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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大秦質子 惠文篇六
梁國,都城大梁。
大梁城內的一座戒備森嚴的將軍府后院,數十年以來一直率領著魏國及梁國大軍東征西討、立下了赫赫戰功的老將軍龍賈此時正手捧一卷帛書,臉上滿是無奈之色。
“還記得當年我魏國士卒是何等的英勇。少梁一戰,更是以絕對優勢擊敗了來勢洶洶的秦國大軍。”
“再看看如今,曾經的霸主魏國早已經分崩離析,魏軍士卒也沒有了當初的銳氣。”
想到這里老將軍龍賈似乎是心有所感,一陣帶著無限愁苦的悲嘆由其口中緩緩吐露而出。
“唉……”
數息之后,老將軍龍賈的長嘆之聲漸漸消散,他的目光也緩緩上移并最終落在了自己面前的一位中年人的身上。
“犀首先生,難道我梁國未來就只能為那強大的秦國所壓制了嗎?”
沒錯,老將軍龍賈眼前的這名中年人正是如今名滿天下的名士,有著“犀首”之美譽的公孫衍。
自從那年和還是王孫的嬴駟分別之后,公孫衍便孤身前往山東列國,尋訪名師益友、增長博聞見識。
在此過程之中,犀首公孫衍的大名也因為其旅途之中的一場場切磋辯論,而逐漸在整個天下之間傳揚。
也就是在不久之前,當犀首公孫衍抵達梁國的消息逐漸傳開之后,早就聽說他大名并對他仰慕已久的老將軍龍賈親自前往他所居住的館舍,邀請他前往自己府中暢談一番。
自此之后,犀首公孫衍便以貴客的身份在將軍府中住了下來。
此番老將軍龍賈之所以會在公孫衍面前訴說自己心中的苦悶并向他求教,就是因為他希望眼前這位名滿天下的“犀首”可以給他一個完滿的答案。
可惜啊,雖然老將軍龍賈心中期盼,但是公孫衍所說的話語卻終究要讓他失望了。
輕輕抬起頭來,那充滿智慧的視線與老將軍龍賈對視良久,公孫衍這才將自己心中所想緩緩吐露。
“老將軍剛剛也說,百年之前魏國在與秦國的爭鋒之中是占據上風的,如今卻為秦國的強大國勢所逼迫。從魏國與秦國之間的強弱轉換之中,我們不難得出一個結論。”
“是什么結論?”當對面的公孫衍說出這番話語之后,老將軍龍賈連忙出聲追問道。
面對老將軍龍賈的追問,公孫衍先是一陣的沉默,然后才緩緩吐露道:“秦國的強大絕非一日之功,也絕非一人之功。”
“近百年前,烈王回返秦國變法圖強,拉開了秦國重新崛起的序幕;數十年前,一場秦國對三晉的戰爭以及其后的曲沃之盟,奠定了秦國天下霸主的地位。”
“過去十數年之間,已然成為了天下第一強國的秦國并沒有急于東出。反而是在孝王帶領之下一邊大力修筑國內水利,一邊埋頭夯實自身的根基,秦國這才擁有了如今這般幾乎無可匹敵的強大國勢。”
話到這里公孫衍忽然從自己的坐席之上站了起來,向著對面的老將軍龍賈拱手一禮。
“如今秦國新王繼位,此番正是他銳意進取的良機。”
“一位雄圖大略、有囊括寰宇之雄心的君王,輔以一個國勢昌盛、軍力強大的國家,公孫衍相信未來的秦國必然能夠大出于天下。”
犀首公孫衍的這番話語剛剛落下,坐在其對面的老將軍龍賈臉上已然充滿了凄然的神情。
雖然老將軍心中不愿意承認,但是天下形勢已然明朗。
秦國,這個從一方小部落崛起的國家,如今已然成為了華夏西部乃至整個天下之間如同龐然大物一般的存在。
秦國周邊的國家或是如同義渠、蜀國一般被其所吞噬,或是如同巴國、魏國、韓國一般向其臣服,除此以外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了。
想到就在將來的某一天自己所處的梁國會面臨秦國大軍的強大攻勢,老將軍龍賈的心中一陣凄然之感浮現。
恰在此時目光再次看向身前公孫衍的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帶著幾分期盼急切問道:“不知犀首先生有何良策,可以救我梁國于水火之中。”
感受到對面老將軍龍賈那無比渴望的神情,公孫衍沒有半分猶豫地輕輕搖了搖頭。
“老將軍,公孫衍也是秦人啊。”
聽到公孫衍的這一句話語,老將軍龍賈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將軍府的后院之中一股良久的沉默悄然而起。
翌日清晨,當那一輪朝陽緩緩出現在了地平線之上時,將軍府側面的一個小門卻是被緩緩開啟。
數息之后,身穿一襲墨色服飾、腰間佩著一柄長劍、手里還牽著一匹良駒的公孫衍緩緩出現在了這道小門之前。
帶著幾分留戀回望了身后這一座自己也算住了許久的地方之后,公孫衍就準備經由眼前小門悄悄離開。
恰在此時,他的身后忽然傳來了一聲有些熟悉的呼喚。
“犀首先生慢走。”
聽到這道聲音,公孫衍回頭去看,就發現老將軍龍賈正帶著幾名侍從向著自己此刻所站立的地方快步走來。
等到了近前,老將軍龍賈先是看了看公孫衍的這一番打扮,再看了看此刻他手中牽著的那一匹良駒,臉上頓時出現了一陣了然的神情。
“犀首先生可是要走?”
