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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身被動技 第一九四二章 弓振
蒼穹之樹便扎根在生浮屠之城舊址上空,天火過境時,也掠過了四陵山外的天空。
即便如此,一心放在月宮離身上的藥祖,似并未能察覺到四陵山上圣宮的微妙變化。
一層薄如水膜的圣宮大陣,在煙云霧靄的遮掩下,卡著視角開辟出了安全區,護得四陵山上眾生安全。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瘋狗的存在,更是折磨得祖神也想發瘋。
“月宮離,你當真要與本祖作對?!”
藥祖怒火中燒,還在同月宮離進行生命之力爭奪的拉鋸戰。
祂抓回來一些,術種歸源又攝進余下部分。
祂又強掠生命之力歸穹蒼之術,月宮離也不頭鐵,能吞多少是多少。
以藥祖之能,敵術種之弱,外加生命之力本身就歸屬于祂。
很快,術種第一口沒能吞下的海量生命之力,被藥祖撈回來有大半。
你來我往爭奪之下,不消片刻,這生浮屠之城儲蓄的海量力量,二祖七三瓜分殆盡。
藥祖得七,月宮離術種吞進去有三。
“快哉!快哉!”
月宮離暢意大笑著,紅光滿面,意氣風發。
哪怕只得其三,自身狀態也極盡升華,術種較之前更是豐盈了太多。
一發術狗大餐,意外搗毀了藥祖后手之一,看那家伙恨不得剮了自己的表現,月宮離幾乎要拍手稱快。
唯一可惜的是,如若此身是自己的,月宮離必會再行出手,將藥祖逼到暴露更多。
怎么說,也得讓這個“七三分成”,調換過來才行。
這一身,卻是祟陰的!
分得再多,最后也是為祟陰作嫁衣。
料想至此,月宮離不免有些黯然,祂的時間所剩不多了,還想要為姐姐做得更多的話,單單激怒一個藥祖,遠遠不夠。
“削藥祖,能削多少是多少。”
“但也不能因此過多滋養了祟陰,免得藥祖小去,祟陰大來,局勢依然不變。”
“而在藥、祟之后,還有一個家伙藏著,迄今絲毫未動……”
月宮離看似瘋狂,在決意站在姐姐這邊后,思路已變得極為清晰。
固然在此前祂坐鎮寒宮帝境,并不想參與入局,卻也曉得而今局勢,魔藥祟三分天下。
還有個魔祖……
稍作思量,便有定斷。
鬼佛界內,月宮離神情癲狂,恣意長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喝道:
“神農百草,你敢與本祖作對嗎?”
藥祖色厲內荏,雷聲大雨點小,不敢隨便出手。
自己這條時日無多的“瘋狗”,有何不敢?
話音一落,月宮離手中祟印又是一掐,嘴角獰笑有加:
“讓本公子好好瞧瞧,你這藏頭露尾的生命耗子,到底身處何方?”
“禁·外相法眼!”
言出法隨,月宮離當真肆無忌憚,說出手就出手,連對祖神最基本的尊重都無。
當是時,其眉心處紫瞳裂開,背后更是映現出一顆巨大的紫色瞳珠。
祟陰之眼!
那數百丈大小的紫色眼球悚人異常。
甫一出現,靈性十足,眼珠子左右咕嚕轉動,目中射出虛幻的紫色光芒,遍掃五域上下。
每一個被紫色光芒掃中的修道者,都感覺底褲都被看穿了,渾身毛孔乍開。
耳畔,還能聽見月宮離那癲笑間的低喃:
“來吧來吧!”
“妖魔鬼怪,速速顯形!”
“該死的玩意。”
藥祖是真不想在這條瘋狗身上浪費力氣。
卻也真不能容許祂繼續找出自己的下一個生命池子來,繼而偷吃,或者毀掉。
千身撩亂生法一開,生命之力平均鋪陳,以天道稍作遮掩,干預窺探。
祟陰的外相法眼再強,短時間內找不到自己的真身和后手所在。
走到這一步,藥祖已然意識到,自己棋下得錯亂了。
“不該去覬覦念道的……”
魁雷漢的徹神念之道,當然很強,戰力也是無匹,誰不垂涎?
關鍵,這家伙還修了圣道煉靈,難以逃脫魔祖的掌控,必要時定栽一跟頭。
若真奪了魁雷漢,藉此當然是可以影響到魔祖,乃至之后反制于祂的。
這有利于布局!
