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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外律師趙慕慈 第467章 有心做投資引薦
對于憑空多出來的對十幾個案子進行實質性審判及部分預判這段工作,趙慕慈不得不投入更多人力在這上面。她也跟顧立澤商量過要不要對這一項未寫進代理服務合同的額外服務收費,最終還是決定不主動提起。不過在跟公司負責IPO業務統籌工作的董事會秘書汪副總溝通時,她提到了這一點,并表明需要時間來處理這段工作。汪副總問明白中間的曲折,過了兩日答復道:“我們跟會計團隊還有券商那邊都了解過了,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所以還是要辛苦趙律師這邊。時間上就按您建議的那樣調整一下,另外這段額外工作的費用我們也會在總服務費用中酌情考慮的。”
這就很完美了。趙慕慈心想。這十幾個案子雖然涉案金額較大,但法律關系卻相對簡單,對她來說也不算什么。加上有顧立澤從旁提供參考,很快也都搞定了,會計審計和券商那邊也沒有話了。Julia自那天露了面之后再沒見人,取而代之的是另外的面孔,雖說也是來自智誠,趙慕慈卻是不大認識。
IPO項目大致可以分為遞表前的準備工作階段和遞表后的正式申請階段。準備工作階段,各中介機構便會如常開始各種盡調和準備工作,其中律師事務所和會計師事務所幾乎是同時進場為發行人公司工作的,分別以負責法律方面的盡調和財務會計方面的審計,對公司過往歷史和發現現狀從不同角度予以梳理厘清,并基于獨立第三方的角度出具相應的盡職調查報告和審計報告。
券商投行的工作在律師盡調報告和會計審計報告的基礎上展開。如果說律師和會計師是負責梳理事實盤點家產描畫企業過往現狀的,券商投行便是負責為企業梳妝打扮、經過改制、輔導等,將其包裝成符合上市條件、可以進入資本市場的。由于各家都有各家的立場和利益,各家也都有各家的職業風險和行業監管,因而難免會在同一件事上產生分歧和不同意見。趙慕慈進出十幾個IPO項目,深知這一點。所以對湯明祿的堅持和態度,她一開始覺得不快,但也按了下去沒再追究,畢竟除了分歧,從發行人角度,也就是他們共同的雇主的角度來說,兩家中介機構加上券商投行有著共同的目標,那就是幫助企業完成上市準備工作。所以他們之間免不了要合作共事,冤家宜解不宜結。
發行人公司會聘律師,券商投行也會聘律師。因為券商投行對于它所推薦的上市公司在招股書中所陳述的一切信息對證監會負責。企業自然是想上市的。有時候太想一件事了,那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譬如該披露的不披露,光是這一點就夠券商喝一壺了。所以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券商便也在自己的legal(法律)部門之外另行聘請專業律師團隊,專門針對發行人及發行人律師出具的盡職調查報告進行核查甚至發起挑戰,以確保券商投行掌握到符合它們作業準則的信息和事實。可以說在IPO項目中,發行人律師和券商律師的絕大部分工作都是重合的,類似于基礎作業團隊和勘查復核團隊,只不過各為其主,各護各的利益罷了。
第一次跟Julia處在這樣目標一致但又有些對抗和較量的關系里,趙慕慈免不了有些不安,畢竟Julia一手帶出了她,又比她有經驗。所以她比以往更加如履薄冰,認真小心,希望能在絕大部分事情上跟Julia保持一致。但她也知道這只是自己一廂情愿的幻想。她已經不是跟在大老板后面唯命是從的人了。作為發行人律師的主辦律師,她跟Julia的利益分歧點絕不可能再是以往在智誠時候的那些,譬如工作質量、仔細與否,是否有升遷空間等等,而是她背后的發行人公司和Julia背后的券商投行之間的利益分歧:投行希望盡可能完整、準確、真實的掌握發行人公司的狀況資料,而發行人公司則希望借助律師和會計師的手,將自己蘋果原相機里的容貌略施粉黛,妝成偽素顏的模樣。至于能否識別的出,則要看券商投行及它的律師團隊是直男還是火眼金睛塑料姐妹了。
Julia倒沒有這么多的想法和糾結。畢竟身經百戰了,券方律師發行人律師都做過。對于趙慕慈她不擔心,畢竟她調教出來的人,活不會差。她也不擔心日后跟她難免的針鋒相對,這事兒她干了無數次了,只不過這次換了趙慕慈做發行人律師而已。她做券方律師,當然會代表券商投行利益展開工作,只不過也許……她不由得嘴角牽動了一下,許久未跟她打交道了,提問甚至挑戰的時候風格溫和一點,那便是她的善意了。
