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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第二百六十五章 蕭太后
第二百六十五章蕭太后
趙乃明等人福建一行身上是有便宜行事圣旨一道的,先斬后奏,皇權特許。
這么大的權力給下去,昭寧帝也是猶豫再三之后才做下的決定。
福建山高水遠,倘或真成了自立為王不受朝廷控制的小王國,那沒有這樣的圣旨,趙乃明他們只會更加步履維艱。
既得便宜行事圣旨,代天子行事,至少軍中將士若見旨意,還是知道自己該效忠朝廷還是效忠福建官員的。
所以等到杜知邑收到趙盈送到隨明的信,心下便立時有了主意。
趙盈都打算把鄒尚敬先推出來做這個替罪羊,殺一個福建巡撫立威,這叫殺雞儆猴,哪怕震懾不了福建大小官員,最起碼是他們的態度。
于是鄒尚敬從福州辛辛苦苦趕到隨明縣官驛的第七天,趙乃明的病情好轉,人還沒動身,他先被抓了。
人抓起來,本來應該押解回京,毒殺親王的罪名扣在他身上,再兼于福建的失職,他這條命無論如何是保不住了。
杜知邑做戲做的全乎,從人證到物證,短短七天時間,他把什么都準備的妥妥帖帖。
鄒尚敬連喊冤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欽差衛隊給扣押下。
等到趙乃明一行動身繼續趕路時,還特意給鄒尚敬準備了個囚車,帶著他一路往福建而去,根本沒有要把人押解入京的打算。
消息傳回京城,沈殿臣對此大為不滿,金殿上進言,倒不是說要把趙乃明他們參奏一本,只是講這不合規矩。
他雖然也看不上鄒尚敬,但好歹還是一省的巡撫,既有罪,押解回京交刑部審理才是正經,哪有私自帶著人又往福建而去的道理?
他在太極殿上一開口,趙盈先冷冰冰剜回去:“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常恩王兄離京欽差福建,身上是有父皇便宜行事圣旨在的,閣老現在說這不合規矩,話里話外無非是說常恩王兄自行做主,不把朝廷規制放在眼里。
難不成父皇的圣旨在閣老眼里,也形同擺設嗎?”
她一貫最擅長強詞奪理。
“便宜行事之權原也只是為了他們在福建行事更方便周全,卻并不是叫常恩王爺——”
“好了。”對于這樣的口舌之爭,太極殿上日復一日從沒有斷過。
昭寧帝有時候心情不錯,聽上幾句,不放在心上,聽完就忘了。
有時候心情不好,就聽都懶得聽。
他一開口是要打斷沈殿臣的架勢,趙盈下
意識就回頭往寶座上看去一眼。
神色與往常無異,后宮里孫貴人也并沒有什么消息送出來,可是昭寧帝心情不佳,這是肯定的了。
沈殿臣對此也是清楚的,是以老老實實閉上了嘴,掖著手往一旁退兩步。
昭寧帝翻了眼皮去看他:“福建形勢尚不明朗,朕既予他便宜行事之權,要怎么處置福建官員,且都隨他,沈卿也別太指手畫腳。
若真有不妥之初,沈卿身為內閣首輔,心中有所不滿,也等到來日他們幾個回京交旨時再議吧。”
一聲指手畫腳,一句心有不滿,登時叫沈殿臣手腳冰涼。
不寒而栗是很難用言語完全形容出來的感覺,他也少有過。
位極人臣這么多年,縱然知道天子生性冷情陰鷙,也從沒有真正畏懼。
然則這一年多以來——就是從趙盈入朝開始。
昭寧帝對他的不滿是越來越明顯,削弱內閣權利的趨勢也日漸藏不住了。
難不成真是給趙盈和惠王鋪路?
他覺得不應該是這樣。
有他在,至少還有人牽制著姜承德,為什么要打壓他?
沈殿臣眉頭緊鎖,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再說過。
趙盈心滿意足的退回自己位置上去,嚴崇之是等眾人安靜之后才邁步出來,拱手對上做禮,回了先前楊潤哲的案子:“仵作驗尸的結果臣已經上折回過,兩日前臣也請皇上示下,關于楊潤哲身后事該如何處置,皇上說過兩日再議,今日朝會,臣斗膽,不知皇上可有定奪?”
