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鱗瀧左近次

浕滅之刃 第一章 鱗瀧左近次

雪，開始下了。

“冷，斯——好冷。”

現在正值寒冬，徹骨的寒冷刺痛著這個年僅十四的少年，他的身上只穿一件著單薄的衣服，孤獨地縮在角落。

“沒想到，穿越前是孤兒，穿越后還是孤兒，過的還更慘了，唉～”

瀧川凌一想到這里，心中就一陣無奈。

從地球穿越來到這個地方，流浪了已經快一年了，來到這里昏昏沉沉了許久，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知道。

后來，清醒時才發現周圍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沒有任何一處是自己認識的地方。

臟亂的頭發，孱弱的身體，沒有人會關心他，除了身上破爛的衣物，就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現在...卻只能在這靠偷食蔬菜勉強度日。

看著手中干巴巴的蘿卜，瀧川凌艱難地咀嚼著，沒有任何的味道，冰冷的蘿卜吃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加快死亡。

冬天，食物更少了。

“又重回老本行了啊，其實我真不想這么做，但是不偷就得餓死啊。”

瀧川凌感慨道，一想到這他就回想起了那個曾經的自己。

前世的他也是個被人遺棄孤兒，被當地的地頭蛇收養，并與其他與他一樣的孤兒集中訓練，開始在旅游景點偷游客的東西。

旅游的游客人生地不熟的，他們這些被訓練出來的小小孩子就有了很多的機會。

這樣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太久，之后那里的地頭蛇犯了案子，東窗事發，被警察一一逮捕。

是警察解救了他，并把他送往福利院，社會給與了他讀書的機會，讓他明白了如何做一個人，也使他能夠考上大學，眼看剛剛畢業找好工作，混出頭了，美好的生活就在不遠處，卻因為一輛貨車......

“這就是轉生神器么？”

瀧川凌腦海中回想起那道突然而至的燈光，郁悶的說道。

四周堆積下來的雪越來越厚，瀧川凌身上的溫度也開始隨之漸漸的流失。

漫天飛舞的雪花，地上厚重的積雪，每一戶人家都緊閉大門以抵御嚴冬的侵襲，感受著家的溫暖，而瀧川凌只能蜷縮在小小的角落里祈求哪怕一點點的溫暖可以關照他一下。

但現在，無依無靠的瀧川凌，只能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瀧川凌那迷離的眼睛，忽然在視線的余角看到一個有些意外的身影。

“嗯......？他是?”

蜷縮在一角瀧川凌快速抬頭，隨即便順著眼角的余光望向了遠處。

只見那人在雪地之中緩慢行走著，他戴著兇惡的天狗面具，身穿著藍色羽織和服，和服上的花紋由白色條紋與白色祥云交織所組成，看樣子穿的有些單薄。

并且他的腰間別著一把武士刀，漆黑的刀鞘在這寒天中透露著一絲別樣的寒意。

眼前男人的出現讓瀧川凌看到了希望。

“他...他是......?”

瀧川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那穩健的步伐以及那極其鮮明的面具，都無不透露出他的身份。

鱗瀧左近次。

腦海中曾經的記憶漸漸回轉，瀧川凌對他有著很深的映像，他是個說話溫和卻又很威嚴的一個人。

印象中，鱗瀧左近次是個十分溫柔的人，看似嚴厲的他，其實在內心深處，卻比誰都要溫暖。

冰冷的寒天中，瀧川凌第一次見到了希望。

瀧川凌顫動的身體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一想到這，瀧川凌就想著趕緊向鱗瀧左近次走去，只要接近他，自己就能夠活下去！

摸著一旁結霜的木墻，瀧川凌盡力挪動著身體，想從這冰冷的角落里站起來。

但現在，瀧川凌孱弱的身體，連起個身也都是踉踉蹌蹌的。

饑寒交迫，瀧川凌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正常的食物了，似乎是因為剛才吃的冰冷蘿卜，肚子開始散發出陣陣的絞痛。

劇烈的疼痛，導致瘦小的身子甚至支撐不住他走到鱗瀧左近次的面前。

冰冷、虛弱、瘦小。

瀧川凌虛弱無力的跌倒在雪地上，身體僅剩的熱量快速流失，口中呼出的熱氣也變得十分稀薄。

他已經快不行了。

“嗯？”

在另一頭行走的鱗瀧左近次很敏銳的感覺到了什么，在很遠處就看到了那墻角中露出來的一個腦袋，連忙跑過去，跑動的步伐十分穩健。

鱗瀧左近次趕到了這個兩個房屋之間所形成的夾角，他看著倒在地面上奄奄一息的瀧川凌，蹲下身去，將他攙扶起來，并且仔細端詳著這個虛弱的少年：

身上單薄的衣物、凍得通紅的臉蛋、冷得不斷顫抖的身體無不讓人感受到他的可憐。

“唉，”看著眼前凄慘的孩子，鱗瀧左近次的心微微側動，嘆道，“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這世道，每天都有許多的人被餓死，唉......”

