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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探險筆記 第274章 全能的員工
有些事不能細想,比如順風一想到黃泉是大蜥蜴的澡盆,就會把喝下去的水吐出來。
他自己折騰幾次,終于學會自我催眠,用什么土層凈化理論來安慰自己。
向陽沒那么多想法,她喝得毫無壓力,我就更沒心理負擔了,反正喝進肚里就會分解掉,再臟也不會鬧肚子。
而且我是為了陪他們才一起喝的,還不知道要在這困多久,我一直不吃不喝他們會很奇怪。
一連七天過去,順風的胡子都長出來一大截了,上面還是沒有動靜。
素來樂觀的順風,情緒開始變得低沉,也可能是餓的,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讓順風和向陽留在停機坪,躺在船上保存體力,我每天去黃泉取水,抓蟲子給他們烤著吃。
然而這地方的活物極少,他們一天就能吃上一餐,還是一分飽,再這么耗下去,他們最多堅持一個月。
“前輩……”
晚上我正守夜,聽到順風叫我,跳上他睡覺的木船,見他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
“我…我快不行了,幫…幫我把這個送回我家,給我爸媽,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是個降魔勇士。”
按說才一個星期,順風還不至于油盡燈枯,而且他的脈搏很正常,就是有點虛弱。
后事都交待了,我低頭看向他手里拿的東西,是個土黃色的鱗片,足有巴掌大小,應該是他從蜥蜴身上揭下來的。
這么大的鱗片,可見蜥蜴的體形有多大,如果他對別人說他和大蜥蜴搏斗過,肯定會被認為是吹牛。
“做夢呢吧,你現在死不了,不過遺言我收下了,接著睡吧。”我接過他手中的鱗片,手掌按在他眼睛上往下一捋,幫他把眼睛閉上。
事實證明,他就是睡糊涂了,第二天早上照常睜開眼喊餓。
停船的山洞上方出口打不開,也沒別的裂縫可以出去,向陽或許繼承了法其娜的自愈力,但她仍需要補充水和食物才能生存。
如果再過七天還是沒有救援,那么我將面臨抉擇,要不要用血喂他們,像我在貝殼船上做過的。
這是最后的嘗試,死馬當活馬醫的無奈之舉,當然,我希望我不會面臨這種抉擇。
時間一天天過去,順風和向陽已經沒有體力,好好的夏令營活動,竟然成了死亡之旅。
向陽在昏迷前,輕聲把我叫到身邊,跟我講她外婆講給她的故事,故事斷斷續續,有時詞不達意,最后她問我,是不是故事中的人。
她說她的家族,世代流傳這個故事,都是母親講給女兒,或者外婆講給外孫女,那是個關于思念故鄉的故事。
故事就是故事,其中參雜了部分不真實的成份,一群女人整天互砍,哪里值得人懷念?
法其娜編這個故事傳給她的后代,怕不是已經老得神志不清了。
如果我不是向陽口中那個‘美好國度’的一員,興許就信了這個略帶鄉愁又凄美憂傷的故事。
不過哄小孩子,太殘酷血腥的故事自然是不合適的,就像童話故事,總要將黑暗轉化為美好。
被困的第十六天,我看著奄奄一息的順風和向陽,默默做了決定,讓他們聽天由命。
之前我給陳清寒他們喂血,體內的兩股力量還是平衡狀態,現在我又變綠了,給順風他們喂血,結果很難預料。
陳清寒的體質絕對和常人不同,所以他才能成功融合我族的血脈,但順風不同,他只是個普通人,有力量失衡時給他喂血,后果很可能比叢智博嚴重。
至于向陽,她本身可能就有我族血統,按說她應該能融合我的血液,可這樣一來,她就成了我的血脈繼承者,一個人只能有一個血脈繼承者,多了的話會產生本能競爭,不受控制地互相攻擊、撕殺,直到數字歸為一。
這或許也是我族整天內斗的原因,降生即一個個相斥的個體,沒有精神層面的種族凝聚力,只因利益集結,又因利益分裂。
“芙姐——芙姐——”
“董事長!董事長!”
