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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外律師趙慕慈 第363章 趙慕慈被逼認錯
見趙慕慈說自己厲害,不像以往那般強硬,王翠蓮頓時漲了氣焰,認為抓到了趙慕慈的錯處,也不管實際不實際,合理不合理,繼續就趙慕慈為什么沒有及時去追飛機這件事發作不休,大有不肯罷休之勢。
趙慕慈本不想開口,但王翠蓮越說越來勁,似乎今天拿不到證全是自己的錯,只好辯解:“追飛機這個想法是不切實際的。我參觀過快遞的分揀系統,在運送中都是機檢的,一個區域的會一起打包送到該區,然后再繼續細化分揀,分揀之后才有包裹信息,分揀之前就是成千上百萬個大大小小的包裹在分揀帶上走,誰幫你去找?誰能找的出來?你讓我去追飛機,追上又能怎么樣?單說路上去找快遞公司在北京的各個大小倉庫的地址和路程上耗費的時間,光是這一項都很費時好吧。就算找到,機檢沒有結束之前,快遞公司也沒法很快幫你找出來好吧。等好不容易找到了,估計花的那個時間,人家也差不多可以送到了。所以,這個主意,真不怎么樣。你是太急了,我能理解。”
王翠蓮暫時住了口。趙慕慈說的似乎挺有道理,況且大家都在聽著,她也不好太蠻橫。正在想詞,趙慕慈又開口了:“24號傍晚你說了要做這件事,晚上我就準備好材料寄了出去,還跟負責咱們這邊的快遞員聯系了,說有個快件請他及時來取,不要拖到明天。我還問了能不能凌晨送出去,人家說那個點的快遞一般都是上第二天上午的飛機。這個事情,我已經盡力了,你不好再怪我。”
王翠蓮不肯罷休,氣粗聲壯、橫眉怒目的吼道:“不怪你怪誰?就怪你!我之前說的28號一定要拿到證書,你當耳旁風!全沒聽進去!”
趙慕慈不禁上氣了:“28號是你這一兩天說的呀!24號你只問拿到證書需要多久,我說我四五天,又說這件事盡快要做,我沒有耽擱當天晚上就發出去了呀!今天也就是我承諾的第四天,并不是第六天,還要我怎樣?難道我自己變個飛機飛過去嗎!”
“噗!”張敏忍不住笑了一聲,馬上又忍住了,顯然意識到此時并不適合發笑。王翠蓮眼見趙慕慈神情惱火,眼含怒意,大有跟她不退讓的架勢,頓時有了退讓之意。她向來欺軟怕硬,剛才欺軟不成,此刻便怕起來,想起趙慕慈之前跟她的幾次愉快溝通,顯然也不是沒有脾氣和強硬。方才自己發作的也差不多,如果繼續吵下去,趙慕慈又不退讓,難免丟自己的臉。所以她從善如流,順著張敏的那聲笑,自己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身子不由得動了動。
趙慕慈畢竟是屬下,一見王翠蓮肢體語言軟化了,自己變收回了目光,沉默了下來。可是她心里仍然惱火不已,也委屈不已:明明自己已經盡可能的去做了,王翠蓮為什么還要錯怪自己,委屈自己,甚至逼迫自己?如果真的這么急,非要今天拿到,為什么一開始就不講清楚呢?24號那會兒去盤算日期,總能琢磨出省時間的法子,何至于到今天?她剛才讓自己去跟業務部門解釋,難道28號是她答應給業務部門的出證時間?可是這個時間她并沒有跟自己商量,自己單方面就定了,這時候又來逼自己,真是過分,太過分了!
王翠蓮開口講話了,語氣不似剛才那般咄咄逼人,卻仍然透著一種壓迫和教訓:“我不止一次說過,我只要結果。結果不好,不符合預期,你脫不了干系。不管你覺得自己多有理,多周到,多積極,現在這個結果,我沒法跟業務部門交代,所以它就是不好的結果,明白嗎?我現在去溝通善后,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問題,在整個過程中做的不到位的地方,等我回來我們再繼續溝通。”
趙慕慈心中陡然升起一種憤怒,險些兒沒忍住就要發作出來。只要結果,你tm好好交代了嗎?跟業務部門的溝通和跟我的溝通是一樣的溝通嗎?跟業務部門的保證和對我的交代是一樣的事情嗎?還要我好好想自己的問題,我的問題就是腦殘怎么接了你的offer,找了你這樣的老板,我真后悔,后悔死了!