“拿著，先把這個吃了吧。”

又嘆了聲氣后，鱗瀧左近次從懷里拿出了兩個干巴巴的小麥色的饅頭，

“雖然很難吃。”

“謝...謝....”

瀧川凌迷離的眼中看到了眼中的來人，以及他遞給來的食物，緩慢的伸出右手，輕輕的接過了食物。

盡管，瀧川凌肚子里的陣陣絞痛還沒有結束，但還是直接啃了起來，現在的他已經顧不得什么難不難吃了，先把這條命保住才行。

“來，這個你先穿著。”

說著，鱗瀧左近次就把他的羽織服給瀧川凌披上。

感受著眼前遞過來的衣物，這是瀧川凌這么久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的溫暖。

“謝謝您...這么久了...您是第一個關心我的人...”

瀧川凌看著眼前帶著兇惡面具的人，但他的身上卻傳出溫柔的味道，瀧川凌的心中，不禁感到了一絲絲的暖意。

“孩子，吃完了休息一下，就走吧，待在這里只會讓你的身體更加虛弱，先跟我回屋子。”

鱗瀧左近次看著眼前虛弱的孩子，厚重的聲音向他說道。

“嗯...”

瀧川凌低著頭，看著手中還未啃完的半截饅頭，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

時間過得很快，但天空中飄下的風雪，卻沒有因此停息。

瀧川凌在那之后，稍微緩了一陣，便跟隨著鱗瀧左近次的步伐走了許久，但本就虛弱的身體，兩塊饅頭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瀧川凌，便看到了一個木屋。

前方，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窄小的木屋。

木屋是日本經典的老式木屋，屋頂上方堆壓著幾塊石頭，用以增加重量，屋檐底下有著剛好夠一人通行的木質障子(移動門），障子右方窗戶上豎向排列的木頭也均勻地留著空隙，以便透過陽光和空氣。

白色的積雪壓住了屋頂上的干草，僅僅露出了幾塊光滑的石頭。

在周圍都是一片白色的景象之中，前方的這個小屋，也顯得有些孤獨。

木屋前，鱗瀧左近次輕推開了木屋的小門，轉身向著身后的瀧川凌說道：

“到了，進去吧。”

“好。”

瀧川凌輕輕點了點頭，便向著里面走去。

玄關，瀧川凌看著干凈的木板，再看看自己臟兮兮的腳，不好意思踏上去。

鱗瀧左近次隨后也走了進來，輕輕將門合上，轉身看到遲遲未動的瀧川凌，便說道：

“沒事的，上去吧。”

“...好......”瀧川凌小心翼翼的，生怕多弄臟了一點地板。

看著眼前孩子小心生硬的動作，鱗瀧左近次的心中，不禁感受到他的一絲善良。

鱗瀧左近次來到屋子正中間，點燃了屋內的火堆，走向另一邊看著正襟危坐瀧川凌，坐了下來。

“......”

沉默了一會兒

“我是鱗瀧左近次，你不介紹一下自己嗎?”

看著眼前沒有任何動作的孩子，鱗瀧左近次無奈的說道。

“...我...我叫瀧川凌，十四歲，現在是個孤兒，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每天只能靠撿食蔬菜為生，還...有......偷...”

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瀧川凌的聲音越來越小。

“偷東西是吧。”

鱗瀧左近次看著前方的孩子，對他的話語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他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孩子，這并不全是你的錯，誰都想活下去，誰都有活著的權利。”

慈祥厚重的聲音似有種魔力一般令人安心。

“是...”

