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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木雕記錄異常 第356章他是誰(四)
目前為止,沈星與異常打交道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這種想要哭的沖動,他知道源頭,多半是因為自己沒有正面回答這家伙的提問所導致。
現在瞬間入睡對哭泣的人無效,還浪費了不少魅嬰鼻息,而視線凍結看上去好像有效,凍結了這家伙的身體,實際上還是無法阻止他襲擊自己。
哭泣的人要襲擊自己根本不需要動手,就能隔空讓自己的情緒、感受和想法產生巨大變化。
頓了頓,他決定回答這家伙的問題:“我喜歡我自己。”
想要哭的沖動感覺瞬間消失,同一時刻,這剛剛被凍結了的家伙轉頭看向自己。
這讓沈星微微一愣,他不知道哭泣的人是什么時候可以動的,可能剛剛的視線凍結只是讓他的身體凝滯了很短時間,人家早就可以移動了。
又或許根本就沒能凍結他。
“為什么喜歡呢?”哭泣的人再次詢問,并且一步步走了過來,靠近沈星大概只有半米距離才停下。
沈星想起了剛才自己問對方時,這哭泣的人的回答,他略一琢磨,回道:“不知道,就是那種與生俱來的喜歡,從來沒有討厭過自己,就感覺自己為什么會那么能干、那么聰明、那么帥氣、那么討人……和異常的喜歡,誰都樂意靠近我,比如……現在的你。”
“從來……沒有討厭過自己?”哭泣的人疑問。
沈星搖頭:“從來沒有,有時候可能會激勵自己為什么沒有做的更好,或許再努努力,還會有更好的結果發生。”
“那你是不是很惋惜、懊惱、自責?”
“自責有什么用?指著能讓結果變得更好嗎?”沈星笑著說道:“我一直認為,既然決定去做了就不要后悔,但可以考慮改進并在今后碰到類似的事情時可以做得更好。”
“你……很不錯。”哭泣的人此刻的眼淚似乎不再流下,但臉上全是淚水和淚痕,繼續問道:“你討厭你的家人嗎?”
沈星想了想,搖搖頭:“不討厭,不瞞你說,現在總有種剛剛才認識他們的感覺,我很珍惜這種感覺。”
哭泣的人似乎愣了一下,他不清楚為什么沈星會對父母有這種感覺,但他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里,又問道:“討厭在你的生命中遇見過的其他人嗎?”
沈星一頓,暗道這句話的殺傷力可就大了,試問一個人即使脾氣再好、再看得開,但誰沒有討厭過別人的時候,即便當時沒有表現出來,但心里一時的厭惡情緒肯定是會產生的,這根本無法避免。
就好像自己在遇見樂樂父母的時候,同樣對他們對待自己和處理樂樂看見了“他是誰”這件事的態度感到過不滿。
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心里琢磨片刻,梳理了一下好該如何應對這個問題。
不過不多時,一種想要哭的沖動再次來臨,沈星對眼前這家伙翻了個白眼,看樣子讓自己回答慢一點都不行。
“當然討厭過……”沈星開口道,說出這句話時,他發現自己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根本無法制止。
不過他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說道:“很多時候,我們都想要其他人或者事物能夠向我們自己確定的方向發展,如果不相同,或者無法把握這種確定性時,就會感到焦慮、無助,甚至生出厭惡和對立、逃避的情緒。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發生的最多的,其實就是這種不確定性嗎?沒有人,或者說沒有一只異常能夠確定這世上的每一件事,畢竟我們都不是神。”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正在流下的眼淚已經止住。
沈星努力睜大眼睛,看著眼前同樣已經沒有哭泣的人,一字一句說道:“這個世界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美麗,人們也沒有理想中那么美好,所以討厭不可避免。但更重要的是,我會擁抱這個世界帶給我的諸多不確定性,并接納它們的不完整。”
話落的瞬間,沈星感覺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站在眼前的哭泣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他四處看了看,又抬頭看向天花板,屋里沒有了那家伙的蹤影,反正如果那倒吊著的人就在頭頂的話,自己也根本看不見。
略一思索,沈星打開客房門來到走廊上,圍繞走廊看了一圈后,他站在了其中一扇房門前,仔細傾聽和感應了片刻。
不多時,他回到自己房間的床邊,并且打了前臺電話。
那邊一個懶洋洋的女子聲音很快接聽:“喂,前臺。”
“請你們馬上到二樓210房間來,那里可能出事了。”沈星不等對方詳細詢問,掛斷了電話。
不多時,兩個女子急匆匆的拿著鑰匙趕了上來,看樣子有種剛剛才睡醒的感覺。
沈星已經站在210房間門口等著她們。
“出什么事了嗎?”其中一個微胖的女子問。
“我剛才聽見房間里面有小孩在尖叫,敲門后里面又沒有人回答。”沈星故意說道。
那瘦一點的女子已經把鑰匙插入鎖孔里,然后敲了敲門,喊道:“請問有人嗎?我們可以進來嗎?”
