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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身被動技 第一九六六章 爆汁
“受到驚嚇,被動值,1。”
嚇是真被嚇了一跳,徐小受卻也在同時,突然失去繼續往下探索的欲望了。
如果連這都能改……
一來,道穹蒼記憶之道必然極境,距離封神稱祖必然不過一線之遙。
甚至,他可能是繼八尊諳之后,下一個封得完美無缺之人。
二來,阻止不了了!
道穹蒼都選擇了主動袒露,也攔截住了自己想到的任何“找茬”的手段,說明在他的算計之中,時機已完全成熟。
即便自己有意道極境加持,完全不受他記憶之道左右,五域世人的記憶卻已更改。
一之于眾,一粟之于滄海。
大勢滾滾,如記憶長河亙古向東,一人之力所無法阻遏。
而如果這不是改變記憶,道穹蒼確實真如他所言,就是羅井本人……
不信!
徐小受可以接受這個“事實”,不論在八尊諳走后,世人記憶有無被集體更改過。
但接受之后,要做什么呢?
將道穹蒼當成自己人,可以推心置腹,乃至在生死關頭將背后交給他嗎?
根本做不到!
既如此,強求一個過去真實的結果,得來了也是無意,不如好好想想道穹蒼所做這一切,圖的是未來一個怎樣的發展?
從說書人的靈魂記憶中抽回神來,再次回到十字街角,空蕩蕩的街道上莫名多了詭異陰森的氣氛。
深坑中,北槐的痛苦呻吟,已變得無比劇烈,仿佛下一息就會詐尸彈起。
徐小受收拾完所有心緒,望向身側道穹蒼,突然釋懷的笑了:
“所以我的道,做這一切你究竟是為了什么,單純想要愚弄我嗎?”
“那當然不是!”道穹蒼一驚一乍,被他的徐這陰陽怪氣的一番話嚇到了。
“可若不是,你無需跟我坦白這些,既然什么都已經暗中做好了,按照你之所想,去針對魔、藥、祟即可,或者說,你還想要針對我?”
“當然也不是!”道穹蒼嘀咕著,“這不是突然你就想與祟陰結盟了么,可把我嚇了一跳……”
徐小受失笑搖頭,不欲多言。
他打從心底以及肢體語言表現出來的,已是極為抗拒的不認可,不相信。
“怎么說呢……”
道穹蒼臉色認真了幾分,雙手比畫著,拉長了延音:
“那是一種……”
他好像有些形容不出來了,瞇著眼睛,出神思量了好長一陣。
最后望來,才定定說道:
“浪漫!”
徐小受眼皮猛地一跳。
“富含詩意與美,富含儀式感的浪漫!”
“便如那夜你我青原山抵足而眠,把臂言歡……今下若非祟陰攪局,此時你我當浮一大白!”道穹蒼振臂。
徐小受有些忍不了了,內心有一種洶涌,將將爆發。
道穹蒼見狀長嘆,撫平怒火式推手:
“別別別,我的徐,我是說認真的!”
“你知道那種感受嗎?雖然沉浸,卻也孤獨,雖自覺精妙,也自詡能成,卻總是無人可以分享。”
“八尊諳與我思路截然不同,老桑實則跟我也想不到一處去,宇墨那廝要不是我讓著他,虛空島之局他也不可能成,總而言之,能讓我道穹蒼視為知己者,莫過于閣下,莫過于你!”
道穹蒼退后一步,伸著手從徐小受頭比劃到腳,語氣煞為誠懇:“大勢將成,我心中無比喜悅,而能讓我無所顧忌分享我之喜悅者,縱觀五域,真只有受爺您一人了!”
“糖衣炮彈就免了吧。”徐小受到底沒有爆發,卻是一句都聽不進去了,“說吧,你的意圖。”
道穹蒼別過頭去,齜牙的同時,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嘴里小聲嘟噥著什么“不解風情”……
卻又迅速扭回頭來,擠出和善的笑容,說道:
“受爺,祟陰人偶給我唄。”
“這東西放您身上,我真的很沒有安全感,萬一你表面說相信我,轉頭又和祟陰結盟了,我可如何是好?”
