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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探險筆記 第589章 不是我攥壞的
她那一口是下了狠勁兒的,她牙口不錯,再皮糙肉厚的人也不至于連個牙印都沒咬出來。
換成細皮嫩肉的包子和小技術員,怕是得少塊肉。
她倆現在比少塊肉也強不到哪去,躺沙發上半天沒緩過來。
“你最好冷靜點兒,主動配合我們工作,要是再狂躁下去,余生就得在守衛森嚴的精神病院里度過了。”
“我沒什么好說的。”小朱的眼神清明,態度強硬。
她忍疼的能力比壯漢還強,但到底是人,如果再‘用刑’,可能就直接暈死過去了。
單位醫院派車過來,這回進小區,他們是開救護車來的,沒用別的偽裝。
醫生加護士來了六個人,兩個醫生、四個護士,護士全是型男,不穿醫院制服看著像健身教練似的。
他們擔心小朱再逃走,丟失病人和任務人物已經是失職,再來一次,他們要受嚴重的處分。
我向掌門匯報,逃跑的病人已尋回,她的神志正常,只是不肯跟我交流。
這也正常,從意識角度講,我消滅了她母親留在世間的最后一點意識,假如這算‘殺人’,那我就是她的殺母仇人,她當然沒辦法跟我心平氣和的交流。
她不跟我交流,讓掌門找別人、擅長談判地跟她交流,興許能從她嘴里撬出點內幕消息。
北香梅身上有朱語容的意識,我覺得她們母子倆有可能已經相認,就算北香梅進不去地下手術室,可小朱上來過,這些年她們總有機會見面的。
單位醫院的醫生抬走小朱,我把包子和小技術員也一并塞車上了,倆人咣咣撞墻,即使骨頭沒斷,軟組織挫傷肯定不少,不知哪下磕到頭,沒準兒還能撞出點輕微腦震蕩。
我沒跟救護車走,開小技術員的車回了單位,其他部門的專家已經把曾珊救出來了血棺他們擺不平,還在墻上糊著呢。
我回去的時候,曾珊癡癡坐在辦公室里,身邊圍著一圈兒人她看到我表情瞬間一變,又像盯賊似的盯著我。
曾珊本人肯定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她顯然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影響。
想起小技術員說的神燈怕我我決定做個實驗,叫人到實驗室幫我打開隔離箱,取出神燈拿到辦公室。
其他人都忌憚這燈我拿著它走進辦公室周圍的人包括曾珊身邊圍著的那幾個人都紛紛避讓。
曾珊見我拿著燈表情更警惕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掌門說這燈影響不好又沒辦法治住它同意我將它銷毀。”我帶笑走近曾珊,語氣輕松地說道。
曾珊沒說話目光從我臉上移到燈上,然后突然跳起來搶我手里的燈。
我早有準備胳膊向身后一背躲過她的手。
“你銷毀不了我來吧。”我仍然笑著。
“給我!”曾珊終于說話了但她發出的不是她自己的聲音,聲線偏細,好似聲如黃鸝的少女一般。
她的聲音一出,辦公室里的人全愣住了,他們都是熟悉曾珊的人,自然認得她的聲音,現在她開口,聲音卻不是她本人的,這問題嚴重了。
曾珊伸手沒搶著燈,踩著旁邊的椅子跳起來撓我,她的手指甲瞬間長了兩寸,渾身散發著微紅的光,說是光又像是霧,其實更像是紅色的煙霧,絲絲縷縷飄散開來。
隨著她的動作,那絲絲縷縷的紅色煙霧也跟著變換形狀,好像有人在用特殊的方式吞云吐霧。
我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帶著一點甜、一點腥,鮮血的味道。
有個專家站在辦公室門口,他聽到動靜過來看看,見曾珊這副樣子,大呼‘不可能’。
他們確認她沒事才讓她到辦公室來休息,現在她哪還像個正常人,一爪子一爪子的撓向我,速度又快又狠,我外套被她抓出六條口子,再往深點抓我金剛不壞之身的秘密就暴露了。
