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女

初始職業 第六章 魔女

淡淡聲音悠長而富有韻味，蘇昊含笑注視海納斯，至始至終都表現得高深莫測、風輕云淡。

他現在和夢境空間建立了連接，能夠隨時驅逐對方，自己也能夠隨時離開……或許是安全得以保障，他反而沒有之前那種迫切想要離開此處的念頭。

海納斯靜默站著，腦海快速思索和分析“神秘人”說的每一句話。

莫名其妙被弄到神秘空間，而神秘空間創造者卻要幫助他成長？滿足他想要的東西？

這種怪誕事情的發生過于離奇，根據常年接觸神秘事件的經驗來看，他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或者說幸運的事。

種種想法浮現，海納斯斟酌說道：

“尊敬的先生，我暫時沒什么想要的東西……不過，如果可以，懇請您幫我抓住魔女——安吉利亞。”眸光閃爍，他打算試探一番。

魔女？……蘇昊陷入沉思，右手手指輕緩敲擊古樹桌。

海納斯繼續陳述道：“她是一名極其危險又狡猾的家伙，幾個月前偷走我們一件重要物品，我們展開追蹤，只找到幾個與她有所聯系的人，至于她究竟藏匿在什么地方則一無所知……淡紫色長發、紫色眼睛、二十歲左右少女、脖子處有星月紋身，這些是她的外貌特征。”

說完，他目不斜視望著“神秘人”，眼神中充斥七分敬畏，一絲期望，一絲警惕，一絲迷茫。

不得不說海納斯很謹慎，言語中只提及“我們”，而不表明具體身份和組織。

“可以。”蘇昊言簡意賅，小幅度頷首。

海納斯略微激動往前一步，忍俊不禁道：

“真的嗎？您真的愿意幫我抓住魔女？抱歉！尊敬的先生，我沒有質疑您的意思，我只是太高興了，像您這般偉大的存在愿意幫助我，簡直是我一生的榮幸。”

“對了，您需要我付出什么？”

言語間，海納斯收斂情緒，再度恢復穩重姿態。

這家伙也太好“忽悠”了吧？……蘇昊腹誹一句。

他不知道自己憑空“造物”和強制將人弄到夢境空間的行為，對于海納斯而言堪稱神跡，他在海納斯心中地位除了“神秘強大”、“不可招惹”，更多了“和善的前輩”稱呼。

左邊嘴角微微勾勒笑容，抓住魔女的事情蘇昊完全不以為然，他只是說“可以”，并沒有說具體多久可以抓住魔女，時間無限，簡直就是“空頭支票”。

他在慢慢引導海納斯的思維，想要獲得更多有價值的情報或者物品。

“你能付出什么？”蘇昊用符合身份的語氣不答反問。

“這……”海納斯被問題難住，冷靜分析幾秒，誠懇說道：“我有天紋儀式、兩種高級異端生物材料、一件超自然物品、一顆極品魔晶、四條混亂樂章……”

話語一頓，他陷入深思，不再言語，小心翼翼觀察“神秘人”一舉一動。

天紋儀式？異端生物？超自然物品？魔晶？混亂樂章？

蘇昊愣了一下，微微斜視安詳睡覺的白貓，仿佛在問：

“你確定這家伙和我來自同一個‘世界’”

根據莫文.維爾多記憶碎片詮釋，剛才海納斯陳述的東西他一樣都不知道，準確來講，莫文二十幾年的生活中，聽都沒有聽說過。

光與暗，白與黑，平靜和諧的世界還有神秘陰暗面？

沉吟片刻，蘇昊語氣平淡自然開口：

“我這人喜歡公平，等我幫你抓住魔女，你在付出應該付出的東西。”

沒辦法，他都不清楚那些東西有什么用，價值如何，是否能夠幫助自己，身為“強者”又不好說全要，那樣顯得有失身份……最重要的一點，這里是夢境空間，現實世界的物品無法帶到此處，如果他選擇某一樣或兩樣物品，就要提供地址給對方，即便是虛假地址或臨時地址，同樣有暴露真實身份的風險。

權衡利弊，蘇昊決定穩一穩。

“遵從您的意志，”海納斯右手撫胸，微微彎腰，低頭行禮，原本顧慮“神秘人”會不會拿了東西就不再理會自己，現在這種擔憂消失殆盡。

既然“神秘人”答應他抓住魔女在付出東西，就代表這樣的“幫助”或許還會有第二次，甚至更多次。

倏然，夢境空間詭異震動幾下，古樹桌面出現裂紋，旋即停止。

一股無法言語的刺痛突兀蘇昊腦海，痛得他差點慘叫，又憑借強大意志力憋住。

“嗚嗚……嗚嗚……”

怪誕瘆人聲音虛無縹緲，空間邊緣，“無名之霧”中似乎有著一雙恐怖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濃濃云霧緩慢移動接近，星河劇烈晃蕩，宛如要隕落一樣。

夢境空間開始接連產生異象，夢琉璃猛地睜眼，雪白眸子瞭望遠方。

“這？先生，您沒事吧？”海納斯右手食指潛意識彎曲，忽地愕然，凝視“神秘人”。

蘇昊巍然不動，神秘偉岸形象無懈可擊，展露笑容道：

“無需在意，這處空間我創造不久，處于非穩定狀態，我先送你回去，在維護空間。”

說完，不等海納斯有任何反應，蘇昊直接斷開海納斯與空間的連接，身影瞬息之間消失不見。

“臥……槽！”

