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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B站開始拍鬼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是算了,是懂了。
夜晚的風吹過,張菲菲撩了撩頭發。
她看著鏡頭,鏡頭里不是什么都沒有,起碼還倒映著她有些疲憊的臉。
她這次沒當做對著鏡頭演,就當對著自己演,或許能好些。
風吹過,掀起些些涼氣,在夜空中呼呼作響,她的長裙被風吹的颯颯,讓她扯了扯自己的長裙。
“你好吳同學。”
惆悵若隱若現,但有一層明顯的禮貌包裹著這句話。
沒有人回答她,因為只有她自己演。
但她這次聽見了,她能聽見有個聲音在她耳邊說話,要耽擱她一點時間。
她經常聽見這句話,可能是練舞,可能是唱歌,可能是各種各樣的時候,那些言語沖向了她的腦海,她有些恍惚,一下子分不清現實和表演。
她好像例行著一個程序,對所有來打擾的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說著同一句話。
“說吧,吳同學,只是我待會還有課要上,要快點哦。”
她有她自己的事情。
風吹過她的耳畔,她現在才明白自己最該做的不是等對面說臺詞,然后認真的聽完。
真正的張菲菲,應該會借著這片刻的偶遇,聽著又一次的告白,片刻的逃離這個世界。
也就是發呆。
“噢”
張菲菲回過神來,眼神一下聚焦,露出禮貌的微笑,說出了下一句臺詞:
“我明白你要說什么可是我現在只想以學業為重。”
別人會以為這是張菲菲的借口。
但實際上,這就是張菲菲的理由。
她不想把這些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上學最重要的就是學習。
她并不是被任何人都喜歡,她在背后也會受到詆毀和嘲笑,笑她高傲,笑她是朵白蓮花,笑她如此貞潔以后卻還是會被男人糟蹋。
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上大學,能不能唱歌,能不能跳舞。
“對不起。”
她不受控制的說了這句話,隨即一抿嘴,眼神更加堅定。
她將披肩的頭發束起,隨即猛地甩下,落在她的后背上,隨即邁開大步,走過了攝像機。
也不知道這句對不起是對故事里的“吳梓”說的,還是對鏡頭里的自己說的。
“咔!”
張菲菲腳步沒有停,她抿著嘴,臉上一抽一抽的,眼眶含滿了眼淚,一直走著,不想停下。
“拍的很好,你做到了。”
張恩遙遙喊了一句,看著張菲菲,覺得有些心疼,這是想起了自己傷心的事。
可能是聽見了張恩的話,她的臉湊成一團,然后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下,她猛地跪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腦袋,拼命的哭,拼命的哭。
“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復,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陌生。
但旁觀者張恩知道。
這其實是他的設計故意沒有背景的女角色,就是讓張菲菲深挖自己內心的故事,只有當她正視自己的過去,才能走出自己的過去。
而她現在的崩潰,是在對過去的自己道歉。
她放過那個努力卻得不到結果的自己了。
釋懷,有些時候不是算了,是懂了。
次日。
張恩有自己的計劃,為了確保作品質量過關,所以前半段的主要工作是培訓各個演員,那么自然,昨天的畫面是不能用的。
“大家好啊,又見面啦。”
張恩招呼道,露出和藹的笑容,這笑容讓大家伙也輕松了一些,只有張菲菲看著張恩,不寒而栗。
昨晚張恩每次“休息十分鐘”就是笑著說的。
“早啊。”
吳梓休息了一整天,脾氣也沒有那么差了,甚至有些蠢蠢欲動,已經很想演戲了。
很顯然,吳梓是個心思不復雜的人,所以才會有這么多黑料,又還是有粉絲。
“好的,今天還是先拍昨天那一幕戲份,故事背景就不贅述了,大家各就各位!”
張恩說道,隨即看了看監視鏡頭里,確定一切無誤后,用對講機說道:
“一鏡二次,action。”
群演開始行走,還時不時的瞟向池塘小橋上的兩人,只是因為背景虛化,這個舉動并不明顯。
鏡頭首先對著吳梓,他躊躇不安的等著,等聽見了那熟悉的腳步聲時,他才猛地轉過身,果不其然,看見了張菲菲。
他看見了張菲菲的那雙眼睛,霎時失了神。
她好像變了。
眼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霧,讓人看不見她眼底的故事,但依稀能辨別她的憂傷。
“吳梓同學?”
