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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戲曲大佬到天王巨星 第二百七十九章 裴琰之的二路青衣要搶戲?
梅香一臉笑意的站在桌子邊上,嬌俏可愛的一揮手中的手絹,開口說道,“我說小姐,東西我都給您擺好啦,您自己來瞧吧。”
李正素搖三搖,晃三晃,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但是也不往那邊的桌子走去,而是讓梅香拿著托盤走過來。
梅香端著那對繡花鞋的托盤,來到了李正素的身邊,說道,“小姐,您看這繡花鞋的花樣兒好不好?”
李正素瞥了一眼托盤上的繡花鞋,眉頭微皺,水袖一抖,將頭偏了過去,表示了自己的不滿,梅香也是趕緊又把繡花鞋給端了回去。
梅香端起胡婆送來的那對花瓶,來到了李正素的身邊,笑著說道,“小姐,你看這對花瓶好不好啊,富貴白頭!——”
李正素右手放在腮邊,左手捻著右手的水袖,定睛觀瞧,面沉似水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頻頻點頭。
梅香也是笑瞇瞇的往后退著,將花瓶放了回去。
梅香伸手將鎖麟囊拿了起來,高聲喊道,“小姐,您再瞧著鎖麟囊——”
李正素也是擺出了一個非常美妙的身姿,看向了梅香。
梅香將鎖麟囊放在自己的左邊,李正素則是身子往右邊一偏,梅香把鎖麟囊放在自己的右邊,李正素則是往左邊一偏。
李正素看完之后,抬起衣袖,擋在一側的腮邊,開口唱道,
“仔細觀瞧,仔細選挑,
鎖麟囊上彩云飄。
是麒麟為何繡雙角?
好似青牛與野麃。
是何人將囊來買到,”
梅香在一旁開口言道,“是薛良買的!”
李正素手中的水袖連抖了數下,最后向著梅香一抖,水袖直接打了出去,
“速喚薛良再去一遭。”
接下來的劇情,薛良聽說小姐還是不喜歡,于是就在門外垂淚哭泣,則是被薛夫人聽到了,于是將薛良叫到了薛湘靈的房間內。
薛良說了自己挑選的鎖麟囊小姐不喜歡,讓我再去更換,但是自己已經換了好幾次了,自己覺得對不起小姐,所以才啼哭。
薛夫人當著薛湘靈的面,對著薛良呵斥道,“唗,大膽薛良,你乃是我家三世老奴,必知小姐的性情,怎么換來換去,花樣總是不好,惹得你家小姐生氣,其情可惱。還不與我再去換來!”
這一下薛湘靈也不好意思了,于是就說算了,這個鎖麟囊就挺好的。
而且還囑咐梅香給薛良一錠銀子,算是跑腿費。
薛夫人讓薛湘靈將鎖麟囊內裝滿珠寶,意味著麟兒早降,羞的薛湘靈則是掩面笑著下臺去了。
這一折正是薛湘靈出場,鎖麟囊現世。
裴琰之在后臺聽得也是搖頭晃腦的,李正素唱得跟程派的唱法完全不一樣,另一種感覺,別有一番滋味。
而下一折,則是該裴琰之出場了,他飾演的正是這出戲里的女二號,那位窮苦人家出嫁的女兒,趙守貞。
這出鎖麟囊就是這兩位女子身份變化的故事。
薛湘靈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趙守貞則是窮苦人家的姑娘,兩人同時成親,在送親的路上,忽逢大雨,兩人在春秋亭避雨相遇,那梅香嘲笑趙守貞的轎子破爛,引得趙守貞失聲痛哭。
薛湘靈本就是一個心軟的人,聽說對方的事情,責罵了梅香,然后將自己的鎖麟囊相贈。
之后就是兩人的境遇發生了變化。
趙守貞嫁給了盧員外,生了一子名曰天麟,而薛湘靈的家鄉遭遇大水,薛湘靈失散,來到了盧員外的家中應聘保姆,結果看到了鎖麟囊,兩女相認,這才知道薛湘靈正是當初在春秋亭贈送自己鎖麟囊之人,于是二人結為金蘭之好。
這一折,便是裴琰之飾演的趙守貞出嫁之前的一幕,跟富貴之家的薛湘靈則是呈現出了鮮明的對比。
趙守貞的父親趙祿寒出場,開口唱著西皮搖板,
“趙祿寒運不濟半世清貧,
親生女出閣日無有分文。
靠借貸僅雇的小轎一乘,
她縱然不介意我也難以出唇。”
趙祿寒一臉的悲戚之色,伸手小聲說道,“女兒開門來!”