聽到老將軍龍賈的詢問話語,公孫衍的右手松開手中韁繩,向著他無比鄭重地躬身一禮。
“不瞞老將軍,公孫衍確是準備要走了。原本該親自向老將軍辭行,但是又怕老將軍執意挽留,所以這才生了不告而別之心。如今既然老將軍已經知曉,那么公孫衍正好向老將軍當面辭行。”
聽到公孫衍這一番話語,老將軍龍賈便已經明白眼前這位“犀首”先生去意已決。
無論自己今日如何挽留,也不可能將其留下了。
帶著心中的幾分遺憾之情,帶著眼中的幾分欣賞之情,老將軍龍賈向公孫衍輕聲詢問道:“先生此行可是回返秦國?”
“正是。”公孫衍的目光不由看向了西方的天際,那個方向正是他從小長大的故鄉,“公孫衍是秦人,也是時候該回到自己的母國了。”
話到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公孫衍的嘴角忽然泛起了一絲笑容,“更何況公孫衍還曾答應那人,未來必然會再與他相見。”、
眼見此刻公孫衍臉上的神情,老將軍龍賈知道眼前之人,恐怕是與自己所效忠的梁國失之交臂了。
既然對方已經去意已決,那么老將軍龍賈卻也不好再出聲挽留了,當即向其拱手一禮道:“先生既然執意離開大梁,我自然也不好說些什么了。只是單單一匹馬恐怕未免太過寒酸,還請先生稍待,我即刻命府中侍者前去準備馬車。”
“不必麻煩了。”出聲攔住了老將軍龍賈接下來的打算之后,公孫衍先是向其躬身道謝,然后捋著身旁這匹良駒的鬃毛帶著幾分灑脫說道:“公孫衍倒是覺得這一人一馬,倒是頗為瀟灑自在。老將軍,你我后會有期。”
“先生,后會有期。”
說完向著身后的老將軍龍賈再度躬身一禮之后,公孫衍牽著手中良駒自顧自地走出了將軍府。
許久之后,望著已經沒有了公孫衍身影的前方,一聲長嘆從老將軍龍賈的口中緩緩吐出。
“犀首先生,愿你我再見之時,不會兵戎相見。”
離開梁國都城大梁之后,一人一馬瀟灑而行的公孫衍一路向西,向著秦國最東方的宜陽之地快速趕去。
一日,在途中一個城邑進行了一個簡單的休息之后,公孫衍騎著身下良駒再次踏上了回返秦國的旅程。
恰在此時,距離公孫衍對面不遠處的地方,卻是迎面走來了一支人數眾多的隊伍。
從隊伍之中那身著墨色甲胄的士卒,以及那一面面飄揚的墨色旗幟之上,我們可以獲知眼前這支隊伍乃是一支秦軍。
“報……”
一聲稟報之聲忽然在隊伍前部響起,然后很快便出現在了隊伍正中的一駕裝飾有玄鳥圖案的馬車身旁。
“啟稟王上,前方斥候發現一名可疑之人。”
“這人名叫公孫衍,自稱是我秦國武安人。”
“什么?”這名秦軍二五百主的稟報聲剛一落下,車內的秦王嬴駟立刻沉默了下來,直到許久之后車內才緩緩道出了一道王令,“全軍停止前進。”
伴隨著秦王嬴駟這一聲令下,這支由數千人組成的大軍幾乎在一瞬之間便從行軍狀態之中脫離了出來。
等到身下馬車停穩,一身墨色冕服的秦王嬴駟掀開車廂帳簾,出現在了這名秦軍二五百主以及周圍數千名秦軍士卒面前。
一刻鐘之后,在那名秦軍二五百主的護衛之下,秦王嬴駟從隊伍的中間一直走到了整個隊伍的最前方。
直到此時,秦王嬴駟這才見到了這名秦軍二五百主口中的公孫衍,也就是當年武安酒肆之中與他定下未來相見的青年之人。
看著那張與記憶之中有著七八分相似,但是卻滄桑了許多的臉龐,秦王嬴駟緩步走到了這人的面前。
“嬴駟,見過先生。”
“臣公孫衍,拜見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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