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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身被動技 第一九九二章 師兄
“為什么!”
“為什么?”
“為……呼,呼呼……”
夕陽西下,海浪拍石,徐小受癱軟在大石頭上,無力低嚎著,像是全身氣力都已被抽干。
實則是連精氣神,都伴隨著最后一個道璇璣的死亡,而被徹底掏空。
他的雙目無神,仿佛完成了人生最后一個目標,再也不知往哪前進,就這般耷在礁石之上,任由海水浸濕衣物,觀云西行,一眼心死。
是的,徐小受“死”了。
不同于天才早夭的“死”,道璇璣則是真的被殺死了。
磨磨蹭蹭,徐小受殺了她藏在各地七百多個化身,費時又費力。
這其中有強的,有弱的,實則術道和意道配合的話,原地站著不動也能將她殺滅。
主要還得演一場戲。
而伴隨最后一個道璇璣被殺死,那種時時刻刻都有人盯著的感覺,終于也全部煙消云散。
毫無疑問,魔祖收回了目光,也基本不可能再投來關注了。
畢竟在祂的世界里,徐小受自己困住了自己,他的人生已經畫上了句號。
徐小受卻如釋重負。
到了這一步,他算不依靠遺世獨立,也徹底藏下來了。
藏,不是目的,而是前提。
做這么多,自然是為了徹底藏好之后,再去行動的那下一步。
但在這之前……
“也算是虐殺了吧?”
勉強抬動眼皮,報完仇后,徐小受自然是想到了小師妹。
淚家慘案,在殺道璇璣時他搜了魂,算以第一視角親眼目睹了一遍。
只能說,道璇璣死有余辜。
在那般精神折磨之下,淚汐兒會變成木子汐,不是沒有理由的。
想到水晶宮還有一顆金杏,全程直播著自己的虐殺畫面,一開始徐小受還覺得這應該很解恨,至少淚汐兒可以全程見證淚家慘案的罪魁禍首的徹底滅亡。
殺道璇璣到后期,心血來潮卻感覺哪里有怪,自己似乎做得有點過了?
“希望別有什么不好的回憶被激活……”
躺尸結束,廢物徐小受也是時候該回杏界,當他的杏界之主,過他后半生奢靡不堪的生活了。
畢竟是一個世界的主人。
較之于魔祖,大道上無法再寸進一步,這叫渾渾噩噩。
對比起五域正常人來,徐小受便是不再修道了,此前取過的成就,再加個名祖傳人的名頭,也足以他肆意地揮霍完下半生。
“回去!”
捏碎杏界玉符,將自己送進空間通道。
走到如今這一步,徐小受是連一步登天等被動技都不用了,盡量避免在不必要的細節上,引發別人對自己實力的聯想。
波瀾不驚,回到杏界。
路過四大祖樹時,瞧著它們不大對勁的表情,徐小受心頭已是一咯噔。
他的腳步不曾變急,依舊是一副頹廢的模樣,直到來到水晶宮的大門前,用力將門推開……
入目,一派狼藉。
就跟被龍卷風掃蕩過了似的。
徐小受眼皮都沒一跳,只是默默進宮,將門帶上,讓大陣完全激活,徹底規避了外界哪怕是歸零祖神的關注之后,才一閃往前。
“淚汐兒?!”
水晶宮盡是凌亂的圣力氣息,桌椅杯盤亂倒,破碎一地。
金杏早不知滾到了哪里去,地上還留有血跡。
若不是知曉這地方除了自己人能來,怕是要懷疑魔祖亦或者其他祖神,是否來過了一番。
“淚……”
徐小受走到倒塌的珊瑚王座之前,將王座一腳踢開,才找到了縮在角落中的小姑娘。
蹲下去才開口輕喚,他猛又愣住了。
哪里還有什么淚汐兒?
寬大的衣袍成了被子,里頭縮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臉上還殘留有干涸了的淚痕,卻是……
“呼!呼!”
睡得正酣,鼻涕泡時大時小。
懷里和腿里還緊緊夾著一根斷下來的桌子腿,好似這才能找到安全感。
“木子汐?”