同樣的,趙慕慈也只能選擇對自己的客戶忠實。然而出于職業操守和對Julia無意識的在意,她還是把握著分寸,讓自己團隊的工作都處在監管的紅線以內,并且不時站在券商角度去審視自己的工作,倒像是提前進入了跟券商投行的交涉期一般。顧立澤早已將趙慕慈單獨介紹給了發行人公司的董秘汪副總,之后自己便很少來這邊,專心忙自己的事兒去了。汪副總也是通過了司法考試和第一階段CPA考試的,算得上是圈內人,講話好溝通,很快便明白趙慕慈很懂,也便放心了。
湯明祿屬于那種看起來成熟穩重傳統,實則一肚子小心思的人。趙慕慈很快感受到了這一點,經常忍不住在他站在過道跟公司財務總監高談闊論的時候,盯著他的側臉看,心中很是覺得新奇:一個人的外表和內心竟可以差別這么大,看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真乃千古名句,肺腑之言。
湯明祿聲音那么大,自然是說給趙慕慈聽的。前幾日汪副總每到現場,他想要站起來招呼,都被汪副總手勢應付了,然后便往趙慕慈走去,兩人站在毛玻璃墻便談很久,聲音又低,那趙慕慈臉上又總維持著一副沒啥表情的表情,很是令人琢磨不透。幾次之后湯明祿便有些不平衡了,他覺得律師跟會計師一樣都是做盡調的,出具的報告都是為企業背書的獨立第三方報告,為何厚此薄彼呢?不動聲色睨了半天,他嘴角輕哼一聲,得出了結論:還不是靠著她那個一樣做律師的男朋友,她有什么。
趙慕慈自然不知道她左側方不遠的那張桌子上坐著的半截黑塔一般的男人在想什么,她也無暇去想。曾經為某PE機構股權投資擔任過律師,自然有該機構合伙人的聯系方式。此刻她盯著群里的一則消息,正是此合伙人發出,大意是手中資金充盈,希望朋友們推薦靠譜的投資項目。趙慕慈盯著屏幕看了一陣,心中涌起一個想法。她走出會議室,找了個僻靜處撥了電話。
“喂立澤,跟你說個事兒。就是我以前一個客戶,私募機構的合伙人,剛在群里問有沒有靠譜項目。我想咱們這個項目后面不是也要引入戰略投資者嘛,要不要幫他們聯系一下?”
顧立澤:“你等會兒。”電話里傳來走動的聲音,不一會兒聲音傳過來了:“你是說你作為引薦人為公司引入戰略投資者?”
趙慕慈:“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他們兩家現在彼此不知道彼此,我們倒是可以牽個線,讓他們搭上話。至于成不成,一小部分看我的印象分,一大部分還是看企業自身的條件和價值。”
“哪家?”
“鵬景投資。”
“好像聽過。”
“它們投資過A公司和B公司,都是這兩年的發展不錯的新秀,眼光還是很精準的。”
“想起來了。哦對,我還認識他們一個合伙人,不知是不是跟你認識的一個人。”
“回頭可以對對。”
顧立澤沉默幾秒:“倒沒什么壞處。對投資機構來說時間就是金錢。早知道早到場就是搶了先機,提前告知對它們也是好事。不過現在說為時尚早。等盡調差不多再開始比較好。但你不妨找機會先跟汪副總透個風,話不要說太滿,只說有這么幾個人脈,可以試著后期幫忙聯系一下即可。”
趙慕慈答應著掛了電話。一回頭不遠處汪明祿正站在飲水機旁拿著杯子喝水,一雙眼睛卻隱蔽的看著她。趙慕慈心里咯噔一下,瞬間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錯事一般。汪明祿垂下眼拿開被子,隔著幾排桌子微笑著揚手招呼了一下,彎身重新接滿水走了。留下趙慕慈站在原地心有余悸,心想這人什么時候對她這么感興趣了?難道是看上她了?不會吧。
趙慕慈按著電話中商議好的,找了個機會跟汪副總表明了自己的意圖。汪副總一聽自然很高興,忙說感謝,若成功時候自當重謝之類的話。趙慕慈謙虛表示自己可以試一試,成不成不敢保證。汪副總忙道,您肯為公司一試,已是對我們額外的幫助了,還是要感謝。兩人作別后,汪副總打給顧立澤了解情況,顧立澤說是趙慕慈的人脈,以前做PE方律師的時候積累下來的,并表示自己在這家機構也有認識的合伙人,到時候可以一起試試看,汪副總又是一通感謝。
自此汪副總對趙慕慈明顯熱絡了許多,倒是讓法律團隊的人無形中添了好多面子。汪明祿心中不舒服,卻又沒有明面上對人露出來的那般豁達度量,不知不覺便積聚了一股子想要興風作浪的躁郁之氣。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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