她現在的身體,靈巧得像貓,見過逃命中的貓跳上墻的人肯定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速度。
曾珊在辦公室里上躥下跳,我在盡量不破壞辦公用品的情況下躲著她,同時示意其他人趕緊跑。
可偏有那不領情的,沖上去試圖喚回她本人的意識,被撓了一爪子,血噴得老高,濺得燈管上都是,被兩個拖出去了。
曾珊不是沒有理智,她的眼神依舊清明,所以不存在胡亂傷人的情況,她只是要滅掉阻擋她奪燈的人。
辦公室里全是文職人員,他們根本沒有和曾珊戰斗的體力,逃跑都比一線外勤慢一拍,拖的時間也更長,因此我不得不和曾珊多周旋一會兒。
辦公室的門沒經過特殊加固,關門單挑這招在這不合適,我攥著燈,等其他人躲到別的屋去,才跑出辦公室,將曾珊往可以放心單挑的地方引。
單位地下室有訓練場,那里所有設施都經過加固,門也是特制的,鐵拳都打不出坑。
我在前邊跑,走廊和樓梯全清了場,專家在沒確定出解決方案前不敢靠近曾珊,剛剛被一招斃命那位就是前車之鑒。
曾珊跟我跑進地下訓練場,有人從外邊將門關上,并在外面鎖死。
訓練場內有監控,隔音效果世界一流,前段時間風音她們還在這接受過培訓。
我不能暴露自己金剛不壞的秘密,又不能直接扭斷曾珊的脖子,只能繞著場里外圈跑,穿梭在各訓練器械間,跟她打游擊戰。
其實我是在等掌門的指示,他可以通過監控看到場內的情況,并通過室內喇叭向我下達指令。
但我說話他聽不見,所以我一邊跑一邊躲、一邊還跟他通著話,一手攥燈、一手拿手機,兩邊不耽誤。
殺死曾珊的方法有很多,單位其他同事未必沒辦法制伏她,問題是要在不傷到她的情況下制住她太難了。
掌門沒允許我把她胳膊腿打斷,我不能當著眾人的面下手,掌門只讓我拖延時間。
那就比體能唄,我跟逗貓棒似的,曾珊追著我不放。
她追了半個鐘頭,發現我還沒有體力下降的苗頭,突然停住不追了。
我們倆間隔五米的距離,我回身看著她,問:“準備和平談判了?”
曾珊開口說話,聲音還是另外一個人的,她想談談。
能談是好事,我又退開幾步,和她保持在間隔八米的距離,說可以談。
曾珊想要神燈,只要把燈給她,她保證不鬧事、不傷人,遠走他鄉,不再回華夏。
想得挺美,她剛剛已經重傷我們一位同事,況且眼前這個人也不是曾珊,至少說話的人不是她,掌門不可能放她走。
掌門這時通過室內喇叭說話,曾珊轉頭看向訓練室的墻角上方,談大條件,自然要掌門來。
曾珊走到喇叭底下,喇叭旁邊就是監控攝像頭,她抬頭看著攝像頭說話,就像在同掌門面談一樣。
然而訓練場內沒有通訊器材,我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通話一直沒掛斷。
他們拿手機開聊,我被甩在一邊,攥著燈找個地方坐著,跟她之間的距離更遠了。
我給手機開了免提,能聽見他們聊天的內容,掌門的目的可能是套話,一會兒問她是誰,一會兒問她曾珊是否安全。
說是必須確保曾珊的安全,他才會考慮她提出的條件。
可能是我剛剛繞圈跑的時候攥得太緊,這會兒掌門和曾珊聊天,我一低頭,發現神燈的火苗滅了。
不僅火苗滅了,燈神還被我攥出幾條裂痕,上面的圖案全沒了。
我倒了下手,看看攥燈的手心,沒變色、沒印上燈身的花紋。
想到這燈或許是被我攥壞了,我一陣心虛,掌門正用它跟曾珊談條件,即使談不攏,這也算單位的公物,該怎么掩飾過去,掌門才會不讓我賠呢?
我轉過身背對他們,比劃幾下,想假裝無意間沒拿住,燈掉到堅硬的訓練器材上,磕裂了!
“小冷。”掌門忽然叫我。
“啊?”我轉回身,下意識地應道,也是因為心虛,掌門只是叫了我一聲就繼續往下說,讓我將燈交給曾珊。
陌生的曾珊向我走來,我干咳一聲,不敢再用力攥神燈,語氣虛浮地問:“真給呀?不能給吧,不合適、咳,誰知道她有什么陰謀詭計啊?”
