竟誰該聽誰，為此，佛道之爭從古至今其實也一直沒有停過。

“玉虛脈首太過重情了，無雙侯此人心機深沉，或許當日出手，就是想到有今日，以昔日恩情束縛住玉虛脈首。”

太真道人繼續勸說，他覺得以陳川的心機，當初妖族入侵出手，說不準就是預料到了今日，所以出手讓玉虛一脈欠他一個人情，目的也就是為了今日。

不過玉虛道人卻是不為所動。

“不管是與不是，但是昔日之恩情，確實真真實實，我道門乃名門正派，焉能做出那等恩將仇報之事，況且，與佛門合作，還讓區區一個圣心齋來主導指揮我道門做事，太真脈首不覺丟人嗎，我堂堂道門，什么時候論道她人來指揮我等行事了，還是一個天人都不到的女人。”

說到這里，玉虛更是止不住冷哼一聲，他一直看不慣太真、上清兩脈與佛門走近，尤其很多時候行事居然還要聽圣心齋的指揮，區區一個圣心齋，連天人都沒有，居然指揮他道門行事，簡直是奇恥大辱。

“天下原本道為首，焉能與佛平齊名！”

玉虛道人再次開口，說完這一句，開口不再多言，直接對著太真道人一揮手。

“太真道人請回吧，我玉虛一脈不會逆天而行助陳侯對付李唐和同門，但也不會與佛門合作還聽一個女人的指揮協助李唐來對付陳侯恩將仇報。”

說完，玉虛道人的身影直接飛會玉虛山內。

太真道人臉色變了變，但是面對玉虛道人這般堅決的態度，也只得無奈離開。

與此同時，漢中，天心山，圣心齋駐地。

祖師殿中，李師師白衣，雙手合十閉目靜靜的跪在圣心齋祖師像前。

自上次漢中自己師尊代天選帝陳川出手和自己師尊這邊徹底撕破臉皮之后，李師師就獨自回到了圣心齋。

她做不到再去欺騙陳川的感情來幫助自己師尊對付陳川，但也有些做不到反過來幫助陳川對付自己師尊等人，所以就獨自回到了圣心齋，每日來祖師像前跪拜，只想今后再不理紅塵俗世，常伴青燈。

這時候，背后有腳步聲傳來，聽腳步聲和感應的氣息，李師師知道是自己師尊來了，卻讓她心中一緊，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自己師尊來找自己。

“師師。”

趙青璇聲音想起，從門口走進來，看著閉目跪拜在祖師像前的李師師。

“師尊。”

聽到自己師尊叫自己的聲音，李師師不得不睜開眼睛，轉過頭起身行禮叫了一聲，露出一張相比往日明顯憔悴的面容。

“讓你受苦了。”

看到李師師的模樣，趙青璇似有些不忍，輕嘆一聲。

李師師聞言一咬牙，沒有說話。

見李師師沒說話，趙青璇當即又道。

“不過為了天下蒼生，就免不了這樣，犧牲自我，成全大我，犧牲小愛，成全大愛，這也是我圣心齋一直以來的責任和使命。”

“昔日你師伯以身飼魔，犧牲自我乃至生命，最終才能擊殺魔主阻止一場天下大劫，當初若沒有你師伯的犧牲，也就不會有今日的我們，世間的安穩，蒼生的太平，始終要有一些犧牲才能換來的，師師，這些，你能明白嗎，沒有小我的犧牲，又何來大我的安穩。”

“四百年前祖師創立我圣心齋立志守護天下蒼生，如今祖師雖已不再，但我等后輩子弟，當繼續遵行祖師的意愿，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

“如今的天下，正值大劫，百姓疾苦，需要我們的犧牲，更需要你的犧牲，才能化解這一場滔天大劫。”

“師師，我們需要你，天下百姓，更需要你。”

李師師面露更痛苦掙扎之色，艱難的抬起頭，看向自己師尊。

“如今陳川得少商劍認可，實力大增，唯有你，方能幫助我們除去他。”

趙青璇再次開口，目光緊緊的看著李師師，語重心長道。

“陳川此人面善心毒，表面大仁大義，行事卻不折手段、兇殘狠辣，乃真正大奸大惡之人，你千萬不要被他的表面所迷惑，被感情遮蔽雙眼，此人要是不除，真要讓此人打敗唐王奪得天下，對于整個天下，對于整個世間蒼生，都將是一場不可想象的大劫，整個蒼生都將陷入其殘暴的統治之中，生靈涂炭、血流成河.....”

“師師，我們需要你幫我們將陳川迎來，助我們除去他。”

“不行。”

李師師聞言不由痛苦的閉上眼睛，搖頭痛苦道。

“師尊，陳侯待弟子一往情深，弟子實在做不到利用這段感情來對付陳侯之事，你就放過弟子吧，從今以后，弟子只想常伴祖師，常伴青燈，不問紅塵，師尊就忘了弟子吧，當沒有我這個弟子。”

李師師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哀求，一邊是教導養育自己的師尊和師門，一邊卻是對自己一往情深的摯愛，這種陷入中間的痛苦，唯有李師師自己能體會，她現在只想常伴青燈，從此不問紅塵之事。

“師尊知你痛苦，知你重情重義，但是世事如此，若非必要，為師也不想逼你，但是如果陳川不除，以此人天資，今后若再做突破，天下恐真再無治其之法，到那時，真待此人打敗唐王奪得天下，不僅是蒼生之劫，更是我圣心齋的滅頂之災。”

“以此人之狠辣，一旦奪得天下，必將覆滅我圣心齋，到時我整個圣心齋，都將萬劫不復，為師，還有你的那些師妹，都將成為陳川的劍下亡魂，真到了那個時候，那等局面，你真的愿意看到嗎，眼睜睜的看著為師和你的諸位師妹慘死刀劍之下。”

趙青璇則再次開口，祭出殺手锏，以自己和整個圣心齋對李師師的感情來逼迫。

“我！”

李師師痛苦的低下頭閉上眼，雙眼的眼角處兩行清淚滑落。

“師師，就當是為師求你。”

噗通。

趙青璇突然對著李師師一下子跪了下來。

“師尊！”

李師師臉色大變，趕緊上前要拉趙青璇起來，大腦也是一片空白，趙青璇卻是反拉住李師師雙手。

“如果你答應為師，為師就起來。”

“我——”

李師師痛苦艱難的看著自己師尊，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師尊會用下跪來逼自己，整個心都像是一下子被利刃插了一劍一樣，最終艱難的點頭。

“好，我答應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