“我可是推心置腹,將心都剖給你看了,你若是反過頭來想玩我,我必被你耍得連狗都不如的。”
圖窮匕見!
徐小受終有所悟,眼神不見波瀾,無聲盯著這人做作。
道穹蒼雙手合十,嘴巴撅著,雙膝夾著,小聲拜著:“球球你了,球球你了……”
徐小受目瞪口呆。
卻也不可能被這一套打敗。
他也退后一步,雙手合十,對著騷包老道也拜了起來:
“那我現在可是好怕你的哦,我的道。”
“是否也可以因為我內心恐懼,你先自廢武功,或者將一半力量囚于‘天機人偶’之中,交由我來掌控呢?”
道穹蒼一愣。
徐小受無辜的眉頭一挑。
道穹蒼捏著下巴思量,感覺徐小受說的也有道理,是個人確實都會因為自己這一番作為而心有所駭,繼而畏之如虎。
徐小受也伸手抵住下巴,微垂著頭,作沉思狀,可他想的便有些極致了。
“布局精密至此,代表實則猛力不足。”
“記憶之道亦確實如此,跟道穹蒼本人一樣,長謀劃而短于戰。”
“就算算上變數,道穹蒼或許能一瞬爆發出三界神亦的戰力,乃至給他個再高的上限,能完全復刻出八尊諳的戰力來,卻該也維持不了多久……”
自己呢?
在這圣宮大陣之下,渾身解數盡出。
算上各大二覺,消耗生命藥池的力量強開四舍,在此基礎上單開極境的意道盤進入虛道化狀態,冒著暴走金身被打出來的風險,能否強行抹除道穹蒼在這個世界留下的所有痕跡?
即便不行,自己續航無敵,盡人的暴走金身炸開后自己還有重頭再來的機會,這第一次交給道穹蒼不算浪費。
道穹蒼呢?
不死,也得重傷。
就算他也能卷土重來,速度一定沒有自己快,所以,他應該可以徹底和封神稱祖四個字說拜拜了。
此計可行!
“嗚——”
空蕩蕩的街道上,妖風忽起。
徐小受儼然高估自己的隱藏狀態能力了,也或者說他低估了道穹蒼對殺意的敏感。
這電光火石間的思考,落在對面人眼中,不外乎方才還只是略有波瀾的一盆冷水,突兀從內里躥開了火苗。
必然愈演愈烈,在瞬息之間,膨脹到如同一輪一點就炸的烈陽。
“嘭!”
面對面,道穹蒼身軀突然炸開,化作一團古老文字。
他竟一瞬爆撤,重新凝回身軀時,已貼到了天機大陣的邊緣處,處于隨時可一步退出大陣的狀態。
“徐!小!受!”
天可憐見,這一聲本意,道穹蒼旨在讓徐小受冷靜下來。
他是來談合作的,不是來挑釁的。
哪曾想,如此“暴怒一喝”,落于此刻“徐偏執”耳中,形如邀戰!
道穹蒼亮完了他的智力,軟硬兼施,明來暗里,全透露著一股威脅的味道。
徐小受自愧弗如,甘拜下風。
畢竟他驗證失敗,無從知曉這“六道羅井”究竟真相幾何,卻也是突然悟定:
有時神亦之道,方顯智慧!
威脅我?
那就不用談了。
只要我不過腦,你就無法在腦力上壓制我。
只要我自己承認我的智商處于洼地,你能勝過我的方式,便只剩武力。
“道狗,納命來!”
徐小受遙遙一指點出。
道穹蒼瞳珠巨震,根本不敢去賭,想都不想一步往外,直接跨出這方空間。
哪曾想,徐小受使的根本不是幻滅一指。
指尖只需觸及虛空,借助超道化空間之道,一個念頭之后,整個十字街角空間,直接給他捏成了薄薄的一張紙。
怪誕戲法·躍然紙上!
“嗤啦!”