趙慕慈盯著王翠蓮遠去的背影默默的腹誹泄著憤,仿佛恨不得將她的背看出兩個窟窿一般,直到她消失不見。張敏看了過來,趙慕慈垂下了眼。張敏起身拿起燒水壺,嘆口氣說道:“你們倆啊……都是暴脾氣。”
趙慕慈沒搭腔。胡宗亮將椅子蹬過來,接著張敏的話說道:“慕慈,想開點,別那么火燥,多跟蓮姐溝通,都是為工作,想開點。”
趙慕慈沒看他,口中說道:“謝謝。”
胡宗亮:“記著我上次說的話,想開點。”
張敏本來站在原地看胡宗亮講話,這時才轉身往外走去。
趙慕慈沉默著,想要繼續專注在手頭的一份合同上,心中卻煩亂如麻,不能集中注意力。背頂頭上司突然就冤枉責罵了不說,后面又對上了線,差點又吵到眾人矚目的地步,換了誰,都不會好受吧。她不禁想到自己在這里的將來,難道要一直跟王翠蓮這樣糾纏吵鬧下去嗎?又不由得忐忑,自己的未來已經在風雨飄搖中了?甚至……沒有未來了?
她知道兩人之間的問題在哪里,卻不知道答案在哪里。她不知道怎樣才能讓王翠蓮滿意,怎樣才能讓她不那么喜怒無常,突然暴躁發作。她想不通,已經那么迅速及時處理的情況下,還要被責怪園區責怪,她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她看向窗外,窗外是灰蒙蒙中帶著點陰沉的顏色,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她忽然想到張敏說過的那個前法務總監,據說因為在部門會議上表達了跟王翠蓮不一樣的觀點就被開掉了。這也會是她的宿命嗎?她不由得生出一些膽怯來,暗暗后悔剛才沒有像陳麗美那般隱忍退讓,避其鋒芒。也許下一次見王翠蓮,就會被開掉吧?念及至此,趙慕慈不由得搖了搖頭,像是在極力否認和逃避。
電光火石間,她猛地明白了一件事。王翠蓮之所以不告訴她跟業務部門的溝通,也不帶她去參加部門會議,大約就是想避免在這個前法務總監身上發生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她擔心趙慕慈也會在某件事上發表不一樣的觀點,從而再一次令她權威受損,顏面無存。阻斷屬下與業務部門之間的溝通,固然是不用擔心兩人發表不同的觀點,也不用擔心自己的權威和能力受到挑戰和質疑了,但卻產生了新的問題:趙慕慈根本不能體會她在wind那里體會的那種逼迫和壓力,也不像她那樣明白這件事到底是多么緊急和重要。最重要的是,28號這個節點,是王翠蓮和wind之間的協定日期,但并沒有在任務一開始清晰明確的傳達給趙慕慈。所以就導致了今天兩人各執一詞,相互不理解。王翠蓮自然是有理由氣急敗壞怒火攻心的,但趙慕慈又何錯之有?被冤枉錯怪了都不能喊屈了嗎?
看來王翠蓮似乎還有些一廂情愿和幻覺感啊,趙慕慈默默的想。自己想要事情發展成什么樣,不用她說,身邊的人就要像跟她共用一個大腦一般立刻秒懂并且不折不扣的完成做到——這似乎有點嬰兒的全能自戀狀態。想到這里,趙慕慈不由得消減了幾分陰霾,甚至有了些好笑感覺:原來大姐頭一般好爽霸氣的蓮姐在心理上其實是個巨型嬰孩啊。
好笑沒幾秒,她再一次高興不起來了。跟巨嬰相處,那可是很辛苦啊。她已經切身體會到了。
王翠蓮去找wind溝通,說29號早上才能拿到證。wind再一次瞪圓了小眼睛,指著王翠蓮,極盡嘲諷之能事。王翠蓮這次裝了回孫子,一聲不吭,只盡力的解釋說,各個環節都沒有耽擱,軟著中心那邊也已經盡力溝通了,按24小時算,最快明天早上出證。
wind氣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攤著手,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怎么辦?我們剩下不到36個小時!我們還要跟應用商店溝通上架!每一天上架的app那么多,我們也要時間排號等待的好吧!王翠蓮,你這是把我往死里整啊,你太不地道了你!”
王翠蓮啞口無言,臉上不由得也帶了羞愧,正要再次開口道歉,忽然想起之前跟趙慕慈溝通時候說過的話,便依言講出來:“你們應用商店這邊也是有人工客服的,可以跟對方溝通一下我們的問題和急迫性,請對方加快審理流程。如果需要幫助的話,我們法務這邊也可以幫忙協助溝通。”
wind不耐煩的擺擺手:“罷罷罷,我算是服了你了!”頓了頓忽然憤怒而絕望的吼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要攤上跟你一起做事情!”