徐小受先是眼睛一亮,旋即想到了什么,神情又黯了下去。
怕是金杏里頭的畫面,真惹出了什么痛苦的回憶,否則淚汐兒不至于又縮回去。
空間回溯。
徐小受便見到了水晶宮一派狼藉的原因。
他看著淚汐兒從一臉殺機,到無力跌坐,到摔倒在地,到突然發瘋肆虐,到瑟瑟發抖縮進角落,再到一點點幼化,變回木子汐……
“抱歉。”
徐小受在小師妹身邊坐了下來,暫時也失去了下一步行動的動力。
他呆呆望著地上這熟悉又陌生的小姑娘。
她還夾著那根桌子腿,呼哧呼哧的大睡,好像夢已香甜,完全忘記了之前經受過的痛苦。
徐小受拔了拔。
小姑娘嚶唔兩聲,桌子腿夾得老緊,根本拔不動。
徐小受便也就放棄了,半趴下來又盯著她瞧,最后也躺在了地上,卻始終合不上眼,只能看著水晶宮的琉璃穹頂發呆。
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
明明五域局勢翻涌,各地雷劫不斷,好像卻都跟自己無關了。
破亂的周圍環境,與世無爭的靜謐時光,只要不出門,就永遠摻和不到大陸的漩渦里。
這一下,真如又回到了天桑靈宮,回到了靈藏閣三樓,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煉丹爆破時光……
不知何時,徐小受將三足大浴缸也掏了出來,扔在了師兄妹倆前頭,用腳踢翻。
水晶宮,好像便真成了靈藏閣三樓。
他癱倒在這世界的惟一安詳地中,偷得浮生半日閑,心好似也就跟著靜了下來,長久無聲。
“真好啊……”
“受爺,您找我?”
李富貴來到水晶宮的時候,也被這滿地狼藉嚇了一跳。
當瞅見受爺跟一個陌生女孩一塊躺在地上時,瞳孔變得震驚,忽然反應過來那是幼化的淚汐兒,也就是傳說中的木姑奶奶。
只是眼珠子一轉,李富貴便猜了個大概,主動問道:
“受爺是想問,淚家慘案之后,淚氏兄妹的事情?”
他才接到訊息,道璇璣涼了。
木子李的暗線親眼看到,受爺在大海上一拳干碎了道璇璣。
現在,應該是真死了。
徐小受聞聲,便也失去了爬起來的動力,不枉他耗費大氣力重新拉活了李富貴,真聰明!
“對。”
李富貴略作整理,便一一道來:
“淚家慘案唯一有過的外力介入,也是當時道璇璣封鎖了四方空間、傳送通道等,卻沒算到的唯一變數,便是八尊諳大人的出現。”
“據說當時八尊諳大人人在東域,是接到了留在淚家的八字令的傳訊,緊急趕過去的,但也遲了。”
“到了淚家后,道璇璣率領的五大半圣世家,已經將人幾乎殺光,八尊諳大人順著劍念氣息,只找到了淚雙行和淚汐兒,兩個孩子。”
徐小受躺在地上,眼睛一轉,瞥向李富貴。
李富貴繼續道:“已經完成神魔瞳的轉移了,當時淚汐兒瀕死,正是神魔瞳的力量,護住了她的性命。”
“隨后,二人被帶回東域,淚雙行留在八尊諳大人身邊,由祂親自指點,修習古劍術。”
“淚汐兒則是送到南域花草閣,由黑白夜子閣主照料,本打算傾力培養,不曾想融合神魔瞳,單是時間上便花費了近十年。”
“神魔瞳雙性,配合至生魔體,再加上淚汐兒本身精神遭受重創,自我保護之下,衍化出了第二個人格。”
“木子汐。”徐小受若有所思。
“是的,木子汐的前身經歷有些痛苦,花草閣畢竟不是良人所待之地,修煉方式也很極端,黑白葉子閣主也不忍看她再受苦。”
“便在請示過后,將人送回了東域,送進了天桑靈宮,值得一提的是,這件事情無袖前輩是不知道的,當時他還和八尊諳大人鬧著矛盾。”
“這之后的事情,受爺應該便知道了。”
李富貴抿唇不再言語。
徐小受自然也完全聽懂了。
確實將木子汐送進靈宮,當成普通的天才來培養,體驗正常的人生,是最好的方式了。
而如此的話,也難怪木子汐完全沒有前半生的記憶了。
就好像她直接是在天桑靈宮的門外誕生,別人從呱呱墜地開始,她的命運是從加入靈宮才算上了發條,開始轉動。
“我知道了。”
“好的受爺,那我先告退了。”
李富貴走了。
木子汐還在睡。
徐小受翻身起來,想到神魔瞳不除,終究還是后患,魔祖隨時可以奪舍,以此威脅。
藏得一時,藏不了一世。
他終究是要正面跟魔祖大干一場的,屆時什么名祖傳人的謊言,自是不攻自破。
可即便幫小師妹摘掉神魔瞳,至生魔體這個隱患,也還是存在。
從一開始,淚汐兒便注定不可能活下來。
淚雙行幫他妹妹改了一次命,卻有可能只是宿命使然,必須還要有一次真正的規避祖神指引的逆天改命!
