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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命酒師 第一百九十三章 局勢逆轉
莫仇子說完話,舍身秘咒已然啟動。
他肉身快速消亡,就仿佛遭到某種墨毒腐蝕,一點點潰爛,直至化為一灘墨汁墨霧。
隨風飄蕩,烏云似的,罩向恒庭老祖。
為報師仇,不惜法身。
莫仇子言出必踐。
他舍掉了一身道行,以血肉之軀凝為一道法咒‘滅墨絲’,這是一種同歸于盡的咒法,與昔年在墨河冰山時魔修司戎施展的‘血牙鉆’有異曲同工之妙。
此法是墨雨門遺術,受傳于莫非老怪,這老怪是死于恒庭老祖偷襲,死前來不及施展,因此恒庭老祖對這道法術并不了解。
他見墨霧烏云刮來,起初不以為意,仍在全力攻擊丁醒,他已知丁醒堅持不了太久,三頭水蛟的破宮速度超過丁醒的施卦速度,九宮格越建越小,等水蛟殺至丁醒跟前,他篤定丁醒要斃命當場。
也就是頃刻間的事了。
他把莫仇子的這輪攻勢當作是營救丁醒的手段,故而沒有重視,僅僅在身外辟開一層風墻,試圖驅散莫仇子舍身顯化的烏云。
誰知烏云神通詭奇,到了風墻邊緣,竟是一下潰散,分化為千絲萬帶的墨線,也像是千萬條的小墨蛇,都極有靈性,悶頭穿入墻中,從四面八方撲向恒庭老祖。
一舉欺上恒庭老祖的肉身,繞軀猛纏,如同包裹蠶繭。
墨線稠密而又堅韌,恒庭老祖覺察到一股強勁禁錮力在體外生成,布滿全身的絲線正在漸漸勒緊,試圖切割他肉身。
“哼!”
恒庭老祖輕喝一聲,回臂一撈,只見圍攻丁醒的三條水蛟,瞬時縮回兩條,破空遁至跟前,纏住他雙臂。
兩條水蛟重新演化為水流,融入他肌膚,順著他的臂膀火速蔓延,片刻就已經沾滿全身。
此時的恒庭老祖,就好比一具水紋凝結的水人,血肉不見蹤跡,軀干輪廓徹底被水液取代。
這層水液顯然是保護法體的屏障,墨線被阻在水外無論如何收縮纏勒都已傷不到恒庭老祖分毫。
反而隨著恒庭老祖的施法,水液之軀在漸漸擴漲,不需太久就能把墨線盡數撐斷了。
莫仇子空有一腔熱血奈何修為實在太低,他的舍身之舉,不曾傷到恒庭老祖一根毫毛,起到的作用僅僅是暫時困住恒庭老祖,讓這老怪不能繼續逞威。
但這已經足夠。
莫仇子成功逼迫恒庭老祖收縮防線丁醒與忘陽老魔身上的壓力登時銳減,兩人再不用被動挨打,此時都已經恢復反攻能力。
那忘陽老魔先一步掙脫雷符束縛等他沖出深坑來到紙島上丁醒也已驅使墨兵把島上僅存的一頭水蛟給困住。
兩人互望一眼,俱有抗擊強敵到底的意志因他們都不愿辜負莫仇子的舍身壯舉。
“莫道友是人中豪杰,老夫不如他!”忘陽老魔在魔域混跡兩百年歷次遇上斗法他向來是獨善其身,從未做過半點舍己為人的行為。
但是今天,他不準備再做任何保留,決意豁出性命,替丁醒爭取一個滅敵良機。
他此時已經看出來,三人之中丁醒神通最強,也只有丁醒才具備絕殺恒庭老祖的能力,但只靠丁醒一人卻是孤木難支,他必須像莫仇子一樣,給予丁醒一臂之力。
如此才有絕處逢生的勝算。
他翻手捏出一口飛刀,噗!的插在胸膛,又握住刀柄,朝下狠狠一劃,胸上頓時顯露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魔血汩汩流出,把他彰顯的狀若癲狂。
他臉上卻透著坦然笑意,對丁醒說道:“老夫來破他的真水法身!希望道友你能伺機干掉他!”
如果干不掉,那就死在此間吧,反正他也沒有幾年好活,又有什么可怕的?
言罷,他五指成爪,瘋狂抽取體內魔血,肉身因為失血過度,竟在剎那之間陷入干癟狀態,他本就是一介矮小老叟,此時更顯枯萎,簡直與干尸也沒有什么兩樣了。
他渾身力氣也仿佛被抽空,撲騰蹲坐于湖面。
獨有右臂仍在高高舉著,魔血盤踞在掌間,化為一團氣霧。
他默默念誦幾句咒決,忽地抬臂一推,對準恒庭老祖虛空摁去。
掌上血霧凝為爪形,躍空飛出,行至恒庭老祖身外時,分化出百十道魔爪之影,密密麻麻懸浮在恒庭老祖周圍,像極了一顆龐廣爪球。
恒庭老祖感受到爪力沖擊,急忙把最后一條水蛟召回,繞著爪球盤旋游走,試圖破掉魔爪封鎖。
誰知忘陽老魔的這記魔功頗為玄妙,百十道爪影基本都是假身,里邊只有一爪蘊含了他的魔血之力,其余都是掩人耳目。
水蛟倉促之間鎖定不了真爪所在,攻擊沒有一點效果。
忘陽老魔見時機成熟,隔空壓了壓手掌,百爪齊齊涌動,合撲恒庭老祖肉身,觸碰一刻,百爪忽然合一,猛擊在恒庭老祖的后心。
這一爪下去,洶洶血焰瞬間躥起,護佑恒庭老祖的水流快速蒸發,待血焰蔓延到全身時,恒庭老祖的肉身開始不斷變幻,在血肉之軀與水流法身間來回轉換。
眼瞅著水流要被血焰給蒸發干凈,恒庭老祖立刻召來體外水蛟,融入肉身,抵御血焰,勉強維持了水身防御。
忘陽老魔幾乎抽空體內魔血,施展這一記‘血焰爪’,卻是僅僅與恒庭老祖的水身斗個旗鼓相當。
他不禁對丁醒抱以苦笑:“老夫盡力了,只打掉這老怪一半的法身!”
“一半已經夠了!莫道友顯化的墨絲重新纏上他的真身,破綻正在顯露,他已經喪失優勢!”丁醒猛一跺腳,廣元蓮臺拔地升空。
接下來,輪到他與恒庭老祖殊死較量。
而戰場局勢正在逆轉,轉到對他有利的一面。
‘呀呀!’
‘咕咕!’
小書妖與小墨妖抵頭一撞,融為一體,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息,它們已經可以繼續施展合擊之術。
那恒庭老祖見墨月再次打來,臉色忍不住的陷入凝重。
墨月罩身一刻,他遙遙對上丁醒堅毅的目光,敵手越是從容不迫,他憂慮就越多,隨著墨月遮蔽視線,他再也偵破不了丁醒的行動,連心也仿佛墜入了幽暗,這種感覺可相當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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