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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成了圣僧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佛境圣僧相,劍斬君子國
‘天地之間,有四座大洲,相隔三十八萬九千七百余里。
大洲與大洲之間,又有無窮島嶼,森羅萬象,群星分野,暗合日帝月皇,南辰北斗。
自古傳言,滄海之上,有三千種罡風,滄海之中,又三萬股弱水,使得凡人難以橫渡此海。
而在中土大洲之外,又有女兒國、白民國、兩面國、君子國等島國,國民壽命普遍高于中土,卻向往中土禮儀文化……’
早在大半年前,周逸初來乍到時,便曾看到過這段黑色小字。
起初,他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從前看過的某些志怪小說的世界里。
隨著時間推移,周逸漸漸發現,身處的這方世界只是表面有些相仿而已,實際上卻是天壤之別。
就拿海外諸國來說,女兒國、君子國、兩面國、犬民國、白民國、長股國……這些島國的百姓,并非就像《鏡花緣》里所描述的那般,生得奇形怪狀,百姓如國名。
事實上,兩面國的百姓并沒有兩張面孔,犬民國的普通百姓也并非生著狗頭,長股國的百姓雖然大多能蹦善跳,卻也沒有過丈的大長腿。
他們雖然禮儀風俗別具一格。
可身形容貌,與中土大唐的百姓并無區別。
至于國名的由來,黑色小字里并沒有寫明。
這些海外島國之中,也有修士與異人,各懷妙術法寶,風格迥異,與中土七十二術道流派絕非同源。
島與島之間,時常發生戰爭,動輒派出修士異人,寶船法舟,攻殺對方島國,搶占先天靈物。
在海外諸國之中,君子國,無疑是老牌強國。
然而結合白鳳大王,以及輕羽真人,他們死后所浮升起的黑色小字。
周逸卻看到了一個隱藏在這方天地間,不為人知的秘密組織……神君殿。
神君殿極其隱秘,就連白鳳大王和輕羽真人,也只是被操控的棋子,對此所知甚少。
不過根據輕羽真人推斷,羅孚山的妙上真人,就是神君殿中的神君之一。
妙上真人被判定為魔頭,遭天師道追殺。
此事雖已成為鐵案,可羅孚山上下,卻都十分不服,甚覺憋屈。
正因為如此,羅孚山這才漸漸與天師道,以及其它五方上道門,生出嫌隙,獨來獨往。
也就是在這時,天一神君出現了。
他以秘法,告知羅孚山的一眾真人,有關空山姥母的跟腳,以及霧宮的下落,包括關于幽蕩山的秘密——在幽蕩山下藏有一個能夠改變中土格局的至寶。
羅孚山的宗主并沒有立即相信,可輕羽真人卻動了心。
他帶著一眾弟子,以歷練為名,前來幽蕩山,又得天一神君傳音告知,還有另外一路強援。
也就是金翅大鵬魔王的弟子之一——白鳳大王。
然而輕羽真人并不知道的是,即便他真能占領霧宮,從女鬼口中逼問出那件寶物的下落,最終也會被白鳳大王偷襲殺死,奪走寶物。
以一名真人的智慧,本不該被人如此利用。
可誰讓輕羽真人,被仇恨與貪念蒙蔽住了雙眼,心境現出破綻,而被魔頭趁虛而入……墜入魔道。
所謂的神君殿,極有可能是屬于魔頭的組織。
清晨的幽蕩山峰頭。
黑無常小倩,袖下鬼氣如索,牢牢拘著輕羽真人的魂魄。
她,眾女鬼,包括羅孚山弟子們所看到的,只是從真人魂魄胸腔中,如煙霧般氤氳而出的黑色魔影。
可在周逸眉心中央,那只尚未完全睜開的天眼注視下,卻看到了另外一副景象。
魔影的深處,赫然坐著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
老者頭戴鶴羽通天冠,身著一襲青灰色的華袍,袍后紋著陰陽五行極咒圖。
他所在之處,乃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此時他正坐于金鑾殿龍椅旁側,垂簾之后。
而龍椅之上,是一個八九歲模樣的男童,身著九爪龍袍,頭戴冕旒平天冠,正在接受群臣朝拜。