里面沒有人回答。
“你確定你聽清楚了?”微胖女子問沈星。
因為如果這個時候客人并沒有遭遇什么意外,在沒有經過客房里的人同意的情況下擅自進入的話,是會收到客人投訴的。
日落山這一帶的旅游機構對這方面管理的較為嚴格。
沈星點頭:“我確定里面有人,肯定出事了。”
門被打開,三人走進了房間里,只是看見樂樂一個人坐在床上,神色呆滯的盯著房門,眼神空洞,除了精神恍惚以外,看上去身體似乎并沒有受到傷害。
但屋里包括衛生間中都沒有找到他的父母。
“你爸爸媽媽呢?”那瘦女子問道:“怎么留你一個人在這里?”
樂樂仿佛聽不見一般,仍舊木訥的盯著房門口。
瘦女子還想要繼續問時,那微胖女子拽了拽她,輕聲道:“剛才我在前臺親眼見他們一家三口上樓來的,并且沒有看見他的父母下樓。”
沈星站在兩個女服務員的后方,將黑域空間中自己的黑色木雕拿出來,雙手背在身后,不動聲色的將木雕拿在手里。
這屋里的詭異氣氛很快被打破,樂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似乎終于緩過了勁兒,隨即指著房門口的方向,低聲急促而驚恐的說道:“他是誰?他是誰?他是誰……”
屋里的三人都往門口看去,卻什么都沒有。
并且那兩個女服務員臉色已經有了變化,面面相覷之后,其中一人道:“我報治安官,你快通知老板過來。”
沈星見她倆的反應似乎對于此刻的遭遇竟然很有經驗!
他裝作什么都不懂的問道:“為什么要報治安官?興許孩子的父母只是出去買點東西,很快就會回來。”
“不會的,不會的。”那微胖女子迅速搖頭,“他在問‘他是誰’,出事了,必須通知治安官,這是治安官告訴我們的。”
沈星明白了,看來這里已經不止一次發生過這種事,而且當地的治安官肯定與管轄這里的特調組也有過聯系,把這類案件定為了特殊案件。
不過這種情況應該不是經常發生,否則這個旅游景點可能就會被直接取消或者暫停接待游客了。
沈星暗中將黑色木雕收好,接下來的事已經有人處理,他不用再為樂樂擔心。
詢問這倆女子后,說是之前其他民宿也發生過這種雙親失蹤的案件,只剩下孩子沒事,但是受到了驚嚇,會指著某個地方一直說“他是誰”。
癥狀與樂樂此刻的一樣,這是驚嚇過度的反應。
店老板很快趕來,然后是當地治安官,最后是一名叫任光明的特調員抵達了現場。
這名特調員的裝扮有些拉風,一身黑色風衣,束腳褲、大頭皮靴,看上去有幾分從《黑客帝國》中出來的感覺。
他到來時,有兩名治安官正在沈星的房間里詢問當時的情況。
沈星只是說樂樂曾指著自己說了一句“他是誰”,然后到了傍晚時就聽見他們的房間里有人尖叫,自己叫上服務員打開房間后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沒有必要把所有真相告訴治安官,這些治安官只是普通人,他們了解的肯定沒有特調組多,也無法像特調組那樣守口如瓶的來處理異常。
而且人多嘴雜,誰也不敢保證這些當地治安官不在茶余飯后將這些詭異的信息透露出去,引來游客或者當地人的恐慌。
不過那兩名治安官似乎并不相信,用他們的話說,之前的案子中,被小孩指過的人,同樣也會失蹤,他們認為沈星肯定也遇到了什么并且在隱瞞。
甚至其中一名治安官的語氣已經變得嚴厲起來,有了幾分呵斥的感覺,任光明到來沈星房間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任光明拿出自己的證件,沈星得知了他是當地特調員,看了看眼前這兩名神情有些慍怒的治安官,帶著抱歉的微笑問道:“我可以說嗎?”
他這句話是對任光明說的。
任光明愣了一下,忽然感覺眼前這年輕人似乎有些不簡單,剛才在自己沒有到來之前,對方在講述中肯定有所保留,好像目的就是在等著自己到來似地。
他緊挨著床沿坐下,盯著沈星道:“你知道我們特調員是干什么的?”
沈星沒有回答,而是把自己的紅心證件拿出來,遞給了他。
那兩名治安官趁機看了一眼證件,發現自己并不認識,不禁感到疑惑起來。
但任光明接過后只看了一眼,當即面露吃驚神色:“你是特殊調查員!?”