“大換血嗎……”
可此刻動,魔祖那邊,是否會有所察覺呢?
畢竟,這座大陣雖經過改良,本質上也還是套用了魔祖圣宮大陣的模板。
徐小受陷入深思,不多時已有所得。
他湊近前去,搓開了木子汐的眼皮,沒有見到神魔瞳,只有一雙大眼睛咕嚕嚕在轉。
他讀完了木子汐的生命圖紋,便開始有所動作,翻出燼照白炎,兼容術道、生命之道、身道、靈道、意道、紡織之道等,在三足大浴缸中,煉起一顆全新的丹藥。
“木子汐丹,成!”
這丹,自然不是以小師妹為藥煉制。
而通過大量無量寂子中的純粹無量之能,煉出一顆似丹非丹,似天機陣盤又非天機陣盤,本質上可裂變為一具全新肉體的大丹。
徐小受將自身意道烙印打進去,想了想又裂出一縷意識藏進去,再提前封進一記壓縮能量至極的“置換之術”。
是的,這是徐小受留給魔祖的一個驚喜。
會不會用上不知道,但當魔祖奪舍木子汐時,木子汐的靈魂、意識會被置換進木子汐丹中,取而代之進入至生魔體的會是徐小受的意識。
徐小受怕奪舍嗎?
意道長河……不,意道之海,怎么可能會怕奪舍?他現在就怕魔祖不奪舍!
“再改一改。”
想了想,這顆肉丹外形有些滲人。
徐小受便又稍稍煉制了一番,將之煉成了一個幸運四葉草外形的粉紅色水晶吊墜,寄希望于能帶來無憂無慮的好運,就跟木子汐的出現一樣,那么就命名為……
“木子汐吊墜!”
水晶宮再炸開一響。
燼照凝丹術別的不說,聲勢確實有些浩大。
連番兩次炸響,也將熟睡中的小師妹給轟醒了。
“唔咿……”
“香……好香……”
小姑娘眼睫毛顫著,好像醒了,眼皮卻遲遲沒能抬起來。
她像一只樹懶,抽著鼻子吸著什么氣味,動作遲緩的舍下了桌子腿,然后順著氣味爬過來,最后抱上了徐小受的手臂。
“吭哧!”
一口咬下,咕嚕咕嚕就吸吮了起來。
那濃郁的生命力量灌注,令得小姑娘眼珠子陡然睜開,直接瞪到了最大,好像品嘗到了什么世間最美妙的滋味。
“誒?”
卻是大眼瞪小眼。
木子汐呆呆望著面前陌生的男子。
徐小受也發愣望著小師妹,從她眼里陌生與親近的矛盾中,瞧出了些許異常。
該不會,是重新來一次吧?
那之前什么的,全都忘記了?
“泥素誰?”
小姑娘虎牙還深嵌在臂肉之中,大口大口在吸,一邊問,一邊想抬離,卻舍不得抬離。
這個人不止好香,就連人第一印象也像是好人,沒有危險感,可以親近。
“呃,真忘了?”
徐小受張了張嘴,想要解釋,欲言又止。
好麻煩啊,我難道還要將天桑靈宮的時光,通通說與你聽嗎?
徐小受將吊墜抓進手里一藏,長嘆一聲后,語氣便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帶著幾分唏噓:
“他們,都叫我受爺……”
“獸耶?”
“你不用叫。”
“我沒有叫。”木子汐咕咕還在吸,大眼睛撲閃。
徐小受聽愣了。
不是全忘了嗎,跟誰學的這種說話方式!
“你就不用叫我‘受爺’了,你可以叫我,嗯,徐小……師兄!”
“徐小師兄?”
“嘖,服了!你又是誰?你為什么在吸我的血?你是吸血鬼嗎?”
“唔……”
小姑娘好像給問住了,著急忙慌抬起頭來,虎牙脫離了手上食物血洞,懵了好一會,才重重點頭道:
“我叫木子汐。”
吭哧一口下去,她居然又開始吸。
這個人也是奇怪,居然也不避開,舉著手就任由自己吸?
他不應該打我嗎……
這里好亂啊,是有人打過架嗎……
好香呀,好香好香……
他是誰啊,為什么在這里,我在哪里……
怎么會有人這么香……
好想在他腦袋上開一朵小花花……
“受到腹誹,被動值,1。”
“受到懷疑,被動值,1。”
“受到……”
這個瞬間,徐小受又恍惚了。
信息欄一陣陣彈框,其實不用看徐小受都知道這小妮子大腦在瘋狂運作,她本來就是個腦補巨人。
可他還是盯著信息欄看。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覺熟悉又陌生。
他等了一陣又一陣,把大量詞匯都略了過去,可是到最后都沒有等到“受到詛咒”……
怪怪的。
明明是好事。
怎么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重新認識一遍嗎……徐小受不禁莞爾,旋即又感覺有趣,最后咧開嘴笑了聲來,嘿嘿掐起了小姑娘的臉頰:
“你其實不是木子汐。”
“唔……啊?”