可就因為被魁雷漢拖延了下,祟陰生變,扔出來個瘋狗月宮離。
不僅強勢將念祖摁了下去,還想要繼續搗亂。
這顆本該成為新天境世界樹的術種,不能再讓祂繼續胡作非為了。
“祟陰,你逃不出本祖手掌心……”
悲鳴帝境,大世槐沙沙搖曳,樹冠上的人臉面色一狠:
“當真以為生命之力可隨便掠奪?”
“吃多少,便得給本祖吐多少回來!”
生浮屠之城舊址上空,那姑且掠來池子中七成力量的蒼穹之樹,便選擇了明牌。
扎根虛空的大樹一招,招來鬼佛界的天火,獻祭了池子中的全部生命之力。
緊接著,連帶著蒼穹之樹本身,也魚死網破般,開始自燃。
“生種祭道!”
“快快快,給我出來,給我現身!”
外相法眼搜羅四方,不止五域,連五大圣帝秘境、虛空島、神之遺跡等,都掃了一遍。
然以術道去追溯生命之道,所見的每一個生靈、每一處方位,生命之力都分攤得極為平均。
每一個,都像是藥祖的后手,卻又感覺不是。
當然,實際上,外相法眼找的不止是藥祖。
東域沒有異常,葬劍冢和祖樹劍麻都很正常,只有已輪回的劍祖留下的稀薄影響。
南域沒有異常,南域本就是祟陰的大本營,是術祖崛起之地。
即便這么多年祟陰在神之遺跡復蘇,魔藥二祖想要布局,下意識還是會著重其他四域,避開南域。
至少,不會蠢到將生命池子放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去。
北域戰神天,時境裂縫已毀,這道鏈卻是怎么一回事,扎根北域大地,連通的是……
劍樓?
好好好,有點意思!
西域大沙漠,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這把“戮劍”看似劍祖之物,怎的又盡是魔祖的影響殘余?
好好好,也有點意思!
鶴亭山沒有異常,四陵山也無異樣,倒是這寒宮帝境的石殿,父親……
果然,已經被奪舍了嗎?
十字街角,倒佛塔……
神亦這是,被困住了?
等等,這個女人,使的是靈陣之道,還是天機術?
“找不到!找不到!”
月宮離越找越急,聲音越大,神情便越魔怔。
五域眾修遙遙望著,看出這已有點發瘋前兆的跡象。
“怎么會找不到!”
突然,便見離祖伸手一召,不知是在召喚什么,嘶聲狂嘯:
“那就隨便射射好了!”
嗡然一聲,空間裂開縫隙,邪罪之力從里頭噴涌而出。
這一抓,術道偉力直接強勢打進杏界,打在四大祖樹前頭,似要攝來什么。
下一息,但見此前在蒼生大帝手上綻放過璀璨光彩,末了又于半年前銷聲匿跡的邪罪弓,徑直落入月宮離手中。
“邪罪弓?”
五域頓起驚呼,這玩意兒……
是了,邪罪弓不是落在受爺手上了嗎?
月宮離這么拿,受爺就這么將邪罪弓放出來了,一點都不阻止嗎?
還是說,受爺也不想招惹發瘋的離祖?
還有還有,月宮離怎會使得動邪罪弓,邪罪弓又怎可能聽從祂的召喚?
“是祟陰!”
只是念頭一閃,所有人猛然記起來了。
邪罪弓在成為蒼生大帝的招牌之前,好像正是術祖、祟陰的武器,與之相匹配的,還有血世珠、血樹等!
弓入手,弦滿月。
月宮離渾身氣勢陡然一變,變得無比凌厲,好像一身兇戾終于有了宣泄的口子。
禁·術種射變!
術種一跳,如祖神命格般,在月宮離頭頂上浮現。
祟陰邪氣匯聚,便在邪罪弓上,凝出了一支帶有九重幻影的黑色邪神矢。
“禁·九黎之矢!”
月宮離唇角一勾,手上一松,五域再響昔日驚心動魄的弦震之音。
嘣!!!
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月宮離真正詮釋了何為肆無忌憚!
而這久違的邪罪弓再響,不止炸在耳畔,更是勾動了不少人腦海中的回憶。
“好像啊……”
此情此景,何似于昔日蒼生大帝張弓搭箭?
只不過,彼時之愛蒼生,在第二世界里即便虛祖化,也射不出最后的璀璨。
月宮離卻借祟陰之能,以祖神之姿,續上前弦,這一箭瞄準的,似也是天梯之上?