瀧川凌輕輕的點了點頭，又沉默了一陣。

“不過你竟然姓瀧川，你還記得曾經的什么嗎？”鱗瀧左近次突然詢問道。

“我...我不知道，父母在世的時候，也只是非常普通的人。”

瀧川凌楞了楞，這個姓是從原身繼承過來的東西，為了在這個世界行動方便一些，而除此之外，他完全沒有任何其他的印象，

“這個姓...有什么問題嗎？”

“沒什么，你不用在意，忘了就忘了吧，也好。”說著，鱗瀧左近次又往火堆里丟入了一塊木柴，火星飛動，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

屋內的溫度因為中間熊熊燃燒的火焰而變得逐漸溫暖起來。

正因為之前的寒冷，瀧川凌更能感受到這份溫暖的來之不易，但他現在的身份僅僅只是一個外來的孤兒，除卻鱗瀧左近次的善意之外，自己沒有任何的理由能夠在這里待下去。

自己已經受夠了之前那孤獨的感覺，受夠了那些冰天雪地。

如今自己重活一世，不想就此孤獨下去，為此，瀧川凌必須尋找一個理由在這里待下去。

“雖然并不想欺騙鱗瀧先生，但機不容失，必須借此機會讓鱗瀧先生收下我，教我劍技才是。”

瀧川凌的心思暗暗轉動。

片刻后，瀧川凌站起來向鱗瀧左近次鞠躬，說道：

“鱗瀧先生，我看您拿著‘日輪刀’，就知道您一定是位強大的劍士，還請您一定收我當弟子！我想成為鬼殺隊的一員！”

“噢？你居然知道鬼殺隊？”

沉默良久又突然站起來說出這番話的瀧川凌，讓鱗瀧左近次稍感意外。

“你們不是...”

話說到一半，鱗瀧左近次又轉而說道，“沒什么，你繼續說吧。”

瀧川凌也有些好奇，但并無深究，眼下，還是加入鬼殺隊預備隊員再說。

他理了理思緒，繼續說道：

“鱗瀧先生，我曾經遭遇過那些惡鬼，是一個穿特殊制服，拿著奇怪武士刀的人救了我，他自稱是鬼殺隊的隊員，從他那里我得知了鬼殺隊和日輪刀的存在。”

瀧川凌抬起腦袋來，真誠地望著鱗瀧左近次。

“沒想到，你還和鬼殺隊有過接觸。”鱗瀧左近次的天狗面具下，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的，我非常感激他，沒有他現在我也不會站在這里了。”

瀧川凌說這話時眼眸微微顫動，感激之情仿佛要溢出來了一般。

“既然你知道鬼殺隊，也知道了鬼的存在，那么......你想去鬼殺隊的理由是什么，就僅僅是報恩?”

......

瀧川凌低沉著腦袋，似乎不愿回憶一般。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食人的惡鬼，那本是一個平和而又普通的夜晚，我們也只是非常普通的一家人.....那天晚上，我和父親母親如往常一樣在家里吃著溫馨的晚飯。

但突然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急促敲門聲，那時已經是深夜，母親本不想開門，但善良的父親卻笑著說：‘也許是有人需要幫助’，就親自過去打開了門，我只看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然后......”

說話間瀧川凌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最后漸漸的沒有了聲音。

在一陣沉默之后，瀧川凌低垂著腦袋，嘴中輕輕的囁嚅著，小聲的補充了一句：

“母親為了保護我......”

鱗瀧左近次看著瀧川凌那低垂的腦袋，聽著他那低聲的話語。

他的經歷讓鱗瀧左近次回想起之前惡鬼所造成的種種斑斑劣跡，不禁對他更加的同情了，但心中卻有種奇怪的感覺使得鱗瀧左近次繼續問道：

“那你是為了向鬼復仇？”

“還不行......？”

瀧川凌有些擔心被鱗瀧左近次看穿了，但很快便收回心態，恢復轉來。

“不...不僅僅是復仇...”瀧川凌低聲說道，“失去父母之后，我一個人孤獨流浪了許多年，那種饑餓感，那種徹骨的寒冷，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我。

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我希望不要有人再經歷這種孤獨的人生，我想盡自己最大努力保護大家，但現在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瀧川凌聲色俱厲，言辭懇切，令人信服，并且，這些話語中也夾雜了他真實的感情。

鱗瀧左近次的眼神微微顫動，仿佛在震驚十四歲的孩子能說出這般話來。

“唉，也許這就是命運。”鱗瀧左近次嘆道，“本來我不打算再教弟子，但你有如此覺悟，我，教你便是了。”

“真的！？”

瀧川凌顫抖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些希冀的閃光，感激地說道：

“謝謝老師收留！”

“別急著叫我老師，你首先要通過考驗，我才能同意收下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