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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你多時 193. 沒關系,她就是我的藥
慕城挑了挑眉,臉上透著一絲得意:“沒錯!你知道什么叫頂尖人才嗎,就是說我這樣的。我可是常春藤聯盟醫學博士!”
余歡:“......”
感受到余歡的眼神,傅瑾珩的語氣卻沒有什么被戳穿的內疚:“他在哪里畢業,這不重要。”
慕城十分不滿,他感覺到傅瑾珩可能向余歡說了自己的壞話,但出于醫生救死扶傷的職責,他還是盡職盡責地替余歡打了針。
三個人,氣氛還算是融洽,沒過多久,慕城就離開了。
時間一晃而過。
等到藥瓶里面的藥水用完了,天色也已經很晚了。
傅瑾珩將床頭邊的燈光調暗,柔聲道:“晚安,早些睡。”
余歡愣了愣,才問道:“晚上,你會陪著我嗎?”
傅瑾珩摸了摸她的發,語氣益發溫和了一些:“晚上我要去集團處理事務,你一個人先睡,我忙好了,就回來陪你。”
余歡找不到理由拒絕。
她只能點頭答應,那句“別忙到太晚”梗在喉間,說不出來。
果然,她還是不怎么擅長撒嬌。
傅瑾珩離開了以后,余歡一個人躺在床上發呆,她白天睡了太久,如今倒是有些睡不著了。
她看著床頭邊的手鐲,眸色有些恍惚。
燈光落在藍色的寶石上,就好像有波紋流動。余歡想到了很多事情,她看著這個手鐲,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沒有理由地,涌上了心頭。
許久,她緩緩掀開被褥,離開了床榻……
傅氏私人醫院樓下,傅瑾珩坐在車內,看著醫院門口的燈光,思緒飄得很遠。
那是上輩子,同樣的醫院,同樣的燈光,余歡躺在醫院里,而他在醫院外面。
那些事,余歡應該是記得的,但是她骨子里倔強又堅強,不是會輕易示弱的性格,就算是想到了,也不會對自己說什么。
時至今日,她或許還是以為,那些事,他是不知情的。
上輩子,余歡在傅瑾珩身邊的第一個新年,海城的雪紛飛,是那些年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他記得那個時候的余歡,她那時來自己身邊最多不過五個月,性格色厲內荏,表面看起來滿身的刺,可是實際上,柔軟又自卑。
他給了她很多很多的縱容,除去一開始迫使她來到自己身邊的強硬手段,他對她,是稱得上沒有底線的。
小姑娘得寸進尺,干了很多在外人眼中出格的事情。
她將傅公館里她居住的小樓粉刷成了粉色,那小樓在一眾古樸的建筑中,格格不入地佇立著。
所有的人都在等他責備她。
可是他只是看見她眼底的不安和試探。
傅瑾珩那些年,最是厭惡旁人的得寸進尺。但這個得寸進尺的人換成了余歡,所謂厭惡,全然消失。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淡淡地說:“如果不滿意,我把整個傅公館,都給你刷成粉色。”
小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半晌,她才誠惶誠恐地揮手,說:“不用,不用。”
他看著她受驚的樣子,也覺得可愛得緊。
這樣的余歡,他是想將她藏起來的——在她沒有被世俗煙火摧殘,徹底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之前。
傅瑾珩兒時,母親蘇黯還在世的時候,曾經對自己說:“阿珩,如果你以后遇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一定要好好保護她。人長大以后,自身的特質會被周遭的環境一點點稀釋,到最后,泯然眾人。”
而他,只想在她尚存天真的時候,好好保護她。
這個世界很殘酷,利益交換,踩高捧低,可是這些,他的歡歡不需要知道。
傅瑾珩一直覺得,他會將余歡保護得很好。
然而那一年的新年前夕,他發現,自己或許錯了。
傅氏集團的勢力滲透在海城的方方面面,樹大招風,到底招致了后患。
那個時候,傅瑾珩知道有人要來對付他,可是他卻并不在乎,反而想著將計就計。
然而他沒有想到,余歡會沖過來,在那人持刀沖向自己的時候,撲到自己的懷中。
后來很多次,傅瑾珩午夜夢回,都能夢見余歡跌在自己懷中,他抱住她,沾了一手的血。
他的歡歡的確不諳世事,的確無憂無慮。可是他,卻沒有保護好她。
余歡入院的那一天,是新年的前夕。
他站在醫院的門口,風雪交加,他看著自己滿手的血,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余歡。
他沒有想過,平時稍微磕著碰著都要念叨半天的女孩子,竟然有勇氣沖到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擋下一刀。
這一場意外,余歡沒有留下后遺癥,可是他卻生病了——雙向情感障礙。
其實這個病,在他很小的時候曾經得過,而如今,終于復發。
他卻沒有什么恐慌的感覺,那個時候,他對聞訊而來,氣急敗壞的慕城說:“你看,每一件事都是有代價的。這一次的代價,是我給自己的太過自信交的學費。”
慕城的外套衣擺被風雪吹起,他聽著他平靜到了極點的語氣,恨恨地說:“顧余歡就是災星,如果不是她這樣不管不顧沖出來,你也不至于被刺激到舊病復發。”
而他皺了皺眉,篤定的,一字一句地說:“沒關系,她就是我的藥。”
他說的莫名其妙,慕城皺了皺眉,眼底閃爍不解。
而傅瑾珩只是看著風雪,一言不發。
如今,記憶與現實重疊,叫人生出錯亂之感。
傅瑾珩緩緩閉上眼,余歡每一次的意外或者抱恙,都會讓他不安到極點。
之前,他曾經對魏昀說,等余歡和他結婚了以后,他想要一個孩子。可是那個時候,其實他剛剛說完,這個念頭就從腦海中消失了。他發現,他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孩子。
這種風險極大的事情,他并沒有那么喜歡。
也許是因為病,他的感情淡薄至極點,對于余歡以外的所有人或事,都沒有太多的溫情。
傅瑾珩甚至完全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做一個好父親,能夠照顧好一個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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