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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仙長生傳 第247章飛花銷魂
三妙夫人見他二人動了,當下哞中一冷,修長纖細的青蔥玉指不斷上下翻動,結了一道法印,只見她眉目如畫的俏臉上,如罩冰霜,神色凝重,只是在那素顏冷眸之下,更有絲絲媚態,勾人心魄,魅惑萬千。
每結一道法印,三妙夫人的面色便是一白,顯然對她消耗頗大,隨著最后一道法印的凝結,她的俏臉已然一片煞白如紙。
“飛花銷魂陣!”
隨著一道清冷卻又分外空靈的嬌喝之聲,便見她辛苦凝結的法印瞬間飛出,四下散落不見了蹤影。
她的這一聲嬌呼,讓玉陽子心神不覺一蕩,若非他道行高深,差點便受了迷惑,忘了動手施法啟動早已布置好的陣法。
真他娘的要命!
玉陽子暗罵一聲,連忙收起雜念,屏氣凝神,同樣結成一道法印。
“玉陽道兄,傳說這長生堂的‘秋蘭長生’法陣一旦結成,則花草樹木皆可為殺人利器,且生生不息,斬之不盡,不知是真是假?”
玉陽子為人高傲喜功,心里罵著,但對于三妙夫人這樣的美貌女子,嘴上還是很客氣的:“妙仙子盡管瞧著便是。”
“呵呵咱們準備半年時間,費勁心力,可別到時候”
三妙夫人淡淡一笑,冰霜般的俏臉上如冬雪初晴,美艷不可方物,她話說到一半,美眸卻盯著他,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玉陽子面色一變,看著她的目光卻是再也沒有流連之色,他向來好面子,哪能容人這么質疑他,當下就要發怒。
毒神卻是搶先開口道:“好了,兩位門主,莫要再說笑了,還是先將他們解決了吧。”
“哼!解決他們還不是隨手即可。”
看他一臉盲目自信的模樣,鬼王微微莞爾,眼神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半空中,田不易有如上古火神,赤焰仙劍幻做烈焰真龍,不停地向著前方的紅色骷髏頭撲去,隨著一陣陣龍吟響徹天際,骷髏頭的紅色光芒越來越暗,越來越淡。
田不易見此,冷哼一聲,隨手一招,烈焰真龍頓時火光一收,重新化為赤焰仙劍懸至他的身前。
吸血老妖得此空檔,連忙從法寶里鉆了出來,罵道:“奶奶的,老不死的胖子,好生厲害!”
他剛要再罵幾句,卻見田不易一臉肅穆,左手握訣,腳踏七星方位,憑空連行七步,他心中一驚,這一幕簡直再熟悉不過,此時他體內靈力耗損嚴重,還受重傷,哪里還敢硬接神劍御雷真訣。
當下怒罵一聲,轉身就要溜走。便在此時,只聽一陣金屬的嗡鳴聲傳來,那聲音初時微不可聞,漸漸卻越來越大,與此同時,隨著一陣天搖地晃,只見小島四周,八道紅光突然自八方沖天而起,紅光如柱,足有兩人粗細。
見此異象,吸血老妖面色一喜,抬頭望去頓時狂喜不已,正道中人突逢如此異象,一個個驚異不已,諸如田不易等人還好,只是驚疑不定,反觀那些隨著曾書書一起逃到湖邊的年輕弟子,卻是個個面露驚惶之色。
不同于他們的驚慌失措,魔教眾人卻一個個喜上眉梢,不少人開始歡呼起來。
田不易和蒼松道人等正道的高手,驚疑的打量著那八道紅色光柱,順著向著望去,赫然發現八道紅色光柱竟是在空中匯聚在一起,而匯聚的正中心,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紅色虛鼎。
虛鼎四足兩耳,數丈之高,而在虛鼎的正中央,正有一口一模一樣的小鼎紅光四射,滴溜溜的旋轉不停,而那嗡鳴聲也正是從這里傳出的。
“伏龍鼎!”
“大家小心!這是鬼王宗的伏龍鼎!”
普德大師正眼瞧了一眼,頓時面色一變,出聲提醒道。
田不易等人自然認出了此物,但見八方光柱與那伏龍鼎交相輝映,紅光漫天。曾叔常面露凝重之色,沉聲道:“對方在此地蓄謀已久,恐怕是準備了某種陣法,咱們還是先速速離開吧。”
田不易微微搖頭,臉色難堪異常,嘆息道:“魔教妖人謀劃已久,咱們此時再想走,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就算能走,那些弟子們怎么辦?其他正道中人怎么辦?”