聽到包子的聲音,我還以為是幻覺,可緊跟著傳來白云的喊聲,我就知道這不是幻覺。
“我們在這!”考慮到順風和向陽隨時可能斷氣,我已經兩天沒去黃泉那邊了,怕他們回光返照時我不在,所以一直守在他們身邊。
包子和白云的聲音是從裂縫里傳進來的,聽著特別縹緲,我跳下船,跑到裂縫口,扯著脖子喊:“我們在這!”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腳步聲,白云跑著過來,見到我就說:“董事長,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晚不晚,那兩個還有氣兒,快,帶急救用的藥品了嗎?”
“帶了。”白云摘下背包,從里面掏出急救包。
“船上有兩個人需要急救,你會用嗎?”
“會。”
我拍拍她的胳膊,“去吧,麻煩你了。”
包子過了一會兒才跑過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到我嗚嗷一聲撲過來,抱著我號啕大哭。
她這舉動嚇我一跳,小丫頭從豎井掉下去,差點送命時都沒哭,怎么看到我活著反而哭上了?
“沒事、沒事,不哭。”我哄人的技巧都是從電影里看的,語氣難免干巴巴地缺少真情實感。
“我就知道…嗚…知道你不會…嗚……吃,我給你帶吃的了,快吃吧。”包子抽泣著,卸下背包,從里面拿出一捆人參、一捆黃芪、一大包靈芝片,還有首烏、鹿茸、黃精,都是我之前吃過的補藥。
“你們兩個怎么下來的?”我納悶地看著她們倆,但凡救援隊里有男人,也不會讓包子下來。
“清寒哥哥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打給隊長,他說本地沒有人手,要從別處調派,可是、大家都有任務,聯系本地部門組織救援的話,地下古城的秘密…就是、就是要等,景區因為地震停業了,白姐姐自己想的辦法,讓那幾個姐姐挖啊挖……”
我按住包子的肩,伸手捏捏她掛滿淚痕的小臉兒,這種兩難的境況,對她來說很難承受得住,自己又沒有力量挖開幾千米深的塌方區救人,知道下面的人可能已經死了,或正在等死,自己什么都不做,又會有罪惡感。
包子邊抹淚、邊講述著她們這些天都干了什么,她的心情跟我猜的差不多,所以才會不顧白云反對,堅持跟著下來,即使發生二次塌方她也認了。
1“文靖呢?”我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她提文靖,覺得有點奇怪。
“他去引開壞人了,就是那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她昨天帶人回來,靖哥哥開著大卡車,假裝載著棺材去把她引開了。”
小丫頭這會兒腦子有點混亂,想到哪說哪,前后順序都是錯的。
“放心吧,我們沒事兒。”我揉揉她的腦袋,本來水靈靈的萌系少女,現在熬出兩個大黑眼圈兒,在上面擔驚受怕的,肯定沒睡好覺。
白云給順風和向陽做了急救處理,不過他們兩個還需要住院治療,先吊住命就好,出去之后什么都好說。
白云和她的工具人幫我們把人弄到地面,那幾個保安,她在塌方前就送上去了,她知道要想在景區活動,必須低調,最好別引起警方注意,所以把幾名昏迷的保安送到了景區外,還順手拿走了他們的錢包、手機。
這樣等他們被發現,所有人都會以為他們在景區外被人搶劫了,至于他們為什么會在工作時間出現在景區外邊,又為什么會集體遭到搶劫,那就是個謎了。
白云的工作能力,我向來是認可的,可惜她第一任上司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拋棄了她,第二任上司又是個變態控制狂,這次我必須給她安排一份安穩工作,就當是愛才、惜才吧。
爬出地洞口時已是深夜,白云在買急救包的時候,順便買了生理鹽水,她自己給自己輸液,抵消掉了體內黑鐵對磁石的反應。