男童身旁,是個雍容華貴、年輕美貌的婦人,眸中隱露愁色,不時緊張地瞥一眼龍椅旁的老者。
殿下群臣山呼萬歲,之后開始向年輕的太后上書奏事。
然而龍椅旁的老者,今日卻無暇聽政。
他的指尖,浮升起一團朦朧如霧的黑氣。
黑氣環繞如鏡,黑鏡中卻也正是萬里之外,幽蕩山上的景象。
“不就是海外君子國嗎。”
聽到年輕僧人平靜地說出這番話,老者眸中泛起絲絲黑氣,森然可怖,寒意凜然。
“他是誰……”
千百年來,天地大勢,風云走向,全都在神君殿的掌控之中。
而幽蕩山攻略,更是他親手布下的一局。
他的目的,并非是想要得到幽蕩山深處的那枚黃泉種子。
恰恰相反,卻是因為前不久,他預卜到黃泉封印有松動的跡象。
黃泉,乃是地府九泉中的第一泉。
生界之始,死國入口,忘川河流,奈何橋接,三生石旁,彼岸花開。
一旦黃泉解封,若再得冥輪開啟,地府必將重新現世。
而神君殿存在的使命之一,便是阻止地府重臨。
因此,遠在海外君子國的他,釋放魔氣,施餌羅浮山輕羽真人,包括引誘后面的白鳳大王。
欲以這兩名真人(封號太守)的性命為代價,施以上古秘法,再度封印那枚黃泉種子。
可萬萬沒想到,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本不該存在的和尚,破壞了這一切。
海外君子國,宮殿之中,化身當朝國師的天一神君正想著。
忽然間,他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仿佛有什么東西,輕輕扎了自己一下。
“魔羅波旬,法力無邊,神通自然,諸君稽首。”
他第一時間,念誦出古老的秘咒,釋放魔氣,在面前環繞成一百零八條巨臂手掌。
每一只手掌中央,都生出一百零八只猙獰的刺眼,每一只眼珠都在飛快旋轉,俯瞰天地世間。
下一瞬,他看到了無比震驚的一幕。
一萬一千六百六十四只魔眼中,都浮現出了同樣一幅畫面:
在一片蒼茫卻荒涼的土地上方,漫天香火云霾之下。
一名白袍如雪,生著佛髯的僧人,正盤坐于眾生之中。
他手持佛印,雙眼閉合,可眉心之中,那只豎立的天眼卻已睜開,正從各個角度,凝望向身處于君子國中的自己。
自己的身形相貌,穿戴打扮,甚至就連適才的所思所想,全都被那個僧人,看在了眼里。
“佛境圣僧相……天眼神通?他心神通?”
天一神君臉色陡變,心中生出無數雜念,化作萬丈魔煙,在君子國的皇宮大殿上方盤旋。
許多年前,他曾聽說過一部佛門神通,能夠看破對手的一切虛實和破綻。
后來證明,這部神通,只是佛門傳言。
可眼下,那個僧人竟然做到了。
“阿彌陀佛。”
一陣佛號聲,透過魔氣,隔空傳來,飄蕩在天一神君的耳畔。
“錯了,小僧能做到的遠不止如此。
南無我佛,諸魔寂滅。
吃我一劍!”
幽蕩山上,周逸眉心的那道紅印又一次裂開,那枚豎立的天眼,猛然睜大。
周逸雙指并攏,一道金色劍光向前轟出,瞬間斬滅了魔影。
隨后順著魔氣的軌跡與路線。
隔空斬向君子國中的天一神君。
金光洞穿云霄,越過無盡虛空。
速度之快,宛若金翅大鵬振翅疾飛!
須臾之間,出現在了海外君子國中。
金鑾殿上,群臣正在商議是否要繼續與雙面國結盟,逐漸分成兩派,爭得面紅耳赤,只是礙于國風,依舊保持著基本禮數。
小國君托著下巴,興致勃勃地看著。
他對政事不感興趣,可對朝臣們即將擼袖動粗的架勢充滿期待,暗暗鼓勁。
年輕美貌的太后憂心忡忡,今日國師一反常態的沉默,讓她開始擔心,是否自己和靈兒又惹國師不悅了?還是……自己的謀劃已經東窗事發?
殿前的空氣中,綻放出一朵佛蓮。
佛蓮轉瞬即逝,卻有一道快如雷霆的金光,憑空出現在金鑾殿上,化作劍氣,佛音大噪,劈向如臨大敵的國師大人。
玉珠垂簾后,鶴發童顏的老者口中念念有詞。
事實上,早在對方抬手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經開始念咒。
可那道劍氣實在來得太快!