沈星點了點頭。
任光明表情慎重,雙手將紅心證件還給了沈星。
沈星接過后放好,隨口問道:“你負責這片地區?”
“是的。”任光明的語氣已經變得很謙卑,這一點那兩名治安官都能感覺出來。
“靜電融合度,幾級了?”沈星又問。
任光明微微低頭:“呃,兩級。”
沈星搖了搖頭,這個級別的靜電融合度,在他看來顯然太低了,問道:“一直沒找到這只異常,上面不覺得很奇怪嗎?怎么不派人來幫你?”
任光明汗顏道:“這類案件實際上并不是經常出現,一年到頭,可能會出現一兩次,也可能一次也不出現。而且沒有任何蹤跡可尋,上面曾派了一個工作組來調查,結果也沒有任何進展。”
說到這兒,任光明看了一眼那兩名已經有些坐立難安的治安官,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
“好的,特調員先生。”
兩名治安官立刻站起來,對沈星滿臉微笑的點了點頭,沈星也點頭回應,并沒有因為剛才自己被對方呵斥而感到有什么不愉快。
那倆治安官見狀,頓時一顆心大為安穩,滿臉微笑的快速離開了房間。
“除了今天這一起,今年還發生過沒有?”沈星對任光明問道。
任光明搖頭:“沒有。該異常案件的隨機性太強了,有時候是在民宿中、也就是游客當中發生,有時候卻只是在本地人中發生。”
話落,他在心里默數了一下,又道:“嗯,截止目前落日山這邊的本地人已經有8人不知所蹤。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失蹤的都是大人,孩子只是被嚇到,但都沒有受到其他傷害。”
“有沒有孩子詳細描述過看到的那人長什么樣子?”沈星問。
這一點對于他來說至關重要,如果有孩子能成功描述出來的話,畫像師根據描述畫一幅出來,那自己就有機會根據那副畫像雕刻“他是誰”。
當然,這樣做同樣有風險,因為不能夠保證孩子的描述會與他所看見的“他是誰”能夠達到90以上的相似度。
任光明有些遺憾的道:“沒有孩子能夠描述他們看見的人的長相,他們說的最多的就是這人在哭,然后就是在失蹤案件發生后不停的提出‘他是誰’。嗯,這似乎是一個問句,就連這些孩子在看見那人的容貌之后,也仍在不停的陳述這個問句。”
“還有沒有其他有用的發現?”沈星問。
任光明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仔細想了想,然后才搖頭:“沒有,我記得去年平州特調中心甚至動用了探測器進行了大規模的秘密搜尋,但依然沒有結果。現在我們所期待的是,能夠在這只異常犯案的過程中被我們撞見并將其逮住最好。”
“撞見它犯案,對于你們來說,不一定是好事。”沈星否定了他的看法。
任光明反應過來,有些驚訝道:“你是說它很強?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是怎么擺脫這只異常的。”
現在看來,他們還沒有沈星了解得多。
沈星沒有再隱瞞,將遇見另一個哭泣的自己的過程詳細講述了一遍,包括最后自己說了些什么,對方突然就消失不見,由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過它的本來面目。
“實在不行的話,我只有申請上面多派點特調員過來把守了,只是不知道下一次案件會到什么時候才發生。”任光明嘆息道。
沈星道:“這兩天我都在這里,你只要保證讓我在這里的調查沒有任何阻礙,我想我能盡快找出那家伙。”
聽到這句話,任光明的眼睛微微亮起。沈星能在遭遇那異常后都能安全擺脫,又是紅心證持有者,他沒有道理不相信對方的能力。
現在沈星接觸過那異常,比自己還要了解,如果他加入進來調查的話,此時案件剛剛發生沒多久,肯定是最佳時刻!
“嗯嗯,沈哥你放心,我這邊肯定全力配合!”任光明點頭如搗蒜,也不在乎實際上自己比沈星大了好幾歲,一口一個哥的叫著。
就在此時,開著的房間門被敲響,門口站著剛才出去的其中一名治安官。
現在沒有得到屋里人的同意,這治安官已經不敢隨便進入了。
“什么事?”任光明坐著沒有起身,只是開口問道。
那治安官站在門口道:“特調員先生,樂樂已經完全清醒了,他述說的與其他孩子沒有區別,仍然無法描述那人的模樣。但他不肯跟我們回治安所,無論治安官阿姨怎么勸說他都不愿意。”
任光明皺了皺眉頭,問道:“那他想怎么樣?”
這治安官有些為難的道:“這小朋友挺倔的,他說,他要跟著我們抓住那讓他父母失蹤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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