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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想當皇上 章四十七 郝氏郝真,參見我王
今日之秦王王府,在秦王殿下爽朗笑聲的帶動之下,氣氛顯得是熱鬧異常。
就連以往那些在秦王面前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亂喘的世族豪門之族長家主們,今日在美食美酒的雙雙刺激之下,卻也逐漸放開了膽子,遠沒有了先前的那般拘束與忐忑。
如此一來,賓客自是盡歡。
趙政眼見得眾位秦川世族的族長家主,今日倒是如此之識時務,心下自然是滿意異常。
這樣一來,自己由華夏商社獨家買辦專營的煤石、番椒、枯茗,還有等等西域奇物,自此也算是在這秦川郡中逐步打開市場了!
并且是在自己這個秦王殿下強有力的帶貨之下,強行進入了整個秦川郡最為富裕,也是最有消費能力的上流階層!
相信一方面是有秦王殿下這塊金字招牌的強力帶動,另一方面則是有燒烤、火鍋這兩件大殺器的強力推動!
幾乎目下便可以直接斷言,番椒與枯茗這兩種西域香料,必將會在整個秦川郡的上層名流中快速流傳,一炮打響!
甚至經過時間的慢慢推移,自會有名廚將這味西域香料用以其他菜式之中!
屆時,番椒與枯茗的市場才算是真正打開,并且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發普及,甚至逐步擴散到更為廣大的普通百姓之中!
當然,這一過程或許會很漫長,但對于壟斷了整個西域奇物經商貿易之權的華夏商社,與年僅十二歲的秦王殿下來說,這必將是一門細水長流,日益興隆的大好生意!
況且趙政也絲毫不擔心這些東西會不會在秦川郡中大肆流傳,畢竟……
有他秦王殿下親自帶貨,卻還愁賣不出去么?
不過相比于番椒、枯茗這等調味香料,還需要長時間的流傳發酵,才能夠漸漸養成食用這種新型香料的習慣。
但目下最為直接,立馬就能夠見到巨大效益,堪稱立竿見影的煤石,卻是趙政欲要推廣的重中之重!
只因天氣恰好進入冬季,漸漸越發寒冷起來,正是需要取暖生火的季節!
這煤石,正好便大有用處!
而且不同于番椒與枯茗等物,目下還僅限于有消費能力的秦川郡上層名流之中。
煤石之定價,趙政本就定于上等木炭市售價的二分之一,對于世族豪門來說,買起來只會感覺便宜,根本不會有絲毫心疼。
可對于那些秦川郡普通百姓來說,煤石的售價剛好便處于稍微夠一夠就足以接受的程度之內!
這對于許多燒不起木炭,只能辛苦劈柴的普通百姓來說,這一冬下來,只需購入部分煤石,再輔以部分木柴,就可安然度過了。
如此一來,煤石之使用量必然飆升,將會對華夏商社產生難以想象的巨大效益!
況且這還僅僅只是整個秦川郡的使用量而已,若當真擴及而開,遍及九州各地!
那么煤石所能夠產生的巨大效益……簡直就難以想象!!
在霍金代表華夏商社已然趕赴虎牢邊關,且在虎牢邊軍的協助之下,順利接手秦川郡中總計五處露天煤場之后,轟轟烈烈的采煤工作,便已經徹底開展!
在霍金急件傳來的奏折之中,他陸陸續續,已然發動了足足上千位災區流民前往秦川山脈之中,用以工代賑的方式,將這上千位無地流民徹底轉為煤場礦工,為秦王殿下每日挖礦,將一車車堪稱黑金的煤石運出大山,送往秦川各地!
而為此,秦王殿下與華夏商社所要付出的,僅僅是足夠養活這些流民溫飽冷暖的糧食與住所而已……
即便如此,這種在趙政以后世眼光看來,無疑和血腥壓榨奴隸的奴隸主絲毫沒有任何區別的雇工方式,對于那些災區流民來說,卻無異于給了他們一次用苦力換取生存的難得機會。
若非如此,這些無地無房,終日流浪,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災區流民們,很可能哪天就好毫無尊嚴的餓死在哪個旮沓角落,或是像條野狗般凍死在荒郊野外……
礦場的工作雖然辛勞,但最起碼卻有了讓他們活下去的機會!
因此在霍金的打算之中,他打算先逐漸收攏全郡無地無房的貧民流民,常駐秦川大山之中,為秦王殿下開采煤礦。
可即便如此,對于動輒便以數十萬計的流民群體來說,礦場所能夠提供的工作機會,還是太少太少……
秦川歷年以來的戰火紛飛,不知令多少家庭破滅不堪,不知令多少平民妻離子散,再逢此次百年難遇之大旱,若非趙政封王于此,竭盡全力救濟災民,恐怕這一冬過的,秦川郡之人口丁數,至少要死亡、逃離數十萬人!