道穹蒼一步強行跨出天機大陣空間,耳畔卻傳來了紙張撕裂的聲音。
映入眼簾的,出了“十字街角”,還是十字街角,跟幻術一樣讓人恐懼。
“空間之道、變化之道、術道、意道、指引之力……”
天機大腦瘋狂運轉,在瞬息之間,已剖析完徐小受這一術蘊含的各般道韻氣息。
讓人絕望的是,這一術中蘊含的大道,幾乎有過半數,全是超道化氣息。
我不是來跟你干架的啊!
道穹蒼欲哭無淚,對于徐小受的戰斗力,他早有估量,否則不至于時刻戒備,反應極速。
可預料之中歸預料之中,這么多“超道化”真集于一人之身,如何應對?
你才是逆天!
徐逆天!
“罹國持刃。”
才剛破開紙張空間,距離突破十字街角天機大陣,尚有一念可及之距。
可彼時之北槐,已然詮釋過了:
何為,咫尺天涯!
道穹蒼頭都不敢回,卻猶自能感覺得到,有一柄無形的時間之刃,從屁股蛋后面劈來。
一擊,就將過去之我、當下之我、未來之我劈分,將他思緒劈得斷檔。
可他是道穹蒼!
這罹國持刃,早已在戌月灰宮領教過,怎可能沒提前預演過?
幾乎是在“異常”觸發的同時,人在十字街角,藏于五域他處的第二天機大腦,便接管了身體的控制權,并且下達了一個不容置疑的命令:
“逃!”
這一瞬,分散于圣神大陸五域各地,身著天機星袍的各大傳教士,齊齊身子一僵。
不論手頭事有多重要,他們的大腦在一瞬間被主腦征用接管,往下推演出了最佳“逃”之方案。
“滴滴滴!”
“警報!警報!警報!”
“……申請解禁成功……身份信息確證……”
腦袋里各種噪音狂響,道穹蒼頭都沒回。
也不怕暴露能力了,腳下踩出了彼時血世珠內意識之軀踩出過的記憶長河,竟是當空將自己身子丟出,三百六十度翻旋。
而在翻旋的同時,道穹蒼雙手還像是持握著什么無形的塊體,順勢往下重重一拋:
“記憶熔斷!”
可他這一術還沒喊停,記憶里想要想要熔斷的目標,突然消失了。
“遺世獨立。”
身后,徐小受雙指輕點眉心,目色恬然。
道穹蒼對徐小受的能力有過無數預演,徐小受又何嘗不是每日每夜在腦海里修煉,真要和道穹蒼開打了,該怎么打呢?
神敏時刻,絕對不能關。
從容冷靜,是必要因素。
在那家伙的爆表“算商”之下,一旦自己先急了,只可能是雞飛蛋打。
因而以幻滅一指的手勢,開出怪誕戲法之后,接上了罹國持刃,徐小受亦沒有著急追擊。
果不其然,當遺世獨立這神技再奏效時,道穹蒼那即將高拋出圣宮大陣的身體,不可避免的在半空一顫、一滯。
是的,跟想象中的一樣。
既然連祟陰都對此術忌憚萬分,道穹蒼根本也從來沒研究破自己的遺世獨立。
他只是將恐懼包裝得很好,只是有簡單的應對方案,關鍵時刻可以應付得十分及時。
但他畢竟只跟自己小打小鬧過,真血拼上了,一瞬的戰機,相信絕對可以拿到。
“滴滴滴……”
大腦中再次觸發“異常”,這次直接彈出了一個結果:徐小受。
并且,記憶卷軸展開,將突然空缺了的徐小受的生平補了回來。
遺忘了。
但又強行“記”回來了。
道穹蒼同時接收到了一條“不可深入思考”的命令,因為觸發“徐小受”記憶補失的同時,證明自己當前處于戰斗狀態。
當務之急,只有一個任務:
“逃!”
于是乎,身體在高空一顫。
卻并未因為記憶熔斷失敗,因為“徐小受”的記憶消失和出現,而有多余的動彈。
道穹蒼接管回身體,順的依舊是將自己高拋而出的勢,一術大挪移術,將自己扔出了圣宮大陣。
“嗒!”