輕聲的呼喚讓吳梓回過神來,吳梓額頭冒出冷汗,他差點忘記說臺詞了。
“張菲菲同學我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吳梓唯唯諾諾的說道,他低著頭,說著自己的臺詞。
“當時,你坐在窗戶邊上,我就第一眼被你吸引了我從未想過,這世界能有人只,只憑一個身影就闖進了我的世界。”
他頓了頓,按照劇情的設置,他在這里忘詞了。
“我我”
他因為緊張和局促抬起頭,悄悄的看了一眼張菲菲,卻又驚訝了。
因為張菲菲在發呆,直到他說完,張菲菲才恍然的看向了吳梓。
她根本就沒有聽吳梓說話。
“吳梓同學。”
“我明白你要說什么可是我現在只想以學業為重。”
她勉強的笑了笑,旋即下意識的撩了撩頭發,頭發的香味回蕩在吳梓的耳邊。
“果然。”
吳梓愣愣的待在原地,看著張菲菲擦肩而過。
一股失落的感情油然從心底生出,但他很快意識到這不對。
因為這只是演戲而已。
他怎么可能,會不由自主的動真感情呢?
“咔!”
“很不錯!”
吳梓回過頭,看見了松了一口氣的張菲菲,她露出明媚的笑容,和昨天判若兩人。
這???
昨晚她到底和張恩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股容光煥發的模樣?
簡直是換了一個人。
吳梓心中的震撼顯然是控制不住的,他親身感覺到了僅僅一天,張菲菲脫胎換骨的變化。
“張菲菲可以休息了。”
“接下來是吳梓的單獨拍攝時間。”
吳梓看向監控器的方向,看見了張恩明媚的大牙。
好像昨天他也是這么跟張菲菲說的?
“加油。”
張菲菲的聲音飄忽忽的傳來,讓吳梓心中一緊。
正如昨天一般,張恩將吳梓留下來補課了,而劉姐也坐在監控器隔壁,揣著暖水袋直哆嗦,看的張恩也是難受。
“劉姐,要不您進去暖和暖和?”
“不不用。”
劉姐翹著二郎腿,哆嗦的回應道。
“好吧”
張恩咧了咧嘴,也就不再理會劉姐,而是轉頭跟吳梓說道:
“吳梓,你先別急,先來聊聊,你打算怎么演。”
“怎么演?”
吳梓皺了皺眉,回應道:
“就這么演啊,能怎么演?”
“可是你這樣演不好。”
“我不是演的挺好的嗎?”
“你演的很爛。”
張恩的話讓吳梓一下頓住,這話直接的有些猝不及防,只不過吳梓倒不是生氣,而是想知道張恩后面要怎么解釋。
他其實也想知道,張菲菲憑什么經歷了一晚,演技就脫胎換骨了呢?
如果可以,他也要。
看吳梓沒有反駁,張恩繼續說道:
“我已經給你規劃了角色的性格特點,他膽怯,他懦弱,曾經整個暑假將自己鎖在屋子里,從未出門,他封閉自己,根本不敢面對這一切,可即使是如此,他還是選擇了表白,難道你沒有想過其中的原因嗎?”
“原因?我認為這就是劇本設定,換做真實的人,根本不可能這樣?”
“你了解真實的人嗎?”
張恩說道,他語氣冰冷,不容置疑。
“你只是背了臺詞,卻沒有想過角色,沒想過他的行為邏輯。”
“可是”
“那如果我說,這是他最后一次在人世的掙扎呢?他明明知道會失敗,但還是告白了,不是在期待奇跡,而是在給自己完成一個儀式呢?”
“他就是想給自己的人生,蓋上一個‘0’分,然后毫無愧疚的死去,這理由,足夠嗎?”
吳梓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卻不知道說什么。
好像有點道理。
張恩深呼吸一口,看著劇本冷冰冰的說道:
“你想不想演好這個角色?”