這對于總計才不過兩三百萬人丁的秦川郡來說,無異于致命般的打擊!
須知在古代封建社會,人口才是一切發展之基,更乃重中之重啊!
故而,趙政若想大力發展秦川,使秦川經濟實現快速騰飛,首要條件就得是足夠充足的人口!
否則沒人……那還玩個鳥啊?
因此如此之多的失地流民,自然需要妥善安置,將他們從秦川郡的不安定因素,轉化為秦川經濟騰飛的柴薪與基石!
于是在趙政與諸葛軍師商議而定的兩項當務之急中,便大量征用了郡中失地流民,用以工代賑的方式組織這些規模龐大的流民出賣苦力,作以擴通官道,興修水利之用。
當然,無論是開采礦場,或是擴充官道,亦或是興修水利,所能夠征用的勞工數量也不過數萬人足矣。
真正能夠大量一次性安置數以十萬計的災民,還是要依靠此次抄家滅族,從原本歸屬于秦川那十一世族的上萬畝良田上開動心思。
故而,此次軍師全權統籌之事,除去擴充商道與興修水利兩件大事之外,還需順帶將查抄世族,充歸國有的那上萬畝良田妥善處理!
將這些散落郡內各地的流民們征為佃戶,一方面解決他們的溫飽問題,另一方面則是解決這上萬畝良田無人耕種的問題……
畢竟曾經負責耕種打理這些良田的農夫雜役們,早已因為他們主子的謀逆大罪而受到牽連,紛紛被打為罪人發配邊疆,全數去虎牢關疏通商道去了!
而對待他們這些罪人奴仆,那些負責督造的官吏們可就沒那么客氣了,稍有偷懶動輒活活打死簡直稀松平常,可以說根本不會被當作人看,就算是比起那么礦場內的流民礦工,所受待遇也是一個天一個地。
當然,若是僥幸在打通虎牢商道之后還未身死,自然也就會被就近發配在礦場之中充作勞役,一直挖礦到死……
在這古代亂世之中,人命有時候極其寶貴,有時候卻又賤如螻蟻一般。
但也正因如此,古代封建社會上層階級對底層民眾的統治達到了一種巔峰,在殘酷的連坐刑法之下,若真非官逼民反,不得不反,上層對底層的統治都是如此的堅不可摧而又極具威懾。
像是今日之秦王王府,面對一位僅有十二歲的秦王殿下,卻因其皇室身份與正統冊封,再輔以一二智計手段,便足以令整個秦川郡俯首聽命,令現場這些年齡都足以當他爺爺的世族老爺們,卑躬屈膝,恭敬陪笑。
如今秦王殿下這位少年藩王隨意抖一抖,都足以令整個秦川郡內惶恐莫名!
“諸位愛卿……想必都已吃飽喝足,接下來便有請三位秦川茂才登場,為他們就此定下日后職務吧。”
酒至酣處,忽而之間,秦王殿下輕輕拍手,卻是當眾笑道。
秦王殿下剛一開口,方才還略顯嘈雜的庭院頓時沉寂無聲,眾人盡皆凝神,滿是艷羨的眼神望著那三位依次登場的秦川茂才。
按理來說,秦川郡每年僅能向朝廷舉薦一名茂才而已。
如今不僅每年之茂才名額增至三位,更是得秦王殿下之利,因屬秦國這等國中之國,故而若是郡內茂才不入朝中為官,就此留于秦川的話,便可不用直入朝中,待考核之后再定職位。
而是僅需得秦王殿下親自考核過后,便可直接入仕,在秦國之內都可隨意入職。
故而,今日秦王殿下此舉……自是想將這三位茂才全數留于郡中,以堪自用之意啊。
“添樂啊……你既被本王欽點為郡中茂才,不知可有思慮,想在郡中留任何職啊?”
趙政眼看著眼前這三位皆已加冠的青年才俊,便當即望向最左側的古馳笑而問道。
秦王殿下方一開口,全場氛圍頓然一肅,知曉秦王殿下的考校已然正式開始!
而至于古馳本人,更是受寵若驚般連忙躬身作揖,恭敬而應。
“回殿下,馳幸得殿下看重,被點為秦川茂才,心中感念殿下之恩德都還惶恐莫名,又如何敢挑三揀四呢?”
趙政聞言驟然一笑,當即連連擺手。
“誒~,本王讓你挑你便挑吧!”
此言一出,場中眾人無不神情凝滯,紛紛好奇般望向這位古氏嫡孫,卻不知他又會求得何種職位?