腳踩虛空。
呼吸的不再是死浮屠之城的緊張刺激,而是圣神大陸的馥郁芳香。
到這里,第二大腦的分析同時傳來結果:已出圣宮大陣,徐小受不會再下死手,因為他不敢在魔祖面前暴露太多底牌。
同時,身體也再無任何異常警報,這證明徐小受的續戰之心斷了,他放下了這事。
“就是嘛!”
“這樣才對嘛!”
“本來就是可以好好商量的嘛……”
道穹蒼沉沉呼出了一口氣,驚魂未定之余,意識到是這不是徐小受的錯,是連番驚恐式震懾之后,一句帶有歧義的話,引發了這些麻煩。
這都不是事!
這都是可以解決的!
朋友嘛,偶爾吵吵架,動動刀,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當然不能再當面溝通問題,尋解決之法了,靈犀術才是最好的溝通渠道——短短幾術交接,六七道超道化大道氣息,誰跟你正面溝通啊?
“呵。”
道穹蒼緩完一口氣,突然意識到不妙,自己怎會在此地喘息?
這十字街角里頭固然還有個北槐、祟陰對自己有吸引力,戀戀不舍,也不該如此強烈。
“指引!”
“不,迂回指引!”
昔日射出去的鏢,今日終是扎到了自己眉心,道穹蒼心恐之余,猛地一步踩出,就要跑離此地。
哪曾想,徐小受的迂回指引還不止如此,甚至為了不引起道穹蒼注意……
道穹蒼沒動。
整座死浮屠之城,突然往右搬動了十丈,將騷包老道包裹了進來。
較之于龐然巨城而言,這點距離無關緊要;較之于鬼佛界大戰而言,這點異動,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哪怕是毗鄰此城的幾人。
“不是……”
道穹蒼瞳孔卻是突然放大,望著突然倒垂在自己跟前的巨大眼珠子,徹底失去言語能力。
極限巨人!
碎鈞盾!
那銀色的光墻,再不給人任何機會,以極致的暴力當面抽來——彼時之北槐,此刻之道道穹蒼!
“咔咔咔……”
一時骨裂珠爆之音,不絕于耳。
道穹蒼那極為立體的五官,瞬間被拍成平面的臉餅。
身體內道紋激活的同時,也沒能抵抗得了碎鈞盾這等重兵與極限巨人配合下的極致霸道偉力。
“嘭!”
氣浪一炸。
道穹蒼從圣宮大陣的西面,一擊就被抽到了東街之東,抽得天機大腦“異常”狂叫。
各項身體指標跌破紅線。
冰肌玉骨,晶腑瓷臟,在不遜神亦的巨力之下徹底扭曲變形,花瓶終是受到了摧殘。
“還能跑!”
“還有一次機會!”
道穹蒼竭力扭頭,想要看向東方,可還沒等他順勢從圣宮大陣東面轉身逃離,身后一只腳已經頂了上來。
打道狗,徐小受本就一步沒動過。
只是變大成極限巨人,將那邊的道穹蒼掄回來而已。
此時變小后,絕對拒衡一開,斥力對抗,一腳,就能抗住極限巨人加碎鈞盾的傷害,并且積勢,亟待爆發。
“嘭!”
而即便徐小受最終沒有爆發,沒將絕對拒衡的力量,推進騷包老道體內。
道穹蒼亦在兩頭受力之下,腦漿直接從頭頂給擠壓迸射而出,身下腸子更是耷拉爆濺一地,整個人薄如蟬翼,成了紙片人。
這個瞬間,劇痛襲擊心神。
身靈意三道俱皆受襲,痛感連各地天機大腦都分散不了,道穹蒼腦海里短暫一片空白。
他雙目位置,突然閃掠一抹紅芒。
當下狀態,似是又觸發了道穹蒼提前設下的某種預演方案,腦海里跳出了一道哂笑之聲:
“需要我出手嗎?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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