人一離開，他痛得罵出粗鄙之詞，額頭冷汗直流，身體顫抖不止，幾乎崩潰，扭頭盯著夢琉璃，嗓音沙啞低沉質問：

“這是怎么回事？我感覺我要死了！”

下一秒，覆蓋表面的深紅“火焰”退散，蘇昊變得越來越透明，意識模糊，身軀分解成一顆顆璀璨“星辰”，隨風離去，猶如曇花一現，虛幻而美麗。

夢琉璃緘默不言，雙眸沉靜得深邃、沉靜得可怕，一組陌生詞匯浮現腦海，它蹙眉一愣，念叨道：

“穿越者？”

夢境空間的異象終止，它往前優雅邁出一步，嬌小身體同樣消失不見。

……

幽暗街道，大雨滂沱，電閃雷鳴，海納斯面容冷峻站在角落，眸光閃爍，從衣兜內拿出鐵制懷表，啪，表蓋打開，機械齒輪和轉針遵循節奏轉動。

“一比一的時間比例……真是場有趣經歷。”

他有條不紊收起懷表，半側身，目光緊盯斜對面二樓窗戶。原本黑漆漆的房間，此刻卻亮著微弱燈光，在這半夜被惡劣天氣籠罩的城市里，顯得格格不入。

“耽擱了一會，都一樣。”

自言一句，海納斯頂著暴雨，沖入對面陰森黑暗樓道。

滴答！滴答！

黑色風衣全部濕透，水滴滴落，他來到二樓鐵門前，身后樓梯有一條長長水跡。

轟！轟隆！海納斯一拳將鐵門砸碎，門欄墻壁崩裂，伴隨著雷鳴之音倒塌。

三步并作一步，他闖入昏暗房屋，看見一名身穿黑西裝，臉頰輪廓較深，體型微胖，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疊資料，眼神慌張驚駭盯著他。

“你是誰！？”羅伯克.里德趕忙將資料藏于身后，大聲問道。

海納斯走過去，直接抓起羅伯克頭發，往前重重砸向茶幾，動作行云流水，摧枯拉朽，光滑玻璃支離破碎夾雜血液和歇斯底里慘叫聲。

“你只有一次機會，告訴我，魔女藏匿在何處？”

“魔女？什么魔女？我不知道！”面對海納斯的強硬質問，羅伯克幾乎是瘋狂的吶喊。“快放開我！我要告你非法入侵住宅！你這該死的惡徒絕對會被審判！我保證！我保證你會很慘！”

然而，他竭力的怒吼都淹沒在暴雨和雷鳴中……

海納斯眼神冰冷，右手肆無忌憚加重力度，玻璃碎渣一點點刺入羅伯克臉頰，左手食指彎曲，地面的水跡凝固成冰，侵蝕茶幾木角，持續蔓延。

室內溫度驟然降低，羅伯克瞪大眼睛，奮力反抗，卻無法動彈，一時間，他徹底慌亂，渾身戰栗，死亡如此之近，心底防線不堪一擊崩潰，他撕心裂肺哭喊道：“我說！我說！別殺我！我什么都說！您先放開我，求求您了！”臉頰疼痛和恐懼刺激大腦，他用最卑微的語氣懇求著。

海納斯隨手將比自己還重的羅伯克扔向客廳中間，冷眼靜看。

一陣天旋地轉，羅伯克被嚇破了膽，顫顫巍巍道：

“魔女具體行蹤我不清楚，只是一個月前，我……”

突然，羅伯克掐住自己脖子，身體緩緩離地，飄浮空中，雙腿拼盡全力蹬動，瞳孔逐漸縮小，他想要出聲，想要求救，想要制止一切，可惜都無法擺脫黑暗的桎梏。

雨滴拍打窗戶，紫色閃電協同轟鳴聲響徹天際，屋內煤氣燈的焰火飄忽不定。

短短幾秒，羅伯克懸浮空中掐死了自己……

海納斯陰沉著臉，沒有離開，反而鎮定自若獨坐沙發上，深藍眸子盯著尸體，氣氛冰冷、詭異、令人膽寒。

良久，一名身穿黑袍，戴著衣帽的男子從門外而入。

“死了！”黑袍男子看了眼懸空尸體，接著轉向目光問道：“魔女行蹤掌握沒有？”

“晚了一步。”海納斯平緩道：“他身后的家伙很謹慎…..尸體交給你處理，我還有兩個目標人物。”

起身，海納斯打算離開。

“等等。”黑袍男子叫住他，遲疑兩秒道：“上面從新分配了任務，第九小隊負責抓捕魔女，他們通過某位高階層職業者掌握了一些魔女行蹤，我來找你之前他們就已經展開行動了……至于我們第七小隊，負責前往克維諾亞碼頭的惡魔海域，掠奪一艘光明與奇跡之神教會的雙桅橫帆船。”

黑袍男子刻意停頓，深知海納斯性格，加重語氣強調：

“暗星殿規矩，執行任務，不問對錯，不問原因，只看結果。”

“我們尋找魔女三個多月，一點線索都沒有，隊長也沒辦法，加上第九小隊早就想打壓我們……當然，這次掠奪任務成功，我們每人可以挑選一件船上的珍貴材料，好好準備，中午12點出發。”

海納斯冷淡得面無表情，踱步消失在黑暗之中，窗外暴雨減小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