而至于古馳的爺爺古奇,更是大感緊張般握緊拳頭,希望自己的孫兒莫要失言,惹的殿下不悅。
“這……”
古馳心中更是猛然一震,卻是壓根沒想到秦王殿下的考校竟會是這等方式!
不僅不考校四書五經,也不考校執政才學,反而直問自己欲要謀求何種職位?
如此考校,卻當真令人有些無所適從!
這等看似簡單之考校,實際卻最為苛難!
這等于是秦王殿下在讓自己思量自身才學,能夠適用于何種職位,而后他再針對性進行考核,卻可一針見血,在最短時間內將自己的真實才學掌握清楚!
這等考校,卻還當真是聞所未聞啊……
“既如此……那馳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心思急轉之間,古馳也知現在不是考慮再多的時候,當先便滿口應下,而后皺眉沉吟,開始慎重思慮著,自己究竟該如何應對。
趙政見狀自然不急不忙,只是樂呵呵的笑望著他,看他到底會如何作答。
“殿下……馳自幼勤勉苦學,遍讀百家經書,對儒、法二家皆有所得,且二十年寒窗苦讀,早已立志于要以己之身,造萬民之福!”
古馳思慮半晌之后,最終還是拱手作揖,將自身心中所想如實而稟。
“故,既有殿下王恩在前,馳斗膽開口!欲求一縣之令!為殿下排憂解困,令百姓安居樂業!”
說著,古馳當即跪地叩首,昂聲而道!
“嘩!”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卻是任誰都未曾想到,這古氏嫡孫竟會如此膽大,年僅二十弱冠而已,卻敢向秦王殿下直求一縣縣令之職?!
“哈哈哈哈!好!你既敢向本王求一縣之令,本王卻又如何不敢予之?”
趙政聞言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當即一拍王案,當眾應允而道!
“什么?!”
但接下來秦王殿下所言,卻更令場中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所有人萬萬不敢置信,面對如此大膽要求,殿下竟果真當場應允,許這古氏嫡孫一縣縣令之職!!
“臣!多謝殿下!!”
古馳聞言先是驟驚,而后大喜過望般連連叩首,卻是極為知機的,當場連自稱都由‘馳’改‘臣’!
“臣……多謝殿下恩賜!!”
古奇本還在心中擔憂,殿下是否會因此而惱怒,但驟然間聞聽殿下所言,當即激動的一把撲倒在地,與自己的孫兒一同齊齊叩首,口中連聲高呼謝恩!
他心中自然明白,這是屬于殿下對于他古氏一族的特殊照顧!
當然,更是對所有秦川世族一種無聲卻極為有利的暗示!
便是效忠于秦王殿下的好處與賞賜!!
“好了好了,本王雖欣賞于你之膽魄,然一縣之地,豈可輕易兒戲?故雖予你縣令之職,卻暫為三月代職縣令,若果真才不配位……卻也休怪本王翻臉無情,一擼到底!”
不過緊隨其后,秦王殿下補充之言,頓令場中眾人心中一肅,卻也盡皆認可欽服。
秦王殿下年幼尚小,然行事處置,思慮度量,卻自有明君之風,實為百密無疏啊!
“殿下所言極是!若臣果真昏廢無能,無需殿下親自開口,自當無顏再面君上!”
古馳神情肅穆,強掩心中激動,奮聲竭力而道!
“嗯……如此甚好!”
趙政輕笑以對,虛抬右手示意平身,而后再度望向緊鄰之郝氏郝真,對方當即會意,卻是當即出列,恭敬行禮而道。
“郝氏郝真,參見我王!”
一聲‘我王’一出,卻頓令方才還因古馳幸得縣令,而忍不住略顯躁動的庭院,霎時一靜!
所有人盡皆目瞪口呆般望向跪于殿下面前的郝氏嫡孫,卻萬萬未曾想到,這個平日間看起來憨厚愚直,老實巴交的家伙,拍起馬屁來竟是這般不羞不臊!
這句我王,如此良言吉語,卻不料竟被這濃眉大眼的家伙給捷足先登!!
“額……呃?”
一時之間,就連趙政都被這驟然噴出的我王給震在當場,卻是愣了足足數息之后,這才忍不住當場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
這句我王,可真真是叫到了趙政的心窩子里!
他當場大笑不止,卻只能強自壓下,當場指著那跪伏在地的郝真笑而問道。
“哈哈,你這家伙……卻又想求得何種職位啊?”
不論如何,這句我王可還真是叫的人心中舒坦,大覺快意啊!
這……才特么有了點閑散藩王的感覺了嘛!