說完看也不看王翠蓮,一徑揚長而去。王翠蓮抿著嘴皺著眉看著wind的背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轉過頭來,正好瞅見商務部門經常求著自己幫忙給自己做事情的小姑娘經過,此刻正對她笑著揮手呢。王翠蓮立刻覺得很沒有面子,來不及想是不是被小姑娘全瞧見了,忙擠出笑容招呼回應;一轉身卻又看到了gr老大背著手穿著一件帶帽衫套西裝,不倫不類的站在欄桿處似笑非笑的瞧著她。王翠蓮心中猛的一跳,霎時臉紅了起來,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回到法務部,看到趙慕慈垂眼沉默的樣子,羞愧頓時化成了怒氣。她待要發作,又覺得不是時候,于是冷冷撇下一句話:“明天早上確定能拿到嗎?”
趙慕慈抬起眼,平靜無波的看著她:“軟著中心說的,應該問題不大。”
王翠蓮不再做聲,這一天便胡亂過去了。
第二日早上十點,趙慕慈收到了代理的消息,說證拿到了。趙慕慈便讓代理馬上拍一張清晰照片過來,pdf版本和原件回公司再傳一樣的。于是兩分鐘后,急了這么久的新更名后的軟著證書照片終于發到了趙慕慈手機上。不敢耽擱,趙慕慈迅即跟王翠蓮說拿到證的照片了,要不要現在發給技術同事。王翠蓮說快發,于是照片又馬上被發給了技術步負責上架的同事。
趙慕慈呼出一口氣,這件事好歹結束了。現在到新年凌晨零點還有36個小時,應該是來得及的吧。
三十號下午五點,張超發了面向用戶的app更名聲明,凌晨零點,app正式更名,與新商標名稱保持一致。
證書給出去,法務部的工作就完成了。因此王翠蓮29號中午便回到了法務部。她坐在座位上,卻總覺得趙慕慈這事兒沒完。于是她站起來問:“這個事情,雖然完成了,但是我們還得復盤一下。趙慕慈,你覺得你有沒有錯?”
趙慕慈當然不覺得自己有錯。她說道:“我實在不知道哪里做錯,請指教。”
王翠蓮來勁了:“我給了你這么久的時間去思考,你居然不思悔改,還不知錯,你真叫人沒有辦法!如果連自己錯在哪兒了都搞不清楚,那真是沒得救了。我是在給你機會,懂不懂?”
趙慕慈聽出了話里的逼迫和威脅。她不想再跟王翠蓮發生爭執,她們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不適宜吵。沉默了一會兒,她應道:“懂。”
王翠蓮腆著肚子站在面前,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盯著趙慕慈:“錯哪兒了?”
趙慕慈實在不知自己錯哪兒了。想了半天,低聲說道:“沒有追飛機。”
王翠蓮還不滿意:“還有呢?”
趙慕慈心中不免有幾分焦躁,面上卻仍然平靜,頓了半天:“不知道了。”
王翠蓮:“不,你還有一點錯處,你當初應該多問我一句,什么時候要,但是你沒問。如果你問了,我會告訴你28號要,那我們就可以算一算怎么做才能28號拿到證。如果知道快遞需要花這么多時間,我可以讓你親自去北京送材料,都沒有問題。下次你要問清楚再做事情,不要不清不楚。明白嗎?”
趙慕慈有點恍惚。她此刻好像并不是什么高級總監,而是剛入職被經常訓的新人菜鳥一般。她覺得有些丟臉,但又計較不得。糾結了一會兒,她說道:“明白。”說完心中又不服氣起來:給任務不給deadline,還要人主動問,不問都是錯,這種邏輯和腦回路真是奇特,就當張見識了。
王翠蓮這才罷休。一定要趙慕慈認錯,這樣她才好過,有面子;一定要用權勢壓制她,用言語和逼迫將她釘在過錯者的板上,這樣她自己的過錯和疏忽才不會被發現,她的地位和控制也就保住了。專業的事情她不大通,但是這種事情,她還是有幾下子的,畢竟她從新人到職場老手,也沒少被這么折騰,再明白不過了。
冤枉她?不存在的。趙慕慈這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前面她專門想請她幫忙處理跟wind的溝通,她竟然裝聾作啞,推脫不干。這充分說明,趙慕慈對她沒有陳麗美對她忠心,說好了叫明哲保身,說不好了就是自私,只顧自己。既然如此,那當然要敲打敲打,也要叫她知道知道厲害。
前面莫名其妙被責怪,后面又被逼著認錯,趙慕慈心態再好也不免郁悶起來。張敏忽然又開始叫她一起吃飯了,中間不免聊到追飛機的事,她便說,虧蓮姐想的出來,我覺得你的分析挺對的,哪兒能那樣干。趙慕慈不敢說心里話,只苦笑說,日本有位企業家說的對,工作就是修行。蓮姐也就是我的修行人,應當感謝的。如此言談態度,苦中作樂,同事們倒欣賞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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