我有個毛病,情緒不穩定的時候語氣詞特別多,有那么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掌門跟我相處的時間短,他也許還沒發現這一點,很正經地向我解釋,他這樣做有他的道理。
我只好點頭,輕輕將神燈放到曾珊手里,然后突然抬手一拍腦袋,發出‘哎呀’一聲驚呼,“你小心——”
曾珊被我抬手的動作以及夸張地驚呼嚇得一跳,我眼睛看的又是她身后,她出于本能,跟著回了下頭。
我的手趁機按住她肩膀,她還沒拿穩的神燈終于在我一系列的操作下掉到地上。
這時我才將沒說完的話補全:“你小心,別被它吸了魂。”
曾珊根本沒注意聽我說什么,她瞪著地上的神燈……碎片,仿佛剛剛摔碎的不是一盞燈,而是她的心臟。
她捂著心口,露出突發心梗般的痛苦神情,接著一團紅煙就從曾珊身體里撲出來了,曾珊身體一歪栽倒在地。
那團紅煙開始追著我跑,雖然是我先跑的,但那是因為我察覺到它要攻擊我,所以提前拔腿便跑。
“哎哎?你沖我發什么火?是你自己沒拿住,怪不得我,我是好心提醒你!”我邊跑邊為自己辯白。
可紅煙不聽我解釋,神燈貌似和‘紅’無關,就血棺哪哪都紅,甚至變成紅漆糊墻上去了,把隔離室變成了紅色房間。
“嘿,沒完沒了啊你,神燈跟你有什么關系?又不是你的東西,你拼什么命!”
陌生的曾珊追不上我,紅煙也一樣,我繞過一圈兒,跑回曾珊身邊,扛起她就往大門口跑,到了門口有人特別配合地開門,我把曾珊從門縫扔出去,大門快速閉合,重新上鎖。
這時紅煙已然追到我身后,我蹲下身,向后轉身打滾兒,幾下滾離門口,又爬起來繼續繞圈跑。
紅煙沒有實體,說不了話,而且顏色越來越淡,速度也逐漸變慢。
看來沒有實體還是不行,再說它很可能不是‘少女’的本體,只是分離出來的一點意識。
沒有載體便漸漸消散,直至最后消失不見,我回過頭撿起自己掉地上的手機,接著跟掌門通話。
幸虧下訓練場時我改用老年機跟掌門通話,這是真正的三防手機,電量足、又防震。
“沒了,消失了。”我知道掌門能看到訓練場內的情景,撿起電話沒說主語,直接匯報。
“燈碎了?”掌門問。
“啊,她摔的啊。”我趕緊甩鍋。
“撿起來,出來吧。”掌門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挺平靜的。
燈碎了、曾珊醒了,我帶著神燈殘骸從訓練場出來,外邊早有人等著,就是先前開門鎖門特別麻溜那幾位。
他們一臉激動,好玄給我鼓掌,我剛把公物給攥碎了,這時候實在不適合高調,幸好他們知道事情沒解決,不是慶祝的時候,及時懸崖勒馬,把抬起來即將合上的手掌又放下了。
要拍沒拍的,看得出來,我沖他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立即帶著神燈碎片上樓。
把碎片又塞回隔離箱,曾珊醒過來,這回沒人圍著她了,她獨自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擺著一杯水。
掌門正用手機和她通話,休息室里就她自己,守衛站在門口,連武器都帶上了。
曾珊此時的情緒比較平穩,我透過休息室門上的玻璃往里看,她發現之后沖我招招手。
別人不敢進去,我敢,只是礙著她和掌門說話,萬一有我不能聽的,這才沒進去。
我推門走進休息室,假模假樣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在訓練場跑成那樣了,如果是人,這會兒肯定又累又渴。
我一口將冰水灌下,扔掉紙杯走到沙發邊坐下,還長出一口氣,裝作很疲憊的樣子。
曾珊在向掌門講述她這幾天的經歷,前邊我沒聽見,我進屋得時候她正講到自己的意識被關進大腦里的‘黑屋子’。2k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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