但是覺得自己的聲音太小,不由得有些傷感,自嘲道,“噯!想我雖然貧窮,怎么竟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敢高聲叫了么?”
于是趙祿寒抬高了自己的聲音,開口叫道,“女兒開門來!”
裴琰之從下場門的方向,一聲高呼叫板,“來了!——”
這一聲內白,則是讓臺下的觀眾們激動的高聲叫好,因為都知道這出戲有裴琰之,看來這個趙守貞應該就是了!
果然,裴琰之從下場門慢慢的走了出來,一聲黑色的戲服,非常的樸素,頭上戴著頭面也是黯淡無光,跟之前的李正素相比,真的是一個是九天之上的鳳凰,一個是落在泥中的烏鴉,天差地別。
在知道要唱這出戲的時候,裴琰之在驚訝之余去問李正素,自己應該用什么流派的唱法,是裴派還是梅派,李正素則是眼珠一轉,說道,“你不是會唱程派嗎,不如你用程派好了!”
裴琰之也是被李正素的說法勾起了興致,因為《鎖麟囊》雖說是程派的拿手戲,但是說的是大女主薛湘靈,還從沒有聽說有哪個程派的一流演員去唱趙守貞的,趙守貞這個角色在京劇里叫做二路青衣,就是專門給主角配戲的角色,還是那句話,二路青衣大多都是水平唱不了主角的那種京劇演員,但是也不排除像裴琰之這樣專門來配戲的。
而且一般這個二路青衣基本都是用“官中腔”,也就是唱的要四平八穩,不能去搶主角的戲,到了最后謝幕的時候,二路青衣也是要站到第二排去的。
裴琰之則是非常有興致,他雖然會唱《鎖麟囊》,也會程派的聲腔,但是趙守貞的活,他還是真沒來過,不過這對于裴琰之來說,還真不叫事,三天的時間,裴琰之就把趙守貞的詞全都記了下來,而且用程派唱的時候,也是像模像樣的。
李正素當然不會怕裴琰之來搶自己的戲了,反正這出戲就是要出奇制勝,自己的梅派薛湘靈,裴琰之的程派趙守貞,這噱頭夠大了吧!
觀眾們算是來著了,裴琰之一張嘴,下面的觀眾都是長大了嘴巴,還能這么玩嗎,你們梅派現在都這么秀了嗎?
“薄命人豈敢怨窮居陋巷,
為出聘累我父終日奔忙;
可憐他父母心去借銀兩,”
程派的唱腔從來都沒有出現在趙守貞的身上,今天裴琰之將趙守貞唱的跟程派的薛湘靈一樣的感覺,幽幽怨怨的!
裴琰之做了一個開門的動作,探頭一看,正看到了趙祿寒,喊道,“爹爹回來了!”
裴琰之的念白也是用的程派的念白。
趙祿寒看著裴琰之,也是欲言又止,嘆了口氣,哎了一聲,然后走進了家中。
裴琰之也是感到了趙祿寒心中的苦悶,低頭不語,走入家中,回首,將家門關上。
裴琰之扭頭看向已經坐在中堂的趙祿寒,開口唱道,
“老爹爹為何故這般惆悵?”
趙祿寒嘆了口氣,伸手說道,“兒啊,為父我對不住你呀!”
裴琰之面露疑惑的問道,“爹爹何出此言吶?”
“兒啊,明日就是你出閣之日,為父出外借貸,分文未曾借到啊!叫為父的心中實實的不忍吶!”趙祿寒一臉羞愧之色,捧著自己的髯口,也是無可奈何!
裴琰之雖然心中苦悶,但是還是要強帶微笑,開口言道,“爹爹這是說的哪里話,女兒不才,卻也讀書明理,想這催妝之物,縱然一無所有,難道說,女兒就不登這花轎么?”
趙祿寒深感女兒深明大義,但是心中還是感覺對不起女兒,開口說道,“話雖如此,但是爹爹還是覺得對不住你呀!”
裴琰之勸說道,“這是爹爹疼愛女兒的一片之心,焉知女兒我么——”
“怎么樣啊!”