他這是御前問君,不過他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兒。
不過昭寧帝對這件事顯然淡淡,似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過。
趙盈留意了他的神情,在嚴崇之開口提起楊潤哲時,昭寧帝的目光是有一瞬凝滯定格在了姜承德身上的。
姜承德本人留意與否她不曉得,但她想要的效果很顯然已經達到了。
天子無意于此事上多分心神,大手一揮叫刑部和吏部商量著決定,甚至都不必再回到他這里,只說定下個結果,告內閣知曉,準或不準的,內閣看著辦就成。
散朝后趙盈猶豫了片刻,直到宋云嘉從身后步上來,她人還停在大殿正門口沒挪動。
宋云嘉駐足看她,微嘆一聲:“太后病了,你不知道嗎?”
趙盈攏眉,順勢望去:“表哥進宮看望過了?”
宋云嘉搖頭說沒有:“昨兒后半天發作起來,病的突然,我
母親進過宮了,御醫院的人一直守在未央宮,一刻不敢走神分心。
永嘉,你在宮外久了,怎么連這個也不上心?”
他是不滿的。
宋云嘉這種溫潤君子,很少把心底的不滿直截了當的擺到人面前。
趙盈深吸口氣。
其實宋太后病不病的,跟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算算時間,其實從今年的這個時候起,宋太后的小病小痛就再也不會斷了。
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一年多,等到明年的十一月里——
趙盈合眼:“皇祖母對我大不如前,我在她面前是討不著喜歡的,是以后來就少到未央宮去請安,免得皇祖母見了我,愈發想起那些不高興的事情,反而招惹她不痛快。
我住在宮外,澈兒又去了福建,宮中沒什么可牽掛的,自然不留意打聽宮中一切。
表哥連這也要責怪我?”
她說的都在情也在理。
宋太后真正惱了她是從綠珠的事起,那算是遷怒,后來揚州府一行回來,孔家倒臺,趙清被貶往涼州,宋太后是把這筆賬完完全全算在了趙盈頭上,不待見是真的不待見,見了面一定勾起對長孫的思念,當然不痛快。
可她如此行事,未免顯得太冷情。
宋云嘉想指責兩句,話到嘴邊,見她面色如常,恬靜如水,真是又說不出口。
到最后只好無奈嘆氣:“我后半天要進宮請安,你跟我一起嗎?”
趙盈不假思索就搖頭拒絕了他:“表哥替我給皇祖母問個安吧,我的孝心還是不到皇祖母跟前去表了。”
她語氣又柔緩片刻,看看宋云嘉的神色,后來還是把心橫了下來:“表哥,這是太極殿,站在太極殿前說這些并不合適,如果你還是覺得我的行為讓你感到不滿,咱們回司隸院去談一談?”
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對宋云嘉這個人都幾乎淡忘了。
他明明也上朝,總是能見到的,京城里的大小宴她偶爾會去,就連之前表姐設宴,其實也給宋云嘉送過請帖,以表哥的名義,只是那天宋云嘉沒來而已。
交集很多,存在感卻不強。
趙盈知道,是宋云嘉妥協讓步了。
和前世一樣。
自從他主動提出要到司隸院來幫她,本身就是在讓步。
趙盈突然又笑了:“其實表哥也是想跟我好好談一談的吧?不單單是皇祖母的事情。”
這也和前世一般無二。
宋云嘉在屢屢退讓妥協之后,她仍不肯收斂,他的確跟他深談過一次,最后鬧了個不歡而散。
今生他倒挺耐得住性子,也可能是朝中事多,一件接著一件的,他這種責任心極強的人,沒那個精力來顧及到她,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朝事上。
宋云嘉面色幾不可見沉了三分。
身后宋懷雍和周衍正比肩而來,見這兩人幾乎對峙在太極殿前,不免都愣怔住。
宋懷雍腳下快了些,回護的姿態也更明顯。
宋云嘉眉心微攏:“司隸院我就不去了,請你到鳳翔樓聽戲,你去嗎?”
