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漁糧安天下 番外(六)

據姜氏回憶，她當時懷汪如心的時候除了喜歡吃東西外沒有任何的不適，睡得也香甜，圓兒和她一樣這十有八九就是有了。

當夜汪寶林就在書房里找出了塵封了許久的書本想為未來的小孫孫取一個非同凡響的名字。

鎮國公高興的半晌又哼哼了兩聲，他自己說的話也不好食言而肥，只能便宜了汪寶林。

“圓兒，你想吃什么？”

“圓兒，你莫要走這樣快，當心地上滑。”

“圓兒，再多喝一碗湯。”

汪如心無奈的看著安璟禮，抓著他的手，“不要緊張，我沒事，我感覺很好。”

自從周大夫把脈后安璟禮就緊張了起來，“圓兒我們回去吧，京都有太醫在我心里踏實一些。”

小豐村是好，可這里的大夫水平一般，就連最好的周大夫也不能稱之為杏林圣手。

“珺之說的對，回吧。”

姜氏進了院子，對安璟禮的話十分的認同，“女子有孕乃是最大的事，有大夫在一旁候著心里也踏實一些，鎮國公府有府醫也能請來太醫，你回去娘也放心。”

就這樣，才回來小二十日的汪如心又在安璟禮的小心呵護下回了京都。

汪如心有孕，如園上下大喜，這些被汪如心一手帶起來的管事們在楊忠良和趙管事的帶領下全力的運轉起來，若非十分必要絕對不會前去打擾，不過每到月底兩人都會書信一封送往京都以便讓汪如心了解各項進展。

次年的八月，汪寶林帶著姜氏早早帶著姜氏回到了京都，進了城直接去了鎮國公府，汪如心懷胎九月分娩在即，鎮國公府上下嚴陣以待，產婆、乳娘等全都在偏院候著。

“這樣大的肚子做什么還要在外面走動，快些回去躺著。”

汪寶林見了汪如心扶著腰挺著那樣大的肚子當即嚇到了，當年姜氏孕中到生產他都在軍中，也就是生產后回來看了一眼，這事一直成了他心底的遺憾。

姜氏白了他一眼，“這個時候尤其是要多走動有助于生產。”

看著汪如心樣子姜氏倒是松了口氣，肚子并不算太大想來胎兒也不算太大，若不是該要受罪了。

汪如心這兩日惶惶不安，這個時候的女子生產猶如進了鬼門關，能不能回來全看老天的疼愛，平日里她十分的注意也不敢多吃，就怕胎兒太大她生不下來。

產婆過來看了說八月十五左右應該就能分娩，汪寶林聽到產婆和府醫說的各項小心緊張汗水都留了下來。

“珺之，可以讓我爹娘這幾日住在府里嗎？”

肚子一陣收縮汪如心倒抽了一口涼氣，越到這個時候她越想要自己的爹娘在身邊，若不然，她心不安。

“好，岳父岳母也擔心，自然是要住下的。”

安璟禮連忙招呼人收拾院子，扶著汪如心在一旁坐下。

到了八月十四的夜里，汪如心覺得宮縮的越發的厲害，疼痛的感覺也越來越強，感覺到他的不適安璟禮連忙起身，“圓兒，是不是發動了？”

汪如心艱難的點了點頭，安璟禮連忙高聲吩咐門外守著的人叫了穩婆。

“圓兒莫怕，我陪你，莫要怕。”

汪如心忍住陣痛一把抓住了安璟禮，“我...我求你一事。”

“圓兒，有事你說。”

“若是我難產，你一定要保我。”汪如心鼻頭一酸，“我爹娘不能沒有我，我若不在了他們活不下去，我求你要保我，孩子我會賠給你的。”

這樣的時代沒有子女她的爹娘要如何支撐下去，他們能不能受的住這樣的打擊，她不敢賭。

沒了她的孩子會如何她也不敢想。

安璟禮一愣，連忙抱住了她，顫抖的開口，“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有一陣陣痛襲來，汪如心死死咬著唇，好一會兒才道：“你答應我。”

安璟禮不敢去想那樣的情形只能僵硬的點頭，“好，我答應，答應你。”

感受到安璟禮的顫抖，汪如心輕輕的抱住了他，“我害怕，你陪著我。”

“好。”

安璟禮擁著她，“宮里的助產嬤嬤也是你懷的好胎位正，會順利的，不要怕。”

國公夫人和姜氏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安璟禮扶著汪如心在屋子里慢慢的來回走，產婆站在一旁不時的出聲指點。

天色見亮，陣痛已經越發的頻繁，這時的汪如心已經疼的滿頭大汗沒了說話的力氣，用完一碗參湯產婆覺得差不多就讓安璟禮扶著人躺倒了床上。

“還請三公子門外等候。”

國公夫人也道：“出去吧，你這個在只會添亂。”

“出去吧。”

姜氏也開了口，“你在圓兒要分心呢。”

女子分娩疼痛難當哭喊難免，那樣子實在不能說好看。

安璟禮握著汪如心的手，“我就在外面，你疼就叫我，我在門外守著你。”

汪如心側頭看著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來，“好。”

安璟禮彎腰在她額頭一吻，而后站起來對穩婆道：“若是...若是到了那一步無需出來詢問，保大。”

“啊？”

屋子里的幾個女人都愣了，姜氏聽明白當即就轉身哭了出來，有安璟禮的這一句，就夠了。

“若是遇到保大保小直接保大，無需來問。”

院子外，汪寶林紅著眼睛死死的盯住那扇大門，任誰說話他都不聽，直到安璟禮出來出來才目光微動，“圓兒如何了？”

安璟禮站在他身旁，“穩婆說快了。”

話音剛落一聲痛苦的叫喊聲傳了出來。

“圓兒...”