裴琰之開口唱道,
“老爹爹你莫要為兒著想,
明日里轎臨門也算吉祥。”
趙祿寒看著如此懂事的女兒,也是感動的老淚橫流,口中言道,“兒啊!——”
“我女兒雖女流頗有志量,
為父我只覺得面上無光。”
裴琰之只能是強帶笑容地扶著趙祿寒下臺去了。
這一折結束,而下一折,則是兩個朋友見面,一個叫胡杰,一個叫程俊,兩人分別要去給薛家和趙家隨份子,兩人說著說著,一看天氣,這是要下雨啊。
兩人趕緊分別,前去隨份子去了。
再下來,先是,薛湘靈的出嫁場面。
二轎夫舉小帳子、二轎夫扯飄網、八旗手持執事同上,薛湘靈乘轎上,梅香、薛良同隨上,過場。
薛湘靈的轎子,其實就是跟花轎的正前方一樣,一張寬大的轎簾,兩邊用棍挑起來,一邊站著一個人,薛湘靈就站在轎簾的后面,但是這塊轎簾色彩鮮艷,而且上面還有綢穗子,就像是花轎的前臉一樣,又寬大,又威風,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出嫁的風范。
接下來就是趙守貞出嫁的排場了。
前面一個小花臉,手中拿著一個銅鑼,心不在焉的在銅鑼的上沿敲一下,一臉的不耐煩。
趙祿寒跟在后面,身后跟著一個“轎子”,其實就是后面有一個人,舉著兩根棍子,兩根棍子挑著一塊粉紅色的布簾,就當做是轎子了,而且這個布簾也看著不是很鮮艷,很明顯的就是恨簡陋啊!
裴琰之則是隱藏在布簾之后,亦步亦趨的走著。
趙祿寒看著前面敲鑼的人不賣力氣,則是大聲喊道,“哎!你倒是敲打起來呀!”
這敲鑼的扭過頭來,一臉不耐的說道,“我說你是聾啊,還是瞎呀,這不敲著呢嗎?”
趙祿寒則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要你用力的敲!”
敲鑼的一臉不屑的說道,“用力敲,這要是把鑼給敲碎了,你賠的起嗎?”
趙祿寒聞言就要動怒,但是還沒等他說出話來,那敲鑼的用手中的鑼錘一指趙祿寒,口中呵斥道,“老頭,我還告訴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中的鑼錘輕輕的在鑼上碰了一下,稍微有了一點動靜,就一臉不屑的說道,“有點響動啊,我就對得起你了!”
氣得趙祿寒也是伸出顫抖的手指著敲鑼的,“你這個勢力的小人吶!”
趙祿寒一邊罵著敲鑼的,敲鑼的也是搖頭晃腦的不搭理他,一行人下場。
這下一折,便是《鎖麟囊》最經典的一折了,《春秋亭》,這就是整出《鎖麟囊》的戲核。
舞臺的中間,擺著一個大大的涼亭,上面寫著“春秋亭”三個大字。
薛家的送親隊伍先行出來,由于天降大雨,到了春秋亭外,一行人就停了下來。
梅香大叫一聲不好,說道,“哎呀,這雨怎么還下大了呢!”
后面趙守貞的轎子也跟著出現了,兩家的轎子都停在了這里,沒有對比不知道,有了對比是真的嚇一跳。
趙守貞面前的轎簾連薛湘靈面前的轎簾的一半都不到,而且自己的轎簾上面一層綠,下面是暗暗的粉紅色,單調極了。
但是人家薛湘靈面前的轎簾,不僅寬大,而且上面還繡著龍鳳呈祥,轎簾的上方,兩條綢帶子在轎簾的兩側垂下來,而且轎簾的上面的兩個角上,竟然還有一些精致的妝飾,一看這頂轎子就價值不菲。
趙守貞的小轎子停在了上場門的這一側,身邊站著自己的父親趙祿寒。
薛湘靈的大花轎則是停在了下場門的這一側,身邊站著薛良和梅香。
后面那些龍套們紛紛席地而坐。
只見那個打鑼的招呼了一下轎夫,將趙守貞的轎子放在了地上,但是感覺就像扔在地上一樣,發出了一聲很大的響動。
趙祿寒一臉的痛惜,怒視著轎夫,說道,“哎!你慢著些啊,轎子里有人吶!”
轎夫一臉不爽的說道,“廢話,我還能不知道轎子里有人吶,她又不是雞蛋,怕磕了碰了的!”
趙祿寒對這種人,也毫無辦法,只能指著他的背影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勢力的小人!”
但是轎夫根本就不帶搭理他的,到后面盤腿坐下,避雨休息!
梅香一臉不滿的看著趙守貞的轎子,嘀嘀咕咕的說道,“我們在這避雨,他們也在這避雨,這不是娶媳婦打幡,湊熱鬧嗎?”
這小丫頭的嘴還真毒,誰娶媳婦,誰打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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