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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你多時 199.一個不能共情的怪物
而余歡一直在哭,眼淚打濕他的襯衣,他只覺得胸口處的潮濕泛濫,伴隨著尖銳至極的刺痛。
他輕聲安撫她,小心翼翼。
這一天,他將余歡帶回了傅公館。同一天晚上,傅盛堯登門拜訪。
傅瑾珩記得傅盛堯那一天的姿態,那股子志在必得和篤定。
書房里,傅盛堯的臉隱匿在暈黃的燈光下,笑意瘋狂又猙獰:“九哥,你沒有多少時間了。現在的傅家,我們幾乎是平分勢力,你如今的身體,是爭不過我的。”
上一輩子的傅瑾珩,在余歡陪伴在自己身邊以后,幾乎整個心思,都從傅氏集團轉移到了余歡身上。
也就是因為這樣,在后來,傅盛堯才有機會得到傅氏集團一半的執掌權,成功和自己分庭抗禮。
而此時的書房,傅盛堯見他不說話,語氣輕慢,緩緩地說:“九哥,有一些東西該舍棄的就早些舍棄吧。余歡不屬于你了,從現在開始,我會照顧好她。只要你放手,我保證,余歡會馬上洗脫嫌疑。”
傅瑾珩的眸色冰冷無溫度,他看著傅盛堯臉上的笑意,眸色冷淡到了極點。
許久,傅盛堯看著他毫無波動的面容,臉上的笑意終于維持不住了。
他收斂了笑容,冷冰冰地說:“九哥,我現在還是在和你談條件,可是,等到警察真的上門的時候,這一切就沒有這么好談了。”
“你想怎么樣?”傅瑾珩語氣冷清:“如果我不同意,你就要讓余歡入獄嗎?傅盛堯,愛一個人,不是這么逼迫的。”
“逼迫?你有什么臉談逼迫?”傅盛堯的笑意泛嘲:“難道當初余歡一開始來到你身邊的時候,是心甘情愿的嗎?我們不過是半斤八兩,誰都不要嘲笑誰!”
傅瑾珩沒有回答他,他起身,因為動作迅疾的緣故,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唇角有血絲。
傅盛堯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冷冷地說:“你現在的身體,最好不要大動肝火。”
“倒是麻煩你操心了這許多,”傅瑾珩抬眸,墨色的瞳仁,眸色寡淡又冷漠:“余歡的事,我自己會處理,我的身體,也與你無關。你今天來,如果只是說這些,那么你可以滾了。”
傅盛堯心頭益發憤怒。這就是傅瑾珩,哪怕是個將死之人,也能囂張得不可一世。
他嗤笑:“傅瑾珩,你以為你現在,還是曾經的傅家九爺嗎!你就快死了,到時候余歡會怎么樣,有什么樣的下場,不過就是我的一句話而已。”
傅瑾珩只是垂眸,語氣淡到不能再淡:“你不妨試試,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肆無忌憚。”
傅盛堯變了臉色,他平素八風不動,哪怕遇見再怎么棘手的情況,也能在談笑間解決一切。
可是如今,他在傅瑾珩的面前,竟然依舊覺得無可奈何:“好啊,那我就等著,等著那一天。”
而此時,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
傅盛堯其實已經有很久沒有看見余歡了,再一次看見,恍若初見。
她沒有了曾經的囂張桀驁,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眼神就好像什么誤闖禁地的小動物。
她看著傅瑾珩,從始至終,眼神都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說:“阿珩,我好害怕。”
而方才還對自己面無表情的傅瑾珩,此時快步走到余歡的面前,語氣輕柔,姿態體貼,一點都不像一個不能共情的怪物:“怎么了?為什么害怕?”
“真的是我......真的是我害死的顧思年嗎?”余歡用手捂住頭痛欲裂的腦袋,嘶聲道:“不是我,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傅瑾珩抱住她,他緩緩地,平靜地說:“我知道不是你。”
余歡的眼底,一層霧氣。
傅盛堯一直都站在旁邊,他看著傅瑾珩噓寒問暖,看著余歡無理由的依賴,只覺得嫉妒得要發狂。
他到底還是失態了,在沉默中,冷聲開口:“余歡,和我走吧,我會保護你。”
余歡從傅瑾珩懷中抬起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之后,她傷人而不自知地說:“你以為你是誰?我不會離開傅瑾珩,更不可能和你走。”
傅盛堯按耐著自己的沖動,生生咽下了自取其辱的“為什么”三字。
還能有什么理由呢?
她不愛自己,她愛傅瑾珩,僅此而已。
傅盛堯冷著臉離開。
余歡感覺到了,這一天晚上的傅瑾珩,情緒很壓抑。
可是,她卻不知道這份壓抑從何而來。
她的臉被壓在柔軟的被褥里,后背微涼,睡衣被脫了下來。
余歡回過頭看他,語氣有些鼻音:“你不開心,心情不好,對不對?”
傅瑾珩沉默了一下,說:“對。”
這樣的姿勢,其實是很沒有安全感的,他在等余歡提出拒絕。
可是之后,他聽見女孩子委曲求全的聲音,她說:“傅瑾珩,我不反抗,你會不會開心一點?”
傅瑾珩覺得自己很可恥,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單膝分開她的雙腿,然后低下頭,親吻她的后頸。
意識浮沉中,他扣住她的五指,而她也下意識回握住他。
余歡覺得,有什么液體滴在自己的背上。
她以為,那是汗水。
之后傅瑾珩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身體的器官衰竭很厲害,流血不過是其中無關痛癢的癥狀之一而已。
他抱著她,輕聲喊她的名字:“余歡,我愛你。”
懷里的女孩子,唇角彎彎地笑了。
傅盛堯說的沒錯,倘若現如今他和顧家聯手,要讓余歡入獄,他根本毫無辦法。他的身體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崩潰。到時候,哪怕一時護住她,等他不久于人世,余歡的處境,只會更糟糕。
而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兩全的辦法......
余歡沒有想過的,第二天的早晨,一切都變了。
她從樓上下來,看見了傅公館的大廳里,站著好幾個警察。
傅瑾珩今天穿了一套剪裁極為精細的黑絲西裝,他依舊不茍言笑,眸色冷淡,哪怕在眾人簇擁下,他冰冷到不沾染一絲絲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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