快得超乎他的想象!
相隔千山萬水,竟也轉瞬即逝,將他驚出一身冷汗。
萬幸終究距離太遠,他才得以在最后一刻險而又險完成咒語。
一座縈繞著灰霧的巨殿,憑空出現在頭頂,擋向佛門劍氣。
殿中兩排皆是一尊尊奇形怪狀的神像,有四面八臂,有人首蛇身,有千面千眼。
這些神像年代久遠,難以辨識,無不低頭垂首,耷拉著眼皮,仿佛陷入于沉睡之中。
隨著天一神君口中念念有詞,殿中的上古真魔紛紛蘇醒了過來。
它們睜開雙眼,口吐魔音,釋放出滔天魔氣,幻化千丈法身,阻攔向那道金光。
劍氣劈落。
巨殿幻境被斬成兩片,分崩離析,灰飛煙滅。
天一神君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道金色佛劍。
“魔羅波旬,法力無邊,神通廣大,借法我輩……封!”
一道道魔氣,從四面八方涌來,化作一條條神魔巨臂,阻擋在天一神君的面前。
佛門劍氣直斬而下。
硬生生將千萬條黑色巨臂所凝結而成的魔封之陣斬滅。
劍氣長驅直入,追斬向天一神君的本體。
天一神君的臉上泛起絲絲黑煙,生死關頭,魔性盡釋,幻化成一尊頂天立地的八臂真魔,阻擋在本體身前。
劍氣再度洞穿百丈真魔。
魔氣四分五裂,破碎成無數片暗沉的黑晶,紛紛揚揚,四散飄落。
天一神君咆哮一聲,面對擊碎虛空屏障,隔空而來的一劍,口中念念有詞,雙掌猛然相合,夾住了佛劍。
佛劍終于被擋了下來。
然而他的雙掌,卻消融于金光劍氣之中。
緊接著小臂,大臂,直到雙肩以下,全都在與佛門劍氣同歸于盡。
只剩下一顆頭顱,漂浮于半空,喃喃:“這世間,怎么還會仙人……”
從他身后的蒲團上,升起一道飄渺的人影,卻是一個鶴發童顏的老嫗。
老嫗頭戴寶相琉璃冠,身披輕羽白紗袍,看到天一神君的模樣,臉色驟變。
一股精純的魔氣涌入天一神君的頭顱中。
從頭顱下,漸漸幻生出一具不成比例的幼小身軀,如同三四歲的孩童,隨著魔氣的注入而漸漸變大。
“誰把你傷成這樣?”
“是一個……我記不得了。我只記得,他的目光能夠洞察萬物,他的劍氣又快又準又狠,他……至少是一尊地仙。”
老嫗臉色愈發凝重:“好一個遮掩天機之法,好一個隱世大能。我們三神君,乃是碩果僅存的真魔。盛世隱,亂世醒,沒想到竟還有比我輩更會隱匿的存在。”
天一神君道:“不如,把那位一同請來。我們三神君聯手,卜算出對方的來歷下落。”
老嫗微微搖頭:“罷了,那一位如今何等身份,豈是你我能夠請動的?我們兩個還是暫且消停一會,等到亂世真正降臨,再作謀劃。屆時,你我也能更進一步。”
天一神君嘆道:“可惜,幽蕩山之謀,終究功虧一簣,本座至少需要閉關三載休養傷勢。哼,好在那人即便得到黃泉種子,只要冥輪一日不啟,地府依舊無法重建。”
過了許久,飄蕩在君子國金鑾殿上方的黑霧云氣,方才徐徐消散。
太后,小國君,文武群臣無不誠惶誠恐,朝著天空,禱祝祈拜。
龍椅旁的垂簾后,響起一陣淡漠的聲音,“妖魔已退,爾等繼續議事,本國師有要事處理。”
說完,老者的身影緩緩消失。
群臣面面相覷,卻不敢違背國師,戰戰兢兢,繼續議起國事。
唯獨坐于小國君身旁的那位年輕太后,面露深思,隨后閉起眼睛,仿佛在感應著什么。
不多時,她睜開雙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外與狂喜。
“這個妖人受傷了?”