“我當然想。”
“大家不要這么激動嘛”
劉姐坐在旁邊勸慰道,但顯然她的話沒有任何作用。
“但你現在根本不可能演好,因為你根本不懂他是什么感受,不懂他的遭遇。”
“那我能怎么辦?”
吳梓青筋暴起,他的聲音壓抑,顯然已經有些生氣了。
一會說要演好,一會又說不可能,耍人呢?
看著生氣的吳梓,張恩心想著是時候了。
“我倒是有一個極端的辦法,能讓你迅速感同身受?問題是你敢嗎?”
“有什么不敢的?”
氣頭上的吳梓顯然沒想太多,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好!”
“來人,上道具!”
張恩話音剛落,兩個工作人員便抬著一個長長的盒子,放在了場地中間,張恩指了指地上的鐵盒,一挑眉,說道:
“演好肯定沒問題,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為了最快速的解決,我決定讓你體驗一遍封閉的感覺。”
“封閉的感覺”
吳梓心頭涌起不好的預感。
“躺進去,在里頭講臺詞,講到所有的感覺都對,講到你戲和人生分不清為止!”
“要是受不了了,你就出來,但是你要是出來了,你就永遠演不好這場戲。
張恩的聲音戛然而止,這是很瘋狂的事情,專業術語稱之為情感引導,用類似的行為將情緒引出,例如讓一個人不舍表達出不舍,就可以抓著她的手,拼命的拉,她在不斷的抵抗中就會爆發出不舍的情緒。
而將吳梓關進盒子里,便是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他敢嗎?
“這”
劉姐聽見了張恩的方法,立刻瞪大了眼睛,想要拒絕道:
“張導演,這方法會不會太激進了啊??”
“有什么不敢的?躺進去就躺進去!”
吳梓撂下一句狠話,然后徑直的走到了盒子里,然后就這么躺了進去。
不愧是小孩子都不帶害怕的。
“你確定了嗎?進去了,出來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我確定!”
“把盒子關上!”
吳梓躺的正正經經的,張恩眼神暗示,讓場工立刻將盒子關上。
“啪嗒。”
盒子被蓋上,同時隔壁還傳出上鎖的聲音。
吳梓扭了扭身子,這空間有些逼仄,他最多能半伸著手,連翻身都很難,好在應該做了些通風的措施,并沒有窒息感。
一股怪異的感覺從心頭涌起,吳梓皺了皺眉,比之剛剛冷靜了許多。
“我是不是上當了呀”
他吶吶道,只是現在已經晚了。
“準備好了嗎?”
張恩看著監控攝像,里頭有微型攝像頭,能看見吳梓的狀態,保證他的安全,同時也安置了麥克風,錄制他的聲音。
當然,他對這一切都不得而知。
“可以了!”
“那我開始咯”
吳梓深吸了口氣,按照著剛剛的演法,說道:
“你好”
“我叫吳梓”
“我能和你說兩句話嗎?”
吳梓說道,對著一塊木板。
“我想說的是,張菲菲同學,當初在窗戶邊看見你的第一眼”
“停停停!這怎么演啊!”
吳梓臺詞說到一半便叫停道,旋即罵罵咧咧的吐槽:
“這根本就沒有那種環境啊,我演不出來!”
張恩沒有回應,而是默默的說了一句:
“休息十分鐘,十分鐘后我會通知你。”
“淦!”
吳梓罵道,他錘了錘鐵板,只是砸的手硬生生的疼。
這是玩真的啊?他這么敢?
好歹也是一代流量小生,不怕傳出去被網暴嗎?
只是才剛進來,他也沒想著那么快出去,就先呆呆看吧。
而盒子外,劉姐一臉緊張的看著地上的鐵盒,又看了看監控器。
“張導演,這樣真的沒事嗎”
“放心吧。”
張恩喝了口熱茶,暖了暖身子解釋道:
“他不還沒叫著要出來嗎?怎么,你們當初來不是想演好戲的嗎?”
“是這個理沒錯,只是沒想到這么演啊”
劉姐一臉的為難,但看張恩神色淡定,她也就嘆了口氣,沒有阻止。
先觀察觀察吧。
萬一,真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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