“圓兒...”

兩人頓時慌亂了起來抬腿就要往里沖。

“站住！”

鎮國公上前一人給了他們一腳，“一個當爹的一個當丈夫的人如此不穩重，你們兩個現在除了能添亂還能做什么，再亂動就滾出院子。”

兩人倒底聽了進去，挺住了腳步聽著房門內傳出的聲音焦慮不已。

過半個時辰。

“見到頭了，郡主再用把力。”

產婆心里松了口氣，許是這位榮襄郡主身子骨不錯又養的好生的還算順利，剛才那三公子說保大保小的時候可把她下得夠嗆。

汪如心只覺得撕心裂肺的疼，渾身也沒了力氣。

產婆著急，“郡主眼下可不能松了氣，孩子已經能看到頭了，可不能憋太久。”

“我沒力氣了，要...要怎么做？”

“郡主跟著我說的做。”

產婆經驗豐富，一番指點之下汪如心那痛苦的尖叫聲再次響起。

“圓兒...”

又一聲嘹亮的嬰孩哭聲從房門里傳了出來。

“生了？”

汪寶林一把抓住安璟禮，悲喜交加，“生了。”

安璟禮推開他的手跑到門口，“圓兒，你如何了？”

大門打開，姜氏和抱著孩子出來，笑道：“圓兒脫力暈過去了，等收拾妥當讓太醫來把個脈。”

說完托著懷里的襁褓，“是個男娃娃，母子均安。”

“我看看。”

汪寶林揮開呆愣的安璟禮，小心的接過孩子，嘴角慢慢的扯處一抹笑來，隨即放聲大笑，“我有孫子了，我有孫子了。”

他汪寶林有后了。

孩子足月而生，笑臉圓潤光滑，汪寶林低頭看著好似怎么也看不夠，“這孩子和圓兒真像。”

身后的鎮國公也是滿臉喜意，這孩子雖說要姓汪，但名字一定要由他來取，總要占一樣。

大門打開產婆出來道喜，安璟禮進了屋，看著床上的人臉色蒼白面色浮腫當即就紅了眼，姜氏站在門口看著安璟禮輕輕的在汪如心的唇上烙下了一吻歡喜的轉了身，她的圓兒終究沒有嫁錯人。

孩子滿月當日，糧安行新一批的稻谷送上了京都，這一次楊忠良和趙管事帶著如園所有的管事的一同上京都，如園有了下一代的繼承人，他們理當前來慶賀。

“今年小豐村、西旻城和其余五處縣城全部豐收，臨渠稻谷的推廣十分的順暢，五處縣城的百姓也依約將剛手上來的谷子賣到了糧安行，預計能收到糧食四百萬斤，有今年打底子明年只會收到更多。”

“除了仙居縣和京都外，其余幾處的縣城的糧安行也都開了起來，鋪子里糧食充足。”

“如園今年的花生、葵瓜子、辣椒、金瓜全部收斤了倉庫，知曉姑娘喜歡，這一次帶了許多來。”

一到鎮國公府，管事們就將他們這些日子過的事全部說了一遍，汪如心自然是十分滿意，”有你們在，是如園的福氣。”

“跟著如園也是我等的福氣。”

這時孩子的哭聲響起，趙管事幾人笑道：“姑娘，今日讓我看看小公子吧。”

這孩子還沒大名，小名叫元元，嗯...他外祖父娶的。

汪寶林取不了大名就爭搶著取了個乳名，安璟禮只能將取好的乳名收了起來，留著下一次用。

吃飽的小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眼前的站在這人，咧嘴一笑，這一笑可把楊忠良幾人稀罕的緊。

燕兒和小楊管事成婚后楊家在京都置辦了一個小院子，這個時候燕兒的兒子已經會爬了，楊忠良也是做了祖父的人，此刻看著眼前這小子也是歡喜的很，想到汪寶林又是會心地一笑，老爺也有后了呢。

趙管事拿出來一小匣子打開來，里面的整齊的擺放著雕刻的十分精巧可愛的十二生肖娃娃，“這是魏公子前兩月托我給小公子帶來的。”

“魏未？”

“可不是，那小子也成婚了呢，前幾月來如園買種子，得了種子著急趕回去陪著媳婦生產。”

汪如心點了點頭，“不是說他繼承了他外祖父的衣缽開了木工行？”

“聽說挺紅火。”

汪如心逗著懷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楊田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