她的家族和海外仙門有因緣,自己也有修為在身,可和那位國師相差甚遠,雖知其詭異,卻不敢妄動,終日惴惴。
適才,漫天灰霧,黑煙滾滾,看不清具體發生了什么。
可那一縷從虛空蓮中誕生出的劍氣,卻難以遮掩。
正是那一劍,重創了神通廣大、人力難敵的國師。
而在金色劍氣的另一頭,似有人誦念經文,莊嚴肅穆,高深莫測。
“是佛之劍嗎……”
年輕太后收斂神色,悄然握緊了小國君的手。
中土,大唐,劍南嶺南邊界,幽蕩山上。
周逸收回目光。
適才一劍也算是即興而發,本就只是試探之舉。
畢竟相隔千山萬水,無邊滄海,自己一道劍氣威勢不散,已經足夠驚喜,更別說重創天一神君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左丸之劍得青煙漏法金翅大鵬的速度法義,這才能夠完成此等壯舉。
“自稱神君,卻化身國師,把持君子國朝政,欺負孤兒寡母,蠱惑蒼生……看他修為,應當是封號節度使一流的存在。”
周逸揉了揉眉心,天眼再一次閉合,只留下一道紅色的印痕。
經此一斬,他對于“魔”,終于有了一個更加全面的了解。
他所“看”到的那座巨殿幻象,極有可能就是神君殿的投影,殿內供奉著上古真魔。
在那轉瞬即逝的神君殿幻象中,可以看到三個蒲團,應當代表著三名真魔。
天一神君是一個。
那個后來的老嫗也算一個。
至于那第三個真魔,今日并沒有露面。
而真魔,則是通過釋放魔氣,來蠱惑蒼生,禍亂天下。
這魔氣對于大妖,以及一些墮入邪道的修士,堪稱大補,能夠幫他們提升修為。
一旦獲得魔氣,便是入魔,譬如輕羽真人。
入了魔之后,魔性攀升,壓過本性,心魔始生,最終化作魔頭,譬如之前的妙上真人。
所以妙上真人并非真魔,只是一個隱藏于上道門派里的大魔頭,類似于真魔的下線。
而已成魔頭者,同樣能將魔氣傳給身旁之人。
只要那三個真魔一日不死,天下魔頭便一日無法誅盡。
魔為佛敵,可周逸卻也不急于一時。
他已給了那個天一真魔一記下馬威,想來對方暫時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再犯中土。
“你應當有辦法聯系到金翅大鵬魔王吧?”
周逸轉頭看向小倩,問道。
小倩點頭:“當然,圣僧需要我繼續回到它身邊嗎?”
周逸笑了,沒想到小倩竟然想要主動回去當臥底,莫非是黑化之后,潛伏上癮了?
“無需這么麻煩,你只要想辦法讓金翅大鵬知道,它那位海外老友,趁它大勢已去,不僅收買了它的徒弟,還覬覦起幽蕩山霧宮。并且還要讓金翅大鵬知道,它那位海外老友,如今正在海外君子國中當國師。”
小倩怔了怔,清麗的面龐上浮起感動之色,隨后朝向周逸深施一禮:“多謝圣僧恩典。”
她的兩大仇人,一個是金翅大鵬,另一個便是當年給她魔丹的金翅大鵬海外老友。
在她看來,圣僧此舉,必能讓金翅大鵬與它的海外老友,徹底撕破臉皮,自相殘殺。
而她內心深處,最痛快的報仇方式,莫過于此。
“圣僧,屬下這就帶你去黃泉。”
“善……這話聽起來,怎么有些怪怪的。”
周逸笑了笑,避開小倩宛若秋水的目光,轉頭朝向跪匐在地的羅孚山眾弟子,袖下飄出十多片榆錢葉子,化作金色小僧,口喧無名佛經,度滅魔性。
十多名羅孚山弟子,有觀魂境,也有魂氣境,承受著魔氣的反噬,痛苦煎熬,有人當場昏厥,有人修為大降,甚至一身真氣化為烏有。
唯有那個名叫元英的羅孚山弟子安然無恙。
他復雜地看著這一幕,咬緊牙關,朝向周逸深施一禮:“晚輩愚鈍,已然不知何為道,何為魔,懇請圣僧指點迷津。”
周逸停下腳步,看了眼那名表情迷惘的觀魂境術修:“無需迷茫。且記住,你心,即道。”
元英怔了怔,還想再問,只見年輕僧人已在女鬼大王的引導下,進入了霧宮之中。
“圣僧所言,究竟何意……”
元英低聲喃喃,耳旁飄來一陣清悠的佛號聲。
“阿彌陀佛。若是多年之后,你還不得解,可來小徑河誅鱉島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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