“嗖嗖嗖……”
首箭出,尾箭隨。
一化為九,追星趕月。
那九支黑色的箭矢,瞬間貫徹靈霄,破開時間碎流,以極盡凌厲的攻勢,殺上了悲鳴帝境。
“沙……”
悲鳴帝境,風沙走動。
境外箭鋒堪至,大世槐拔升而起,樹冠一盛,槐枝一護,居然將偌大整個悲鳴帝境,護在了樹蔭之下。
然而,術種射變極盡攻勢,又豈是區區祖樹得以扛得住的?
“轟轟轟……”
只是眨眼之間,頭三箭九黎之矢,便轟破了大世槐的防護層。
之后三箭,射穿樹冠,炸得大世槐氣勢一萎靡,樹冠千瘡百孔。
最后三箭釘在悲鳴帝境虛空、山地、河流之上,同時引爆。
“轟!”
悲鳴帝境幾乎被犁遍。
滿山遍野的小北槐,在生死關頭連慘叫都發不出來,直接被抹除。
圣帝秘境,道法盡顯,幾乎全部崩斷。
所幸生命之力及時涌出,大世槐又一挺身,這才護住悲鳴帝境沒被九箭射爆。
“刷!”
槐枝收束,將整個悲鳴帝境包裹起來,密不透風。
中了這一箭的藥祖,居然沒再大發脾氣,相反,好像躲起來了?
“哈哈哈哈!”
“暢快!暢快!當浮一大白!”
月宮離是射爽了,這隔空一箭,從圣神大陸射到悲鳴帝境,直接射在藥祖臉上。
攻擊拉滿!
速度拉滿!
嘲諷拉滿!
一股油然而生的酣暢淋漓,令得月宮離突然明悟了,當年愛蒼生有多快樂。
敢情……
這么爽?!
可惜了,沒有大道之眼輔佐。
否則,藥祖躲無可躲,不管是在上面,還是下面,目光所及之處,一切分身,一切后手,通通給祂射爆!
“再來!”
“哈哈,再來!”
手上邪罪弓翻來,再成滿月。
方才一箭既出,鬼佛界上空,已被強大后坐力炸出了巨大黑洞。
古戰神臺都道鏈顯化,隱隱有種崩裂的跡象,月宮離卻顧不上那么多了。
就是莽!
就是爽!
“禁·八方落……”
這一次,體內祟陰之力,尚未完成抽調,月宮離突然身子一震。
“噗!”
一張口,祂卻是口噴鮮血。
只見術種之中,生命之力突然翻涌。
這并不是此前從“池子”中掠來且被消化了的生命之力在作梗,而是術種本身,出現了生命圖紋。
“阿歐”
月宮離何其聰明?
反應過來后,心情美麗,開始幸災樂禍。
敢情不止自己身在局中,無可奈何,祟陰的術種,本身真也有藥祖的影響在!
然而,一剎過后。
“呃呃呃……”
月宮離突然劇烈抽搐起來。
術種之上,生根發芽,一根根尖銳形同利刺般的根須,狠狠貫穿,扎進了祂的頭顱之中。
“呃啊啊啊——”
血流滿頭,月宮離疼得眼球前突,密布血絲,滿臉青筋暴起。
從術種,或者說生種里傳來的恐怖抽汲之力,將祂和祟陰畢生之力都當成泥土與養分,試圖讓術種破殼而出,茁壯成長為樹,為世界樹。
這是,何時為之?
“阿離……”
南離界外,月宮奴淚眼失聲。
發瘋的月宮離,已是看得她心如刀絞。
阿離那么聰明一個人,怎么可能會大肆出手,瘋狂到這個地步?
只有落入真正不可回生之絕境,才會這般無懼后果的爆發啊!
而被術種扎根入顱,不斷吞汲生命力,這更是令人不忍直視。
只有最親近之人,才曉得彼此最不為人知的可笑弱點。
月宮奴知曉這個弟弟不喜外爭,只圖安穩,除了性子使然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個點。
“他,他怕疼……”
月宮奴死死鉗握魚知溫皓腕而不自知,望著遠空中那副慘淡的畫面,淚下如霰,“他很怕疼的,他很怕疼,不可以,他不可以這樣……”
“哈哈哈哈!”
可遠空中哪里還有什么“懼怕”的色彩?
月宮離短暫抽搐過后,扛著根須破開皮肉的一張丑陋面龐,狂聲大笑,努力還想提起邪罪弓。
視野晦暗,血色迷離。
恍惚之間,月宮離勉力轉頭望去,終于掃見了力量來源。
卻見生浮屠之城舊址處,蒼穹之樹不知何時已經燃起,燁燁火光之中,那倒懸于空的樹冠,勾勒出一道飽含怨恨,以及譏諷的人臉。
“月宮離,你的可笑戲碼,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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