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即佛即魔

野豬傳 第732章 即佛即魔

“知罪？”

“你們何罪之有？”

溫潤且陌生的聲音從神龕之上傳來。

“我們罪犯淫邪。”靜心師太一臉痛苦的說道。

“我們污穢不堪。”古月師太同樣也一臉懊悔。

“何為淫邪，何為污穢？”神龕之上，佛門長者的聲音娓娓道來。

古月師太和靜心師太竟然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們站起來。”震耳的聲音響在古月和靜心的耳旁，卻絲毫沒有傳播到外。

靜心和古月依言站起。

神龕上的佛門前輩抬手一揮。

噗噗……

兩名女居士的衣服自然脫落。

“啊！”

兩名女居士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要害，臉上盡是不知所措之色。

“你們看著對方。”

靜心師太和古月師太看向了對方，在七彩佛光照耀下，對方的身體纖毫畢現。

“你們告訴本座，對方污穢嗎？”

靜心師太和古月師太看著對方潔白無瑕的身體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靜心師太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一臉痛苦的說道：“我們是真的污穢，我們強迫了一頭豬……”

“世尊摩柯……難道強迫人就是對的嗎？”神龕佛門前輩以責備的口吻說道。

“無論是強迫人，還是強迫豬都是淫邪！都是污穢！”古月師太同樣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一臉痛苦的說道。

“你們以為如來世尊的境界是什么？”神龕之上，佛門高人話音一轉的說道。

“如來世尊自然是無上禪境。”古月師太回答道。

“無上禪境？呵呵呵呵……”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才是如來世尊的境界。”在七彩佛光中的佛門前輩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說。

“圣人箴言中確實也有這種說法。”古月師太同樣也是熟讀佛經，自然知道如來世尊出生之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吐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典故。

“那么你們可知唯我獨尊也是魔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踏破毗盧頂上行，天堂地獄任來往……這是佛追求的境界也是魔追求的境界，佛魔如一，究其本質沒有任何區別。”

“我佛慈悲為懷，懲惡揚善，普渡眾生，又豈能與魔混為一談？”古月師太朗聲辯駁道。

“普渡眾生？呵呵……這不過只是另一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說辭罷了。”

“眾生自有眾生苦，眾生自有眾生樂，悲歡離合，喜怒哀樂，不過是眾生百態，此為常情，又何需佛來度？”

“所謂懲惡揚善，普渡眾生，不過是想讓眾生匍匐在自己的腳下，達到所謂的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罷了。”

“你……你到底是佛是魔？”古月師太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她一臉驚駭的問道。

神龕之上耀目的七彩佛光，驟然變得柔和了起來。

靜心和古月總算是看清了神龕上的佛門高人。

那是一個披著金色袈裟的野豬人。

那件袈裟似乎是本門佛子晉級盛典時才穿的錦闌袈裟。

而那披著錦瀾袈裟的野豬人，靜心和古月完全驚呆了。

“我佛曰：眾生皆苦，故而我佛門之人需要普渡眾生，解救眾生于苦海之中，然而男歡女愛之事，卻是眾生之樂，眾生如此歡樂，還要他來渡個毛線？”

“不能普渡眾生，又如何讓眾生匍匐在他的腳下，又如何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這便是我佛門世尊對淫邪業力深惡痛絕，嚴令禁止任何人修煉的根本原因。”身上散發著七彩佛光的野豬人，雙目銳利的說道。

靜心師太和古月師太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眼前這頭剛剛化形的野豬妖，披著佛子的袈裟，散發著佛門高人的七彩佛光，口中所說的卻是最惡毒的褻瀆之語。

古月和靜心兩位女居士本能的抗拒這種解釋，可偏偏她們又不知該如何辯駁，幾度張嘴最終卻閉了下來。

一只粗糙的大手摸到了古月禪師的下巴，野豬妖讓這個美貌的比丘尼與自己四目相對。

“你的內心凈土是什么？”野豬妖目光灼灼的問道。

古月禪師頓時露出了慌亂之色。

“你無法直視自己的內心凈土，才是你神魂分裂的根本原因，只要你直視了自己的內心，坦然面對并接受了真正的自己，你的內心自然就會圓融無瑕，無有破綻，晉級金丹的魔障也就不復存在。”野豬人甕聲甕氣的說道。

“如此淫邪，竟……竟然還不是魔障？”古月禪師一臉的震驚。

“你還不明白嗎？魔就是佛，佛即是魔！”

“佛魔如一、凈污無二，非佛非魔、即佛即魔，踏破毗盧頂上行，天堂地獄任來往，我是魔，亦是佛！”

野豬妖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撫摸著古月禪師白皙的臉龐，口吐禪音道：“只要你直視了自己內心，那就不是魔障，而是照見我佛極樂，獲得大自在，大解脫。”

“直視你的內心吧，佛門圣人污蔑眾生之樂，那是因為它動搖了佛門圣人普渡眾生的理論根基，如此而已……”

“你所認為的淫邪不過只是眾生之樂，乃是眾生百態之一……佛和魔說到底都是追求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清凈和污染本來就是沒有分別……”

“踏破法身佛大日如來的頭頂，在其上行走，天堂和地獄都能任你來往，哪個是佛的境界？哪個又是魔的境界？”

“世人誤以為我是禪、心即佛，不知禪者非心非佛、即心即佛，我而非我、非我而我……”

“即是禪者無禪心，無佛心，有我而不執著于有我，無我也不執著于無我，此為禪心，亦是佛心，同時也是魔心。”

披著袈裟的野豬妖徐徐講道，幾乎每一個字都雷音貫耳。

古月禪師面目癡呆的顫抖了起來，她再次直視了自己一直不愿意面對的內心凈土。

那內心凈土之中每一個自己都不堪入目，每一個自己都形行同狗彘，這是古月禪師不愿面對的自己，也是真實的自己。

此時在朱子山的引導之下，古月禪師再一次面對了真實的自己，她的氣息開始暴走，一股恐怖的淫邪魔氣纏繞著她的身體。

野豬人身體散發著七彩佛光，那佛光照耀著魔氣，魔氣映襯著佛光，兩者沒有互相排斥，竟然水乳交融到了一起。

這一幕讓靜心師太難以置信，難道佛與魔真的沒有區別，難道潔凈與污穢真的一般無二？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師姐！你不要聽這頭豬妖的，他在引你入魔，你若是入了魔，便會就此沉淪，萬劫不復！”靜心師太對著魔氣沖霄的古月師太大聲口道。

然而古月師太仿佛根本聽不到一般，她體外的魔氣越涌越多，她已經完全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