呂順冷哼一聲,驚慌道:“那難道要在這里等著人家的陣法徹底成型嗎?田胖子,你是何居心?”
“無恥!”
田不易臉色氣的漲紅,還沒出口,卻聽一旁的蘇茹怒罵出聲,冷眼譏諷道:“我們是何居心?你好大喜功,狂妄自大,現在倒好,反過來怪我們?簡直無恥至極!”
呂順被她媽的臉色一紅,心知理虧,但卻惱羞成怒,氣急敗壞道:“臭娘們兒,事已至此,還能怎么辦?萬一對方還有其他陰謀手段,難道要都死在這里全軍覆沒嗎?”
“你們要找死,老夫可不奉陪!”
呂順說完,看了眼冷眼旁觀的上官策,見他并沒有什么表示,當下冷哼一聲,飛身而起,化為一道紅光向著遠方島外飛去。
蘇茹卻是面不改色,冷笑譏諷道:“當初玉清殿上,小凡罵的果然沒錯,似你這們這等貪慕虛名、貪生怕死之徒,真是羞與爾等為伍!”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婉轉動人,又特意提高了聲音,空中的呂順聽后,氣的差點吐血,但現在那些魔教妖孽明顯準備了什么厲害的陣法手段,暗道傻子才他媽愿意留在這呢!
哼!若是你們和他們兩敗俱傷,全死了那才叫天助我也呢,皆是斬妖除魔的功勞可就非老夫莫屬了,哈哈,就算全死了,也怪不得老夫!
田不易、蒼松道人和曾叔常等人面面相覷,看著突然逃走的呂順當真是在心底震撼了一把,實在沒想到就這種人居然還是焚香谷的四長老,當下紛紛把目光落在上官策身上。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饒是上官策平日里不茍言笑,面冷心冷,此時也難得老臉一紅,哼了一聲,別過臉去,心里卻恨不得呂順立馬死了才好,省得為他焚香谷丟人。
“田師弟,蒼松師弟,我覺得,咱們還是趕緊把門下弟子叫來的好。”
曾叔常略一沉吟,還是認真說道。
二人聞言齊齊點頭,田不易手中一揮,頓時打出一道法訣,只見赤焰仙劍火光大盛,沖天而起,于空中化為一柄巨大的虛劍,劍尖指處,正是他們的方向。
便在此時伏龍鼎上的嗡鳴聲突然停止,緊接著耀眼的紅光噴涌而出,瞬間融合那八道紅色光柱,然后順速擴散開來,如波浪一般,眨眼間形成一道淡淡的紅色光罩。
光罩形成的剎那,只聞一聲凄厲慘叫突然茲空中傳來,眾人定睛望去,卻見那呂順不知何時去而復返,渾身鮮血淋漓,神情驚恐,狼狽至極。
眾人冷眼瞧著他落下,然后一屁股跌在地上。
“噗嗤!”
蘇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面色一冷,似笑非笑道:“呦,這不是焚香谷的四長老嗎?”
“您不是忙著逃走嗎?怎的又突然回來了?還坐在地上干嘛?趕緊跑啊!”
她是女子,口舌伶俐,呂順聽著她的冷嘲熱諷,氣得胸口氣血翻涌,一張口已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蕭逸才等人包括其他幾名正道的高手,見此嘴角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隨即他的目光一轉,見幾名長輩已然都向著一方看了過去,只見數百道五顏六色的光芒紛紛向著這里飛了過來,不一會兒便至眼前。
齊昊、曾書書、文敏和宋大仁等人帶著數百正道的年輕弟子,落下后連忙來到幾位長輩身前。其他門派的弟子也各自尋得自己的門派站好,驚異的望著天空。
“齊昊,你們怎么全都那衣布蒙著面?”
齊昊聞言,連忙躬身道:“回稟師父,魔教中人歹毒無比,我們正和對方斗法,沒想到他們居然釋放毒霧,那毒物能使人迷幻人心,并渾身青黑一片,害得不少同仁中毒慘死,無奈之下,曾師弟就帶我們撤退到了一個小湖旁,大家撕下一塊布沾了水蒙面,這才好些。”
蒼松道人聞言暗暗點頭,不再說話,上官策見大家匯聚齊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冷聲喊道:“諸位,魔教妖人歹毒奸詐,竟然事先埋伏,設好了陣法,咱們只能暫先撤退,來日再也他們決一死戰。大家跟我一起撤!”