“你是杏界大木王朝落難的公主,從王宮中被一個叫淚雙行的隨身太監護著逃出來,跳下懸崖后摔壞了腦子丟失了記憶,所幸遇到了一位大俠,一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高手,他拯救了你,你來到了水晶宮,拜他為師父……算了,還是師兄吧,你們成為了師兄妹。”
“你肯定想問,大俠是誰,對吧?”
“沒錯,正是在下!否則正常人怎么可能喂你血喝呢,我便是你的師兄,徐小受大俠,你可以叫我師兄大俠。”
小姑娘給整愣住了,眼睛里閃爍起了復雜的光芒——她畢竟還有一些認知在,不是完全一無所知。
可是……
想要相信,感覺不大正常。
不想相信,確實好像沒人會被啃著而不收手,他好像還一直主動伸手?
他很喜歡被人吸血?
他是個變態嗎?
“受到懷疑,被動值,1。”
“受到畏懼,被動值,1。”
“受到詛咒,被動值,1,1,1……”
嘿嘿……徐小受見狀,終于笑了出來。
啊這……木子汐見狀,遲疑著松開了嘴。
猶豫了幾下后,終究是恐懼戰勝了貪婪,抓著衣服,小心翼翼往后挪了半個屁股。
她終于感受到了大恐怖!
為什么自己衣衫不整啊?
還這么大的裙子誰穿啊?
好丑的黑色啊!
“你在找這個?”
徐小受掏出了一條丑不拉幾的綠色蓬蓬裙。
小姑娘見狀,直接雙眼放光,卻又害怕得不敢上前。
變了……
終究還是變了……
你居然對你師兄大俠感到恐懼?
“吸啊,你老喜歡吸了!”徐小受將小裙子扔過去,將手也舉高了些,“你不是最喜歡這個嗎,之前揍你你都要吸,現在白給,你又不要?”
“啊?”小姑娘舉起了斷掉的桌子腿,攔在了身前,示意莫要靠近。
“啊哈,不逗你了。”
徐小受終于收了神通,將粉紅四葉草吊墜也扔了過去,說道:
“這是‘護身符’,記得隨身佩戴,否則要是被仇家找到,你師兄大俠我可沒法第一時間出現救你。”
“還有,大木王朝被推翻了,不用想著回家,你已經無家可歸了,水晶宮就是你的新家,仇呢,我也幫你報了,整個新王朝的人,都被你強大而帥氣的師兄大俠我,滅了。”
“但你是公主,這點不假,哦,前面說的也都是真的……你現在是杏界的公主,整個世界都是你的地盤,你可以隨便霍霍,沒人敢惹你,當然你也不要隨便去殺人,去吸人血,這是不對的,因為那些都是你的子民,是你師兄大俠我為你打下的江山。”
“唉,算了,你之后自己去看吧。”
徐小受眼瞅著這么真實的故事,自己越說,小姑娘居然越狐疑,他真是服了。
就沒見過腦子這么不好使的人,師兄大俠難道還會騙你、坑你、害你嗎?
他扔過去一枚杏界玉符,拍拍屁股起身走人:“我要離開這里一段時間,不必掛念,有什么事情你通過玉符去找李富貴,叫他小李就好了,什么都可以問,他會敬畏你的,不是因為你強,而是因為你是我這個師兄大俠的師妹,僅此而已,當然也不必因此而崇拜我,當然要崇拜我也沒辦法,但請在心里崇就好了,不必說出來,當然硬要說我也是不會阻止……”
他好吵啊!
這喋喋不休的一番話,是徹底將人給干沉默了。
小姑娘呆呆望著這個陌生又熟悉,靠譜又荒謬的師兄大俠,捋了好久也捋不清他嘰里咕嚕在說什么。
卻看到他邊說邊走,已經走到了門口,好像是真要離開了,這才心頭一急,大聲問道:
“你去哪里!”
“咦,哪里冒出來的這么沒有禮貌的聲音?”
“……師兄大俠,你去哪里?”
“瞬間又禮貌又可愛了呢,時境。”
“……時境,是什么?”
“好吃的。”
“啊?”
“不用跟過來,小孩子不能吃,時境專吃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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