“回稟我王,真自知愚鈍,并無治世之才,且此身上下,早已被我王深深折服!今不求一官半職,僅求能跟隨我王左右,以真手中之筆,記我王所言所行,供以世人傳頌,萬古流芳!”
郝真跪伏于地,身形未敢有絲毫顫動,畢恭畢敬般昂聲而道!
而他口中之言,更是驚的場中眾人無不側目,盡皆鴉雀無聲……
“哈哈哈哈!好你個郝真!你果真如此作想?!”
趙政聞言更是大樂不止,只覺這郝真可當真是個妙人趣人!
“回稟我王!真方才所言若有半句虛假!愿天打雷轟,永不超生!!”
如此驚言,卻是更令眾人驚愕,緊接便又盡皆哭笑不得。
若非秦王殿下還在當場,絕對會有人被這郝牛逗得前仰后合,當場發笑!
如此良機,竟不知學那古氏嫡孫求得重要職位,反而稀里糊涂拍了一堆毫無實際意義的馬屁!
到頭來,卻是絲毫未有所得,這豈不是令人發笑,愚蠢至極么!
“好好好!你既有此心,那便就此追隨本王左右,暫且……委以大秦書記官之職吧!”
趙政更是被逗的哈哈大笑,好不容易忍住笑意之后,當即便應允下這份赤誠之心,暫許他書記官一職,讓他跟隨自己左右記錄言行吧。
“呵呵哈哈……”
書記官一出,整個庭院之內頓時便‘哄哄嗡嗡’的哄笑起來。
畢竟這書記官一職,可是九州列國都從未有過之官職啊!
秦王殿下把這憨貨逗得實在沒有辦法,便隨口允了個毫無用處的書記官之職,誰知這憨貨反而如獲至寶般連連叩首,就似是被許了何等大官一般高興!
如此逗趣場面,即便秦王殿下在場,場中眾人卻也都忍不住輕聲哄笑起來。
倒是郝氏族長郝牛,反而在心中對于孫兒的表現大為滿意,其他暫且不說,至少這句我王……那可是拍的相當有水準啊!
如此一來,必將在殿下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日后但凡有誰再叫我王,殿下豈不是就會想起我的孫兒郝真呢?
“臣高進,參見我王!”
正在此時,郝牛一看那位秦王殿下的心腹,竟也跟隨孫兒直呼我王,心下不由大喜,知道自己的孫兒這記馬屁可真真是拍的恰到好處,抵至巔峰哇!
“呵呵……阿進,今日為你加冠大禮,卻又何須如此多禮?”
當下之間,卻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秦王殿下竟當即動身,親扶高進起身!
如此一幕,簡直驚的眾人大為愕然,再結合那句無比親昵的阿進,卻是在內心之中,對這位名不經傳的高進,瞬時便拔高到萬萬不可觸犯之地步!
“我王!進有幸得此恩遇!此生上下,但為我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旁人都已如此驚愕,更遑論高進本人,在被殿下親扶起身的那一刻,心中激蕩之下,忍不住便高呼而道!
而老管家高德在側看見此番場景,更是忍不住熱淚盈眶,險些老淚縱橫,心中只覺之前那般決定,果真是明智之極啊!
于是就在所有人盡皆肅穆,出神震撼的注視之下,趙政與高進一同完成祭天等一系列加冠禮儀之后,便來到了最為重要的加冠賜字環節!
“來,那便由本王……為你親手加冠吧!”
此時此刻,趙政面對著那道恭敬跪地的身影,不禁輕笑一聲,從老管家高德的手中接過玉冠,親手為高進戴入頭頂。
高進當即感受到頭頂之上傳來的微微份量,體味著這人生中最為重要的時刻之一,強抑住心中激涌情緒,恭聲恩謝而道!
“臣……謝過我王!”
而趙政此時,卻是忍不住原地緩緩踱步,開始思量著究竟該賜何字為好?
不過好在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他,當即便考慮從高進的名字著手,于是嘴中不斷喃喃念叨著高進之名。
“高進……高進……”
而全場眾人,也在此時此刻眼望著殿下正在沉思之中,盡皆噤聲無言,不敢有絲毫驚擾。
“哎!有了”
忽而之間,福靈心至,趙政念叨著高進之名,卻是驟然靈光一閃,猛然轉身望向高進!
“阿進,那便為你賜字……”
說著,趙政卻是自己都忍不住般,當場失笑而道!
“潤發吧!”
“書記官,乃乾帝首創之職也。
追及上古,舉目九州,何有書記也,何為書記耶?
凡列國君主,何曾特設史官,為己所用乎?
乾帝此舉,無異于其貪功好大,慕求虛名,不尊史實,恬不知恥之最佳佐證矣!”
——·范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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