她還給工具人做了‘微創’手術,切斷她們跟伊諾西的信號接收器,這樣伊諾西收不到她們定時反饋的信息,也沒辦法遠程控制她們。
其實伊諾西對白云做的防范措施,并不僅僅是給她體內注射了黑鐵,她還在白云的‘能量核心’,即我族人的心臟處植入了磁石,只不過這塊磁石有隔離層。
如果隔離層融化,黑鐵就會涌向白云的心臟,造成最嚴重的心梗,不換心救不活那種。
而我族根本不存在換心一說,能量核心每一個,別人的換不了,型號不匹配。
所以一旦能量核心完蛋,人自然就死翹翹了。
阻隔黑鐵與磁石的反應只是第一步,想徹底擺脫伊諾西的控制,她還得做一次外科手術,這手術她自己沒法做,更不可能輕易找人做,畢竟涉及到族群和自身性命。
到了地面,包子收到幾條短信,是文靖發的,說他引著女白領去了洛市,他藏起卡車,坐火車北上,去首都。
他考慮女白領會一邊派人尋找卡車,一邊派人抓他問話,而在火車上女白領的人不敢下手,他特意坐的普快,這樣吊著女白領的時間會長些。
想不到文靖的大腦袋瓜關鍵時候還是很給力的,我們這邊坐上來時的房車,先到最近的醫院,安排順風和向陽住院。
包子給隊長報了平安,問起陳清寒的事,隊長說陳清寒那邊是因為去了特殊區域,所以手機信號受到干擾,總部也聯系不上他。
和陳清寒一起失去聯系的還有他的臨時搭檔,以及他們此次行動的體人員。
這是常事,算不上緊急情況,我們在醫院附近的酒店住下,我用順風的手機給他家人發消息報平安,順便拍了張街景照發過去,偽裝成他正在旅游的樣子。
醫生說他們沒有生命危險,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這時候如果驚動他家人,反而讓他們擔心。
我們在縣城住了五天,等順風和向陽的身體好些了,我將他們轉到大城市的醫院,在那邊逗留太久,我總擔心女白領萬一警覺自己中計了,回過頭來找我們。
這趟‘夏令營’和我事先設想的完不一樣,好在帶去幾個…反正我們的人沒少。
包子說她在棺才里不小心扣到一個暗格,里面有個東西掉出來,她順手撿了揣進兜里。
當她把東西拿出來給我看時,我頓時百感交集,兆肆要考驗我,沒將她的那部分鑰匙給我,結果被包子撿到了。
等順風和向陽出院,我將順風送上飛機,文靖那邊也順利回了家,跟蹤他的人已經撤了。
女白領應該是找到了卡車,發現上面根本沒有木棺,是文靖在紙扎店找人定做的紙棺材,只要找到車,她就知道自己被騙了,她的目標是棺材,沒棺材就沒必要在文靖身上浪費時間。
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回了首都,包子回她養父家,我帶著向陽、白云和她的工具人去了我的住處。
開店的事已提上日程,幸好小區外邊的那家店面還沒租出去。
接下來的一周,向陽在適應新的環境,我在處理租店進貨的事,白云的工具人給她做了手術。
這幾個工具人,有點像活的人工智能機器人,唯一的缺點是內存有限,比如把外科手術的相關數據輸入進去,就不能再輸別的內容,如果要輸入新內容,就得把之前的數據清洗掉。
以前她沒機會背著伊諾西做這些,現在她總算可以除掉身上的隱患了。
這操作其實挺復雜的,但白云用慣了,她會弄,手術的套工具都是網購的,她們在客廳弄出個隔離室,幸虧現在的樓房住戶的保密性比較好,也沒有熱心的鄰居注意我們都快遞了啥,不然他們八成會認為我在搞非法行醫或人體實驗,再不然就是走私人體器官的黑窩點。
可能是白云的鹽水輸得有點多,我們驚喜地發現,足量的鹽水竟然讓黑鐵消融,最終消失,這絕對是個意外之喜。
在辦理營業執照的等候期,白云找了個份臨時工作,帶著她的工具人去做玩偶扮演員。
從外科手術到玩偶表演,她們這支隊伍,可塑性那是極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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