“咦?那是什么?”
“好多花啊!”
上官策的話音落下,眾人卻沒有回他,反而齊齊望著空中指指點點,上官策順著眾人目光望去,頓時心中一凜,提醒出聲。
“小心!”
田不易見此,抬頭望去,見不知何時,高空中竟有無數的粉紅色花瓣,源源不斷的悄然落下,那些好看唯美的粉色花瓣,如雪花般輕飄飄的落下,花落如雨,整個天空瞬間一片緋紅,如夢似幻。
眾人望著這夢幻般的緋紅世界,但見花雨繽紛,纏綿繾綣,意境唯美。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花雨悠悠中,有幽幽清歌,不知從何處傳來,飄飄渺渺,若美人幽幽低語,如泣如訴,如怨如慕,余音裊裊,絲絲縷縷,扣人心扉。
若動情少女近在耳邊婉轉輕吟,纏纏綿綿,聽之銷魂,聞之醉人。
伴有清風吹來,暗香浮動,淡淡掠過鼻間。
飛花,如夢;黯然,銷魂;
眾人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望著漫天花雨,聽著美人低語,怔怔出神,隨著粉紅色的花瓣落在頭上,衣衫上,落在手上,心上。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瀟湘雨沉醉其中,寶石般的美眸漸漸迷茫,美目幽幽,心思百轉,不覺感同身受,有淡淡憂傷,悄然自心底升起,想起心心念念的那個男子,繼而幽怨漸生,心神黯然。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阿彌陀佛!”
“唵(ōng)、嘛(mā)、呢(nī)、叭(bēi)、咪(mēi)、吽(hòng)”
眾人正自醉心其中,突聞一道佛號自耳際炸響,振聾發聵,眾人心神一陣,豁然驚醒。
隨之而響起的便是一陣陣驚呼之聲,瀟湘雨正沉浸在無盡的悲傷里,突然驚醒,還來不驚訝疑惑,隨即便感覺到一絲絲的劇痛自身上傳來,忍不住低頭望去,赫然發現身上不知何時已然留下一道道花瓣大小的傷口。
傷口不大,卻數目極多,足有二三十道,血流不止,鮮血將她的淡黃色裙裳一片片染紅,好似桃花一般鮮艷醒目。
她心中一緊,耳邊傳來無數驚呼聲和悲慟的慘叫,忍不住扭頭望去,卻見眾人皆是如她這般,身上那一片片血紅,赫然便是一道道傷口,有的多,有的少,有的甚至已然渾身布滿傷口,躺在地上,早已沒了聲息。
花落如雨,清歌幽幽,依然不止。
田不易后額上冷汗落下,扭頭望去,卻見面容枯高的天音寺神僧普德此時正盤腿而坐,渾身金光璀璨,恍若金佛羅漢一般。
一聲聲梵語自他口中傳出,佛光耀眼,所過之處,飛花瞬間消散不見,連那幽幽地歌聲也盡數被梵語壓制了。
“這,這是合歡派的飛花銷魂陣。”
眾人正一片混亂間,一道聲音自人群中響起。
只見曾書書有些訝異的望著天空中不斷落下的花雨,目光中竟然帶著幾分異彩,驚訝道:“飛花如夢,迷人心神,不知不覺間,奪命銷魂!”
“真氣如飛花,漫天不絕,紛紛灑下,刃如飛花,愈是薄命,愈是傷人,當真厲害!”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仔細回想起來,不覺一陣后怕,紛紛感激的望著那名形容枯槁、垂垂老矣的僧人。
似乎察覺到眾人得目光,普德卻是心里一嘆,他修的乃是“苦禪”,需的心如止水,非大智大勇之輩不能修煉,這飛花銷魂陣他也有所耳聞,卻從未見過。
因為受了傷,導致他也一時心神失守,好在這苦禪他早已修至大成境界,只迷神數息之間,就清醒了過來。現在他以佛家真法相抗,雖然有所克制,但這陣法非同小可,他又受了重傷,只怕堅持不了多久。
田不易見他威嚴肅穆,猶如金佛一般,但透過金光依稀可以看到他額頭冷汗,心中頓時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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