趙盈挑眉說好,自己先閃身從宋懷雍身后踱了出來。
宋懷雍正要說話,趙盈把他話頭給攔住了,就在他胳膊上按了一把,而后把路讓開的姿態,拿眼神示意了宋云嘉一把。
二人是一前一后下了太極殿前玉階的,宋懷雍好似不大放心,提步打算追上去,還是周衍拉住了人:“殿下行事是有分寸的,小宋大人也不是魯莽的人,不過是去聽聽戲,吃吃茶,不會有什么事,你這樣反倒惹人注目,還會弄得殿下和小宋大人都不自在。”
他側目去看宋懷雍神情,唉聲一嘆:“你沒見小宋大人剛才就變了臉色嗎?”
宋云嘉變不變臉色宋懷雍深以為同他是沒有多大干系的。
從小到大,他對宋云嘉這個名義上的堂兄弟就委實熱絡親近不起來,當然了,這跟整個國公府也有很大關系。
等到漸次長成,他覺得宋云嘉的確是個君子,只不過和他不是一個路子上的而已。
元元入朝后,宋云嘉實實在在為難過元元一陣子,他為此大為不滿,但元元從中說和,總能把他那股子氣給捋順了。
不過氣順了是一回事,提防著宋云嘉要使絆子或是給元元添堵那是另外一回事。
周衍家里沒有妹妹,上頭只有三個姐姐,他當然不會理解這種感受。
一路是被周衍拽著出的宣華門,趙盈的馬車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不放心,甚至想跟到鳳翔樓去。
但是和周衍相交多年,周衍太了解他的脾氣性情,腿還沒邁開,胳膊就已經被死死攥住:“你這么大的人,都快成家了,做這幅樣子成什么體統呢?難道小宋大人是什么窮兇極惡之徒,要你寸步不離跟著殿下保護?
你不要這樣子蝎蝎螫螫,殿下也不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人。
你這樣子跟去鳳翔樓,反而會讓殿下尷尬難堪,小
宋大人會怎么看殿下,又會怎么看你呢?”
他苦口婆心的勸,然則宋懷雍顯然不為所動,杵在那兒一動不動。
周衍無奈,只能拽著他不撒手:“你跟我回司隸院吧,殿下吃過茶總要回司隸院的,大不了你再細細問過,今日殿下和小宋大人都說過些什么,這總成了吧?”
他好說歹說,總算說服宋懷雍,盡管人還是一臉的不情愿,但好在是肯跟著他一起回了司隸院不提。
再說那邊趙盈和宋云嘉是同乘一輛馬車往鳳翔樓而去的。
下車那會兒趙盈眼尖,一眼看見了唐蘇合思的軟轎。
那頂小轎比較特殊,轎頂是灑金緞子做出的寶蓋,置于四方館中,常年也用不上一次。
唐蘇合思住進四方館后,一眼看上了這頂小轎,之后她出行,就基本上成了她專用的。
宋云嘉并不知這個,正要提步進門,趙盈快走三兩步,扯了他袖口:“咱們換個地方吧。”
她話音才落下,唐蘇合思已經風風火火從鳳翔樓小跑著出門,三步并作兩步就沖到了她身邊,一把把人抱了個滿懷:“我才聽侍女說你的馬車在樓下停了,你是知道我在這里聽戲,專程來找我的嗎?”
她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
趙乃明中毒的事眾人都瞞著她,這陣子尚書府要忙著籌辦喜事,宋樂儀也騰不出工夫陪她胡鬧,連崔晚照都要在家中安心待嫁不能出門了,她一個人無聊,整日里東逛逛西轉轉,也是好不容易遇上趙盈,簡直撒歡一樣。
等到嬌俏的尾音收住,她才看見一旁掖著手站立的宋云嘉,正了正神色,從趙盈身邊退開一些:“小宋大人。”
她近來中原話學了不少,中原的規矩禮數也學了很多,都是因為喜歡趙乃明,才肯定下心去學這樣。
宋云嘉頷首示意,更退半步。
唐蘇合思小嘴一撇,轉而問趙盈:“你和小宋大人有事情要談對嗎?”
趙盈噙著笑點頭:“你是無聊來聽戲?”
她說對:“聽說鳳翔樓這些天講書人一直在講蕭太后的故事,我對這個很感興趣的,不過我還聽到一些話……”
后頭的話她是壓低了聲音,附在趙盈耳邊說給趙盈一個人聽的。
趙盈起初神色如常,等唐蘇合思把事情原委與她講明,她眉心一斂,臉色驟變,冷冰冰的眼神直攝向宋云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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